《洛克菲勒家族传奇》

第1章 序言


　　在商界，提起洛克菲勒家族的财富盛名，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这个家族在美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在美国的16大石油公司中，有8家是洛克菲勒家族控股的，除了在石油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洛克菲勒家族还拥有美国百余家金融机构和数千家工业资本机构，并占据着美国证券以及军火贸易的半壁江山，甚至还涉足美国白宫事务。
　　20世纪，“洛克菲勒”更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其家族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人们很难做出准确的估算，至少占有美国资产的1\/5。尽管拥有巨额财产，但低调是洛克菲勒家族一贯的办事风格。美国前驻联合国大使理查德·霍尔布鲁克曾表示：“在美国历史上，再没有像洛克菲勒这样的家族了，他们十分低调，而且有着高度的责任感。令人吃惊的是，他们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影响了那么多机构。”如今，漫步在纽约街头，无论是大通曼哈顿银行和洛克菲勒中心，还是现代艺术博物馆和洛克菲勒大学，都代表着洛克菲勒家族辉煌的过去和卓有成就的现在。
　　洛克菲勒家族的创始人约翰·d.洛克菲勒并非多才多艺，但他异常精明且富有远见。约翰·d.洛克菲勒白手起家，凭借自己独有的手段和魄力，一步一步地缔造了庞大的石油帝国，垄断了美国80%以上的石油生意，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财富超过10亿美元的大富翁。如果现在他还在世，他的身价约有2000亿美元。在慈善事业方面，约翰·d.洛克菲勒也令其他富豪望尘莫及。人们给予约翰·d.洛克菲勒毁誉参半的评价，有人认为他只不过是极具野心、唯利是图的企业家，也有人恭维他是个慷慨的慈善家。但不管怎样，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10亿美元富翁，他创设了托拉斯企业制度，这在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二代掌门人小洛克菲勒，不仅接管了家族的石油生意，同时还接管了家族的慈善事业。小洛克菲勒的王朝经营计划，通过他在慈善事业的虔诚努力来擦拭家族财富上的污渍，同时也洗去家族姓氏上的秽迹。小洛克菲勒的一生都在为捍卫家族头顶上的神圣光环而不遗余力，他思考的是如何把家族的财富捐献出去，而不是如何积聚更多的财富。洛克菲勒家族能有今天的名声，小洛克菲勒功不可没。
　　当家族事业传承到第三代时，第三代人用他们独有的方式演绎了一个个的家族传奇。约翰三世勤勤恳恳，有强烈的责任感，作为家族中的慈善家，他把毕生精力都放在了解决一些社会问题上；纳尔逊拥有无数财富，却从未想过坐等成功，他曾经成功创下四次连任纽约州州长的惊人纪录，成为自罗斯福、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以来最受瞩目的一位政治家；劳伦斯创办了世界风险投资的先河，使洛克菲勒家族的事业由石油扩展到金融等行业，也把家族财富成功翻了数倍；温斯洛普作为一个“离经叛道”者，一直在追求他想要的生活；戴维接触了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最有权势的家族，参与了众多改变世界格局的重要访问。
　　虽然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人不像前两代人那样中规中矩，但他们同样提高了家族的威望，扩大了家族的影响力。第三代人不仅继承了家族财富，也传播了他们的价值观，这是他们真正的成就所在。
　　当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人谢幕后，第四代人闪亮登场。他们有着强烈的叛逆精神，想远离家族的光环笼罩。在摆脱家族影响的道路上，有甘愿居住在车厢里的马里恩，有英年早逝的迈克尔，还有敢于娶平民女子的史蒂文……最终，第四代人无论经历了多少精神方面的煎熬，但他们最终还是回归到家族中，回到了百老汇大街26号，开始为家族事业呕心沥血。正如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成员的朋友亨利·基辛格所说：“有时，会出现反抗上一代人的情况，但这种反抗一直是更为进步或更为自由的。”
　　经历一个多世纪，洛克菲勒家族之所以现在仍在续写着辉煌的家族史，就是因为洛克菲勒家族的后代们没有整天躲在房间里计划着如何守住他们的财富，而是积极参与文化、卫生与慈善事业，并将大量的资金用来筹建各种公共设施，让整个社会分享他们的财富。洛克菲勒家族的发展史不但是美国历史的缩影，更影响着世界各地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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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代商业巨子的诞生(1)


　　出生在贫穷的家庭里，有一个招摇撞骗的父亲，这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童年时所处的环境。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约翰·d.洛克菲勒成为一名虔诚的浸信会教徒，养成了坚持一生的簿记习惯，并初显商业意识。在他14岁时，他有一个梦想——要成为一个10万美元财富的拥有者。
　　1.梦想拥有10万美元的少年
　　1937年5月27日，天空有些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在这一天，标准石油公司的所有店铺停止工作5分钟，以此来缅怀石油大王约翰·d.洛克菲勒。
　　人们对约翰·d.洛克菲勒了解更多的是他如何创造了石油王国，如何敛聚了巨额财富，但对他的童年及生活环境却知之甚少。如果人们了解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童年，了解了他的性格及其成长的那个时代，就会理解为什么约翰·d.洛克菲勒能成为财富神话的缔造者，并影响着洛克菲勒家族几代人。
　　虽说英雄莫问出处，但我们还应该了解一下约翰·d.洛克菲勒的出身。约翰·d.洛克菲勒作为平民英雄的代表，这一点对于那些渴望成为商界精英的普通人来说至关重要。
　　1839年7月8日，在美国纽约一个偏僻的小镇——里奇福德，一个男孩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旷野的寂静。当时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平凡的小男孩，竟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石油大王。
　　约翰·d.洛克菲勒小时候的家境可以用“贫穷”两个字来形容，他和弟弟妹妹的衣服都是破旧的。在寒冷的冬天，一家人睡在一间连泥墙都没有的木板房里，只能靠与厨房相连的烟囱取暖。雪花和寒风从木板的缝隙直接灌进屋里，一家人常常在夜里被瑟瑟的寒风冻醒，但他们并没有因贫穷而哀怨，而是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
　　每天天刚蒙蒙亮，约翰·d.洛克菲勒就要早早起床挤牛奶，吃过早饭后，他要光着脚走几英里路去上学，这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的童年，除了贫穷，似乎没有任何乐趣可言。贫穷能够锻炼人的意志，童年时家庭的贫穷，让约翰·d.洛克菲勒在饱受生活的蹂躏后仍屹立不倒，最后成为铁骨铮铮的英雄。
　　约翰·d.洛克菲勒在父亲不在家的日子里变得愈加坚强，他所肩负的责任使他习惯于沉重的工作负担。他在代替父亲养家、严格地控制日常开销的同时，学会了如何巧妙地赚钱。孩提时代的约翰·d.洛克菲勒按磅买进糖果，然后将糖果分成几份零售给兄弟姐妹，从中赚取利润。
　　约翰·d.洛克菲勒7岁那年，一次在树林中玩耍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火鸡窝。他想，如果把小火鸡养大后卖出去，一定能赚不少钱。于是，约翰·d.洛克菲勒每天都到树林中看望小火鸡。一次，他趁母鸡离开窝巢的间隙，飞快地抱走了小火鸡，回家后他把小火鸡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饲养。到了感恩节，小火鸡已经长成了又肥又大的大火鸡，约翰·d.洛克菲勒就把火鸡装在篮子里，拿到附近的农家去推销。农妇们看到约翰·d.洛克菲勒的火鸡又大又便宜，都争相购买。火鸡卖掉了，约翰·d.洛克菲勒把赚到的钱放进了自己的储蓄罐里。
　　有一次，他帮当地的一个农夫挖了三天土豆，工资是每天37.5美分。此后不久，他把赚到的钱以7%的利息借给另一个农夫，到年底，他在不用付出任何劳动的情况下净赚了3.5美元。也许约翰·d.洛克菲勒赚钱的意识是与生俱来的，这两件事情让约翰·d.洛克菲勒意识到，一定要让金钱成为他的奴隶，而不能让自己成为金钱的奴隶。
　　约翰·d.洛克菲勒曾说过：“每个人都应该花时间让自己富裕起来。当然，有些东西确实比金钱更有价值。当我们看到一座落满秋叶的坟墓时，不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的确比金钱崇高。尤其是那些受过苦难的人更能深深地体会到，有些东西比黄金更尊贵、更神圣。然而，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些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用金钱来大幅提升的。金钱不一定是万能的，但很多事情是离不开金钱的。”
　　约翰·d.洛克菲勒一向对创业赚钱的本领充满自信，他说：“即使把我一文不名地丢在沙漠中，只要有一行驼队经过，我就可以重建整个王朝。”
　　1853年，约翰·d.洛克菲勒和全家人坐上了西行的列车，最终在克利夫兰安顿下来，克利夫兰成为约翰·d.洛克菲勒的发迹之地。当时的克利夫兰只有3万人口，是一座让所有对商业感兴趣的年轻人热血沸腾的新兴城市。它是连接美国中西部的商业枢纽，城里到处可以看到来自宾夕法尼亚和西弗吉尼亚的煤，来自苏必利尔湖区的铁矿石，来自密歇根的盐以及来自大平原各州的谷物。
　　码头上的商品交易市场异常繁荣，看到商人们讨价还价的情景，约翰·d.洛克菲勒感到非常有趣。每天放学，他都会到码头上闲逛一会儿，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码头上的商人。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的同学问他长大后想干什么，约翰·d.洛克菲勒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要成为一个有10万美元的人，我一定会做到的。”
　　这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14岁时的梦想，不仅要有钱，而且要有10万美元。在当时，10万美元对一个穷孩子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但约翰·d.洛克菲勒却坚信自己能够实现梦想。也许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发财梦，他不仅拥有了10万美元，而且还成为美国第一位10亿美元的拥有者。
　　2.性格怪异的学生
　　1852年8月，13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和弟弟威廉·洛克菲勒进入了奥韦戈中学。当时，美国农村的孩子能够进入中学的很少，洛克菲勒兄弟是幸运儿。奥韦戈中学始建于1827年，是纽约州南部地区最好的中学之一。校舍是一幢三层楼房，四周有风景优美的林地。虽然学校规模很小，却培养出了许多杰出的学生，其中包括托马斯·c.普拉特和华盛顿·格拉登。托马斯·c.普拉特后来成为执掌纽约共和党的“好老板”，华盛顿·格拉登曾发表数篇笔锋犀利的文章，猛烈地抨击标准石油公司。
　　在奥韦戈中学读书的学生，家境都很殷实，只有洛克菲勒兄弟除外。很多同学都寄宿，即使不寄宿，也会有豪华的马车接送。洛克菲勒兄弟既没有钱寄宿，也没有马车接送，只能每天步行3英里路去上学。遇到阴雨天，他们就会被淋成落汤鸡，因此常常遭到同学们的嘲笑，但约翰·d.洛克菲勒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虽然约翰·d.洛克菲勒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但他却很有毅力，认真学习，持之以恒。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我不是一个脑瓜儿聪明的学生，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准备功课。”但是，约翰·d.洛克菲勒对学业的态度过于功利性，尽管很勤奋，却没有从中体会到乐趣。
　　学校里很少有事情能够引起约翰·d.洛克菲勒的注意，但有两件事情除外：一是每周末校长组织的新发明展示会，二是音乐。每到星期天，校长都要把那些给美国商业带来革命性变化的新发明拿出来展示一番，电报机、电池及其他一些时髦的东西常常令约翰·d.洛克菲勒着迷。约翰·d.洛克菲勒还对音乐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甚至一度想成为一名音乐家。有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坚持用6个多小时的时间练习钢琴。在当时，钢琴被认为是正统中产阶级家庭的象征，约翰·d.洛克菲勒对钢琴的兴趣也许恰好表露了他对进入上流社会的渴望。
　　1854年，15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进入中心高中读书。这所学校十分重视对学生写作能力的培养，约翰·d.洛克菲勒进入高中一年级时，必须根据“教育”、“自由”、“圣帕特里克的品格”和“往事回忆”这几个题目完成4篇作文，才能升入二年级。当时正是美国人民对奴隶制的看法产生严重分歧的时期，于是约翰·d.洛克菲勒在作文《自由》中写道：“人奴役人，既违反了我国的法律，也违背了上帝的戒律。奴隶制若得不到抑制，终将毁灭我们的国家。”
　　约翰·d.洛克菲勒不仅能写出词藻华丽、条理清晰的文章，他还是一位出色的辩手。虽然他平时少言寡语，但在阐述自己的观点时，总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有人觉得性格怪异的约翰·d.洛克菲勒很可爱，也有人觉得他很讨厌。他的一位高中老师曾形容他是最冷血、最不露声色、最老谋深算的家伙。对于这样的评价，约翰·d.洛克菲勒很反感，他讨厌那些不尊重他的成年人。
　　约翰·d.洛克菲勒在学生时代表现出的与众不同，也许正能说明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3.招摇撞骗的父亲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更是孩子的人生导师。那么，约翰·d.洛克菲勒的父亲是如何教育他，使他成为一代石油大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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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代商业巨子的诞生(2)


　　约翰·d.洛克菲勒的父亲比尔的教子法则与众不同，他不是教导儿子如何做一个踏实的人、如何在道德观念下谨小慎微地做事，而是用自己招摇撞骗的行为告诉约翰·d.洛克菲勒如何去赚钱。可以说，约翰·d.洛克菲勒之所以有强烈的赚钱意识，一方面是由于家境贫寒，另一方面与比尔有着直接关系，比尔给约翰·d.洛克菲勒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神奇的赚钱本领。
　　比尔以前是个流浪汉，离家在外时，他总能想出新奇的法子来挣钱。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把自己装扮成古怪的人，以给当地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有时他会装扮成出售廉价新奇小玩意的聋哑商贩，衣服的纽扣眼儿上拴着一块小石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我是聋哑人”，以此来博得人们的同情。有时他会自称“草药医生”，他推销的药有自制的汤药，有从药店买来的成药，他总是打包票说，药到病除。他还打着“神枪手”的名号参加各种射击比赛，不过他的枪法不算很差，在比赛中常常能得到奖金。
　　有一次，比尔在里奇福德西北30多英里的奈尔斯和摩拉维亚一带流浪，巧遇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伊莱扎·戴维森。如同许多乡间货郎一样，他用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和讨巧的举止打动了伊莱扎的芳心，伊莱扎完全被他那套骗术蒙住了。比尔和伊莱扎·戴维森结婚后依然经常外出，不过他每次回家的情景都会让人感到意外，有时人们会看见他骑着新到手的高头大马进了镇子，脸上带着得意扬扬的笑容，身上穿着考究的衣服，手里抓着厚厚一沓钞票。回家之前，他总是先去一趟昌西·里奇的杂货店，这样他就可以得意地告诉妻子——店里的欠款全都结清了！
　　比尔离家在外的日子到底能挣到多少钱谁也说不清楚，他的一位邻居曾回忆道：“比尔很有钱，一大堆钱，全部都放在一张写字台的抽屉里。我在他家亲眼所见，一大堆1美元、2美元、3美元、5美元、10美元、20美元、50美元的钞票，全都用细绳绑好，像柴火似的摆了满满一抽屉！”
　　就商业道德而言，比尔时而诚实得出奇，时而又使出种种骗术。他在无形之中向约翰·d.洛克菲勒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做买卖就是参加一场激烈的竞争，必须想方设法战胜对手，其间可以使用正当或不正当的各种手段。比尔还教约翰·d.洛克菲勒如何寸步不让地讨价还价。
　　约翰·d.洛克菲勒曾把自己的父亲描绘成商业道德的典范，尽管这样做是为了掩饰比尔品行方面的阴暗，但其中也有一些属实的地方。例如，比尔总是按时还清债务，绝对相信契约的神圣，每次都要花费很多精力起草合同。正如约翰·d.洛克菲勒所言：“他一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签订的合同，尤其是那些条文明了、认真起草的合同。他教给我许多关于合同的宝贵知识，这些让我受用终身。”
　　4.虔诚的浸信会教徒
　　浸信会是基督新教主要宗派之一，17世纪上半叶，浸信会产生于英国以及在荷兰的英国流亡者中。1739年前后，浸信会教派开始盛行，仅在新英格兰地区就涌现出100多个浸信会教堂。这一时期，浸信会信徒的宗教情绪变得越来越狂热，他们主张信徒应当主动接受浸礼，公开承认自己的信仰。浸信会牧师大多是平民百姓，所受教育甚少。他们不仅不取报酬，而且跋山涉水前往其他教派传教士不曾涉足的穷乡僻壤进行传教。他们反对教会的权威，拒绝接受上级主教或某种教会等级制度的管辖。浸信会传入美国后，在18世纪末成为北美殖民地一支重要的宗教力量。19世纪50年代，宗教复兴运动席卷克利夫兰，克利夫兰的浸信会教堂就是在那时建立起来的。
　　约翰·d.洛克菲勒从童年时就开始接触浸信会，并把浸信会的各种清规戒律作为他的行为准则。尽管他的许多宗教观念在下一代人看来已经过时，但这些却是他在少年时所积淀的宗教常识。约翰·d.洛克菲勒能获得基督教信仰的熏陶，主要源于他的母亲伊莱扎的影响。由于比尔经常外出，伊莱扎便带着孩子们去附近的浸信会教堂。当一家人挤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时，伊莱扎总是鼓励孩子们在奉献盘里放下几枚铜板。约翰·d.洛克菲勒回忆说：“母亲无私奉献的精神对我的慈善事业有着深远影响。”
　　1854年秋天，15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成为伊利街浸信会教堂的正式成员。在伊利街浸信会教堂，约翰·d.洛克菲勒不仅做礼拜，还义务打扫大厅、擦洗窗子、给墙上的烛台更换蜡烛、往取暖炉里添柴，他还担任了主日学校的教师，负责保管管理委员会的会议记录。他不但参加星期五晚上的祷告会，还在星期天做两次礼拜。伊利街的浸信会教堂曾举借一笔2000美元的贷款，后来连利息都还不起了，债主威胁说，如果教堂筹集不到2000美元，就要把教堂房产据为己有。得知此事后，约翰·d.洛克菲勒守候在教堂门口，他央求每个人为教堂捐款。几个月之后，他终于筹到了2000美元，保住了教堂。
　　教会是非营利性组织，但维持教会的运作却需要经费，它包括支付教会全职人员的薪酬以及管理教会所需要的一切资金，这有赖于教友们的捐献。奉献金钱似乎仅是教会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但约翰·d.洛克菲勒却由此受到了很大启发。他认为，上帝视财富为极有用的东西，上帝让他的信徒努力赚钱，然后把赚回来的钱捐出去，接着继续赚钱，再不断地捐献，这就是赚钱这项世俗活动中所蕴涵的神圣意义。约翰·d.洛克菲勒把他的宗教生活与世俗赚钱事业融为一体。他信奉的宗教非但没有阻碍他飞黄腾达，似乎还成为他的晋升台阶。教会和商业之间的合作关系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这种关系也正是南北战争之后，美国经济所呈现的新特征。
　　当约翰·d.洛克菲勒事业有成后，一家人搬到了欧几里得大道居住，不久，伊利大街的浸信会教堂也迁到了那里，并更名为欧几里得大道浸信会教堂。就当时的风气和交通便利而言，约翰·d.洛克菲勒家更适合到附近的圣保罗主教教堂做礼拜。但每个星期日，约翰·d.洛克菲勒一家都会从欧几里得大道驱车到那座不起眼的浸信会小教堂，和中下阶层的教众们一同做礼拜。与那些身份卑微的人接触并不会让约翰·d.洛克菲勒觉得有失颜面，因为他需要在这种朴素而又充满真情的祈祷中得到精神滋养，也许他还想表明他并未被财富侵蚀。19世纪80年代初，欧几里得大道浸信会教堂年度预算的一半都来自约翰·d.洛克菲勒。
　　退休后，约翰·d.洛克菲勒把很多时间都用在宗教上。吃早饭前，他要虔诚地做祷告，读翰·亨利·乔伊特牧师的《岁月沉思》。这本书主张奉行严格的基督教义，面对仇恨时保持平和心态，不要对敌人怀有怨恨。同时也劝诫读者摒弃骄傲、欲望和贪念。约翰·d.洛克菲勒把这些话都熟记于心。宗教是约翰·d.洛克菲勒的精神支柱，是紧张的商业生活的必要补充。每隔一两个星期，他就需要用好的布道辞给自己鼓鼓劲儿，就像给老钟表上弦一样。约翰·d.洛克菲勒的一生从没有出现过信仰危机，也从未对年轻时接受的正统观念产生怀疑。他认为，没有信仰就会出现危机，所以，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种信仰，因为信仰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坚强，更自信，更加明确自己的社会责任。
　　5.坚持一生的簿记
　　在约翰·d.洛克菲勒所处的那个时代，记账是一种很好的习惯，但能像约翰·d.洛克菲勒那样把这种习惯坚持一生的人却很少。洛克菲勒家族的每个成员都有记账的习惯，并要定期接受检查。
　　约翰·d.洛克菲勒小时候就通过给父母做“雇工”来赚取零花钱，每一次做雇工，他都会很细心地把“打工”时间和父母应该支付给他的费用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然后在比尔回来后与他结算。
　　1855年9月，在上班的第一天，约翰·d.洛克菲勒用1角钱买了一个红色笔记本，称之为“账册a”，日后他在这本账册上详细记录着他的每一笔收入和支出。就连为他所爱的女友花的钱也一笔不差地记在上面，其中一页上清楚地记录着他追求劳拉和结婚时所支付的各项费用。
　　买花束的钱：一次是6角，一次是5角；
　　观赏尼亚加拉大瀑布：7.5角；
　　订婚的金刚钻戒：118元；
　　婚礼费：20元；
　　结婚证：1.1元。
　　在记账的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连小数点后几位数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不少年轻人都有这样的账本，却很少有人记录得如此详细，在未来的岁月里，约翰·d.洛克菲勒一直把这些账本视为自己最珍贵的纪念物。
　　约翰·d.洛克菲勒非常重视分类账簿，在他成立公司后，他的办公桌上总是分类摆放着很多账簿，每天他都会对账簿上的数据进行归纳整理，获取他需要的信息，这些数据信息就是他做决策的有力依据。他认为，数据能反映各方面的经营情况，数据越精确，结论也就越可靠。
　　记账是洛克菲勒家族一个永不改变的传统，如果谁小瞧了洛克菲勒家族成员记账的习惯，就等于小瞧了洛克菲勒家族的发展史。约翰·d.洛克菲勒就是从簿记员做起的，也正是这个小小的簿记员创造了一个财富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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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露头角(1)


　　一个年轻的穷小子，在四处奔波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后，他决定辞职创办公司。战争爆发后，别人都想参军为国效力，他却打起了战争的主意，大发“国难”之财。
　　1.年轻的簿记员
　　1855年炎热的夏季，16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刚读完高中二年级就离开学校，开始四处求职。在克利夫兰找一份工作并不难，但约翰·d.洛克菲勒期望觅得一份前程远大的职业。他踌躇满志地翻开全城的工商企业名录，从中选出知名度较高的公司，然后一家一家地登门求职。让约翰·d.洛克菲勒失望的是，连续奔走了3个月，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雇佣他。商人的出发点是利益，雇人就要雇有用之人，对于16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他们不屑一顾，也不认为他能给公司带来利益。
　　碰壁后的约翰·d.洛克菲勒并没有气馁，他依然每天早上8点准时离开住处，以饱满的精神状态继续找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1855年9月26日上午，约翰·d.洛克菲勒走进了从事农产品代销的休伊特—塔特尔公司，并见到了公司的合作人亨利·b.塔特尔。约翰·d.洛克菲勒向亨利·b.塔特尔介绍自己善于记账，而此时休伊特—塔特尔公司正需要一名记账员，于是亨利·b.塔特尔便叫他在午饭后过来应聘。
　　希望之火终于点燃了，约翰·d.洛克菲勒既兴奋又担忧，熬过“漫长”的午饭时间，约翰·d.洛克菲勒再次走进亨利·b.塔特尔的办公室。这一次，他还遇到了公司的老板艾萨克·l.休伊特。当艾萨克·l.休伊特仔细看完约翰·d.洛克菲勒工整的书写后，说道：“留下来做一名簿记员吧。”
　　进入休伊特—塔特尔公司后，约翰·d.洛克菲勒非常努力地工作，整天埋首于散发着霉味的账本里。但他从未感到枯燥乏味，反而非常喜悦。他以无限的热情和认真的态度仔细核对每一份账单，并确定每一笔费用是否合理有效。有一次，隔壁的老板交给约翰·d.洛克菲勒一份冗长的未经核对的水暖设备账单，漫不经心地对他说：“你去把钱付一下。”约翰·d.洛克菲勒接过账单仔细看过后，从中找出了几处只有几分钱差错的数据。从此以后，休伊特—塔特尔公司的老板更加器重约翰·d.洛克菲勒。
　　虽然休伊特—塔特尔公司的经营规模不大，但对一个有志于学习经商的年轻人来说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南北战争爆发前，大多数美国企业只从事一项业务或生产一种产品，而休伊特—塔特尔公司却代理销售多种商品。休伊特—塔特尔公司的主营业务是给美国经济带来革命性变化的铁路和电报。正如约翰·d.洛克菲勒所说：“运输业令我瞩目！”一批佛蒙特州出产的大理石运到克利夫兰算不上是复杂业务，但却需要对铁路、运河和湖上运输等各种运输方式的相对成本进行复杂计算。约翰·d.洛克菲勒回忆道：“三种运输方式的损耗成本必须确定下来，我需要绞尽脑汁来解决这个问题，好让包括老板在内的各方都满意！”
　　在休伊特—塔特尔公司工作期间，约翰·d.洛克菲勒的商业天分在工作中进一步展现出来。一天，约翰·d.洛克菲勒在新闻中听到，英国不久可能会发生饥荒，他想，如果趁机把货物运到纽约，然后再出口英国，一定能大赚一笔。于是，他在没有和老板休伊特商量的情况下，便自作主张购进了一批小麦粉、高价火腿、玉米和肉干等。约翰·d.洛克菲勒本来想等赚了钱以后给老板一个惊喜，但这一行为却被休伊特发现了。起初，休伊特很恼火，感觉到自己的权力受到了威胁。当英国发生饥荒后，休伊特—塔特尔公司立刻将囤积的货物出口英国，获得了巨额利润，艾萨克·l.休伊特也就不再怪罪约翰·d.洛克菲勒。
　　1855年的最后一天，休伊特—塔特尔公司付给约翰·d.洛克菲勒50美元作为前3个月的工资，也就是每天50美分多一点。接下来，艾萨克·l.休伊特宣布约翰·d.洛克菲勒的月薪为25美元。
　　约翰·d.洛克菲勒从工作中找到了快乐。他眼中的商业世界是如此妙趣横生、变幻无穷。
　　2.18岁的企业合伙人
　　1857年1月，休伊特—塔特尔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亨利·b.塔特尔退出公司，17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被提拔为首席簿记员，承担起亨利·b.塔特尔交接的全部工作。到了第三年，约翰·d.洛克菲勒已成为休伊特—塔特尔公司的得力干将，公司的许多业务他都能独自完成。当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自己对公司的贡献已经超出了公司付给他的薪酬时，他向老板艾萨克l.休伊特提出了加薪的要求，希望年薪达到800美元，艾萨克l.休伊特却只答应支付700美元。最终，约翰·d.洛克菲勒辞掉了工作，离开了休伊特—塔特尔公司。他离开公司的原因很复杂，其实在休伊特—塔特尔公司工作的第三年，当他通过公司账目看出休伊特—塔特尔公司因经济不景气而濒临破产时，他就决定离开公司，他不愿意在一个没有前途的企业里混日子。
　　约翰·d.洛克菲勒辞职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莫里斯·b.克拉克。28岁的英国人莫里斯·b.克拉克是约翰·d.洛克菲勒早年的朋友，他供职于默文大街一家名为奥蒂斯—布朗维尔的农产品事务所。莫里斯·b.克拉克建议两个人各自投资2000美元，合伙经营农产品。虽然约翰·d.洛克菲勒很赞同这个想法，但他只有800美元的积蓄，这离莫里斯·b.克拉克提出的数目还差很远。正当约翰·d.洛克菲勒一筹莫展时，比尔声称自己原本打算在每个孩子年满21岁时，赠予1000美元，现在他决定把约翰·d.洛克菲勒的钱提前赠给他，不过需要他支付10%的利息。
　　1858年4月1日，在父亲的援助下，“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的招牌在河边路32号仓库挂了出来。《克利夫兰领导者报》写道：“作为负责任、有经验的商人，我们推荐广大读者惠顾这家新企业！”年仅18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成为一家企业的合伙人，这个转变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第一天下班后，他在切舍尔大街的家中下跪，虔诚祈求上帝保佑自己的事业一帆风顺。
　　公司建立后，约翰·d.洛克菲勒找来一个人负责管理账目，自己则跑到俄亥俄州和印第安纳州招揽生意。令人们颇感惊讶的是，约翰·d.洛克菲勒的经商手法非常老道，他没有强行从对手那里挖客户，而是态度谦虚地向别人介绍自己公司的业务。他会亲自走进公司，向老板递上自己的名片，诚恳地说自己无意打搅他们的生意，他只是想提供一个对他们有好处的建议。货物委托单很快便纷至沓来，约翰·d.洛克菲勒变得非常忙碌。在从事贸易行业的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发现很难搞到车皮运输面粉、谷物和猪肉。于是，他经常缠着一位铁路官员为自己办事，这位官员最后忍不住呵斥道：“小伙子，你要搞明白，我可不是替你当差的！”
　　不幸的是，公司刚开张2个月就遇到了麻烦事。一项收购合同原本可以大赚一笔，但天公不作美，一场霜冻把约翰·d.洛克菲勒的美梦击得粉碎。按照合同规定，大豆成熟后，约翰·d.洛克菲勒要进行大量收购，可经过霜打的豆子，有一半质量不合格，更让约翰·d.洛克菲勒气愤的是，有些供货商竟然在袋子里掺入了沙土。约翰·d.洛克菲勒只能把苦水咽到肚子里，明知赔钱，但还得收购。面对堆积如山的质量不合格的豆子，莫里斯·b.克拉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甚至产生了放弃经营农产品的想法，但约翰·d.洛克菲勒并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只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要事，他就和下属去仓库里拣豆子。最终，约翰·d.洛克菲勒的信心和勇气拯救了公司，公司非但没有赔钱，反而赚了一笔。
　　1859年4月1日，乔治·w.加德纳作为合伙人加入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乔治·w.加德纳是莫里斯·b.克拉克在奥蒂斯—布朗维尔事务所的同事，与约翰·d.洛克菲勒这种完全依靠个人打拼起家的年轻人不同，乔治·w.加德纳出身克利夫兰的名门望族，他的到来有助于增强公司的资金实力。此后，公司被更名为“克拉克—加德纳公司”。为什么公司要更名呢？因为莫里斯·b.克拉克和乔治·w.加德纳一致认为加德纳这个姓氏能够吸引更多的客户。对此，约翰·d.洛克菲勒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他向来不喜欢为个人利益大吵大闹。不过，他在后来还是抱怨：“这种做法对我是不公平的。要知道，我是一名称职的合伙人，乔治·w.加德纳只不过带来他自己的那份资本！”
　　在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只有两名合伙人的时候，还相安无事，但自从有了第三名合伙人就开始鸡犬不宁了。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莫里斯·b.克拉克和乔治·w.加德纳为首的懒散派，一派是以约翰·d.洛克菲勒为首的务实派。莫里斯·b.克拉克和乔治·w.加德纳一向都很懒散，而约翰·d.洛克菲勒却是一个恪守教规、一本正经、不知疲倦地工作的人，只有当一笔利润丰厚的交易完成时，他才会流露出喜悦之情。约翰·d.洛克菲勒担心合伙人的不检点行为会影响企业获得贷款，于是屡屡对两名比自己年长的合伙人进行规劝。尽管与合伙人之间有着种种不愉快，但约翰·d.洛克菲勒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公司的经营上。但这并不表示他会一直隐忍下去，总有一天他会采取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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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露头角(2)


　　约翰·d.洛克菲勒步入商界时，正是美国百业待兴的时代，千百万的美国青年带着他们的发财梦闯荡商海，约翰·d.洛克菲勒就是其中之一。尽管有了自己的公司，但约翰·d.洛克菲勒并不满足，他还有更远大的目标。
　　3.战争之财
　　有战争，就会有杀戮，就会有人流血牺牲，没有人渴望战争，但战争有时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南北战争是美国历史上一场大规模的内战，也是约翰·d.洛克菲勒积累财富的黄金时期。约翰·d.洛克菲勒站在联邦政府一方，全力支持废除奴隶制。1860年，约翰·d.洛克菲勒把自己的第一张选票投给了亚伯拉罕·林肯。南北战争爆发前夕，约翰·d.洛克菲勒曾多次参加反奴隶制的群众集会。战争爆发时，约翰·d.洛克菲勒的幼弟富兰克林·洛克菲勒还不到16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渴望上战场杀敌立功，却遭到家人的反对。当富兰克林·洛克菲勒向约翰·d.洛克菲勒提出要带上75美元加入联邦军队时，遭到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拒绝。约翰·d.洛克菲勒训斥道：“你这个傻小子，怎么可以把用来创业发财的青春岁月浪费在当兵上？”最后，富兰克林·洛克菲勒成为俄亥俄第七志愿步兵团的一名士兵，他在钱瑟勒维尔和锡达山战役中曾两度受伤。
　　虽然约翰·d.洛克菲勒没有亲自参战，但他对战况的关注程度并不亚于那些军事家们。战争爆发后，约翰·d.洛克菲勒兴奋不已，他终于等到了发财的机会。南北战争切断了密西西比河上的水路货运交通线，东西流向的河流和五大湖区的水路货运量随即增加。在军事需求的推动下，华盛顿政府不得不沿五大湖南岸迅速筑起一条铁路，成为新的东西大动脉，克利夫兰和纽约之间有了直达的火车，它的成功修建立刻成为东西交通的重要枢纽。
　　约翰·d.洛克菲勒充分运用克利夫兰的地理优势，抓紧时间赚钱。他花25美元买来一张美国地图，挂在自己的办公室墙上。从华盛顿传来的最新战况和政治新闻都被他用醒目的红色图钉钉在地图上，他通过对战局的分析来把握做生意的方向。同时，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市场电报都汇聚到他的办公室里，他由此了解市场上的变化。其间，约翰·d.洛克菲勒除了照例向欧洲贩卖食品外，还向华盛顿联邦政府大量出售食盐、食品等。就这样，大把的美钞进入约翰·d.洛克菲勒的口袋。到1862年，克拉克—加德纳公司的年利润激增至1.7万美元，几乎是战前年利润的4倍。1862年底，约翰·d.洛克菲勒把乔治·w.加德纳赶出公司，拔掉了眼中钉。在此后的岁月里，无论在口头上，还是书面上，他都只字不提乔治·w.加德纳。1862年12月1日，《克利夫兰先驱报》刊登如下声明：“克拉克—加德纳公司更名为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
　　这场战争让20多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摇身变成一位富翁，使他拥有了投身新产业的资本。
　　4.掌握信息是打胜仗的基础和前提
　　约翰·d.洛克菲勒曾说过：“市场信息是企业重要的资源、无形的资产，企业能否在瞬息万变的市场竞争中求得生存和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掌握市场信息的及时性和准确性。”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市场信息，第一次去南方考察石油的时候，每天早晨他都会让侍女买来一份报纸，细细研读一番。他关注的内容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谷物和蔬菜的价格，虽然他暂时不在农产品公司，但对农产品价格的信息还是要掌握的；另一方面就是石油价格的涨跌，这关系到他是否立即投资石油业。
　　进入石油行业后，约翰·d.洛克菲勒在自己的石油帝国建立了牢靠的情报网络，坐在百老汇26号的办公室里，他从分公司每月上交的报告中就能够了解到独立石油销售商销售每桶石油的价格。一位克利夫兰炼油商甚至发现，标准石油公司每月付给自己的记账员25美元，让他把关于该公司装运货物的情报秘密寄到克利夫兰邮局164号信箱。为了随时随地都能得到准确的消息，约翰·d.洛克菲勒还发动了美国政府官员。他在回忆录中曾这样写道：“在信息方面给我们最大帮助的，就是华盛顿的国务院，我们的大使、公使和领事们协助我们开辟了通往新市场的道路，这种市场一直伸展到世界上最遥远的角落。”为了获取权威信息，约翰·d.洛克菲勒与联邦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那段时间里，历任美国驻外大使都是标准石油公司的支持者，约翰·d.洛克菲勒为了侦查竞争对手在世界各地的经营情况，大多是利用这些大使的秘密报告及时掌握信息的，其中有关巴库油田的情报就是美国领事提供的。
　　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市场信息在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市场信息能及时修正和完善企业的经营决策。企业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在特定环境下诞生的，这就需要管理者密切关注市场信息变化，重视信息反馈，以便及时修正原有信息的不足和失误，只有这样，才能使企业沿着正确的经营轨道不断前进。市场信息是企业生产经营的先导，可以反映企业竞争的参与状况，反映产品供应状况、销售渠道。
　　市场信息是开发新产品的决策依据。任何产品都有生命周期，企业要保持生机，就要不断开发新产品。开发什么产品？如何开发？必须依据市场需求，而市场又是不断变化的，所以，只有及时、准确地掌握市场信息，才能使企业生产与市场需求相一致，当产品由胜转衰时，才能及时更新产品，保证企业长盛不衰。
　　现代商品经济充满着激烈的竞争，企业必须以适销对路的产品投入市场，开拓现有市场，发展潜在市场，并预测未来市场，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善于捕捉市场信息、利用市场信息、抓住机遇，及时做出正确决策。
　　从约翰·d.洛克菲勒对信息的重视程度我们可以看出，企业只有树立信息观念，才能制定出正确的决策，不断开拓新市场，在竞争中获胜。
　　5.结识挚友
　　南北战争爆发之际，约翰·d.洛克菲勒结识了一位挚友——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此人为约翰·d.洛克菲勒石油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是靠贩卖食盐起家的，他比约翰·d.洛克菲勒大8岁，由于家境贫困，他14岁时就被迫辍学。为了不给父母亲增加生活负担，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独自离家自谋生路。离开家时，他的口袋里仅有一袋面包和5个法郎。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顺伊利运河西下，在俄亥俄州的一个无名小镇落了脚。他先在一家食品店里做服务员，月薪仅5美元。食品店周围住着许多移民，他们经常来食品店买东西。聪明而有心计的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经过观察，很快就发现了各国移民的不同之处：英国移民较富有；德国移民虽贫苦，但勤劳；荷兰移民比较小气。于是，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把4元一瓶的白兰地卖给英国移民，把1.5元一瓶的白兰地卖给德国移民，把价格最低廉的白兰地卖给荷兰移民。渐渐地，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有了一点积蓄，他便到克利夫兰闯荡，这个新兴的发展迅速的城市深深地吸引了他。刚到克利夫兰时，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年纪尚小，为了在经商中显得成熟与稳健，他蓄起了小胡子、抹上了发油。他和约翰·d.洛克菲勒一样，选择了中间商这个行业。
　　南北战争爆发后，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有幸与一位有钱人家的女孩结婚，他这时才开始真正起家。随后，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不仅担任中间商角色，还经营小麦生意，同时还制造酒桶，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久，密歇根一家叫西古那的盐矿引起了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的注意。他买下了这家盐业公司的大量股份，甚至把家也搬到了那里。战争结束后，市场对盐的需求一落千丈，公司很快就宣告破产，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顷刻间变得一无所有，这时约翰·d.洛克菲勒出现了，两人一见如故，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加入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公司。
　　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和约翰·d.洛克菲勒很快就发现彼此在经商方面志趣相投。在合作初期，两人因共同的梦想走在一起。约翰·d.洛克菲勒在回忆录里写道：“我俩每天早上会面，然后一道步行前往公司，一起回家吃午饭，下午一起去上班，晚上又一起回家。在从家到公司的路上，我们共同思考，相互讨论，一起制订计划。在办公室里也保持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我们相对而坐，共同解决问题。我们还形成合作撰写业务信函的习惯，彼此交换信稿，进行一些细小的改动，直到两人都满意为止。”
　　在经营炼油厂初期，每个人都害怕石油会消失，担心花在建筑方面的钱会打水漂儿，但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却坚持炼油厂不能建得简陋。尽管他也承认油井可能会枯竭，石油贸易会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但他始终认为，既然选择了这一行业，就必须精益求精，必须要拥有最好的设施，所有的设备都必须坚固而牢靠，必须尽一切努力取得最大的成功。约翰·d.洛克菲勒一直很欣赏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他曾说道：“我们偶尔也会产生分歧，但我们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互相猜忌，我认为自己的成功与弗拉格勒有着紧密的联系。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共享荣辱，我们用坚强的手托起了我们共同的事业。”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也不吝惜对约翰·d.洛克菲勒的褒奖，他告诉一位浸信会成员：“即使自己把有生之年全部用来赞扬洛克菲勒先生，即使是最高的赞誉，他都受之无愧。”
　　对约翰·d.洛克菲勒来说，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的到来就是神的旨意，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在与铁路公司的谈判中发挥了智囊的作用，约翰·d.洛克菲勒也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位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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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走寻常路(1)


　　做生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打先锋的未必能赚到钱。很多事情只有三思而后行，才能取得预期效果。一个人在忙于做生意的时候，也要时常反省一下自己，看一看自己走的路是不是按照计划的方向前进的。如果生意中的合伙人变成了你的绊脚石，那么就应该考虑分道扬镳。
　　1.打先锋的赚不到钱
　　似乎没有人敢说自己经商不是为了赚钱，因此，只要是赚钱的生意，很多商人就会蜂拥而上。这样的“跟风”也许能赚到钱，但不一定能赚到大钱。有些商人愿意打先锋，似乎只有抢在最前头才会成为市场上的大赢家。其实，那些打先锋的人往往会遇到荆棘险滩，最终可能获利颇丰，成为行业的引领者，但也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而那些后来者，则可以吸取前人的经验教训，选择最佳路线，或者找到其他商机，这样更易于成功。
　　19世纪50年代以前，美国人的照明原料多采用鲸油，但50年代以后，鲸油的价格一路猛涨，使美国普通人难以承受，只有有钱人的家中夜夜亮起灯光，普通人家只能靠猪油、牛油、棉籽油或煤油照明。当时很多科学家和商人都在思考，有没有一种既价格低廉，又能提供安全照明的原料。于是，有些人开始不断找寻新的照明原料，以便每个家庭都可以在漆黑的夜晚享受到光明。在众多的对照明原料的探索者中，美国人乔治·比塞尔突发奇想，认为宾夕法尼亚西部丰富的石油很有可能成为一种质优价廉的照明原料。于是，他组建了宾夕法尼亚石油公司，租下油溪沿岸的土地。当他把一批石油样本送给著名化学家小本杰明·斯里曼进行分析后，小本杰明·斯里曼经过实验证实比塞尔的猜测是正确的，石油不仅可以用来提炼优质的照明用油，还可以生产许多有价值的副产品。小本杰明·斯里曼的实验结论让乔治·比塞尔看到了照明原料的希望，但乔治·比塞尔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而是在3年之后才派人前往宾夕法尼亚州进行石油勘探。
　　1857年12月，参与石油勘探的纽黑文银行家汤森，拉上了在自己公寓楼里租住的埃德温·德雷克一道前往泰特斯维尔。埃德温·德雷克先是派人掘井探油，但井壁总是坍塌。后来他决定模仿打盐井的方法，用钻头探油。1859年8月28日，第一口油井开始咕嘟咕嘟地冒出石油，埃德温·德雷克的冒险终于得到了回报！埃德温·德雷克成功找到油的消息一经传出，大批做着发财梦的投机者涌入泰特斯维尔及其周边地区。没过多久，油溪的陡峭河岸上建起十几家简陋的炼油厂，狭长阴暗的油溪河谷里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井架。从1859年夏到1862年，产油者遇到的最大问题便是运输问题。到底采用何种运输方式是最好的呢？石油业者提出了两种方案：一是利用货运马车，以油桶装运；二是利用平底船经产油河、亚利加尼河运至匹兹堡。人们普遍采用的是第一种方案，即向北运到约19.8英里的可利镇，或向南运到富丝充林镇再转由铁路运输。
　　就在人们一窝蜂地进行石油开采时，冷眼旁观的约翰·d.洛克菲勒计算着：一桶油的运费是3角钱，而一桶油只卖3.5角，所以“产地卡特尔”一桶油卖4元钱也赚不了多少，这是约翰·d.洛克菲勒一直未插手石油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石油生产秩序混乱，掘井设备落后，运输设备不良，很难获取高额利润。
　　23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有一句创业名言：打先锋的赚不到钱。此时，他没有盲目地进入石油行业。
　　2.涉足炼油业
　　南北战争后，美国大规模发展工业的先决条件已经齐备，美国没有扼杀企业家精神的专制政体或教会特权，政府的软弱和权力的制衡，使美国商人有了巨大的发展空间。美国还拥有支持现代工业化所需要的法律制度和政治制度，私有财产和契约得到尊重；人们既能获得有限责任公司的执照，也可以申请破产；为抑制垄断和保护竞争，美国政府适时修改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不过，在约翰·d.洛克菲勒等人开始聚敛财富时，缺乏明确的规则反而有助于提高经济的活力。
　　解甲归田的战士对约翰·d.洛克菲勒这种暴富的年轻企业家既羡慕又嫉妒，在他们看来，没有哪一行能像石油业那样充满诱惑。于是，不计其数的退伍军人涌向了油田，不管是钻探，还是辅助工作，只要能发财，他们就去做。在当时，油田里可以找到少尉、上尉、少校，甚至是将军。尽管这些退伍军人有着军队的组织意识和竞争风气，但却很少思考如何组建可持续发展的企业，这为约翰·d.洛克菲勒创造了良机。
　　照明材料专家山姆·安德鲁斯也被新型煤油的特性吸引，他认为这种煤油将比其他照明材料更有效，为了寻找资助，他多次拜访莫里斯·b.克拉克和约翰·d.洛克菲勒，向他们谈起有关石油的事情，此时的约翰·d.洛克菲勒已经在打石油的主意了。当听到可利镇到泰特斯维尔之间要修铁路的消息时，约翰·d.洛克菲勒就心动了。他想，一旦铁路完工，石油就可以通过铁路经伊利湖运到克利夫兰，而克利夫兰已有了新建成的东西铁路大动脉，运输石油既方便又快捷，价格也比较低，肯定比马车运输有前途，是到出手的时候了。
　　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建立炼油厂，而不是进行石油开采，这与他的一次考察密切相关。1860年，约翰·d.洛克菲勒先乘坐火车，然后换乘公共马车，一路穿过油溪沿岸的茂密森林和草木茂盛的山谷，抵达了油区。油区出产的原油被分装在桶里，然后用大车拉着走20多英里的崎岖小路，才能来到有火车的地方，其运费高得惊人。人们时常会看到满载石油的大车队顺着崎岖的道路蜿蜒前进。不时有油桶从车上掉下后摔碎了，石油洒得满地都是，道路也因此变得愈加难以通行。雨季到来后，路上的泥浆变得又黏又稠，车老板此时不得不用两匹马拉车。一匹马陷在泥里动弹不得时，主人可以用另一匹马把它拉出来。当可怜的马儿拉着沉重的货物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行进时，主人的皮鞭会毫不留情地落下来。许多马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尸体被弃置路旁，皮毛很快被石油里的化学物质腐蚀殆尽，于是到处可以看到森森白骨。走在油溪岸边，约翰·d.洛克菲勒看到的是一个由于繁荣的石油工业而出现的地狱般的世界。原本一片田园风光的山谷，被井架和油罐弄成一团漆黑，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机房与小木屋。新兴的城镇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没过多久又悄然消失。
　　勘探石油不像是在搞实业，倒像是在摸彩票，谁也说不好石油是否会长久造福人类。如果说“油区”造就了许多百万富翁，却也使更多的人沦为了“叫花子”。大多数石油生产商无意把石油发展为一个完整产业，只想迅速抽干井里的油。在所谓“战利品原则”的驱使下，众人沿着对角线打井，用虹吸法抽取邻井的油，从而加快抽油的速度，但采油的结果却充满不确定性。
　　约翰·d.洛克菲勒在观察石油业发展动向时发现，溪油在精炼成煤油之后才有价值，销售精炼后的石油，利润要高于销售原油，而精炼石油的成本很低，一桶原油的成本仅40美分。所以，投资在精炼石油业方面是很稳妥、很合算的。约翰·d.洛克菲勒看准了这一行，所以，当山姆·安德鲁斯找他谈石油的事情时，他一口答应了。约翰·d.洛克菲勒选择的炼油厂址邻近伊利湖，不仅水路运输十分方便，而且铁路运输也很便利。很快，工厂的厂房拔地而起，两座砖制的烟囱高高地耸立在厂房边。工厂和堤岸的后方是一处断崖，断崖与一小山丘相连。在精炼油的管道输送方面，断崖成了极为有利的地形条件。炼油厂建好后，山姆·安德鲁斯对早期的石油工艺很熟悉，他负责这方面工作得心应手，所以由他负责工厂的设计和运转操作；莫里斯·b.克拉克负责同石油区的生产商进行原油交易；约翰·d.洛克菲勒负责财务和推销工作。
　　选择炼油业，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从此，约翰·d.洛克菲勒迈出了他建立石油帝国的第一步。
　　3.与合伙人分道扬镳
　　从莫里斯·b.克拉克和约翰·d.洛克菲勒开始合作时，两个人之间就存在很多分歧，莫里斯·b.克拉克一直想自己说了算，但他却没有约翰·d.洛克菲勒睿智的商业思维。在莫里斯·b.克拉克看来，约翰·d.洛克菲勒充其量是一个目光短浅、行事刻板的小职员，所以在两个人一起讨论生意时，莫里斯·b.克拉克好几次都直接对约翰·d.洛克菲勒说：“如果没有我，你在这个世界上能干什么？”对于这种讽刺，约翰·d.洛克菲勒表面上总是不动声色，他认为没必要和这种人争论不休，但他却把每一笔账记在了心里，他要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莫里斯·b.克拉克以致命的打击。
　　投资创办炼油厂后，莫里斯·b.克拉克的弟弟詹姆斯·克拉克也进入了公司，此人同样是约翰·d.洛克菲勒的死对头。詹姆斯·克拉克曾是职业拳击手，他总想仗着自己身体方面的优势来欺负约翰·d.洛克菲勒。一天上午，正当约翰·d.洛克菲勒在办公室埋头工作的时候，詹姆斯·克拉克突然闯进约翰·d.洛克菲勒的办公室，对着约翰·d.洛克菲勒破口大骂。约翰·d.洛克菲勒知道，詹姆斯·克拉克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羞辱他，所以，无论詹姆斯的叫骂声多么刺耳，他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当詹姆斯·克拉克骂完后，站在那里得意地以为又把约翰·d.洛克菲勒吓住的时候，约翰·d.洛克菲勒平静地对他说道：“詹姆斯，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我的脑袋揍扁了。不过，你要明白，我不怕你！不信你就试试。”面对约翰·d.洛克菲勒的异常举动，詹姆斯·克拉克反倒被吓住了，他当时甚至认为约翰·d.洛克菲勒有些不正常。不过从那以后，詹姆斯·克拉克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了。
　　对于詹姆斯·克拉克，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他和他的哥哥一样让人讨厌，而且约翰·d.洛克菲勒对詹姆斯用不正当手段做石油生意的行为感到很不满。一直在做长远打算的约翰·d.洛克菲勒希望身边有一批忠诚可靠的并且能赢得客户和银行信赖的人，认为意志薄弱、品行低下的人注定不会成为优秀的商人。如果约翰·d.洛克菲勒与克拉克兄弟之间仅仅是性格方面的冲突，合作关系或许还可以维持下去。但实际上，他们对石油业的前景和公司的未来存在极大的分歧。受战争及供给波动的影响，石油价格变化无常。1861年，每桶石油的价格在10美分—10美元之间浮动；1864年，油价则在4美元—12美元之间浮动。石油价格何时才能稳定下来，人们无法确定。不过，约翰·d.洛克菲勒没有被价格的剧烈波动吓倒，他主张大量举债以扩大生产，但克拉克兄弟却主张采取更为审慎的做法。1865年，约翰·d.洛克菲勒与克拉克兄弟之间的矛盾已经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有一天，他们为生意上的事在办公室大吵了起来，克拉克兄弟对着约翰·d.洛克菲勒破口大骂。约翰·d.洛克菲勒极力控制着自己，一直等他们骂完了，他用手一指大门，冷冷地对他们说：“你们这两个家伙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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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走寻常路(2)


　　分道扬镳的导火索终于被点燃了，约翰·d.洛克菲勒要摆脱与两个恶魔的纠缠，成为一只雄鹰展翅高飞。第二天，当克拉克兄弟把一份绝交书扔到约翰·d.洛克菲勒面前时，约翰·d.洛克菲勒拿起绝交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他们开始拍卖公司，按规定出价最高的一方将得到石油公司。克拉克兄弟请了一位律师代表他们参与竞拍，约翰·d.洛克菲勒则自己上阵。拍卖底价为500美元，底价喊出后，价格慢慢升至5万美元、6万美元，最后涨到7万美元。约翰·d.洛克菲勒很担心自己能不能买下这个企业，能不能出得起这么大一笔钱。最后，对方报出7.2万美元的价格，约翰·d.洛克菲勒果断给出了7.25万美元。克拉克兄弟当即说道：“我们放弃，约翰，公司归你了！”约翰·d.洛克菲勒说道：“需要我现在就给你们开支票吗？”
　　就这样，25岁的约翰·d.洛克菲勒控制了克利夫兰最大的炼油厂。这家厂每天能处理100桶原油。当时，克利夫兰市大大小小的炼油厂已达50多家，但约翰·d.洛克菲勒公司的规模最大。
　　工业发展对石油的大量需求为约翰·d.洛克菲勒的事业提供了绝佳的条件。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扩大他的企业了。他增加了炼油设备，新建了厂房，年销售额达到了百万美元。1865年，洛克菲勒—安德鲁斯公司向克利夫兰市缴税金额达到3.18万美元，这个数字被记录在克利夫兰市税务局档案中。除了提高公司的生产能力，约翰·d.洛克菲勒还分别买下了克利夫兰和匹兹堡的几十家小型炼油厂，他的石油生意越做越大。
　　4.借钱的艺术
　　和许多民众一样，约翰·d.洛克菲勒并不信任银行家，但他的巨大成就与他们的帮助密不可分。约翰·d.洛克菲勒就此评论道：“在经商的过程中，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得到足够的资金去做我想做、我能做的事情。”约翰·d.洛克菲勒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贷款起家的典型人物。
　　约翰·d.洛克菲勒从银行获得的第一笔贷款来自一位名叫杜鲁门·p.汉迪的老银行家，他同意用仓库收据作为附属抵押物贷给约翰·d.洛克菲勒2000美元。第一次拿到数目不小的银行贷款，约翰·d.洛克菲勒走在街上时，感觉腾云驾雾。他想，银行居然借给我2000美元！看来，我在这个社会里也算是有地位的人了。
　　约翰·d.洛克菲勒在借钱时从不显得心急，有时候借钱的人反而比他还着急。一天，约翰·d.洛克菲勒在街上边走边琢磨如何筹到急需的1.5万美元。恰在此时，一位银行家把马车停在他身边，问道：“约翰·d.洛克菲勒先生，想不想借5万美元？”约翰·d.洛克菲勒看了对方一眼后，却说道：“您能给我24小时考虑一下吗？”那神情似乎他现在根本不缺钱。因为他深信，只有表现出不着急的样子，才能以最优惠的条件签订借款协议。
　　从银行贷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约翰·d.洛克菲勒似乎天生就有易于博取银行家信任的特质，而且他还有向银行贷款的技巧。在贷款时，他从来不讲假话，讨论问题时也从不掺杂不实之词，最重要的是他还贷时干脆利索，从不拖欠。凭借这一点，他深得一些银行家的信任。在创业的过程中，不知有多少次是银行家们把他从灭顶之灾中解救出来。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的一间炼油厂不幸失火，保险公司迟迟未予赔偿。对此，一家银行的董事们对于是否继续给他贷款犹疑不决，有些董事决定不再给约翰·d.洛克菲勒贷款，此时斯蒂尔曼·威特董事充当了他的救世主。他让一名职员拿来自己的保险箱，激动地说道：“听着，先生们，这些年轻人都很了不起！如果他们想借钱，我们的银行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借给他们。如果你们还要什么担保，这里就有。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还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收购一家炼油厂，需要几十万美元的现金。约翰·d.洛克菲勒是在中午得到这个消息的，而且他必须坐下午3点的火车把钱送到。接到消息后，约翰·d.洛克菲勒开始亲自向各家银行求救，直到手里有了足够的现金。他终于赶在3点坐上了火车，成功地完成了那笔交易。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如此大笔的钱，没有银行的信任是做不到的。
　　正因为拥有筹措资金的高超技艺，1866年，约翰·d.洛克菲勒受邀担任一家火灾保险公司的董事；1868年，成为俄亥俄国民银行的董事。
　　在克利夫兰时，为了扩张实力、夺得克利夫兰炼油界头把交椅后，约翰·d.洛克菲勒曾多次欠下巨债，甚至不惜把企业抵押给银行，结果他创造了令人震惊的成就。无论是经济衰退，还是经济繁荣时期，约翰·d.洛克菲勒手里总是掌握着远比别人雄厚的资金。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在一次次竞争中取得胜利。
　　5.最难认识的是自己
　　自省是一个人认识自己、改正错误、提高自身能力的有效途径，它能使一个人不断趋于完善，逐步走向成熟。约翰·d.洛克菲勒就是一个懂得自省、善于自省的人。事业刚起步时，约翰·d.洛克菲勒就告诫自己：“不要以为开头不错，就认为自己是个能干的商人，一定要小心，否则就会忘乎所以，一定要把步子走稳！不想被金钱冲昏头脑，那么睁大眼睛，不要失去自我！”
　　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到银行贷款，不料遭到了银行的拒绝。从银行出来后，他感到很气愤，觉得银行没有理由不贷款给他。但很快，他就开始反思：既然银行不贷款给他，肯定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如果他能做到让银行百分百满意、百分百放心，银行怎么会不贷款给他呢？还是自己存在问题，不能责怪银行。还有一次，因为一位下属的失误，公司的一笔钱迟迟收不回来。正赶上一次开会时，又有人提起了这件事，约翰·d.洛克菲勒仍然有些生气，在大会上狠狠地批评了那位犯错误的下属。会后，约翰·d.洛克菲勒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行为是不对的，更何况自己也在那笔钱的发放单上签了字，下属只是未搞清情况而已，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下属身上。于是，约翰·d.洛克菲勒马上打电话给那位下属，诚恳地道歉。恰巧那天下属乔迁新居，约翰·d.洛克菲勒得知后便立即登门祝贺，还亲自为下属搬家具，忙得满头大汗。如果换了别人，可能早把这件事忘了，但一年后的同一天，那位下属收到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明信片，约翰·d.洛克菲勒亲笔写道：“让我们忘掉这可恶的一天吧，重新迎接新一天的到来！”看到约翰·d.洛克菲勒的亲笔信，那位下属感动得热泪盈眶。
　　约翰·d.洛克菲勒就是这样一个善于反思、敢于反思，并能够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领导者。自省是治愈错误的良药，它能给我们迷茫的心灵带来一缕光芒。在我们迷路时，在我们掉进了罪恶的陷阱时，在我们的灵魂扭曲时，在我们自以为是沾沾自喜时，自省犹如清泉，它将思想里的浅薄、浮躁、消沉、自满、狂傲等污垢涤荡干净，重现清新、昂扬、雄浑和高雅的旋律，让生命重放异彩，生机勃勃。
　　一位哲人曾这样说过：“一个人无论多伟大，只要他一染上骄傲和狂妄，失败就会像癌细胞一样迅速扩散。”因此，当一个人有所成就的时候，一定要时刻记得反省。在约翰·d.洛克菲勒趋于成功巅峰的时候，自省就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他说过：“我敢肯定，我与自己进行的这些私下交谈对我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我生怕承受不了自己的巨大成功，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被任何愚蠢的主意冲昏了头脑。”他还说过：“人最难认识的就是自己，而反省就是一次检阅、一次调整、一次对自己的重新审视。反省就是自我解剖的过程，解剖自己的过程是痛苦的，唯有如此，自己的症结和缺陷才能被一一克服掉，进而达到修正的目的。”
　　只有学会自省的人，才能成为自己的园丁；只有善于自省的人，才能通过检点自己的荣辱得失来激励自己；只有习惯于自省的人，才能在自省中找到解开人生谜团的钥匙，同时锤炼自我的完美品质。
　　6.婚姻是最重要的投资
　　约翰·d.洛克菲勒在事业上大展宏图之际，他也寻找到了如意的人生伴侣。在寻找适合自己的人生伴侣时，约翰·d.洛克菲勒给自己定下了择偶标准：她必定是一位温柔贤惠、尽职尽责、令人爱慕的女子，她笃信基督教，能够倾力支持自己的事业。
　　在众多相识的女孩中，约翰·d.洛克菲勒选择了劳拉·塞莱斯蒂亚·斯佩尔。劳拉·塞莱斯蒂亚·斯佩尔是约翰·d.洛克菲勒在高中时就认识的女孩。劳拉的父亲是俄亥俄州议员，因为参与慈善事业而颇有名气。而且斯佩尔家是克利夫兰的名门望族，许多家庭成员都有很高的社会地位。高中时，劳拉就对约翰·d.洛克菲勒艰难的求职经历非常赞赏，认为约翰·d.洛克菲勒是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
　　1864年，约翰·d.洛克菲勒向心仪已久的劳拉求婚。这时的劳拉比几年前初识约翰·d.洛克菲勒时更加妩媚动人、优雅大方，并透着成熟的女性美。她所展现的良好教养、聪慧和见识、沉静和开朗，都深深地吸引着年轻的约翰·d.洛克菲勒，而且她笃信公理会教义，已经当上了教师。1864年9月8日，约翰·d.洛克菲勒挽着新娘劳拉在教堂举行了婚礼。婚礼的规模不大，只有男女双方的家人出席。婚礼是在秘密的状态下进行的，当事人没有在当地报纸上刊登任何通告。即使是举行婚礼，约翰·d.洛克菲勒也没有中断自己的工作，在婚礼举办当天的上午，他巡视了位于市内的两处办公室和炼油厂的制桶车间。他专门为26名员工安排了一顿午餐，却没有立即告诉他们这其中的缘故。在起身赶往婚礼现场时，心情愉快的新郎诙谐地对工长说：“让大家好好吃，不过，别耽误活计！”
　　与劳拉的结合，使得约翰·d.洛克菲勒不但有了幸福的家庭，还因岳父的声望和地位，让克利夫兰的财政界对他刮目相看，这对他事业的发展大有裨益。约翰·d.洛克菲勒也常常对妻子劳拉说：“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婚后不久，约翰·d.洛克菲勒就开始全身心地投入他的石油生意，有时不免冷落了妻子劳拉。但劳拉却十分善解人意，无论约翰·d.洛克菲勒回来得多晚，劳拉都会等他，而且从不抱怨。倒是约翰·d.洛克菲勒觉得让爱妻独守空房于心不忍，于是他想出一个惩罚自己的方法来表达内疚之情。在约翰·d.洛克菲勒分类账目上记录着：因回家晚付劳拉2元，回家吃饭迟到付劳拉2.5角……
　　约翰·d.洛克菲勒和劳拉的婚姻生活非常幸福，他们相敬如宾，从不争吵。劳拉与丈夫一样倡导平等，反对铺张浪费和有钱人的放纵，甚至比约翰·d.洛克菲勒还要节俭。她支持丈夫在事业上不断前进，却强烈反对信奉“金钱万能”。在享受幸福生活的同时，劳拉时刻准备面对与丈夫的财富相伴而来的敌视与攻讦。她对自己所爱的人充满信任与信心，从不质疑或批评。
　　约翰·d.洛克菲勒也非常珍爱他的家庭，他和劳拉共同经历过各种考验，风雨同舟。等到他发迹之后，他们共同安置了几处舒适的住所，每一处都是由劳拉亲手布置的，她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更加温馨、更加和谐的家庭气氛。而对于妻子所给予他的一切生活方面的照料和思想方面的理解，约翰·d.洛克菲勒总是心存感激。有很多人固执地认为，家庭和事业不可能很好地同时兼顾，但是约翰·d.洛克菲勒在取得伟大成就的同时，也极为注重家庭生活，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妻子在背后支持他，他的人生将会黯淡得多。
　　约翰·d.洛克菲勒曾说过：“婚姻是一个商人最重要的投资，没有比幸福的婚姻更加幸福的生活了。美好的婚姻是理想生活的小舟，它承载着爱情、牵挂、理解和宽容，伴侣是你要陪伴一世，也将伴你一生的人，没人可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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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商海洗礼(1)


　　经营公司往往要比建立公司困难得多，如果公司经营不善，公司迟早会倒闭。在那个毫无秩序的竞争年代，约翰·d.洛克菲勒采取了低价倾销、外部扩张、拿回扣等手段。虽然这些手段不符合竞争规则，但这种商业思维却是难能可贵的。
　　1.标准石油公司的建立
　　1865年，采油工人开始在油井深处推行爆破式采油，原油供应过剩的趋势日益加剧。南北战争后的前两年，油价大幅下滑至每桶2美元，一度能赚取天文数字利润的炼油业陷入困境。对此，约翰·d.洛克菲勒尖锐地指出，如果那些贪得无厌的炼油商有6个月乃至一年的时间没赚到100%的利润，就会无比沮丧。19世纪60年代末，石油业出现了全行业衰退的景象，在此后的5年中一直委靡不振。煤油价格的下跌是消费者的福音，同时也是炼油商的灾难。炼油商们惊愕地注意到，原油与成品油之间的利润差几乎近于零。面对全行业都可能崩溃的绝境，约翰·d.洛克菲勒在克利夫兰的主要竞争对手约翰·h.亚历山大也打算以极低的价格出售企业的股份。
　　1869年，约翰·d.洛克菲勒开始担心自己的财富会随着行业衰退而付诸东流。不过，他没有消极哀叹时运不济，而是对当时的经济形势进行全面研究。他发现，自己作为炼油商所取得的个人成就正受到全行业衰退的严重威胁，因此，他必须找到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法。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时，约翰·d.洛克菲勒没有单纯着眼于自己企业的发展，而是把整个石油业视为一个相互关联的整体，在此基础上，考虑如何建立战略同盟、制定长远规划。
　　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行业衰退的罪魁祸首是炼油业的过度发展，进而导致毁灭性的竞争，要想让这个行业重新变得有利可图，并实现持续发展，就必须制订一套规则。于是，约翰·d.洛克菲勒开始构想一个庞大的卡特尔，希望以此来稳定石油产品价格和优化石油业结构。如果说约翰·d.洛克菲勒是炼油商中第一个提出这种想法的人，那么，采油商们在此前已经将类似想法付诸行动。南北战争期间，采油商组建溪油同盟以控制生产和抬高油价。1869年2月1日，他们再次在石油城开会，成立旨在维护其自身权益的石油生产商联盟。
　　要想全面解决石油业的问题，约翰·d.洛克菲勒需要建立规模经济，并建立应对行业衰退的储备，提高生产效率。此外，还要买下那些导致生产过剩和行业混乱的炼油厂。最终，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采取企业合并的办法，向自己挑选的行业外部投资者出售股份。当时，尽管许多州的法律允许企业合并，但这类公司不能拥有合并企业之外的资产。于是，1870年1月10日，约翰·d.洛克菲勒将公司改名为“标准石油公司”，成为一个巨大的托拉斯。约翰·d.洛克菲勒之所以把公司命名为标准石油公司，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包含了他对产品质量的严格要求，有标准质量的精炼油，与当时市场上的大多数精炼油相比，质地纯净，很受消费者欢迎，这种油点起来纯净闪亮，不像别的油那样冒很多烟；另一方面是为了降低成本，降低成本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安全地降低价格，提高竞争力。亨利·弗拉格勒为标准石油公司起草了公司组建条令。60年后，有人因为一次法律纠纷而翻拣出这份文件，着实为其内容的简洁明了感到惊讶。文件所用的纸张质地普通，上面也没盖那么多印章。一位记者这样描述道：“它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张廉价的法律公文纸，颜色有点发黄，质地一般，但却赋予了标准石油公司在石油业生存的权利。”此外，约翰·d.洛克菲勒的一项决定对投资者极具吸引力，即公司主要负责人不领取工资，其收入完全来自公司股票增值和红利扩大。他认为这样做能刺激大家更加努力地工作。
　　标准石油公司成立后，约翰·d.洛克菲勒凡事均有计划，且经营有条不紊。他不仅自己心细，而且要求每一位员工都要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在他的公司里，没有人可以马虎行事，没有人敢随便估价、随便清点和计量任何成品。严格有序的企业管理，如同军队铁一般的纪律，是打败对手的有力保证。
　　2.低价倾销是最致命的武器
　　标准石油公司成立之初，面临着与同行业者的激烈竞争。匹兹堡、纽约等地的炼油公司都妒忌标准石油公司所在地克利夫兰的炼油业有着便捷的运输，都想把克利夫兰的炼油业完全挤垮。但约翰·d.洛克菲勒并没有退缩，标准石油公司不但要在竞争中生存下来，而且还要不断发展壮大。
　　19世纪70年代后，标准石油公司以成本价甚至低于成本价销售产品。通过一次次降低石油价格，约翰·d.洛克菲勒把很多竞争对手都挤出了石油行业。当然，约翰·d.洛克菲勒不会一味地降价，当大部分对手被淘汰出局后，他就抬高石油价格。他认为，谁掌握了控制石油价格的指挥棒，谁就掌握了石油争夺战的主动权。打价格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许多对手也都指出，低价倾销是约翰·d.洛克菲勒最致命的武器。
　　当时采油区的原油价格十分混乱，为了控制石油产量，稳定采油区油价，石油原产地的商人自发成立了原油生产协会，并颁布了一项有关开采的禁令。禁令颁布之初，油区的油价的确趋于平稳，但禁令一解除，大家又加大开采量，石油价格也随之出现波动。在这种情况下，原油生产协会只好成立原油代理公司，他们向原油代理公司投下100万美元，用它购买所有产油商的原油，规定每桶不低于5美元，若市价相当于5美元，则付现款；若市价不到5美元，则将油贮存在库里，付一半现款及一半贮藏的收据。就在石油原产地的石油产量和价格还没有真正统一的情况下，约翰·d.洛克菲勒又开始了他的价格战。这一次他以每桶4.75美元的价格高价购买原油，并且支付现金。同时，约翰·d.洛克菲勒还派一些人外出宣传，声称标准石油公司每天将用现金收购15000桶石油，如果和标准石油公司签约，就会大赚一笔。原油生产商们都猜不出约翰·d.洛克菲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面对高价诱惑，原油生产商把原油代理公司的协议抛之脑后，争先恐后地与标准石油公司签订合约，把原油卖给了约翰·d.洛克菲勒。
　　与标准石油公司签订合约后，原油生产商便加快了开采速度，达到了每天5000桶。但原油生产商与标准石油公司的合约中并没有写明收购价永远保持在每桶4.75美元，也没有写明收购日期在何时终止，原油生产商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标准石油公司购进了20万桶原油后，约翰·d.洛克菲勒突然宣布终止合约。就这样，抢卖的热潮仅仅持续了两个星期就宣告结束了。终止合约的消息一经传出，产油商们顿时傻眼了，他们纷纷要求标准石油公司给出合理的解释。标准石油公司做出的解释是：原产地供过于求的状况已经超过了历史最高纪录，这是原产地方面的责任。现在以每桶2.5美元的价格收购，到下个星期，如果每桶的价格高于2美元，将停止收购。对于这一解释，产油商们愤怒至极，但却丝毫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把大量过剩的石油以超低价卖给标准石油公司。不久，这些原油生产商便相继破产，这才是约翰·d.洛克菲勒想要的结果。
　　尽管约翰·d.洛克菲勒的价格手段可能有些过激，但是在那样一个自由竞争的时代，约翰·d.洛克菲勒通过价格调整来赚取高额利润是需要前提的，他只有想方设法降低成本，才不会在低价出售石油时赔本。所以说，现代企业要想在法律允许的范畴内进行价格调整，就要想尽办法降低成本，这样才有资格打价格战。
　　3.为外部扩张做准备
　　在美国的历史上，也许再没有哪一个行业能够像石油业这样，从一开始就具有如此美好的出口前景。1866年，克利夫兰有2\/3的煤油出口海外，其中大部分经过纽约港转口。约翰·d.洛克菲勒意识到，必须把眼光投向美国以外的地方，唯有如此，才能消化企业迅速增加的产量。
　　一天，约翰·d.洛克菲勒把工作认真、精明能干的弟弟威廉·洛克菲勒叫到了办公室。他很认真地对弟弟说：“威廉，你现在去一趟纽约。”威廉·洛克菲勒有些疑惑，急忙问道：“去纽约干什么？”约翰·d.洛克菲勒说：“我想再开一家公司，名字就叫洛克菲勒公司，由你担任副董事长。”威廉·洛克菲勒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在纽约开一家公司。看到威廉疑惑的样子，约翰·d.洛克菲勒解释道：“你知道欧洲的石油需求一直在上涨，我们得有一家专门负责出口业务的公司。”威廉·洛克菲勒终于明白了，到纽约建公司是为进入欧洲市场做准备。
　　约翰·d.洛克菲勒还向弟弟交代：“你去纽约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尽快打开欧洲市场，使明年的出口量增加到70%，然后在纽约的码头上兴建我们的仓库。另外，还要设立一家修理木桶的工厂，在运输的过程中，木桶难免会破损漏油，要及时修理、减少损失。银行方面，克利夫兰的利息太高了，华尔街的利息却很低，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要处处提防那些银行家们，他们可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最后，约翰·d.洛克菲勒还补充了一句：“记住了，我们要不断扩张、独霸世界！”
　　在争夺市场的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倾向于放弃欧洲中间商，设立自己的海外销售机构。1888年，标准石油公司成立了第一个海外分支机构——英美石油公司，很快便垄断了英国的石油生意。两年后，标准石油公司在不来梅成立德意志—美利坚石油公司负责德国北方市场。标准石油公司还收购了荷兰、意大利和斯堪的纳维亚的石油公司的股份，并在印度打起一场激烈的价格战。就这样，欧洲市场被标准石油公司一点点地吞噬了。一旦占有某个地区市场，标准石油公司就会不断向那里派兵遣将，阻挡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入侵。一旦发现别人的油进入自己的地盘，标准石油公司就会通过铁路代理人追查其来源，并采取措施阻止对方。众所周知，标准石油公司的人会跟踪竞争对手的运油马车，而且会在必要时使用低价倾销的办法切断其销路。
　　在争夺欧洲市场的过程中，对俄国巴库油田的争夺应该是最为激烈的。19世纪70年代初，里海岸边的俄国巴库港忽然陷入一片骚动。100多年来，当地人从一些大洞里舀出原油出售给波斯人。这些原油被用来润滑车轮、浸制马具或是缓解风湿疼痛。70年代初，钻井人在这里打出产量空前巨大的油井。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巨大的黑色油柱喷薄而出。一些井口在喷发好几个月之后才被控制住，有一口井在开始的24小时里就喷出2400吨原油。巴库油田的原油不仅产量高，而且质量好，它的含硫黄成分比宾州的原油还低，能低温蒸馏出润滑油。19世纪80年代初，巴库郊外的山坡上分布着200多家炼油厂。高加索油井的蕴藏量极为丰富，生产的石油甚至比泰特斯维尔还要便宜，于是价格低廉的俄国石油不断吞噬欧洲市场，标准石油公司的地盘在一天天缩小。
　　日益崛起的俄国石油业对标准石油公司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约翰·d.洛克菲勒发誓，一定要想办法对付这些俄国竞争对手。标准石油公司的智囊们在百老汇26号总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最后，他们决定从以下三方面入手：首先，在质量方面取胜。这一点标准石油公司很容易做到，在当时，美国的炼油技术远远优于俄国。其次，建立完善的分销系统。标准石油公司在世界范围建立了一批分销系统，在英国有四大分销站，每个站的贮油量基本可以满足市场4个月的需求。完善的分销系统，不但保证了石油的供应，还可以降低成本，使标准石油公司的石油在价格方面有一定优势。最后，采取巧妙的运输方式。标准石油公司的工人先把石油散装在耐火的大油槽中，然后运往欧洲，到达欧洲后，再装桶按照地区价格对外销售，这样价格会便宜得多。除此之外，约翰·d.洛克菲勒还派人与俄国石油商商讨欧洲市场的“合理化”问题，实际上是如何瓜分市场。同时，他们通过秘密购买股票的方法打进对手阵营、收买对手。这一切使他们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标准石油公司在很长时间里一直保持全球“垄断地位”，约翰·d.洛克菲勒因此扬名海外。为了了解国外市场，标准石油公司在1882年委派石油商人威廉·赫伯特·利比前往远东进行为期两年的调查。利比发现石油比商业史上任何一种单一产地的产品都受欢迎，无论在文明国家还是非文明国家都有市场。他在日本、中国、印度等国，广泛地向人们推销煤油。他把一本宣传煤油灯安全使用的小册子翻译成中文，然后很有信心地看着一艘艘满载标准石油公司产品的小舢板离开码头，向中国内陆驶去。为了刺激人们对煤油的需求，公司低价出售成千上万的煤油灯和灯芯，还时常向顾客免费赠送煤油。
　　约翰·d.洛克菲勒回忆道：“在许多国家，我们得先生产油灯，再教当地人学习如何使用煤油。我们注重设计产品包装，使之易于骆驼运送或者货郎背负煤油，由此得以使煤油进入世界上最偏远的角落。我们可以不断调整自己的方式以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
　　4.理所当然拿回扣
　　约翰·d.洛克菲勒的创业史似乎总是与战争有着不解之缘，南北战争使他大发战争财，而在他建立标准石油公司的那一年，普法战争爆发了。
　　普法战争是普鲁士和法国为争夺欧洲霸权，在1870—1871年进行的一场规模巨大、影响深远的战争。这场战争直接导致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垮台和巴黎公社无产阶级革命的爆发。普法战争使美国经济深受影响，尤其是石油业。海上运输线完全中断了，只好暂停宾夕法尼亚州对欧洲的石油输出。由于美国国内照明和燃料费用依然高于普通人的衣食费用，因此销量受到限制，内外夹击，宾夕法尼亚州原油产地出现了大量的生产过剩现象，炼油商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原油生产者的第一个反应是成立生产协会。第一项决议是停采3个月，以保护原油生产者的利益，生产地卡特尔诞生了。可悲的是，他们没能团结一致、共同对外。一些人妄图独吞利润，第二天就撕毁协议，半夜里偷偷开采石油。这些开采者的出现使卡特尔遭到破坏，原油价格继续下跌。到1870年底，每桶原油只能卖到3.25元，刚刚成立的标准石油公司形势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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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商海洗礼(2)


　　当普鲁士铁血宰相俾斯麦和拿破仑三世在欧洲展开一场争霸战时，约翰·d.洛克菲勒则在大西洋的彼岸发动了一场“战争”。他首先派弗拉格勒到湖滨铁路公司，弗拉格勒直截了当地对湖滨铁路公司的负责人说：“你们希望长期接受大笔的生意吗？”普法战争期间，铁路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有这样的好事找上门来，湖滨铁路公司求之不得。于是，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继续说道：“那好，现在春、夏两季我们的石油不再用水运，全部由你们铁路公司来运输，怎么样？”“那太好了！”湖滨铁路公司的负责人兴奋地回答道。当然，湖滨铁路公司知道标准石油公司不会轻易把好事让给他们，他们肯定会要一笔可观的回扣，即使这样，湖滨铁路公司仍然会比那些没有固定生意的铁路公司有赚头。由此，标准石油公司与湖滨铁路公司达成了一项秘密契约：标准石油公司运送每加仑石油的运费为10美分，其他石油公司则需付36美分，但湖滨铁路公司只能从中拿10美分，剩下的26美分归标准石油公司所有。在获得湖滨铁路公司的运费折扣后，约翰·d.洛克菲勒继续运用标准石油公司的经济权优势与各个铁路打交道，并从中获取更多回扣。
　　当那些还在炼油业苦苦征战，或是不得已退出的炼油商们开始不断攻击约翰·d.洛克菲勒的不公平做法时，约翰·d.洛克菲勒是这样解释的：“这种做法没有什么不公平，批发价不是都比零售价便宜吗？标准石油公司能保证铁路公司每年都能有千百万桶石油运输，难道不应该享受一点优惠吗？铁路公司宁愿和一家能够保证营业额的大公司做生意，而不愿意和其他不可靠的小公司做生意，这难道是标准石油公司的错吗？如果有人能够保证铁路公司的营业额，铁路公司也会与他合作的。”
　　1871年11月，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总经理汤姆·斯科特提议，让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和伊利铁路公司同一些炼油商，特别是标准石油公司结成同盟。为实施这一计划，斯科特事先拿到一份成立空壳组织的特许执照，该组织被命名为南方发展公司。1872年，约翰·d.洛克菲勒与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总经理汤姆·斯科特达成了一项协议，协议规定：铁路公司将对所有的炼油厂大幅度提高运价，但加入南方发展公司的炼油厂可以享受最高为5折的原油和成品油运费折扣。但协议中最有威力的一项条款是，南方发展公司的成员能够从竞争对手的货运上得到“补偿”。也就是说，其他炼油厂每运送一桶油，铁路公司就得给南方发展公司的加盟成员一定的折扣。根据另一项拟议中的规定，加盟南方发展公司的炼油厂，都可以获得竞争对手的详尽货运资料，而这些资料恰恰是低价打击对手的无价之宝。为什么美国的大铁路公司都争着向约翰·d.洛克菲勒及其同伴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呢？铁路公司又是如何从结盟中获利的呢？由于各家铁路公司在此前大打价格战，导致运费急剧下降。因此，这些铁路公司也像石油生产商一样，急需有人对它们之间的纷争进行仲裁，避免自相残杀。
　　南方发展公司最初的资本额为20万元，分为2000股，约翰·d.洛克菲勒和弟弟威廉以及弗拉格勒各占180股，这使标准石油公司在这个联合体中享有的权力比任何一个股东都多。南方发展公司的主旨就是要由标准石油公司出面维持三大铁路公司的平衡，保证每家公司都可以得到预先确定的石油运输份额。根据有关设计，南方发展公司的45%石油运输量由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承担，27.5%归属伊利铁路公司，另外27.5%归属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约翰·d.洛克菲勒将成为它们公认的裁判，努力以公平的方式管理联营业务。
　　那些未加入南方发展公司的小炼油商纷纷走上街头进行强烈抗议，他们把约翰·d.洛克菲勒及其同党称为“魔鬼”、“四十大盗”。在一片狂乱之中，当地市民组织一小批抗议者在附近的各个城镇穿梭，组织火炬集会，呼吁群众加入自己的行列。《石油城钻架报》每天在头版刊登同谋者的名单。名单上为首的便是彼得·沃森，接着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和其他6位标准石油公司董事，这些名字被放在一个黑框之内。破坏与抗议未能吓倒约翰·d.洛克菲勒，反而使他愈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油溪是一个充斥着无赖和冒险家的人间地狱，它需要一位强者进行统治。约翰·d.洛克菲勒一向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无可指责的，他说道：“标准石油公司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组织，而那些采油商都是粗野暴躁的家伙。只要一声号令，他们就敢起来闹事。”自以为有道理的约翰·d.洛克菲勒觉得没有必要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根本不理会那些等在门口的记者。事态愈是混乱，约翰·d.洛克菲勒反而愈加冷静。在同伴们最惊惶的时候，他却表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镇定，没有在压力面前改变自己的立场。像所有锐意改革者一样，他要靠自己去实现更高的目标。他料到自己的行动在一开始会被目光短浅者误解、甚至遭到抵制，但他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必定能够付诸实践。
　　采油商同盟把“油区”划分为16片，每片成立一个委员会，负责阻止向南方发展公司成员私售原油的行为。与此同时，采油商也在法律方面展开攻势。他们在哈里斯堡游说州议会废除南方发展公司的特许执照，还向美国国会提交一份足有93英尺长的巨幅请愿书，要求对整个石油行业进行全面调查。经过长时间的谈判，铁路方面首先妥协了，表示立刻废除与南方发展公司签订的秘密折扣条约，另拟新的条约，新的条约涉及各方人士，主旨是平均分配原油及运输生意，各方代表均在新协议上签了字。这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在新的协议中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实际上，南方发展公司与产油区的冲突，并不是单纯的利益冲突，它是旧工业向新工业过渡时必然出现的一种现象。当炼油业从昔日零散的、小本经营向大规模企业发展的时候，一些大企业的领袖开始反对一窝蜂似的开采，他们期望炼油业能向规则化、统一化方向发展。但产油区的领袖们只注重自身的利益，他们无法接受这种先进的思想，矛盾由此产生。虽然这一次产油区方面取得了胜利，但产油区真的是最终的赢家吗？
　　5.打不倒的约翰
　　也许有人认为约翰·d.洛克菲勒和他的标准石油公司在南方发展公司的事件中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但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约翰·d.洛克菲勒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完成。当油区的人们在回望胜利果实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其实最终的胜利并不属于他们，在与南方发展公司的争霸战中，标准石油公司几乎完全控制了克利夫兰的炼油设备，约翰·d.洛克菲勒才是最大的赢家。
　　南方发展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逐渐平息后，约翰·d.洛克菲勒同克利夫兰各炼油厂之间的激烈斗争暂时告一段落。如果是别人，可能会采取适当的措施巩固已有成绩，然后再展开下一步行动，但约翰·d.洛克菲勒快速展开新一轮的攻势。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公开组织大规模炼油商联盟与那些反对者对抗。1872年5月中旬，也就是南方发展公司解散一个月之后，约翰·d.洛克菲勒和弗拉格勒来到匹兹堡，与当地最重要的炼油商威廉·g.沃登、威廉·弗鲁进行洽谈。随后，他们又带上一份成立全国炼油商同盟的计划赶往泰特斯维尔，其目的是成立炼油商同盟卡特尔。卡特尔的中央董事会负责就运费问题与铁路公司交涉，并且通过向成员分配炼油配额来维持成品油价格。所有炼油厂都可以加入，但董事会主席一职必须由约翰·d.洛克菲勒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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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商海洗礼(3)


　　在泰特斯维尔的大街上，约翰·d.洛克菲勒到各办公室去拜访，安抚那些忐忑不安的炼油商：“你们误会了我们的想法。我们不是要搞垮这个行业，而是来拯救它！”在一次大型公开会议上，约翰·d.洛克菲勒的计划遭到了泰特斯维尔炼油商的驳斥，但约翰·d.洛克菲勒成功地把当地几位有影响的炼油商争取到自己一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约翰·d.洛克菲勒运用分而治之的政策，成功地把其他几个主要炼油中心的炼油商拉入计划中，试图以此孤立油溪的炼油商。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石油卡特尔很快就遭遇了几家炼油厂私下超额生产的问题，而且还不得不面对经济学家们所说的“免费搭车”问题。面对猖獗的欺诈和“免费搭车”现象，约翰·d.洛克菲勒只好邀请众炼油商于1873年6月24日，在纽约举行会议，宣布放弃“匹兹堡计划”。他一度因为这次失败而心灰意冷，并再一次下定决心：放弃毫无确定性的公司联盟，实行彻底的企业兼并。
　　1905年，约翰·d.洛克菲勒在布朗大学演讲时说过这样一段话：“当红色的蔷薇含苞待放时，唯有剪除周围多余的枝叶，它才能在日后一枝独秀，绽放出艳丽的花朵。”那么，就让我们看看，约翰·d.洛克菲勒是如何剪掉多余枝叶的。
　　6.剪掉多余的枝叶
　　1871年底，约翰·d.洛克菲勒结交了有显赫家势又头脑灵活的奥立维·潘安。当时，克利夫兰仅有两家规模庞大且势均力敌的公司，一家是标准石油公司，另一家就是克拉克—潘安公司，而奥立维·潘安就是该公司的大老板之一。潘安家族不仅有钱，而且在社会上有很高的声望。约翰·d.洛克菲勒需要利用他在社会及政治方面的力量，因此邀请他入股。此时，潘安的公司并没有赚到钱，它需要财力方面的支持。当标准石油公司决定投资时，潘安便答应约翰·d.洛克菲勒重新估价自己的公司，并将其合并到标准石油公司旗下。成功合并克拉克·潘安公司，标准石油公司既消除了一个竞争对手，又扩展了自己的势力。
　　约翰·d.洛克菲勒的吞并行动并不是从小企业入手，而是首先从实力强大的对手入手，然后依次对付其他较弱的对手。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只要强大的对手被征服了，那些小企业就很容易征服了。为了进一步向对手施加压力，约翰·d.洛克菲勒还收买了克利夫兰的银行负责人，主动向银行总裁和各分行的总裁以及主要的董事会成员奉送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这样一来，银行自然就跟着约翰·d.洛克菲勒的指挥棒转了。
　　约翰·d.洛克菲勒吞并小企业的办法是彼此交换股份。当时，摆在这些竞争者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把自己的企业解散并入约翰·d.洛克菲勒的公司，以换回股票；二是继续强撑着单干，最后必将在运费折扣战的压力下破产倒闭。大多数人选择把公司并入标准石油公司旗下，当然，也有一些人不愿意，对于这些人，约翰·d.洛克菲勒就采取威胁利诱、软硬兼施的手段逐个征服。
　　在整个石油大战的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一刻也没有放松合并小企业的计划。1872年2月17日—3月28日，也就是从流言传出到南方发展公司夭折的那段时间里，标准石油公司一口气吞并了26个克利夫兰竞争对手中的22个。标准石油公司曾在48小时内连续买下6家炼油厂。1875年5月，约翰·d.洛克菲勒秘密收购位于西弗吉尼亚州帕克斯堡的j.n.卡姆登公司，并将其更名为卡姆登统一石油公司。至此，约翰·d.洛克菲勒有关控制全国主要炼油中心的宏伟计划宣告完成。当合并计划完成时，约翰·d.洛克菲勒在克利夫兰已具有能精炼1万桶原油的能力，垄断了克利夫兰的炼油行业。标准石油公司的资本额已增加到250万美元，这个石油王国里包含了34家大小企业，大约1600名员工。一个组成大企业王国并称雄世界市场的大企业家理想，正在逐步实现。
　　许多美国历史学家对约翰·d.洛克菲勒在石油大战中的非凡表现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说：“约翰·d.洛克菲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普通人若是被舆论攻击得体无完肤，势必深感受挫，甚至崩溃瓦解，然而他却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仍沉迷于他的垄断幻想之中。正是由于他具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幻想和坚韧不拔的斗志，所以他不会因受挫碰壁而一蹶不振。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任何障碍能阻止他达到垄断的目的。”
　　7.约翰·d.阿奇博尔德
　　1875年初，约翰·d.洛克菲勒兼并了泰特斯维尔第二大炼油厂——波特·摩兰德公司，并得到了传奇人物约翰·d.阿奇博尔德的支持。约翰·d.阿奇博尔德曾在泰特斯维尔歌剧院发表过反对南方发展公司的演讲。不过，当他认为竞争观念已经过时的时候，就主动站到了企业合并的大旗之下。加入标准石油公司的阿奇博尔德被人痛斥为“叛徒”和“逃兵”，先前敬佩他的那些人尤其憎恨他。
　　约翰·d.阿奇博尔德最初由运输办事员做起，那时他的工资很低，穷得晚上睡觉只能在办公室的柜台下面打地铺。后来他当上了石油掮客，不停地为石油生意奔波。他的一个同事说：“当时泰特斯维尔的主要街道上总有一英尺多厚的石油泥浆，在油溪一带的油井附近情况更糟，有时泥浆深及大腿，可是阿奇博尔德不把它当一回事，他踩在泥浆上嘴里还能哼出小曲。”除了工作，约翰·d.阿奇博尔德没有其他的爱好，他常常用幽默来消除僵局，这在以后发生的争吵和斗争中非常有效。许久以后，有人问他标准石油公司是否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时，他冷冷地回答说：“我们不是只做慈善事业的人。”
　　早在1871年，约翰·d.阿奇博尔德就引起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关注。当时约翰·d.洛克菲勒在泰特斯维尔的一家旅馆登记住宿，看到他签名的上方有一个年轻掮客和炼油商的签名，签名方式是：“约翰·d.阿奇博尔德，4美元一桶。”约翰·d.洛克菲勒被这样富有自信的签名吸引住了，当时任何一个地方的石油都卖不到这样的价钱，他特意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1872年，在约翰·d.洛克菲勒和铁路公司想垄断控制石油的时候，约翰·d.阿奇博尔德以油区领袖的身份用严厉的言辞谴责约翰·d.洛克菲勒。这时约翰·d.洛克菲勒认识到这个人掌握了油区的基本实质，是一个全身心投入石油商业的人，而且富有进取心、冷酷无情、机智灵活而又随机应变。
　　约翰·d.阿奇博尔德加入标准石油公司后，约翰·d.洛克菲勒考虑到他反应敏捷，善于外交辞令，就指派他前去游说油溪的炼油商。当时，泰特斯维尔一带的人把标准石油公司骂作“章鱼”，更把约翰·d.洛克菲勒视同“魔鬼”。标准石油公司的人员向来不敢就并购问题直接与当地炼油商会谈，但约翰·d.阿奇博尔德的微笑总能很好地缓解对手的敌视，并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有了阿奇博尔德，约翰·d.洛克菲勒再也不用亲自往油溪跑了。1875年9月，标准石油公司成立阿科梅石油公司，由约翰·d.阿奇博尔德管理，负责并购油溪的炼油厂。短短几个月之内，约翰·d.阿奇博尔德就买下了27家炼油厂。在以后的三四年时间里，阿奇博尔德把剩余的独立炼油厂纳入标准石油公司的控制之中。在写给约翰·d.洛克菲勒的多封信件里，阿奇博尔德表示自己按照他的要求，每次都给被并购炼油厂的老板一个公道的价格。
　　约翰·d.阿奇博尔德在为标准石油公司作出贡献的同时，也给标准石油公司带来了麻烦。从建立标准石油公司起，约翰·d.洛克菲勒就依靠低价格来占领市场，但约翰·d.阿奇博尔德在掌管标准石油公司之后，却把约翰·d.洛克菲勒的这一竞争原则抛到了脑后，他不断提高国内市场的煤油价格，同时又压低国外销售价格以应对海外对手的竞争。虽然在约翰·d.阿奇博尔德的高价原则下，标准石油公司的资产收益率由原来的11%—17%提高到21%—27%，从商业角度来说，也许约翰·d.阿奇博尔德是精明的，但从政治角度看眼光不够长远。担任接班人后，约翰·d.阿奇博尔德在商战中更加不择手段，肆无忌惮地贿赂政府官员。他收买政客的第一个案件发生在1898年，半年之内向俄亥俄州参议员约瑟夫·b.福勒克累计行贿4.4万美元。另一个被约翰·d.阿奇博尔德收买的政客是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马修·奎伊，他在1898—1902年共收受标准石油公司4.25万美元的贿赂。虽然约瑟夫·b.福勒克和马修·奎伊都为约翰·d.阿奇博尔德做了一些事情，但还是东窗事发了。
　　约翰·d.阿奇博尔德有一个能干的黑人管家詹姆斯·威尔金斯，詹姆斯·威尔金斯的儿子威利已经24岁了，却还是整日无所事事，为了给儿子找到一份工作，詹姆斯·威尔金斯请约翰·d.阿奇博尔德帮忙。于是，约翰·d.阿奇博尔德让威利在自己的公司里当一名办事员。但威利对这份工作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好好珍惜约翰·d.阿奇博尔德为他提供的工作机会，而是不断利用外界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政治攻势捞取外快。1908年9月17日，威利公布了约翰·d.阿奇博尔德写给约瑟夫·b.福勒克参议员和西布利众议员的信，全国舆论立刻一片哗然。不久，他又宣读了另外两封信，并且把这些信的内容刊登在报纸的显眼位置。这一丑闻迫使约瑟夫·b.福勒克参议员和西布利参议员永远退出了政坛。
　　自此，约翰·d.阿奇博尔德也为标准石油公司惹来一片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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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油田的骚动(1)


　　一位受人尊敬的领导者，带领一支人才济济的团队，经过密谈和油管大战，打败了倒戈者，组建了建设性联盟，最终使骚动的油田又恢复了平静。
　　1.萨拉托加密谈
　　萨拉托加是印第安语的音译，意思是“毛皮宝库”，因盛产优质毛皮而得名。萨拉托加更是一个古战场，自古以来，这里发生了很多战役，虽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战略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几乎每一个对历史有所了解的人，对萨拉托加大捷都应该耳熟能详。萨拉托加大捷是北美英属殖民地十三州独立战争的转折点。1776年6月，英国殖民政府命令柏高英率领英军从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出发，沿张普伦湖及哈得孙河南下；命令圣内杰率领另一支武装，从安大略湖向东南进军，都以奥尔巴尼为进军目标；还命令纽约方面的英军溯哈得孙河北上支援，妄图切断华盛顿部队与新英格兰的联系，包围新英格兰。但后两支英军均未能按时完成任务，只有柏高英的部队孤军深入。美国人民砍伐树木，阻塞道路，使英军行进十分缓慢。新英格兰各州民兵迅速集中2万余人，击溃了柏高英的部队，并将5000名英军包围在萨拉托加。柏高英多次企图突围，均未得逞，被迫于10月17日向美军投降。这次战役，美国俘虏了6名英国将军、300名军官和5000名士兵。萨拉托加大捷扭转了整个独立战争的战局，从此美军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
　　在这个曾经充满血腥而又富饶的地方，约翰·d.洛克菲勒也要发动一场战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萨拉托加的别墅里，约翰·d.洛克菲勒与纽约、匹兹堡、费城的石油大亨们进行了一场秘密谈判。全国剩下的炼油厂中，波士顿有3家，纽约有15家，费城有12家，匹兹堡有22家。虽然南方发展公司的联合计划受到挫折，但标准石油公司收买克利夫兰产油区的行动已获成功。
　　面对曾经不可一世的石油大亨们，约翰·d.洛克菲勒说道：“3年前，我就控制了克利夫兰的石油业，现在克利夫兰的石油已经在我的垄断之下，价格由我来定，谁也别想捞到一点儿油水。”听到这里，各位大亨们发出了惊叹之声。约翰·d.洛克菲勒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一家标准石油公司凭什么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利润呢？”石油大亨们开始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约翰·d.洛克菲勒做出一个表示安静的手势，缓缓说道：“秘密就在于，一个城市只有一家公司。”约翰·d.洛克菲勒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道出了他此次会见各位石油大亨的意图——加快垄断的步伐。
　　为了能够成功说服那些狡诈、贪婪的石油大亨们，约翰·d.洛克菲勒接着说：“目前铁路公司已经开始制订新的铁路运输协议，他们将不再给我们提供回扣。铁路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我们石油界彼此竞争，缺少联合。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团结一致，就可以给铁路公司造成巨大的压力，那样我们就还有希望获得回扣。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就可以控制全美的石油价格，更不会受制于铁路公司了。”在石油大亨们看来，约翰·d.洛克菲勒的观点无懈可击，没有人提出辩驳的理由，更何况那些石油大亨们只顾及眼前的利益，他们不会深入思考约翰·d.洛克菲勒的真实意图。当石油大亨们开始赞赏并准备决定要将这一计划付诸行动的时候，约翰·d.洛克菲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告诉自己，离垄断全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费城的石油巨子洛克哈特当即表示，匹兹堡和费城的其他石油业者由他说服。随后，其他石油大亨也一一被说服，虽然标准石油公司没有挂上大联盟的头衔，但实际上已经为发展成大联盟奠定了基础。
　　约翰·d.洛克菲勒这次萨拉托加密谈的成绩相当可观：他赢得了匹兹堡一半的炼油厂和纽约最大的铁路公司。不仅获取了大量资金、产业，壮大了自己的实力，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赢得了人才，这些大公司的老板们全都留下来为他效力。可以说，约翰·d.洛克菲勒在炼油业已经所向无敌了。
　　2.击败倒戈者
　　正当标准石油公司稳步发展之时，突然传来南方发展公司的策划人、宾州铁路公司的董事长史考特突然倒戈了。这个消息着实有点出乎约翰·d.洛克菲勒的意料，他知道史考特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不容小视。
　　史考特在得知约翰·d.洛克菲勒的萨拉托加密谈后，设立了一家宾州铁路的空头公司——希国运输公司，然后出其不意地来了个倒戈。他合并了产油区的两条主要油管，准备垄断东部石油业，以挫败约翰·d.洛克菲勒操纵克利夫兰石油业之后，企图垄断东部的野心。为了使约翰·d.洛克菲勒的野心胎死腹中，史考特赶造了5000吨的运油船，组成了五大湖的石油运输船，并在隔着哈得孙河与纽约相对的新泽西建造仓库及贮油槽作为转运站。史考特的倒戈无异于一场宣战。对于史考特而言，这是宾州铁路的一场殊死战斗；对于约翰·d.洛克菲勒而言，他担负着伊利铁路公司和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生死存亡的责任。
　　史考特的倒戈对约翰·d.洛克菲勒来说，就是釜底抽薪，约翰·d.洛克菲勒内心明白，与史考特之间的斗争只许赢，不能输，否则自己垄断东部、进军全国的计划就会成为泡影。约翰·d.洛克菲勒采取了两大措施：一是断然减少了标准石油公司的股东分红，把这些红利留给公司，以改善、更新公司的设备；二是增加投资，从欧洲引进先进的生产技术，以极快的速度改善煤油加压蒸馏设备，防止原油在蒸馏过程中的浪费。这样，不仅降低了成本，还增加了产量，提高了自己的竞争力。同时，由于两大铁路系统提高折扣率，运费的降低对约翰·d.洛克菲勒更加有利。他把史考特的势力范围当作目标，把自己生产出来的精炼油大量向这一地区倾销。这一招使史考特损失惨重，他每月的财政赤字高达百万美元之多，但一向狂妄自大的史考特并没有退却的计划。
　　就在史考特看到某种似乎可以取得胜利的迹象时，宾州铁路公司发生的不幸惨案将史考特推向了失败的边缘，使这场势均力敌的垄断争夺战在短短的3年内便匆匆宣告结束。每一次倾销战之后，等待他们的都是可怕的消耗战。到了第三年的夏天，饱受商战之苦的铁路工人们终于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罢工运动。在美国，虽说铁路业的罢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像宾州铁路工人这样的大罢工实属罕见。罢工者不仅游行示威，而且拆除铁路枕木、破坏转运站和仓库，其中，有25人因罢工而丧生。愈演愈烈的暴力流血事件，使整个宾州铁路陷入瘫痪，损失惨重的史考特再也支撑不住这场沥血的苦战了，他火速找到约翰·d.洛克菲勒要求讲和。约翰·d.洛克菲勒冷冷地说：“想讲和？可以。”史考特看约翰·d.洛克菲勒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便急忙问道：“你有什么条件？”约翰·d.洛克菲勒坚决地说：“我准备以340万美元买下你的空头公司。”买下这家公司，就等于控制了油管的运输权，倒戈的宾州铁路自然就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支配下了。
　　约翰·d.洛克菲勒提出的条件是史考特不曾料到的，他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340万，这个数字和他投入这场战争的巨额费用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他别无选择。随后，双方签订了运输协议，自然是约翰·d.洛克菲勒占尽了运费的便宜，史考特无可奈何地同意了。约翰·d.洛克菲勒成功地挤垮了这家全国最大的铁路公司，买下了匹兹堡的全部炼油企业。更让约翰·d.洛克菲勒感到兴奋的是，这场战争使他得到了史考特在新泽西建造的大型贮油槽。从此，他以新泽西为进出口的桥头堡，快速发展他的世界性大企业。
　　3.油管大战
　　就在约翰·d.洛克菲勒击败他的强大对手史考特的同时，另一场油管之战也拉开了序幕。
　　如果说炼油业的血液是石油，那么输送石油的油管就是炼油业的血管，无论是没有血液，还是没有血管，炼油业都无法发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负责运输石油的车老板们牛气冲天，他们以说一不二的态度把石油运价定得很高，那时石油运输的成本是一个大问题，也是决定石油产品价格的关键因素。为此，石油运输者们都在寻求降低运输成本的办法，想来想去，所有人都认为解决石油运输的最佳方案是修建一条覆盖整个“油区”的输油管道。在1865年的皮索尔采油热潮中，塞缪尔·范·斯科尔出资铺设了一条长6英里的铁质输油管，把油溪与铁路连接起来。这条长长的石油运输管让石油运输者们看到了希望。但这是那群车老板们所不愿意看到的，很明显，他们的生意要被抢走了。于是，那些车老板每晚都会毁掉好几段输油管。他们掘断管道，纵火点燃储油罐。尽管车老板们也明白，铺设输油管道已是大势所趋，他们只是在进行一场无望取胜的战斗，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要进行垂死的挣扎。
　　对于炼油业来说，铺设油管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它需要巨额资金。每英里的油管线费用高达5万—10万美元，有时甚至需要几家大公司集中资金，才能完成油管的铺设工程。油管是石油业的咽喉，即使在生产和销售方面亏本，人为的油管利润仍然能够保证巨大的联合公司的所有利润，也就是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大公司在运输方面绝对不会亏本。
　　当约翰·d.洛克菲勒要通过建造油管来垄断原油的运输时，产油区的一些原产地生产同盟成员也有同样的想法。但由于三大铁路系统全部控制在约翰·d.洛克菲勒手中，他们在原油运输中缺乏主动权，于是他们决定在原产地和大湖的水城之间架设油管。油管建成后，原油就可以输送到伊利湖，然后经油船运到纽约，这样就能成功地打破约翰·d.洛克菲勒的垄断局面。当标准石油公司得知产油区的这个油管铺设计划后，亚吉波多向约翰·d.洛克菲勒献上一计：停止输送马京郡的石油。马京郡是原产油区商人发现的一个新油田矿脉，由于距产油区较远，所以那里的全部石油要靠附近标准石油公司的油管输送。亚吉波多提出的这个对策正中当地商人的要害，标准石油公司立刻停止了对马京郡原油的输送。标准石油公司的这一举措让产油区的商人无计可施，他们只好与约翰·d.洛克菲勒签约放弃新铺设油管的计划，以换取大封锁的解除。
　　然而，铺设连接产油区和东部地区的油管计划是产油区的最后一次反抗，就像一只被逼到死角的老鼠狠狠地咬住猫，岂肯轻易罢休！这次铺设油管计划是投资专家泰特华德公司董事长宾森看中的。宾森原为纽约州州长。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在产油区的商人与约翰·d.洛克菲勒签约放弃计划后，宾森开始秘密进行油管铺设计划，宾森此次选择输油管铺设工程的负责人是赫普特准将，他毕业于威廉波特士官学校，对土木工程有极大的兴趣。赫普特接到这一任务后，便开始悄悄地进行勘察地形及买地等工作。买好土地后，就在宾森和赫普特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老天爷又眷顾了他们一下。有人在郴州东北部靠近新泽西州的布福特郡的山野中开掘出一口日产2万桶原油的大油井，而且这口油井离纽约只有19.8英里，由于产油区的东移，使油管的铺设技术和经费的筹集更加方便。产油区的人们都坚信，这一次一定能够打败约翰·d.洛克菲勒。
　　在赫普特的带领下，经过5年的艰苦工作，油区油管铺设工程终于竣工了，并被命名为泰特华德油管，它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长距离的输油管。1879年5月28日下午4时，宾森和赫普特站在巨大的储油槽前，2.5万桶原油已储存在槽中。当宾森缓缓地开启木栓，马上传来了原油流动的声音。原油在油管中流动的速度和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跟踪原油的技术团一行人沿着油管，高高低低地向前走着，随时准备排除各种意外情况。宾森情不自禁地高声叫喊：“革命成功了！我们终于消灭了‘大蟒蛇’！”油区的人们把这项伟大的工程视为一次不可思议的冒险，因为它的对手是一手遮天的约翰·d.洛克菲勒，敢于与约翰·d.洛克菲勒作对，不仅需要强大的财力物力，更需要足够的勇气。没过多久，为泰特华德油管工程出资20万的里丁局长召集了巴尔的摩和纽约地区的石油商，开始大举建造炼油厂。另外，新泽西、费城等地也开始建造新工厂，因为刚刚铺设的油管可以为他们的工厂提供廉价的原油。这一切都对标准石油公司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与此同时，为了延长输油管道，宾森决定前往欧洲申请贷款。当宾森成功在欧洲贷款200万美元，计划返回美国再向美国最大的银行——第一国际银行贷款200万美元的消息传到约翰·d.洛克菲勒的耳朵里时，约翰·d.洛克菲勒懊恼不已，他开始竭尽全力想办法对付宾森。终于，约翰·d.洛克菲勒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几天后，泰特华德公司三分之一股票的持有者帕特森走进了第一国际银行办公室，他对银行职员诡秘地说道：“泰特华德公司有人暗中贪污款项，给他们贷款，恐怕你们会有风险。”当宾森走进纽约第一国际银行，恳请银行再认购200万美元的公司债务时，第一国际银行的总裁詹姆斯·斯蒂尔曼说：“有人提出泰特华德公司在油管技术方面存在问题，管理方面也是一团糟，这一点你怎么解释？”宾森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他气愤地问道：“这是谁造的谣？一定是约翰·d.洛克菲勒在背后搞的鬼。他是在破坏我们公司的声誉，您千万不能相信啊。”宾森猜得没错，这的确是约翰·d.洛克菲勒在背后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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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油田的骚动(2)


　　约翰·d.洛克菲勒想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制造内乱，吞并泰特华德公司。约翰·d.洛克菲勒授命亚吉波多四处奔走、游说，泰特华德公司的大股东就这样都被拉拢过来了。首先，帕特森以公司内部混乱为借口，抽回自己的股份，将官司打到了地方法院成了报纸的头版新闻。接着，其他几位股东也都公然反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晓。一直被看好的泰特华德股票大幅度下跌，标准石油公司趁机向当地股东大量收购股票，从中牟取暴利。帕特森等人的反叛行动日益公开化。他们不仅制造了许多空白的股东委任状，还雇用了全副武装的黑人和一些带工具的工人对总会场严加戒备。宾森完全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就这样，公司很快被标准石油公司吞并，他不得不把股票出售。
　　约翰·d.洛克菲勒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在整个过程中，他安排周到、行动迅速，不愧为老奸巨猾的“大蟒蛇”。不过，吞并泰特华德公司还只是约翰·d.洛克菲勒整盘棋中的一步，与此同时，他已秘密投资500万美元，成立了美国运辖油管公司，一旦成功吞并泰特华德，他的油管公司就可增加投资3000万美元。
　　石油输油管道的成功铺设，对标准石油公司具有重大意义。它大大减少了公司对铁路的依赖，使其在运输方面占有了主动权，从而使约翰·d.洛克菲勒的垄断梦想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4.成立建设性联盟
　　就在约翰·d.洛克菲勒致力于油管大战时，他垄断全国的步伐仍在继续。约翰·d.洛克菲勒的目标是把纽约——匹兹堡——伊利——巴尔的摩——派克斯堡——大油田区这一条线路上的所有厂家都联合起来，与他的公司成立建设性联盟。
　　经过审慎考虑，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组织下，炼油商们成立了全国炼油协会。协会的宗旨是控制所有原油的买卖、规定精炼油的价格，并由协会出面与铁路公司及油管公司谈运费、分回扣。协会表面上欢迎所有的炼油商参加，行政人员也由选举产生，但实权还是操纵在约翰·d.洛克菲勒手中。全国炼油协会的成立，结束了炼油业混乱的局面。1875年3月，全国炼油协会的董事已增加到13人。此外，还有好多名流也成为其股东，如伊利铁路公司、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的头脑们。从那时起，约翰·d.洛克菲勒说服其他炼油厂把股票卖给标准石油公司就更容易了。在尼亚·格兰公司加入标准石油公司后，标准石油公司便控制了原油市场。从此，约翰·d.洛克菲勒不但不再害怕中间商的威胁，反而可以控制独立厂家的原油供应。
　　购买原油的问题解决之后，约翰·d.洛克菲勒注意到，在匹兹堡和辛辛那提之间有一片土地，那里陆陆续续地生产原油并建起一些炼油厂。有一家新的铁路公司从巴尔的摩到俄亥俄铺路要经过那里。如果该铁路带动炼油业的繁荣，以后就可能威胁到标准石油公司在南方、西方乃至东方和北方的市场。于是约翰·d.洛克菲勒想购并那里的炼油厂，扼杀潜在的对手。第一个被选中的目标是卡麦登。他在派克斯堡有一家炼油厂，但生意并不好，他一直羡慕标准石油公司。据说是他自己首先提出要加入标准石油公司的。卡麦登加入标准石油公司后，对外仍独立作业，对内则分配股份。他的任务就是负责拉拢所有巴尔的摩及俄亥俄线上东至辛辛那提、南至匹兹堡地区的小厂。卡麦登很卖力气，接二连三地拉拢许多小工厂，使标准石油公司的领域得到进一步扩大。
　　与此同时，亚吉波多在产油区、洛克哈特在匹兹堡、华顿在费城、派克和罗吉斯在纽约，也都大展才华，以相同的手段为约翰·d.洛克菲勒收买炼油厂。到1887年，标准石油公司已扫平了全国绝大部分的竞争对手，只是在纽约，还有几家零散的炼油厂在独立经营。按标准石油公司当时的实力，完全可以彻底控制市场，但约翰·d.洛克菲勒不愿意这么做，因为留着那些少数的竞争者，他可以避免别人指责他进行石油垄断。
　　从19世纪70年代开始，标准石油公司遭到的嫉妒、怨愤、谩骂越来越多。约翰·d.洛克菲勒不能理解人们对他的憎恨。他认为，与其压垮对手，不如收买对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况且他认为他的出价是合理而公道的。在他看来，小企业的时代已经过去，由几百家不景气、互相冲突的小企业组成的行业，已经不能满足一个庞大的国家对石油的需求。大企业的浪潮势必席卷全国，成为未来企业的发展方向。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只有大规模的制造和销售，才能带给石油业经济的稳定，并以最低廉的成本给美国消费者带来石油和其他石油产品。
　　到1879年，约翰·d.洛克菲勒的公司所提炼的石油已占到全美生产的90%，1880年增加到95%。可以说，从新大陆早期英王政府公布的垄断事业的情况以来，还从未有过一家企业像标准石油公司一样如此完全、彻底地独霸市场。不仅如此，世界照明灯油市场也几乎被约翰·d.洛克菲勒所垄断。代表标准石油公司产品的蓝色木桶不仅充斥欧洲市场，还挤进了亚洲和北非市场。可以这样说，世界的各个角落，只要有船抵达的港口、火车到达的驿站、骆驼和大象经过的地方，几乎都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控制之下了。
　　5.令人尊敬的领导者
　　约翰·d.洛克菲勒向来关心员工的生活，他经常写信询问生病或退休员工的情况，在付给员工工资和退休金方面，他也十分慷慨，一般都会高于同行业的平均水平。另外，约翰·d.洛克菲勒还建立了住院补贴和退休金制度，首开历史先河。
　　在标准石油公司的执行委员会上，每一名员工都有为自己申请加薪的机会。面对员工的加薪申请，只要符合加薪要求，约翰·d.洛克菲勒都会愉快地批准。一名雇员曾回忆说，有时候，如果有人想要加薪而大家觉得理由不够充分的时候，约翰·d.洛克菲勒就会说，给他一次机会吧。约翰·d.洛克菲勒曾说：“我不否认付出慷慨的功利作用，但我更知道我的慷慨将换来雇员生活水准的提升，而这恰恰是我的职责之一，我希望每一名为我做事的人都因我而富有。雇主就是雇员的守护神，雇员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我有选择权，我可以选择忽略他们的需求，也可以选择满足他们的需求，但我喜欢选择后者。我总试图了解雇员需要什么，接着就想办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他还说过：“我厌恶以粗暴的态度对人，更知道温和对待下属的价值。”约翰·d.洛克菲勒十分体恤员工，即使员工在工作中出现某些失误时，他也从不高声斥责他们。
　　约翰·d.洛克菲勒的老臣福特·贝特曾因工作不慎使标准石油公司在南美的投资遭到损失，但是约翰·d.洛克菲勒并没有责怪他，而是鼓励他：“贝特，我们刚刚得知你在南美投资的事情。”还没等约翰·d.洛克菲勒说完，福特·贝特就急着说：“这实在是一次极大的损失，只保存了60%的投资额，让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说完后，福特·贝特以为会遭到约翰·d.洛克菲勒的谴责。可是，约翰·d.洛克菲勒只是说：“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你及时果断地处理，损失可能会更惨重的。”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是对福特·贝特来说却非同寻常。在出现失误时，不但没有受到指责，反而得到鼓励和尊重，这让福特·贝特心存感激，为了弥补这次投资损失，他在日后的工作中更加努力了。
　　约翰·d.洛克菲勒指出，企业在关心员工的同时，还要为员工提供学习、锻炼的机会。人人都希望得到认同并实现自己的理想，也都希望组织能提供提升的机会以及公平竞争的环境。他认为，高素质的人才是一家企业最大的资源。为了提高员工的专业素质，约翰·d.洛克菲勒十分重视员工能力的培养。对于已经招募到的员工，约翰·d.洛克菲勒会采取全面而严格的方式对他们进行考核，然后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进行能力培养。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培养员工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你相信他们具备必要的素质，并且觉得他们有能力胜任时，就把他们带到“深水区”，把他们推进水里，任他们自己努力，或是沉入水底，或是游上岸。让员工在实战中接受一轮又一轮的考验，员工的能力就能够提升得很快，这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培养员工的方法。
　　1874年4月，标准石油公司搬进位于欧几里德大道43号的四层办公楼。大楼的外观非常气派，正面是厚重的石墙。办公区域宽敞，通风良好，光线充足。约翰·d.洛克菲勒每天上午9点15分准时到达公司，以特有的沉静方式与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便走进他那间简朴的办公室。标准石油公司的员工们都觉得他神秘莫测，一位秘书说：“他的行踪很诡秘，我从来没看到他走进或离开办公楼。”另一位助手说：“虽然你看不见他，但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块黑板，上面写着近期的油价。有时他会走出办公室，坐在一把高脚椅上研究账册，并不时在本子上计算一番。约翰·d.洛克菲勒每天都有固定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完成手中的事情，他从不在琐事上浪费时间。约翰·d.洛克菲勒很少会见陌生人，他情愿通过书面形式进行联系。他小心提防工业间谍，只让下属知道他们该知道的情况。他曾经说过：“在任命一个人担任关键职务之前，我会非常慎重。”
　　约翰·d.洛克菲勒在一生中曾被人恶评为冷漠、恶毒。事实上，与许多不爱交际的人一样，他给不同的人留下了不同的印象。早年与约翰·d.洛克菲勒有过生意往来的一位制桶商公司的艾达·塔贝尔说：“洛克菲勒的话不多，他的伙伴们不喜欢他。大家都有些怕他，他也很孤独。”然而，约翰·d.洛克菲勒从来没有像对待竞争对手那样对待自己的手下。员工们觉得他的举止很得体，对大家非常关怀。一位炼油厂工人回忆道：“无论遇见谁，约翰·d.洛克菲勒都会点点头，打个招呼。那些年正是工厂刚起步的时候，大家经常遇到麻烦事，但我也从来没见他发脾气、训斥人。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态。”约翰·d.洛克菲勒的妹妹玛丽·安把那些认为他脾气暴躁的说法斥为荒谬，她说：“哥哥跟任何人都能和睦相处。”
　　确实如此，如果不在待人接物上具备某种人格魅力，那么约翰·d.洛克菲勒绝不可能在商界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
　　6.人才济济的团队
　　约翰·d.洛克菲勒始终认为，培养人才是他的首要任务。他说：“标准石油公司成功的秘密，就是一批人才走到一起，自始至终一心一意地进行合作。”
　　1879年，在赫·布朗委员会调查铁路运价时，纽约中央铁路首脑人物凡德毕尔特就非常钦佩标准石油公司管理队伍的能力，他说：“这些人比我机灵得多，他们都是具有非凡才能的企业家，我从未碰到过像他们这样精明能干的人。我不相信，通过任何一州或所有州的立法规定，或通过任何其他方式，你们就能将这批人压下去。办不到啊！他们总是跑在你们前面。你们看吧，我说的准没错。”这些与约翰·d.洛克菲勒共事的人员中，除了久经考验的弗拉格勒和精明能干的亚吉波多外，还有约翰·d.洛克菲勒忠实的弟弟威廉·洛克菲勒、长于出奇制胜的亨利·h.罗杰斯、哈克纳斯、查尔斯·普拉特、奥立维·潘安等人。毫无疑问，这支人才济济的队伍是全国最能干的管理队伍。他们都是些大富豪，当他们讨论问题时，就像是在召开内阁会议。
　　约翰·d.洛克菲勒不喜欢让一群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人围绕在他身边。他身边的这些同事都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工作的，有权力、也有魄力。在标准托拉斯中，没有其他一些商业帝国明显具有的种种矛盾、私仇和激烈对抗，内部的团结是使标准石油公司在竞争中迅速上升的主要原因之一。
　　约翰·d.洛克菲勒从不对下属拍桌子、瞪眼睛，也不干涉具体的事务处理。当其他人发言时，他总是静静地倾听，偶尔插一两句话，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物色这样一个人，能够完成你所需要他为你完成的具体任务，然后你就放手让他去做。每天午餐时间，约翰·d.洛克菲勒都会与公司的主要员工坐在一起，一边吃午餐，一边随便聊聊，比如员工的兴趣爱好、员工的生活情况、公司的经营状况等。在闲聊的过程中，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最初，和约翰·d.洛克菲勒共进午餐的成员只有标准石油公司的四名联合创办人。随着公司的成长，加入午餐会的成员也逐渐增多。约翰·d.洛克菲勒明白，每天把公司的主要成员召集起来一起吃饭，简单地沟通一下，无论是私交，还是在工作关系方面，都有助于加强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些人以后也会更加努力地为公司工作。每一次近距离的沟通，都能够让约翰·d.洛克菲勒更加了解员工以及公司的运营情况，也能够让员工感觉到约翰·d.洛克菲勒平易近人、愿意听取员工意见，只要他们提出的意见合理，他都会认真考虑。下属们十分尊重约翰·d.洛克菲勒，正如一位下属所说：“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人能像他那样把众多优秀人才集中在一个团队里，并激励每个人为公司奋斗。他的确了不起，他胸襟宽广，很有耐心。我相信他这样的人必定是五六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约翰·d.洛克菲勒很少公开表扬下属，而是通过巧妙的暗示推动他们前进。他会对下属进行严格考核，一旦信任某人，就会赋予其极大的自主权。除非发生严重的问题，否则不会轻易干涉他们的工作。为了使如此庞大的企业良好运转，约翰·d.洛克菲勒必须把权力下放，标准石油公司的企业信条之一就是培养下属做上级手里的事情。约翰·d.洛克菲勒曾告诉一名新员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里的规矩？规矩是这样的：能让别人去做的工作，就不要自己去做。你要尽快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培养他做你的工作，然后让自己坐下来，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让公司多赚钱。”
　　约翰·d.洛克菲勒始终身体力行地贯彻这一原则，使自己从琐碎的日常行政管理工作中脱身，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宏观决策上。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领导和一支优秀的团队，打造了一家传承几代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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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独具慧眼(1)


　　不走被踩烂了的成功之路。统一混乱的市场，创造多种选择，并具有一种风险与利益共存的商业意识，这样的商人，怎能不成功？
　　1.统一混乱的市场
　　提到托拉斯，人们都会想到美国的托拉斯鼻祖——约翰·d.洛克菲勒，是他通过托拉斯的形式改变了美国炼油业混乱的局面。那么，究竟何为托拉斯·约翰·d.洛克菲勒又是如何成为托拉斯鼻祖的呢？
　　托拉斯是垄断组织的高级形式之一，由许多生产同类商品的企业或产品有密切关系的企业合并组成，旨在垄断销售市场、争夺原料产地和投资范围，提高竞争力量，以获取高额垄断利润。托拉斯的董事会统一经营全部的生产、销售和财务活动，领导权掌握在最大的资本家手中，原企业主成为股东，按其股份取得红利。标准石油公司在席卷全美后，庞大的石油王国出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这令约翰·d.洛克菲勒大伤脑筋。为了使被吞并的公司合法地受制于标准石油公司，约翰·d.洛克菲勒开始寻找一种新的管理模式，他力求新的管理模式使标准石油公司对外能合法地占有各个工厂，对内能使各个工厂联合起来，步调一致。
　　就在约翰·d.洛克菲勒因管理方面的问题懊恼不已时，一位年轻而富有才华的律师多德引起了他的注意。多德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小商人时代已经结束，大企业时代即将来临。”约翰·d.洛克菲勒对此观点非常赞同。尽管早在1872年时，南方发展公司的方案推行之际，多德曾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制宪议会上斥责标准石油公司是条蟒蛇，后来，他又代表产油区对标准石油公司进行诉讼。可以说多德早就成为约翰·d.洛克菲勒的劲敌，但这段不愉快的历史并没有影响约翰·d.洛克菲勒去招揽这样一个人才。他决定聘用多德为标准石油公司的法律顾问，月薪高达500美元。多德上任后，在管理方面，他为约翰·d.洛克菲勒提出了形成托管委员会的建议，即股东设于托管委员会名下，但受益人才是有实权管理业务的人，毫无疑问，约翰·d.洛克菲勒成为唯一的受益人。对于这个建议，多德对标准石油公司的负责人解释说：“主旨是我们要合一，但又不能违反法律，所以我们不可避免地要将各州的公司财务各自分开，各有各的账目、股票和董事，这样在法律上各个公司仍是独立的、分开的，不必重复缴税。但我们可以命令各州的分公司都用相同的名字、相同的经营方式，并且由一个共同的执行委员会来指挥，然后把整个企业的股票交给托管委员会经营。公司将以托管的名义发行证券，各股东凭此券获取红利。如此一来，看似分散的公司实际上都控制在托管委员会手中。”经过集体讨论、研究，这个建议最终被采纳了。
　　1882年1月2日，标准石油公司召开股东大会，由9个人组成托管委员会，掌管所有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和附属公司的股票，他们分别是约翰·d.洛克菲勒、奥立维·潘安、威廉·洛克菲勒、波士维、弗拉格勒、华顿、派特、亚吉波多、希鲁斯。这一天，标志着标准石油托拉斯的正式成立。托管委员会成立后，标准石油公司马上发行了70万张100美元的证券，交给托管委员会管理，股东每年凭此证券进行分红。在发行的70万张证券中，仅约翰·d.洛克菲勒、威廉·洛克菲勒、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和亚吉波多4人就占了46万多张，占总数的2\/3。接着标准石油公司又选出执行委员会，委员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股东。1886年，标准石油公司把北美大陆划分为11个销售区域，并设立国内执行委员会负责解决子公司之间的边界纠纷问题。如果两家子公司因为市场区域产生争执，则由该委员会负责进行仲裁。执行委员会大多采取午餐会的形式进行讨论，约翰·d.洛克菲勒是执行委员会的主席，他常常端坐在查尔斯·普拉特旁边，因为他年事最高，约翰·d.洛克菲勒便将首席位子让给他坐，以示尊敬。
　　标准石油托拉斯就是这样，通过各特别委员会、执行委员会、执行委员会主席层层控制一家庞大的企业。当过记账员并经受过商业洗礼的约翰·d.洛克菲勒能够准确查阅报上来的成本和开支、销售以及损益数字，以此考核标准石油公司每个部门的工作。约翰·d.洛克菲勒堪称是统计分析、成本会计和单位计价学的先驱。拥有资本7000万美元的标准石油托拉斯，陆续在全国各地创设了许多带有“标准”名字的子公司，纽约、新泽西、俄亥俄、宾夕法尼亚等州都有，各子公司的活动集中于所在州。
　　标准托拉斯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托拉斯，它的出现使企业联合形式不久便闻名于世。同时闻名于世的还有它的总部所在地——纽约百老汇大街26号办公室。此后不久，在美国其他工业部门，托拉斯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出现，如棉籽油托拉斯、威士忌托拉斯等。这对美国工业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为企业合并、确立其垄断地位找到了一种合法的组织形式，是资本积聚和生产力高度发展的必然产物。
　　作为创建者之一的约翰·d.洛克菲勒，在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托拉斯的巨大影响，他只认为自己完成了统一混乱市场的愿望。直到他老年时才感触：“当时我只觉得散乱的小厂商互相杀价式的竞争是一种浪费，我现在才觉悟，知道我们是处于时代的转折点。个别竞争的做生意的方法已渐渐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联营制度。我们公司首先建立了托拉斯，这实在是一种革命的举动，使世界从此改变管理及经营的方法，阻止了盲目的竞争，统一了混乱的市场。”
　　虽然美国历届总统都把“尊重企业自由”作为永久的建筑精神，对铁路联合持否定态度，社会舆论对垄断组织也强烈反对，但垄断成为一股不可阻挡的大潮流，势力不断发展壮大。
　　2.风险与利益共存
　　约翰·d.洛克菲勒天生就是一个冒险家，在成立托拉斯之后，他的冒险精神表现得更加明显，但约翰·d.洛克菲勒每次冒险后都能取得巨大收益。
　　在托拉斯成立不久后，就是否购买俄亥俄州西北部和印第安纳州东部新发现的利马油田原油一事，托拉斯内部发生了很大分歧，执行委员会的成员都反对购买利马油田，理由有两个：一是当时利马油田的位置处于很荒凉偏僻的地方，交通不便利；二是利马油田开采的原油被称作“酸油”，这种原油含有沥青、硫黄，且呈酸性，它能发出一种臭鸡蛋似的恶臭，难以提炼出令人满意的石油。但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正因为利马油田不在黄金地带，出产的又是劣质的酸油，售价才会很低，如果能设法改变其质地，就有利可图。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购买利马油田，为了说服执行委员会，他在一次会议上说道：“我将冒险自己拿出钱去研究提炼利马油田原油的办法。”——这次他拿出两三百万美元。最后，执行委员会只好同意约翰·d.洛克菲勒买下利马油田的做法，于是，标准石油公司首次以800万美元的高价买下了利马油田。
　　在没有研制出新的石油提炼方法前，约翰·d.洛克菲勒命令工人大量开采“酸油”。同时，他着手物色科学家。在众多优秀的科学家中，约翰·d.洛克菲勒选中了赫尔曼·弗拉施。尽管赫尔曼·弗拉施一次又一次地试验、研究，但两年后，他还是没有研究出新的提炼方法。这时，执行委员会内部又进行了一次讨论，有人说应该放弃这项看来没有希望的工程，也有人说应该坚持下去，无论别人支持也好，反对也罢，约翰·d.洛克菲勒都要坚持到底。终于，赫尔曼·弗拉施于1888年研制成功了一种新的消除硫黄的方法，这种方法被称为“弗拉施脱硫法”。约翰·d.洛克菲勒立即买下了赫尔曼·弗拉施的专利，并马上开始提炼利马油田的原油，于是利马油田的原油从1.5角一桶猛涨到1元一桶。由于标准石油公司买下了赫尔曼·弗拉施脱硫法的专利权，所以在以后70年的时间里，其他公司只能利用价钱较贵的氧化铅沉淀法来提炼石油。仅此一项，就使标准石油公司获益匪浅。约翰·d.洛克菲勒在利马油田附近建了一家新的炼油厂，每天可生产2.4万桶精炼油，在当时可列全世界产量之首，标准石油公司的赢利因炼油厂猛增到几亿元。看到有钱可赚后，对这项工程持怀疑和反对态度的执行委员会成员，也都开始对约翰·d.洛克菲勒竖起了大拇指。
　　当人们因石油一夜暴富后，又开始担心石油会枯竭，就连标准石油公司的员工也开始恐惧石油业不能长期赢利，所以都纷纷卖出公司的股票，甚至还有员工劝约翰·d.洛克菲勒尽早退出石油业。这时，约翰·d.洛克菲勒又开始了他的冒险行动，他郑重地向公司董事们宣布，他要把钱继续投到石油开采上，约翰·d.洛克菲勒遭到了董事们的一致反对。在与董事会成员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用自己的钱进行投资。同时，约翰·d.洛克菲勒还情愿自己承担两年的风险，也就是说，如果两年以后公司成功了，公司把他投资的钱归还给他，如果失败了，将由他自己承担后果。最终，在这次冒险中，约翰·d.洛克菲勒把美国最大的原油生产基地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1893年的经济恐慌时期，很多企业都濒临破产，其中一些厂商找到约翰·d.洛克菲勒，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约翰·d.洛克菲勒没有拒绝这些寻找最后一线希望的人们。他先后答应了50多家企业的借债请求，借出去的总金额达600多万美元。约翰·d.洛克菲勒借出去的钱大部分都是他从标准石油公司借来的。没过多久，标准石油公司的财务主管认为，约翰·d.洛克菲勒的债务已经达到了公司规定的最大限度，于是便向这位公司创始人关闭了借贷门户。经过多次协商，双方达成一致，如果约翰·d.洛克菲勒想继续借贷，那只能把他每个季度从标准石油公司股份中获得的分红作为抵押。可以说，当时约翰·d.洛克菲勒是在用高额的个人资金来当赌注，没有胆量的人是很难做到的。约翰·d.洛克菲勒的冒险再一次证实了他的远见卓识，最终，当别人还清了欠他的债务，他还清了欠标准石油公司的债务后，还有50多万美元的结余。
　　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在冒险与谨慎之间做出选择。多数情况下，靠冒险获胜的机会要比谨慎大得多。如果你想既冒险而又不招致失败，你只需要记住：大胆筹划，小心实施。
　　3.创造多种选择的机会
　　约翰·d.洛克菲勒曾说过：“无论做什么事情，要找出完美想法的最佳途径，就得拥有许多想法。”从标准石油公司的经营状况，我们可以看出约翰·d.洛克菲勒的商战决策都是从这一原则出发的。
　　油田方面：约翰·d.洛克菲勒于1887年开始着手购买油田。最初他购买了宾夕法尼亚及西弗吉尼亚州的油田，即使其中某个油田原油枯竭了，也会有其他油田提供原油，约翰·d.洛克菲勒也就不用担心没油可炼。
　　油管方面：标准石油公司所属的油管，四通八达，西到芝加哥，南到肯塔基，东到匹兹堡和纽约，再加上油管终点站的油库、抽油站、供应修理厂及各地运输站，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因此，约翰·d.洛克菲勒从不担心石油的储藏和运输问题。
　　炼油方面：19世纪80年代中期，标准托拉斯旗下共有40家炼油厂。这些厂大多分布在纽约、匹兹堡、费城等地，其中规模最大的还是克利夫兰的老厂。各厂的产品不尽相同，最主要的是照明灯油和挥发油。此外，还有润滑油、煤油等。
　　内燃机的发明把约翰·d.洛克菲勒推向了财富的顶峰，随着内燃机和其他各种机器的发明，作为燃料油的汽油开始有了很好的销路，保护机器的润滑油也开始畅销起来。1903年，标准石油公司的代理商在基蒂霍克向莱特兄弟公司提供了他们的汽油和润滑油，美国福特公司制造的第一部车子所使用的润滑油也是由标准石油公司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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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独具慧眼(2)


　　账目方面：托拉斯严密的查账制度控制了所有的机构。每三个月，总部都会派人到各分公司、各部门核查各种账目，由成本到售价，由投资到红利，没有一项能逃过核查人员的眼睛。曾有主管觉得每3个月查一次账太麻烦，建议约翰·d.洛克菲勒改为半年查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坚决不同意。这个制度是标准托拉斯平稳前进的原因之一。
　　约翰·d.洛克菲勒做生意的三个信条是经济、谨慎、有远见。他让这三个信条深入每一名职工的心里，成为整个公司的座右铭。“低成本，大市场”是约翰·d.洛克菲勒制定的基本政策。他坚持薄利多销，一方面为广大消费者着想，另一方面通过降低利润幅度，把竞争者挤出石油行业。正如约翰·d.洛克菲勒一向夸耀的那样，标准石油公司是一台永不停止的印钞机。19世纪80年代末，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声称公司的年均资产回报率为13%，事实远非如此。西奥多·罗斯福政府的公司管理局就此事公布的调查结果是：1882—1896年标准石油公司的资产回报率高达19%。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这个回报比例是适当的，他担心石油资源将会枯竭，公司的大笔投资可能因此付诸东流。标准石油公司股份的红利确实高得出奇，有时竟然有200%之多。约翰·d.洛克菲勒知道这样的暴利必然使舆论沸腾，因而他声称这些数字有误，因为标准石油公司的实际资产是官方注册资产的10倍。
　　有些人认为专心经营一家公司会更容易成功，约翰·d.洛克菲勒则认为，除非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这家公司，否则就是一种浪费，如果利用多余的时间去开拓新的事业，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19世纪末20世纪初，约翰·d.洛克菲勒在垄断美国石油业的同时，开始把势力渗入钢铁行业，最初他只是做一些小规模的投资，买下了古巴、威斯康星和明尼苏达州的几个铁矿。1983年，约翰·d.洛克菲勒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梅利兹兄弟，从此约翰·d.洛克菲勒在钢铁行业的发展一发不可收拾。
　　梅利兹兄弟早年以伐木和捕鱼为生，一次在山中伐木时，他们探测到梅萨比山脉有铁矿，于是梅利兹兄弟5人就开始带人挖掘铁矿。由于初期不懂挖掘铁矿的技巧，他们常常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但是他们从不气馁，后来，他们终于发现了该地区的铁矿不是明显藏在矿脉中，而是藏在一层松土之下。于是，梅利兹兄弟便果断地用极其便宜的价钱买下了大片梅萨比土地的使用权。在准备大规模开矿前，梅利兹兄弟先游说铁路公司来铺路，但是铁路公司对梅萨比这片荒山并不感兴趣，他们拒绝了梅利兹兄弟的“邀请”，无奈之下，梅利兹兄弟只好自己筹款铺路，在他们建成了一条20.4英里长的铁路，并增添了许多设备以后，却赶上了经济大萧条的冲击。面对公司负债累累的经济困境，合伙人纷纷退出，梅利兹兄弟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他们只好出售刚刚修建好的铁路。就这样，梅利兹兄弟为约翰·d.洛克菲勒创造了一个顺利进入钢铁行业的契机。
　　经过考证，确定梅萨比地区确实有大量铁矿后，约翰·d.洛克菲勒毅然买下了梅利兹兄弟修建的铁路。随后，约翰·d.洛克菲勒还和梅利兹兄弟合建了苏必利尔湖联合铁矿公司，梅利兹兄弟还把6处铁矿公司交到联合铁矿公司旗下，约翰·d.洛克菲勒也把自己在梅萨比的铁矿转入联合铁矿公司名下。没过多久，约翰·d.洛克菲勒就买下了梅利兹兄弟在联合铁矿公司的全部股份，独立拥有了苏必利尔湖联合铁矿公司。这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综合经营中的关键一步。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综合经营更具有安全性和可靠性，即使一家公司失败了，也可以靠其他公司来补救。约翰·d.洛克菲勒在多年的商业经营中一直奉行着这一原则。管理着多种企业是很好的保险，即使出现了经营不善的企业，其他企业也可以对其进行补救，如果只有一家企业，一旦经营不善，企业就前途未卜了。
　　如果说约翰·d.洛克菲勒涉足钢铁行业带有一定的偶然性，那么他对金融业的渗透则是蓄谋已久。早在19世纪末，约翰·d.洛克菲勒就意识到金融业的重要性，他和弟弟威廉首先在纽约花旗银行进行了投资，在约翰·d.洛克菲勒兄弟的支持下，纽约花旗银行的大股东詹姆斯·斯蒂耳曼当上了银行的总经理。从此，花旗银行便成为标准石油公司的金融调度中心。
　　4.不走被踩烂的成功之路
　　约翰·d.洛克菲勒向来都是一个行动审慎的人，并始终能够站在高处去思考问题。
　　当约翰·d.洛克菲勒看到木制油桶在石油运输过程中有一半的油会漏在地面上时，他断定，现在真正短缺的不是石油，因为它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也不是炼油厂，因为一夜之间就可以出现千家炼油厂；真正短缺的应该是装石油的木桶。于是，约翰·d.洛克菲勒对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说：“听说你的叔叔正在制造酒桶，你问问他可不可以帮我们制造油桶，那样我们就可以在运输方面大赚一笔了。”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听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想法后，觉得他真是天才。就这样，约翰·d.洛克菲勒做起了油桶生意。以前运输石油的木桶都是由松木制成的，不但漏油，而且不耐用。但约翰·d.洛克菲勒使用的是柽木，而且他还在木桶外面涂上了蓝色的油漆。当时市面上这种油桶要卖2.05美元一个，而约翰·d.洛克菲勒的油桶仅售0.96美元，于是，运输商都从他那大量订购油桶，这让约翰·d.洛克菲勒大赚了一笔。
　　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企业要想得到长久的发展，领导者就要在理念方面有所突破，敢于打破常规思维，只有这样，才能走在同行业的前列。约翰·d.洛克菲勒用他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整个行业。他说：“要想成功，就应该朝新的道路前进，不要跟随被踩烂了的成功之路。”
　　当从事石油业的人们把天然气当作废物弃之一旁时，约翰·d.洛克菲勒意识到天然气是对石油生意的补充，于是他在股东大会上建议标准石油公司应该在天然气领域发挥自己的实力。约翰·d.洛克菲勒告诉他的下属，我们可以把天然气做得和石油一样好，在他的鼓舞下，下属们向他保证，他们一定能把这种易爆的气体用管道进行长距离运输，绝不会发生事故。果然，在两年之内，标准石油公司把天然气从宾夕法尼亚西部运到了俄亥俄州和纽约州的各个城市，19世纪90年代，约翰·d.洛克菲勒已经掌管了太特斯维尔、石油城和其他13个地区的天然气公司。
　　丘吉尔曾这样评价约翰·d.洛克菲勒：“洛克菲勒在探索方面所作的贡献将被公认是人类进步的一个里程碑。那些独具慧眼的富翁对现代科学所作出的贡献，堪与历代教皇和诸多王公为文艺复兴时期艺术所提供的庇护相媲美。在这类富翁当中，洛克菲勒可谓佼佼者。”
　　5.投资金融业
　　早在19世纪末，约翰·d.洛克菲勒就意识到金融业的重要性。约翰·d.洛克菲勒和弟弟威廉·洛克菲勒首先在纽约花旗银行进行投资。
　　纽约花旗银行的前身是纽约城市银行，1812年由斯蒂耳曼家族创立，经营与拉丁美洲贸易有关的金融业务。1865年，该行取得美国政府第29号特许状，国民银行执照，改为花旗银行。花旗银行在国外的势力相当可观，在海地、中东及非洲拥有众多的分行。据1955年统计，它的66个国外分行有雇员5382人，占该行雇员总数的41%。海外存款总额约7.25亿美元，超过了它的海外劲敌大通曼哈顿银行存款额的2\/5。1891年，在约翰·d.洛克菲勒兄弟的支持下，纽约花旗银行的大股东詹姆斯·斯蒂耳曼当上了该银行的总经理。从此，这家银行就成为标准石油公司的金融调度中心。
　　20世纪20年代，约翰·d.洛克菲勒已退居幕后，由小洛克菲勒致力于金融业的发展。小洛克菲勒建立了自己的银行，即公平信托公司。公平信托公司原为公平人寿保险公司的子公司，由于1911年改革法的实施，该公司被迫出售股份。小洛克菲勒是在说服父亲之后，买进了这家公司的控制股份。到1920年，公平信托公司已拥有2.54亿美元的存款，成为全国第八大银行。到1929年，有14家较小的信托公司和银行并入到公平信托公司。它不仅成为全国实力最强大的银行之一，并且在国外也开始设立分行，成为洛克菲勒家族在金融业的一支重要力量。
　　1929年12月，公平信托公司的总经理切利斯·奥斯汀突然去世，小洛克菲勒和心腹顾问托马斯·德比伏伊斯商量后，决定请温思罗普·奥尔德里奇（小洛克菲勒的妻舅）出任公平信托公司总经理。温思罗普·奥尔德里奇在20世纪20年代就是洛克菲勒家族的首席法律顾问，他接受了小洛克菲勒的邀请，担任了新的领导职务。不久，温思罗普·奥尔德里奇开始考虑合并的问题，要在困难重重的经济环境中保持地位，只有与较大的机构合并才能有效地达到目的。小洛克菲勒和他的同事把目光盯在了大通国民银行身上。大通国民银行是华尔街的头面人物约翰·汤普逊于1877年设立的，进入20世纪以后，它飞速发展，1900
　　—1920年间兼并活动不断，客户网络极为广阔。这个时期它的杰出领导者是艾伯特·h.威金。1930年，小洛克菲勒等向大通国民银行提出了合并的建议，大通国民银行同意了，于是达成了正式的合并协议。合并后的银行仍以大通银行命名。新机构的高级职员和董事选举威金为董事长，温思罗普·奥尔德里奇为总经理，这是洛克菲勒家族取得了一项重要的领导权。当艾伯特·h.威金退休时，温思罗普·奥尔德里奇已经是大通银行的代言人，后来接任了大通银行董事长一职。就这样，洛克菲勒家族一举控制了世界上最大的银行，逐渐完成了它进一步控制金融业的目的。
　　在这一时期，通过大通银行，洛克菲勒家族还取得了对都会和公平这两家人寿保险公司的控制权。都会人寿保险公司成立于1868年，1931年，该公司在经济大萧条时认购了洛克菲勒中心房地产公司所发行的公司债务4500万美元。这是都会人寿保险公司对房地产所贷放的最大一笔款项。20世纪30年代以后，都会保险公司的活动与大通银行结合在一起。到20世纪30年代末，大通银行30%的存款都来自都会。由此，通过大通银行，洛克菲勒家族便取得了对都会的控制权。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都会的实力迅速增长，成为美国第二大保险公司。公平人寿保险公司成立于1859年。1925年以后，随着它与大通银行的日益接近，它存入大通银行的款项急速上升。1939年，公平与大通有了互兼董事关系，从而使洛克菲勒家族确立了对它的控制。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公平保险公司的实力也迅速增长，现为美国第三大保险公司。人寿保险在华尔街的金融控制链中是主要的一环，大多数人都购买人寿保险，因而保险公司积累了巨额的资金，这些资金在投资后又产生了几十亿的利息。它为美国各大财团攫取更多的利润起着重要的作用，洛克菲勒家族深知这一点，因而在人寿保险方面做足了功课。
　　洛克菲勒家族在控制大通银行后，又控制了大通所属的投资银行——大通证券公司。投资银行的业务主要是筹集工业的基本资金。与商业银行供给的中、短期资金不同，投资银行把许多人的钱变为大量集结的生产工业资本，它们在组织新公司、安排合并以及工厂扩建方面起着重要作用。所以，投资银行业中的领袖人物在历史上从来都处于金融帝国的最上层。不久，大通证券公司吞并了另一家华尔街老牌的投资银行哈里斯·福布斯公司，改名为大通—哈里斯·福布斯公司。
　　1934年，一家独立的投资银行第一波士顿公司正式成立，实权掌握在洛克菲勒家族手中。这家银行在20世纪40年代合并了梅隆的投资银行之后，势力更加壮大了，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进入美国最大的投资银行之列。它对洛克菲勒家族向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渗透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在连续取得了大通国民银行、都会、公平人寿保险公司和第一波士顿公司的控制权后，洛克菲勒家族在金融界的实力迅速增强，逐渐拥有了可以与金融界霸主摩根家族抗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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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管理无小事(1)


　　重视数据，严守秘密，注重细节，该坐收渔利的时候就坐收渔利，这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的管理思想。
　　1.每个数据都隐含着重要的信息
　　约翰·d.洛克菲勒的职业生涯是从簿记员开始的，因此对簿记情有独钟。早年的簿记工作使他对数据非常敏感，他认为每个数据都隐含着重要的信息。作为商业领袖，绝对不能忽视数字所传达的重要意义，它往往是决策的依据。
　　约翰·d.洛克菲勒在掌管自己的事业后，每天工作的重点就是致力于对大量数据的处理，数据是他作出正确决策的关键依据。约翰·d.洛克菲勒对数字了如指掌，他可以把复杂多样的系统简化成一个通用的标准。在19世纪末，信息交流和数据还采用原始的保存方法，如果约翰·d.洛克菲勒不能有效处理大量的数据，就很难管理好他的石油王国。作为管理者，约翰·d.洛克菲勒每天都要接收潮水般的信息，并快速反应，作出判断。而能够让约翰·d.洛克菲勒作出正确判断的就是精确的数据。
　　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买下他心仪已久的价值百万美元的哥伦比亚管道公司时，在谈判过程中，他故意让谈判对手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自己却一直在心里计算利息支付条件。回忆那次谈判，约翰·d.洛克菲勒说在谈判的过程中，他在脑子里一刻不停地计算，结果节省了3万元的利息支出。
　　为了了解一线财务数据，约翰·d.洛克菲勒经常到下属单位查账，然后一一指出不应该浪费的地方。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在检查西部炼油厂的数据后，对炼油厂的经理说：“为什么你们提炼一加仑原油要用1.82美分，而东部的一家炼油厂只要0.9美分？”任何微小的数据差别都逃不过约翰·d.洛克菲勒的火眼金睛，也正因为如此，标准石油公司才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开支。有一位主管曾向约翰·d.洛克菲勒抱怨：“执行委员会每3个月派人查我们的账簿，太麻烦了，如果每半年查一次会更好。”约翰·d.洛克菲勒立刻严肃地说：“不行，这个制度绝对不能改变，而且永远都不能改变。”
　　只要通过查阅账簿，约翰·d.洛克菲勒就可以掌握整个公司的运营情况。数据分析不但能指导公司高层的决策，更重要的是，通过数据分析指导工作，可以不断完善员工的绩效考核制度以及完善员工的人事管理体系。所以，每一位企业领导者都应该重视数据分析的重要作用，及时掌握数据，并准确处理数据。
　　2.不能忽视任何一个细节
　　如今，越来越多的企业管理者开始注重细节管理，对于这一点，约翰·d.洛克菲勒早有认识，作为一个商人，他对待任何问题都本着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的原则。他认为，要想成就一个帝国，就不能忽视任何一个细节，一个细节足以摧毁一家企业。
　　进入炼油业之初，约翰·d.洛克菲勒每天早晨6点30分便会走进金斯伯里河畔的箍桶车间，先考察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他便亲自动手把油桶一个个推出来，码放桶箍，或是用手推车把刨花拉走。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在检查中发现了一名管子工的费用单上有一处可疑的错误，于是便对山姆·安德鲁斯说：“在月底之前再雇一名管子工，这名管子工不太值得信任，费用单上有错误。”约翰·d.洛克菲勒在管理方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并不懈地致力于哪怕是最细微的改进。
　　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细节问题并不是可管可不管的小事。在这种理念的影响下，工厂的任何小事情他都不放过。经过仔细计算，他认为水管、油桶这些附属产品都应该由自己来做，不应该承包给别人，这样就能省下更多的成本。约翰·d.洛克菲勒经营的炼油公司都是自买林地，自己制造油桶，还有其他程序也都是由自己完成的。这样做在降低成本的同时，也在无形中创造出了其他副业。
　　有一次，约翰·d.洛克菲勒经过工厂车间，看到自动焊机用焊料密封油桶。他观察后，发现每个油桶需要40滴焊料才能完成密封。他就问工程师，是否可以用39滴或者38滴来实现密封。工程师回答可以试一试，但是结果不敢肯定。约翰·d.洛克菲勒立刻决定试一下。结果很快出来了，38滴焊料的油桶有漏油现象，而39滴焊料的没有。于是，公司所有的油桶都变成39滴焊料密封。多年以后，当有记者向约翰·d.洛克菲勒问起此事，约翰·d.洛克菲勒禁不住大笑起来，说道：“那可节约了我们很大一笔钱啊。”正是约翰·d.洛克菲勒精益求精而又十分节俭的管理方式，才使炼油厂利润丰厚。
　　标准石油公司的管理人员都对约翰·d.洛克菲勒口袋里的红色笔记本非常熟悉，有时候，约翰·d.洛克菲勒会事先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些工作建议，到工厂后，他就会要求管理人员认真落实他的建议。约翰·d.洛克菲勒一生中写过几十万封商业信函，每次给秘书口授完信函后，他都要再修改五六遍，直到把每一个多余的字都去掉，他才工工整整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助手说，他见过约翰·d.洛克菲勒一连在几百份文件上签字，每一份文件上的签名都写得十分认真。
　　正如约翰·d.洛克菲勒所说，如果对企业中看似细小的事情不加以注意，往往会导致大的损失。因此，作为领导者，即使是小事儿也要做到明察秋毫，一旦发现问题，就要及时采取措施，避免损失。
　　3.坐收渔利很简单
　　在炼油业兴起的最初几年里，由于很容易获得利润，炼油厂在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内地的炼油中心匹兹堡、克利夫兰和沿海的炼油中心纽约、费城、巴尔的摩为争夺行业主导权总是斗得不可开交。
　　内地的炼油中心克利夫兰交通便利，与伊利运河和伊利湖相连。位于克利夫兰的标准石油公司，在运输货物的谈判中享有很大的回旋余地。标准石油公司可以在湖泊和运河通航的季节，把成品油装上停泊在克利夫兰的船只上，经由布法罗和伊利运河运至纽约，其成本要低于铁路公司同期提出的运价。克利夫兰除了水路便利，还有纽约中央铁路、伊利铁路、宾夕法尼亚铁路这3条重要的铁路线，使当地的炼油厂能够顺利地把货物运往东部的港口。出于自身发展的需要，各铁路公司分别与炼油中心结成同盟。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和伊利铁路公司都希望把克利夫兰打造为炼油业的中心，因而把约翰·d.洛克菲勒视作发展其石油运输业务的重要合作伙伴。三大铁路公司中，只有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未与炼油中心建立良好的关系，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认为把石油运往费城或纽约提炼，要比在匹兹堡提炼更为有利可图，因此，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坚持向匹兹堡的各家炼油厂征收高昂运费，使自己在短期内猛赚一笔，但匹兹堡却逐渐丧失了炼油中心的地位，这在客观上帮助克利夫兰炼油中心清除了主要竞争对手。19世纪60年代末，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宣称，克利夫兰炼油中心的地位将被永远抹掉，也就是说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要抢走其他铁路公司在克利夫兰的业务，如果真是这样，克利夫兰就会像匹兹堡一样，由一个大炼油中心逐渐走向没落。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声明在克利夫兰造成恐慌，当地的炼油厂纷纷打算把工厂搬迁到油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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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管理无小事(2)


　　面对混乱的局面，约翰·d.洛克菲勒十分冷静。既然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叫嚣要夺走别人的石油运输业务，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和伊利铁路公司就不得不有所应对，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迫使中央铁路公司和伊利铁路公司在运费方面做出让步。正如约翰·d.洛克菲勒预料的那样，1868年春天，伊利铁路公司的运油费用直线下调75%。此外，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同伊利铁路公司的分公司大西洋—大西部铁路公司达成协议，洛克菲勒—安德鲁斯—弗拉格勒公司在克利夫兰和“油区”之间的铁路货运可以享受极高的价格优惠。随后，弗拉格勒与纽约中央铁路公司的分公司湖岸铁路公司副总经理戴弗洛将军进行了谈判，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转达了约翰·d.洛克菲勒要求获得更优惠的运费折扣的要求，其幅度应超过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给自己的“油区”客户的运费折扣。最终，湖岸铁路公司答应标准石油公司以每桶1.65美元的价格把原油从产地运至克利夫兰，然后再把成品油从克利夫兰运至纽约，而当时市场上的公开运价是每桶2.4美元。
　　在得到一些优惠后，约翰·d.洛克菲勒并没有一味向这两家公司施加压力，反而采取了利益诱惑这两家公司的手段。约翰·d.洛克菲勒同意为火灾或其他意外事故承担法律责任，并保证湖岸铁路公司每天有60车皮成品油的货运量。对一家铁路公司而言，稳定的货运量是最重要的，这意味着它能发出完全由油罐车编组的货车，无需为混编那些来自不同地点、装载不同货物的车皮而费尽周折。如果能够把众多小货主组合为一个大货主，定期发送大宗货物，铁路公司就可以把火车往返纽约的平均时间从30天缩短至10天，把一个车组的车皮从1800个减少至600个。约翰·d.洛克菲勒还说道：“那是一笔稳定的大买卖！在此之前，没有一家铁路公司有过这样的生意。”
　　约翰·d.洛克菲勒是一个懂得坐收渔利的人，即使在分文不付的情况下，他也可以获取利益，因为他懂得经商的规则。
　　4.经商需要保守秘密
　　有人说约翰·d.洛克菲勒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对什么人都不放心，也常常害怕有人泄露公司机密。
　　随着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大，约翰·d.洛克菲勒更加注意严守秘密，几乎到了多疑的地步。有一天，当约翰·d.洛克菲勒看到自己的下属在与陌生人谈话后，就怀疑自己的下属和那个陌生人洽谈的内容，为此忧心忡忡。陌生人走后，约翰·d.洛克菲勒便问下属：“那个陌生人是谁？他来打听什么事情？”下属回答道：“是我的一个朋友，他不是来打听什么事情的，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我。”但约翰·d.洛克菲勒还是告诫道：“说话一定要小心。他来这里想干什么？别让他找到任何东西。”
　　约翰·d.洛克菲勒对下属的炫耀和卖弄行为同样充满疑心。有一天，他与匹兹堡炼油厂老板韦林在克利夫兰乘坐火车。韦林指着远处山坡上一座漂亮的墨绿色别墅问约翰·d.洛克菲勒：“你知道那房子的主人是谁吗？”约翰·d.洛克菲勒有些担忧地答道：“是霍珀先生，他是给我做油桶的。”回到办公室后，约翰·d.洛克菲勒细细研究了与霍珀的往来账目，断定他赚的利润太多，便终止了与他的合同。
　　约翰·d.洛克菲勒不但对下属时刻保持警惕，要求下属严守秘密，在与别人合作的过程中，他同样注意保密。标准石油公司曾在来往的电报和信函中使用密码，如“情妇”代表标准石油公司，“宗教怀疑者”代表炼油商，“交际家”代表运费退款，“药剂师”代表费城。在并购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还要求对方沿用原有名称继续营业，不要向外界透露标准石油公司的所有权。他甚至要求对方继续使用原先的信纸设立秘密账户，避免在书面材料中提及他们与标准石油公司的关系，与标准石油公司进行内部联系时使用密码或假名。后来，标准石油公司有2\/3的业务在海外，于是建立了庞大的谍报网，使它能先发制人地对付他的竞争对手甚至政府。
　　杰克·韦尔奇曾说：“在我们这个国家里，如果有什么东西，包括它本身和它的各种渠道是用秘密加锁，贴上封条，周围打上篱笆，上面盖上黑布，前后都进行防护的，那就是标准石油公司。”
　　5.对不听话的人绝不手软
　　在标准石油公司的诸位董事里，亨利·h.罗杰斯是约翰·d.洛克菲勒之外名声最显赫的一位，他既有讨人喜欢之处，又有暴躁凶狠的一面。标准石油公司的人亲切地把他唤作“野老虎”，华尔街则把他称为“地狱之犬”。
　　亨利·h.罗杰斯经历了“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巨变。在亨利·h.罗杰斯还是个穷小子时，他在杂货店当过伙计，卖过报纸，还在铁路公司工作过。后来，他与一个朋友在石油城外合伙开办一家炼油厂。通过朋友介绍，他把自己的工厂卖给了标准石油公司，自此也有了进入标准石油公司的机会。
　　亨利·h.罗杰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管理人才，在标准石油公司，亨利·h.罗杰斯策划了不少交易。他一度成为纽约斯塔腾岛名副其实的主人，他控制了岛上的电车公司、铁路公司、渡船公司、电力公司和煤气公司。亨利·h.罗杰斯的性格复杂多变，时而敏感，时而冷酷无情。在曼哈顿形形色色的俱乐部和会客室里，他既能讲述逸闻趣事，又能在牌桌上应付自如，很能引起周围人的关注。他在管理方面很有天赋，自视为约翰·d.洛克菲勒理想的接班人，他在1890年担任公司副总经理。正是因为这个，他对亨利·h.阿奇博尔德当上公司总经理很不服气。
　　1899年，在亨利·h.罗杰斯的倡导下，詹姆斯·斯蒂耳曼、威廉·洛克菲勒与他秘密购买了位于蒙大拿州的阿纳康达铜矿，将其更名为联合铜业公司，然后借助欺诈手段使之上市。1899年5月4日是认购股份的截止期限，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花旗银行的大门外。4个粗壮的警察不得不关起门，才把那些失望的投资者拦在外边。罗杰斯和威廉声称也要购买该公司的股票，以此吸引投资者跟进，但公司刚一上市，他们就把手里的股份抛售一空。通过发行股票，亨利·h.罗杰斯、詹姆斯·斯蒂耳曼、威廉·洛克菲勒赚得7500万美元，将3900万美元的贷款还清后，剩余的3600万美元被他们私下瓜分。约翰·d.洛克菲勒对他们这种发行注水股票的行为感到异常愤怒，约翰·d.洛克菲勒和罗杰斯的矛盾也逐渐激化。
　　亨利·h.罗杰斯、詹姆斯·斯蒂耳曼、威廉·洛克菲勒在赚了一笔钱之后，却给约翰·d.洛克菲勒带来了麻烦。亨利·h.罗杰斯在进行阿纳康达铜矿交易时，邀请了托马斯·w.劳森的波士顿股票经纪人加入其中，而托马斯·w.劳森不是等闲之辈。从1904年7月起，他在《大家》杂志连续发表多篇文章，把这次交易的内情和盘托出。托马斯·w.劳森在文章中指出，购买联合铜业公司的资金有2\/3来自公众，罗杰斯及其同伙却控制了公司2\/3的股份。托马斯·w.劳森还在书中多次提及约翰·d.洛克菲勒和标准石油公司，让人感觉他似乎与亨利·h.罗杰斯组成一个阴谋集团。约翰·d.洛克菲勒越来越担心公众的不满，因而对联合铜业公司极为反对，并认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的下属为所欲为。尽管如此，公众还是认为约翰·d.洛克菲勒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操控者。接二连三的诽谤、污蔑到来之后，约翰·d.洛克菲勒采取了默默忍受的态度，至少他不想得罪弟弟威廉。
　　当亨利·h.罗杰斯把自己数百万美元资金都投入弗吉尼亚铁路公司后，在债务的重压下，他开始向标准石油公司求援。约翰·d.洛克菲勒意识到这是一个收拾亨利·h.罗杰斯的好机会。于是在董事会上，约翰·d.洛克菲勒对股东们说：“先生们，我们的企业不应当卷入其他企业的事情上，作为一家石油企业，我们做得不错，钱也没少赚，因此，我们要把精力都放在石油上。”约翰·d.洛克菲勒的一席话果然具有煽动性，在最后的投票表决中，几乎没有人同意帮助罗杰斯。看到这个尴尬的局面，亨利·h.罗杰斯怒气冲冲地威胁约翰·d.洛克菲勒要把他持有的标准石油公司的股份全部抛出。约翰·d.洛克菲勒平静地对亨利·h.罗杰斯说：“那好吧，你开个价。”当亨利·h.罗杰斯报出价格后，约翰·d.洛克菲勒爽快地说：“明天上午你来取支票吧。”就这样，亨利·h.罗杰斯把自己持有的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全都卖给了约翰·d.洛克菲勒，从此与标准石油公司不再有任何关系。
　　约翰·d.洛克菲勒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那些帮助过他、愿意追随他的人，他会善待他们，但对于那些公然挑衅他的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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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与反托拉斯者的斗争(1)


　　当责难四起时，当打了败仗时，当托拉斯被解散时，约翰·d.洛克菲勒依然精神矍铄，他永远不会被打倒。
　　1.责难四起
　　在纽约百老汇大街26号的总部，约翰·d.洛克菲勒控制着标准石油公司的各个分公司。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管理下，标准石油公司在政府的各个立法机构中都有自己的代言人，此外，还有大批律师随时准备保护它的利益，州政府已经拿标准石油公司没有任何办法了，就连华盛顿联邦政府也惧它三分。
　　当标准石油公司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领导下继续稳步向前发展的时候，人们对约翰·d.洛克菲勒的仇恨也越来越深，甚至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人们把约翰·d.洛克菲勒视作资本主义的代言人，全国上下都认为他是不法商人，很多人还痛骂他以强欺弱、强买强卖。纽约著名的期刊《航业与商业》上也曾用过类似的词语来形容约翰·d.洛克菲勒。一时间，责难四起，似乎约翰·d.洛克菲勒和他的公司就是一个黑暗的罪恶王国。
　　面对这些责难与谩骂，约翰·d.洛克菲勒并不予以理会，但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1894年，亨利·德马雷斯特·劳埃德的《反社会福利的财富》一书的出版，如同一颗炸弹，目的就是要把约翰·d.洛克菲勒和他的同仁们炸得粉身碎骨。书中以“世界之光的总统”影射约翰·d.洛克菲勒，把约翰·d.洛克菲勒塑造为财富和权力危及政体的典型。书中还指出那些攫取巨大财富的人，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就一跃而登上了国王们都想象不到的权力宝座。这种势力和财富是新兴的，而新兴的人物也应运而生了，这些人缺乏文化、缺乏资历，对本阶层的自尊心以及传统的规矩不屑一顾……他们穷奢极欲，酷爱权势，粗暴无礼，与社会格格不入，使人类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下。神灵、朋友、知识，他们都不懂，面对遭到他们蹂躏的文明，他们就只问一句话：值多少钱？在产业革命之后，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时代，《反社会福利的财富》一书的出版恰似一把火，点燃了一堆干柴，引起了大众强烈的共鸣，更在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势不可当的责难风潮。尽管这本书中有很多情节都是作者编造的，但它迎合了当时民众的心理，因此没有人会去查证事实的真相，反而是全盘接受。更加糟糕的是，正当责难四起之时，约翰·d.洛克菲勒的继任者亚吉波多为了提高国内石油的价格，弥补国外竞争的损失，开始把竞争者逐出石油行业，这更加剧了舆论对标准石油公司的不满。
　　与此同时，约翰·d.洛克菲勒的弟弟威廉·洛克菲勒和亨利·h.罗杰斯大胆地操纵股票市场、争夺股东代表权、不加考虑地兼并和接管公司。尽管约翰·d.洛克菲勒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但却要为威廉·洛克菲勒和亨利·h.罗杰斯的行为承担人们的指责。虽然威廉·洛克菲勒和亨利·h.罗杰斯是用他们自己的钱，但报界却把他们归为标准石油公司一伙的进行报道。
　　约翰·d.洛克菲勒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指责，在他的思想里，自由竞争就是要把效率低的企业逐出竞争舞台，建立一个有效的、统一的石油工业，如此一来，肯定会有许多炼油商和产油商受到损害，这与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没什么不同。他甚至认为无论以什么价格收买那些效率低下的竞争者时，都应该受到赞扬。因为标准石油公司业务量的增长，可以为公众提供更多的质优价廉的石油及副产品。所以，当他受到攻击时，总是无动于衷，并确信自己的光明正大。
　　2.转移战场
　　19世纪末，约翰·d.洛克菲勒不仅遭到了公众舆论的强烈谴责，他的标准托拉斯还接连几次受到官方的调查。1888年2月，约翰·d.洛克菲勒在纽约州最高法院出庭为他的托拉斯辩护。在法庭上，当他从标准石油公司的席位上缓缓站起来答辩时，旁听席上的群众顿时一片哗然，大家争先恐后地站起来，想一睹这个托拉斯之父的真面目。约翰·d.洛克菲勒平静如常，毫不慌乱。也许那时约翰·d.洛克菲勒已成为众人共讨之共株之的对象，但他也是人们心中的一个神话，无论约翰·d.洛克菲勒采取了何种聚集财富的手段，他在人们心中都是一个奇迹。这次调查在几次开庭后便不了了之。
　　在这次调查报告还未公布之前，美国中央政府众议院的“制造业调查委员会”也派人来详查托拉斯内幕。开庭时，传来许多约翰·d.洛克菲勒的竞争对手，请他们指证托拉斯垄断市场之嫌。约翰·d.洛克菲勒对当局的传讯是能避则避，实在躲不过去了，才在律师的指点下勉强露面。当调查小组的人询问有关国内外石油情况时，约翰·d.洛克菲勒推说记不清了，调查人员大为恼火，约翰·d.洛克菲勒却振振有词：“我的企业太大，太复杂，无法对小事一一记清。”当调查人员问及俄亥俄州的标准石油公司并入托拉斯的股票兑换情况时，如此重大的问题，约翰·d.洛克菲勒依然说记不清了。不过，有些问题约翰·d.洛克菲勒却记得十分清楚。当质询者问及标准石油公司是否获得了优惠的铁路运价时，约翰·d.洛克菲勒矢口否认：“没有，我们并没有比我们的同行得到更优惠的运价。不过如果允许我讲几句话，那么，我们可以举出很多例子说明其他油商早已获得比我们还要低的运价。”无奈之下，调查小组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独立厂家、炼油商及销售商的控诉书上。经过调查和整理，他们获得了较充分的人证和物证来证明约翰·d.洛克菲勒托拉斯的违法性。
　　这次调查之后，反托拉斯的呼声越来越高，公众纷纷要求在法律上限制托拉斯，至此，反对的风潮从个人扩展到整个托拉斯，反托拉斯运动正式拉开了帷幕。一天下午，俄亥俄州最高检察厅厅长大卫·华特森到书店闲逛，偶尔翻到了一本书，书名是《托拉斯——新近的联合企业》，他很感兴趣，于是就买下了。回到家后，华特森认真阅读了这本书。书的作者威廉科克彻底调查了标准石油托拉斯的情况，指出有来自别州的人士进入托管委员会是不合法的。华特森下决心要检举标准石油公司的所作所为。他准备先去一趟内布拉斯加州，了解那里正在受理的威士忌托拉斯案件的情况，然后就开始行动。从内布拉斯加州回来后，华特森立即查出标准托拉斯有违反垄断禁止法的行为。他指出，俄亥俄州的标准石油公司股票曾转到托拉斯的委托人名下，委托人又间接地选择公司的行政人员并控制公司业务，而这些人早已不是俄亥俄州的居民。正在这时，谢尔曼法在华盛顿联邦会议上的通过，更增添了华特森的信心。他准备借此良机向约翰·d.洛克菲勒和标准石油公司开刀，狠狠地打击他们一下。双方都摆出了最佳阵容：约翰·d.洛克菲勒聘请了全美律师协会会长都德，让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来协助年轻的多德律师提出上诉。检察厅则搬出了杰出的专业律师辛西那屈，以他为首摆好了绝不后退的架势。为此，约翰·d.洛克菲勒又请出他高中时的好友马克·哈那。尽管有马克·哈那为标准石油公司辩护，但他也只是强词夺理，硬说标准石油公司与托拉斯无关。约翰·d.洛克菲勒心里明白，这样的辩解无济于事。1892年3月2日，标准石油公司败诉，法律文书强制废止托拉斯条约，停止转化股票，并指示托拉斯永远不可以干涉公司的经营。除此之外，标准石油公司还要支付这次官司的所有费用。
　　事情的结局似乎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意料之中。他目光凝视着窗外，不远处就是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住宅，那是一座10层楼高的建筑，上面便是高耸的自由女神像。顿了一会儿，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却又语气坚定地说：“把我们的总公司搬到新泽西去。”
　　约翰·d.洛克菲勒真的被打败了吗？当然不是，他实际上是选择了一个更适合他和他的企业生存的宝地。约翰·d.洛克菲勒明白联邦国家中州的重要地位：美国是大国，州政府是核心，联邦只起纽带作用而已，州的地位比联邦更为优越。
　　3.精神不会被瓦解
　　就在俄亥俄州最高法院宣判后的第二天，标准石油公司各大分公司马上采取行动，增资增产。新泽西的标准石油公司率先行动，由300万美元增至1000万美元，增设了7万份100美元的股份。大股东中有洛克菲勒兄弟、弗拉格勒、布希奈尔等，他们占有2\/3的股份。他们定下的增产计划是：不仅买卖石油及副产品，还制造一切生产石油所需的机器以及运输所需要的工具等。标准石油公司又提出继续扩充企业的庞大计划，买下了5家公司，随后又向托拉斯买进大量股票，召开股东大会，增设6万股共600万美元，以支付新增设的工厂及股票的资金。一切安排就绪，弗拉格勒出任总经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便以一家惊人的大企业形象出现了。纽约的标准石油公司也不甘落后，同时增资增产，他们先后合并了10家公司，由威廉·洛克菲勒任总经理。此后，各州的标准石油分公司均由托拉斯中解散出来，各自为政，分布于纽约、新泽西、宾夕法尼亚、俄亥俄、印第安纳等州。
　　那么，瓦解的托拉斯股票又是如何处理的呢？董事会强调各股东享有相同的利益，各公司仍可照常营业，分股息、红利的制度仍将延续不变。拥有大批托拉斯证券的人都将托拉斯时代的证券交出来，按比例换回相等的各分公司发行的股票。
　　虽然标准石油托拉斯表面上已解散，但其精神仍在。各分公司仍保持步调一致，协同作业，和以往一样有规律。各分公司的高级职员仍按期到纽约总部的办公室开会；各分公司的收入仍由以往的受托人管理，只是不再以受托人的名义，而是以清算账务的名义进行管理。总而言之，托拉斯这个名词只是从法律中消失了，实际中它依然存在。约翰·d.洛克菲勒对这种现状并不满意，虽然这些公司表面上是统一的，但在法律上毕竟是独立的，多达30个的分公司要协同作业，没有法律上的联系，还是存在诸多不便。
　　托拉斯组织形式被否定后，联合企业运动朝着两个方向发展：有些公司仍利用协议避免竞争；有些公司则采用彻底合并或联合的办法来解决竞争问题。其中包括全部收买和控股公司两种方式。全部收买也许是最简单的联合形式，它意味着被收买的公司本身不复存在。通常需要取得被购公司各类证券持有人半数以上的同意。具备了这个必要条件，就可以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收购，或支付现款、或兑换证券。控股公司是为了据有其他公司的证券而组织起来的一种公司。在当时，美国各州只有新泽西州的法律允许这种公司存在。于是，一些大公司纷纷在新泽西改组，由托拉斯改为控股公司。控股公司实际上是托拉斯的一种变迁，与企业直接合并的方式相比，它具有以下优点：首先，控股公司买进了其他公司的多数普通股股票，就无需同其优先股股票持有者或债券持有者商量而掌握这些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其次，被收买的公司可独立经营业务。最后，采用控股公司形式，就能获得同时收购或兼并许多公司所需要的巨额资金。
　　约翰·d.洛克菲勒小心谨慎地观察和研究其他公司的成败得失，然后再决定自己的行动，这是他一贯的作风。通过观察和与伙伴们商讨，他发现控股公司是一切办法中的佼佼者。于是，标准石油公司于1899年6月改组，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重新登记，令其有权交换属下20家公司的股份，资金由1000万美元增至1.1亿美元，并发行100万股的普通股和10万股优先股。6月19日，董事会宣布，所有属下的20家公司与托拉斯已废除的股票都应换成新泽西公司的股票。于是，分散独立的公司又重新团结为一体。股票集中后，标准石油公司又成为世界上最大、最富裕的公司。1906年，公司的总资产是3.6亿美元，每年的纯收入是8312万美元。能拥有如此庞大的企业，恐怕约翰·d.洛克菲勒自己也没有想到。
　　4.从巨额罚款到宣判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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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与反托拉斯者的斗争(2)


　　1907年夏天，反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政治呼声越来越高涨，联邦政府先后对标准石油公诉提起了7项诉讼，得克萨斯州、明尼苏达州、密苏里州、田纳西州和密西西比州也分别对标准石油公司提出指控。似乎不把标准石油公司打败，他们誓不罢休。首先遭到指控的公司是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被指控理由是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在《埃尔金斯法案》颁布之后，继续从芝加哥—奥尔顿铁路公司非法收取运费折扣。芝加哥法庭的领导人是凯内索·蒙顿·兰迪斯法官，他极力主张对标准石油公司征收巨额罚款。
　　1907年6月26日，地方检察官试图从标准石油公司的顾问约翰·米勒那里得到标准石油公司资本额和收入额的雇员名单，但约翰·米勒只对他们说了两个字——“滚蛋”。这个答复使兰迪斯暴跳如雷，他立即下令传唤包括约翰·d.洛克菲勒在内的多名标准石油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但兰迪斯法官忽略了一点，一旦约翰·d.洛克菲勒在芝加哥出庭作证，就有可能获得“证人豁免权”，在以后的联邦反托拉斯案中免于刑事起诉。兰迪斯法官忽略的问题，约翰·d.洛克菲勒却早早地意识到了，他由被动变为主动，主动与兰迪斯法官取得联系，拿到了法庭传票。同年7月6日，约翰·d.洛克菲勒、威廉·洛克菲勒和亨利·莫里森·弗拉格勒一行来到法庭接受兰迪斯法官的审问。在审问的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还是动不动就装糊涂，以想不起来进行推托。兰迪斯法官也没有那么好对付。8月3日上午，兰迪斯法官宣布一个惊人的判决：对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处以创纪录的2924万美元的罚款。当时有记者们报道这笔罚金可以用来建造5艘军舰，可以用来每年雇用48730名街道工作者，它换成的银圆能装满177节平板货车，相当于联邦政府每年总货币发行量的一半还多。
　　对于这笔罚款，约翰·d.洛克菲勒表现得非常冷静。信差送来判决书时，他正在克利夫兰打高尔夫球，他接过判决书，还不忘给信差10美分小费，不动声色地看完判决书后，他对球友们说：“先生们，咱们继续玩！”过一会儿，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问道：“罚金是多少？”约翰·d.洛克菲勒平静地答道：“2924万美元，我想这是最高的罚金了！不过等不到罚款付清，兰迪斯法官就会完蛋的。”听到这个数字，球友们都惊呆了，甚至有的人气愤地骂兰迪斯不是个东西。但约翰·d.洛克菲勒依然一副平静的表情，那天他的状态极佳，只用53杆就打完了9个洞。打完高尔夫后，约翰·d.洛克菲勒发表声明严厉谴责这一判决：“本公司遭到极为不公正的对待，这完全是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懂得大企业是怎样建立起来的。这么多年来，他们从不知道、也从不关心它是如何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在兰迪斯对标准石油公司的罚款判决下来后，华尔街很多预言家都预言美国金融市场会陷入低谷。的确，在兰迪斯宣布巨额罚款的那个星期，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从500点跌至421点，惊慌失措的储户为提取存款而在银行门口排起长队，恐慌情绪席卷了华尔街。为了恢复人民对美国经济的信心，约翰·d.洛克菲勒发表了公开声明：国家的信用状况非常良好；如有必要，他将拿出一半财产来帮助政府维持信用。这的确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声明，一位美国公民竟然要以个人财力帮助华尔街摆脱困境！当有人问约翰·d.洛克菲勒：“你是否真的会拿出一半的证券来遏制经济恐慌？”约翰·d.洛克菲勒答道：“是的，我有成捆的证券，先生们，成捆的证券！”人们很少听到约翰·d.洛克菲勒炫耀他自己的财富，这一次显然是为了增强人们的信心。约翰·d.洛克菲勒能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一时间赢得无数赞誉，公众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敌对情绪似乎也有所缓解。
　　正如约翰·d.洛克菲勒在球场上预言的那样，许多人认为兰迪斯的罚款其实是一场政治表演，绝非一份靠得住的判决。1907年7月，一个联邦上诉法庭驳回这一判决，标准石油公司被宣判无罪。
　　5.高手对决
　　1908年，美国举行第六届总统大选。由于共和党总统麦金莱被杀，副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继任总统。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约翰·d.洛克菲勒又碰上了新的对手。
　　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是认真施行《谢尔曼法》的第一位总统，他将铁路运费管理法、食品药品法规等反企业的管制立法化，因而遭到了华尔街的批评。他还特别成立了一个由5名律师组成的反托拉斯小组，专门协助审理有关案件。在西奥多·罗斯福当政时期，共有42起反托拉斯案件，而他就任前11年，仅有17起这类案件。因此，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被人们称为“轰炸托拉斯的巨型炸弹”。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认为，垄断市场、勾结铁路公司必将危害社会，不除不足以快人心。而约翰·d.洛克菲勒又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因此在私人信件和公开演说中，西奥多·罗斯福总统都多次拿约翰·d.洛克菲勒开刀。
　　其实，在兰迪斯的罚款判决公布之后，标准石油公司开始改变策略，谋求与政府达成妥协。同年9月，标准石油公司向政府调查人员提出：如果联邦政府撤诉，它就公开账本，并且遵守反托拉斯法。由于约翰·d.洛克菲勒在金融危机期间表现出积极的态度，西奥多·罗斯福一度缓和了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攻势。1908年1月，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与标准石油公司的忠实盟友俄亥俄州参议员约瑟夫·b.福勒克在华盛顿的一次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争吵起来。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怒气冲冲地谴责福勒克以及藏在他背后的那些“家财万贯的罪犯”。从那时起，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对标准石油公司的态度又发生了转变。他在给国会的特别咨文中指出：“一些有钱人的愚蠢投机行为和明目张胆的欺骗行径，已经使公众对国家的金融体制失去信心。”他还谴责标准石油公司领导层借助卑鄙无耻的花招对抗政府的改革措施。他还表示，政府的反托拉斯诉讼将继续进行下去。
　　1908年大选到来时，威廉·霍华德·塔夫脱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约翰·d.洛克菲勒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纠缠。他曾说道：“根据我的判断，他不是那种轻易冒险的人，不会提出那些阻碍工业进步的举措，以至于为国家的繁荣设下障碍。”新总统喜欢约翰·d.洛克菲勒本人，但却痛恨标准石油公司。许多企业家指望塔夫脱在执政期间能够减缓对托拉斯的攻势，没想到他竟然发起65次反托拉斯行动。在反托拉斯诉讼中，约翰·d.洛克菲勒错误地低估了公众对标准石油公司的厌恶，他知道新的战争又要爆发了。
　　6.托拉斯被解散
　　1906—1909年，约翰·d.洛克菲勒集团遭到了创业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司法部部长穆迪宣布，他将审理对标准石油公司提出的每一个控诉案件。联邦政府一声令下，相关人员立即行动，准备狠狠地收拾一下标准石油公司。
　　约翰·d.洛克菲勒和他的同事被传讯出庭对质，并很快被罗列出几大罪状，并控告标准石油公司及分散在各州的下属公司。控告他们的罪状主要有两条：一是指责标准石油公司与铁路公司勾结，暗中降低运费并享受特殊的待遇；二是指出标准石油公司除了暗中获取优惠外，还享受其他各种好处。这两点均有足够的证据予以证明。1906年11月，密苏里巡回法庭接到了控告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及其9名首脑人物的案件；1907年，印第安纳州的标准石油公司被控在运油时拿回扣；1908年，标准石油公司又一次被控告，商业管理局认为他们的产品报价太高，侵害了广大消费者的利益。当时，石油和汽油已成为人们不可缺少的日常用品，所以这一控告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关心和注意。
　　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决心与之较量一番，借机会还公众一个公道。在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亲自过问下，特别检察官弗兰克·凯洛克全力以赴，搜集了大量标准集团垄断市场、攫取巨额利润的证据，到1908年才正式开庭审判。法庭一共摆出了四大罪状：新泽西的标准公司及各分公司利用这些分公司在不同地区作业，赚取高额利润；标准石油公司用各种非法手段垄断整个外销市场；被控告的9人拥有的股票与产业占控股公司的绝大部分。约翰·d.洛克菲勒本人不得不于1908年11月18日出庭作证。为了出庭能应答得体，他在开庭前几乎天天去百老汇26号，与他的律师一起熟悉资料。此时，约翰·d.洛克菲勒早已辞去了公司总裁的职务，但名义上他还是标准石油公司的负责人。出庭前两天，约翰·d.洛克菲勒对自己的律师侃侃而谈，就像一个乡村老绅士在与老友追忆往日的美好时光。他不仅向律师描绘了当初如何创建标准石油公司的沧桑史，还把人人痛恨的回扣事件、托拉斯与财富重新定义。他指出铁路公司的回扣是因为铁路公司在接下大量价格便宜的生意之后，酬谢标准石油公司的一点小意思，并不是人们所说的那样。他把托拉斯解释成是一个慈善机构，以此来吸收竞争的同行，帮助他们逃避破产的命运，联合开采自然资源造福人类。开庭时，约翰·d.洛克菲勒却开始沉默，但他的沉默并不能阻挡法庭对标准石油公司的判决。
　　1909年11月20日，巡回法庭作出判决：勒令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必须在30日内完全解散。标准石油公司不服判决，上诉到最高法院。最高法院作出了历史性的判决：长达2万字的判决书以标准石油公司确有垄断市场、妨碍他人经商自由的罪名，命令标准石油公司的股权公司必须在6个月内放弃所有的子公司，并把他们曾经换成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全部股票过户退回给原来的子公司股东。一向严肃的约翰·d.洛克菲勒听到这个判决时，送了一份幽默的“讣告”给他的老伙计们：“我们必须服从最高法院，我们这个光辉的、幸福的家庭一定得拆散了。”当最高法院的审判结束时，全国上下一片欢呼声。至此，持续20年之久的垄断与反垄断、企业与政府间的较量宣告结束，反托拉斯运动取得了胜利。
　　约翰·d.洛克菲勒苦心经营近半个世纪的企业王国终于瓦解了，它被分成了38家独立的企业，并各自成立董事会。其中33家附属公司的股份按比例交还给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各大股东。瓦解之后的各公司之间并没有引起竞争，他们继续在各自的地盘生产并经营各自的产品，依旧按照约翰·d.洛克菲勒的方法训练员工。事实上，各大厂的大股东仍是以往的几位首脑人物，38家公司总数达98.33万股的股权中，约翰·d.洛克菲勒仍掌握着24.55万股，威廉和亚吉波多也掌握了总股权的50%以上。标准石油公司的总裁仍以其残余势力控制着各大公司。由于最高法院的判决是针对公司，而不是针对公司的股东，所以在标准集团瓦解之后，这些大人物的财富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富有。约翰·d.洛克菲勒在判决之后摇身一变，成为拥有33家不同石油公司1\/4原始股票的人，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第二年的1月，华尔街的股市变动似乎令人无法理解。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从360点涨到595点，上涨了近一倍；纽约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也上涨了一倍以上；约翰·d.洛克菲勒所属其他股份的价格也大幅上扬，如大西洋炼油公司的股票上涨了3倍；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的股票从1月的每股3500美元涨到10月的9500美元。而约翰·d.洛克菲勒的估计财产，由1901年的2亿美元上升到1913年的9亿美元以上。从中不难看出，尽管最高法院对标准石油公司判处了“死刑”，但这并未影响约翰·d.洛克菲勒成为更大的亿万富翁。
　　经济学家约瑟夫·a.熊彼得认为，在经济发展的萧条时期或是在发展迅速的新兴行业里，垄断组织可以通过稳定取代混乱，可以把原本可能产生巨大破坏的领域变成坚固的堡垒，最终形成更稳定、更大规模的产出。而混乱的增长做不到这一点，最终只能以灾难性后果告终。不管约翰·d.洛克菲勒创造的托拉斯是对是错，都为混乱的行业发展敲响了警钟。通过约翰·d.洛克菲勒创造的托拉斯，人们开始反思并寻找更合理的经济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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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大的慈善家(1)


　　慈善意味着造福人类，但要想让慈善成为一项恰当的资助，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用心思考，把每笔钱都花在最需要的地方，慈善之举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1.慈善意味着造福人类
　　约翰·d.洛克菲勒从小就热衷慈善事业，在每天只能挣1美元的时候，他就拿出25美分捐给慈善机构。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里，他就把工资的6%捐给了慈善机构。在他满20岁的时候，他的捐款数额已经超过了他收入的10%。约翰·d.洛克菲勒一直认为，他的财富不是仅凭一己之力赚取的，虽然自己是白手起家，但财富是神赐的，如果不好好利用，财富就会成为一种负担。19世纪80年代以来，约翰·d.洛克菲勒一直以捐赠帮助他人为乐趣。德里克·t.盖茨的出现，让约翰·d.洛克菲勒眼前一亮，他认定这个人可以帮助他打理好慈善事业的一切事情。
　　德里克·t.盖茨出生在纽约州北部离萨斯奎汉纳河不远的地区，他的父亲是一名品格高尚却又穷困潦倒的浸信会牧师。在德里克·t.盖茨童年时，他的父亲便前往堪萨斯参加美国浸信会家庭布道协会，这使得家里的经济状况更加窘迫，德里克·t.盖茨不得不在15岁时辍学打工。他教过书，在干货店和银行里当过职员，积累了丰富的经商经验。1875年，德里克·t.盖茨成为一名虔诚的浸信会信徒，两年之后，他进入罗切斯特神学院。从神学院毕业后，他被派往明尼苏达州担任牧师。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在与他结婚16个月后，因体内大出血而突然死亡，这件事使德里克·t.盖茨经历了一场信仰危机，他开始质疑美国医生的能力。然而，正是这种质疑态度，对他未来帮助洛克菲勒打理慈善事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尽管德里克·t.盖茨才智过人，但在与约翰·d.洛克菲勒合作之初，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冷眼审视之下，盖茨也会感到不自在。等到这种不自在感消除后，他变得愈加忠实于约翰·d.洛克菲勒。德里克·t.盖茨为约翰·d.洛克菲勒作出了很多贡献，他把火热的干劲与过人的智慧充分结合到一起，天天研读医学、经济学、历史学和社会学书籍，希望找到管理慈善事业的最好方式。德里克·t.盖茨生性多疑，对江湖骗子非常提防，常常用一些尖锐问题来查验对方是否使诈。这个直言不讳的人能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约翰·d.洛克菲勒，在破解难题方面，他更是个无人可比的能手。
　　德里克·t.盖茨把约翰·d.洛克菲勒垄断的商业思维运用在慈善事业当中，普通教育委员会的成立就是实施垄断原则的一个实例。普通教育委员会以洛克菲勒家族雄厚的财力为后盾，于1901年在南方教育委员会的主持下成立了联合体，这个联合体不仅包括美国最早的慈善事业基金范例皮博迪—斯莱特基金会，还包括塔斯基吉—汉普教育综合组织。普通教育委员会不断扩大其活动范围，使其逐渐遍及其他地区。德里克·t.盖茨和小洛克菲勒所主持的这几项慈善活动成绩卓越，影响甚好，约翰·d.洛克菲勒的形象已经在人们的心目中悄悄开始了变化。
　　许多年后，德里克·t.盖茨在寄给约翰·d.洛克菲勒的贺卡中这样写道：“任何人在评价您的辉煌事业时，无疑都会感受到它所具有的‘上帝计划’特质。我能够记得，您的一生中有着许许多多的预料之外的收获，惊喜总是会出现在您的眼前。您在回顾人生这一阶段的往事时，必定会深深感受到：您是上帝的一位使者，而非我等凡人。您在回首往事时，必定会感受到这个伟大的无形力量给予的指引，其功效是超越任何常人的理解和想象的。在新的一年开始之际，允许我冒昧地向您致意！”德里克·t.盖茨认为约翰·d.洛克菲勒是一个善良而英明的人。让他有着深刻印象的是，约翰·d.洛克菲勒既没有私人游艇，也没有私人火车车厢。他随时准备为约翰·d.洛克菲勒进行辩解，有的辩辞堪称机智。德里克·t.盖茨常常说起的一句话是：“从美利坚合众国成立以来，洛克菲勒家族为推动全体国民走向富裕所作的贡献是其他任何家族无法相比的！”
　　当约翰·d.洛克菲勒感到自己的捐赠还远远不够的时候，他决定向路人赠送硬币。据估计，约翰·d.洛克菲勒赠送的硬币在2万—3万枚之间。约翰·d.洛克菲勒在送硬币时也会告诫那些受赠者，想要发财就要努力工作，懂得勤俭节约。为了更多地赠送硬币，约翰·d.洛克菲勒还想出了很多赠送方法。只要别人打高尔夫球赢了他，他就会掏出一枚硬币赠予对方，并兴高采烈地说：“好球，好球，值得奖励。”如果有人在餐桌上讲了一个动听的故事，他也会说：“很有趣，值得奖励一枚硬币。”约翰·d.洛克菲勒曾说：“捐赠的乐趣与满足远远超过了赚钱的过程，在我的一生中，我一直希望可以通过捐赠让我的财富发挥最大价值，造福我们的社会以及子孙后代。”他常常想起德里克·t.盖茨在信中写的一段话：“您的财富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您必须加快速度，使财富散发的速度超过增长的速度。否则，这笔巨大的财富必定会使您及您的子孙后代不堪重负。如果您不果断采取行动，您的继承人迟早会把这笔巨大遗产挥霍掉。”
　　1901年，约翰·d.洛克菲勒意识到有必要创办一个基金会，其规模应该超过他以往创办的任何慈善组织。1913年，洛克菲勒基金会成立，创办资金是1亿美元，小洛克菲勒当选为基金会主席。洛克菲勒基金会在国际上捐助的项目主要有征服饥饿、控制人口、促进健康、解决国际冲突、改进发展中国家的教育等；在国内捐助的项目有维护环境质量、发展文化事业、增进机会均等。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资金和政策由一个独立的不拿薪水的理事控制，负责向大学、研究机构和其他合格机构提供资助。洛克菲勒基金会成立的第一年，约翰·d.洛克菲勒就为其捐赠了1亿美元，在1919年之前又追加了8280万美元的捐赠。洛克菲勒基金会在20世纪20年代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慈善机构，约翰·d.洛克菲勒也因此成为最大的慈善家。
　　2.不恰当的资助是一种错误的帮助
　　捐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的时候，只要开一张支票就可以完成，但要想让捐出去的钱能够起到作用，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约翰·d.洛克菲勒说过：“不恰当的金钱资助是一种错误的帮助，它会使一个人失去节俭、勤奋的动力，变得懒惰、不思进取、没有责任感。更为重要的是，作为富人，我有责任成为造福人类的使者，却不能成为制造懒汉的始作俑者。”约翰·d.洛克菲勒希望自己捐助的钱能够最大限度地体现价值，因此，他一直遵循下面的捐款原则：若捐给学校，拒绝捐助校舍的兴建及日常的花销，而要把钱放在学校的基金里；如果发现所捐赠学校、机关或医院的钱未被好好利用，就转而将钱投入有组织的社会团体；都希望他的每次捐款是一种抛砖引玉的行为；除非受益人能保证该项捐款用在正途并能产生一定效果，否则不会轻易允诺捐赠。19世纪末期，约翰·d.洛克菲勒既要面对记者、改革家和批评者的抨击，又要面对那些觊觎他金钱的阴谋家。1889年，一篇新闻报道把约翰·d.洛克菲勒称为美国首富，称其净资产高达1.5亿美元。文章一经刊出，许多人就开始央求得到约翰·d.洛克菲勒的援助。来自世界各地求助的信件在约翰·d.洛克菲勒面前堆得像山一样高，为此他不得不委派专人处理信件，由他们拆开每一封信，以分辨筛选哪些人是真正需要帮助的。
　　在约翰·d.洛克菲勒一生的捐赠过程中，他从未停止过对黑人福利事业的关注。一位研究约翰·d.洛克菲勒慈善活动的学者说：“从档案可以看出，约翰·d.洛克菲勒用于黑人福利事业的捐资多于其他任何地方。”1882年，约翰·d.洛克菲勒为亚特兰大黑人女子学院进行了捐款。1884年，约翰·d.洛克菲勒和家人在亚特兰大参加了学校成立3周年的庆祝活动，400多名学生涌进教堂，见到了他们的资助人。发言中，约翰·d.洛克菲勒感情真切地说道：“我们真心希望这所学校受到人们的尊崇，上帝将让这些小小开端帮助你们成就一番伟大事业。感谢上帝让我来到这里！”他坐下后，教堂内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和掌声。学院也在此次庆典中更名为斯佩尔曼学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约翰·d.洛克菲勒又为该校捐献了11英亩土地，出资兴建宿舍、洗衣房、餐厅和其他一些建筑物，一个美丽的校园最终得以呈现在人们眼前。
　　1890年以前，美国的大学寥寥无几，因此有人建议约翰·d.洛克菲勒在纽约创建一所大型学校，也有人建议他在芝加哥设一所学院。当时，芝加哥大学负债累累，几乎走到了倒闭的地步。最后，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在芝加哥大学的旧址开办一所有实力的学院，以后再逐渐扩充成大学。建校的筹备工作由德里克·t.盖茨、古特史壁、哈珀3人负责。德里克·t.盖茨负责筹款和管理基金，古特史壁负责公共关系方面的事宜，哈珀则负责师资和课程设计方面的事情。对于学院的建设，约翰·d.洛克菲勒捐款数额由40万美元增加到了60万美元，他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引来更多社会人士的关注，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为学院的建设捐款。在约翰·d.洛克菲勒的影响下，西部各界人士纷纷开展捐款行动，数日之内，筹办组织就又收到了30多万美元的捐款，其中有一半是教友捐赠的，其他是由商人及芝加哥以外的人士捐赠的。
　　1889年9月10日，新的芝加哥大学成立，董事会推举哈珀为校长。哈珀在当选后并没有立即走马上任，一方面他认为100万美元的资金离创办一所有实力的大学还差得很远；另一方面他不想放弃自己喜欢的研究工作，而把全部精力投入办学和行政管理中去。约翰·d.洛克菲勒很欣赏哈珀的才华，他认为校长之职非哈珀莫属，于是他决定再拿出100万美元支持学校的研究工作。有了足够资金的支持，哈珀才开始积极聘请教授，安排课程。开学的第一天就有600多名学生来芝加哥大学报名。在学校建设的过程中，约翰·d.洛克菲勒不仅为学校捐赠了巨额资金，而且在学校创办的过程中，他还不辞辛苦地帮助招聘相关人员，但他并不想管理这所学校，也不想借这所学校扬名，学校建成后，他只访问过学校两次。直到他去世后，学校才把其中一幢建筑以他的名字命名。
　　如果说约翰·d.洛克菲勒早期的捐款是为了改变他在人们心中贪婪的印象，那么，他在后期的捐款则是发自内心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他也力求每一次捐款都能发挥最大效用。
　　3.不在相同的领域进行重复建设
　　约翰·d.洛克菲勒认为，在慈善事业方面，没有必要在相同的领域进行重复建设，而应该加强及完善那些已经开始运作的项目。然而，很多人在捐赠之前，只是简单地考虑他们所捐赠机构的管理是否正规，而完全没有考虑这一领域是否已经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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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最大的慈善家(2)


　　如今，美国的医疗水平可能位居世界首位，但约翰·d.洛克菲勒所处的时代，美国的医疗水平还很低，投资者也很少在这方面进行投资，以至于在这方面的捐款更是寥寥无几。正因为关注医学领域的人很少，而这一领域又急需资金的投入，约翰·d.洛克菲勒便决定在医学方面捐赠大量资金。1897年，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在纽约建立一所独立医学研究中心，在商讨建设计划时，约翰·d.洛克菲勒对盖茨说：“研究中心成立以后，一定要召集一批最优秀的人才，让他们尽情地去发挥他们的想象力，能真正有所研究。另外，不要给他们施加任何压力，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营造一个能够充分发挥他们智慧的环境，这样他们就会创造奇迹。”
　　1901年，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成立，宾夕法尼亚大学病理学教授西蒙·弗莱克斯纳博士被任命为所长。研究所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广纳医学界人才，当一大批优秀的医学人才聚集研究所后，研究工作便开始了。1904年末，流行性脑炎像幽灵一样游走在纽约，夺去了很多生命。当时还没有药物可以有效治疗脑炎患者。看到流行性脑炎这样肆无忌惮地威胁人民的生命，洛克菲勒研究所开始着手研究。不久，研究所所长弗莱克斯纳博士成功地研制出一种血清，脑膜炎患者注射这种血清后，不到4个小时，体温就恢复了正常，这说明这种血清是脑炎的“克星”，流行性脑炎患者是可以被治好的。不久，洛克菲勒研究所在纽约向患者免费分发了这种血清，此举挽救了几千人的生命。一时间，人们把约翰·d.洛克菲勒视为救命恩人，街头巷尾谈论的也都是约翰·d.洛克菲勒和研究所的故事。
　　在奇迹面前，约翰·d.洛克菲勒再次慷慨解囊，捐赠了800万美元，为研究所建立了一个小型附属医院。附属医院在1910年开始救治病人，并对5种重点研究疾病的患者实行了免费治疗。洛克菲勒研究所为医学专家提供了一片领地，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地施展才华，不断创造奇迹。他们更不必为资金问题担忧，因为他们的身后有约翰·d.洛克菲勒的大力支持。研究所没有辜负约翰·d.洛克菲勒的期望，取得了很多令人瞩目的成就，其中德国医生保罗·艾尔利希是血液学和免疫学的奠基人，他获得了1908年诺贝尔医学奖；法国医生亚历克西斯·卡雷尔博士创造了血管缝合技术，为器官移植奠定了基础，并获得了1912年的诺贝尔医学奖。研究所的科学家们获得了12项诺贝尔奖金，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研究所。
　　另一件在医学界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约翰·d.洛克菲勒捐款发起的消灭钩虫运动。钩虫病是世界上分布极为广泛的寄生虫病之一，在欧洲、美洲、非洲、亚洲均有流行。早些年，要想治愈钩虫病很困难。1902年，美国公共卫生局斯泰尔医生发现了钩虫卵，他在华盛顿的学术会议上说道：“长期以来，人们都认为南方人懒惰、好逸恶劳，实际上，这都是钩虫病惹的祸。那里的人习惯赤脚走路，时间长了，便从脚底感染了钩虫病。”斯泰尔不但提出了南方感染钩虫病的结论，还提出了防治计划。然而，这些没能引起注意，人们都把他的话视作儿戏，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甚至还有人说他愚蠢、荒唐。但斯泰尔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他一直在寻求资助，希望那些受钩虫病折磨的人早日得到解脱。偶然一个机会，斯泰尔结识了洛克菲勒研究所理事会成员佩奇，在佩奇的引荐下，斯泰尔见到了约翰·d.洛克菲勒。斯泰尔激动地向约翰·d.洛克菲勒讲述了患有钩虫病的人有多痛苦，同时，他也讲述了防治钩虫病的计划。听完斯泰尔的讲述，约翰·d.洛克菲勒决定拿出100万美元购买治疗钩虫病的药品。斯泰尔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约翰·d.洛克菲勒的资助，他欣喜万分。有了资金的援助，斯泰尔以极大的热情投入治疗病人的工作中，消灭钩虫病的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经过5年时间的治疗，有将近50万人告别了钩虫病。到1913年，消灭钩虫病的运动已经被推广到六大洲52个国家了，约翰·d.洛克菲勒再次为人类作出了巨大贡献。
　　4.洛克菲勒家族与中国的渊源
　　洛克菲勒家族的捐助活动遍及世界各个角落，对于中国，他们也曾伸出了援助之手。19世纪20年代，标准石油公司的石油就在中国打出了广告语——“为中国灯加油”，而协和医科大学的建成标志着中国成为洛克菲勒家族慈善捐献的重点。
　　约翰·d.洛克菲勒想在中国捐资创建一所大学，他曾派一个小组前往中国考察。当时，中国有两类人强烈反对约翰·d.洛克菲勒基金会在中国捐赠：一种是基督教传教士，他们担心大学成立后，会传播具有异教倾向的世俗主义；另一类是中国的政府官员，他们担心会引来外部势力的干涉。最终，在中国创建大学的想法无法实现时，约翰·d.洛克菲勒把捐资目标转向了医学方面。1914年1月，洛克菲勒基金会决定在中国开展医学工作，并派遣了一个代表团到中国进行考察。代表团到中国后，受到了袁世凯总统、黎元洪副总统及其他高级政要的接见，由此可以看出，中国政府对洛克菲勒基金会代表团的重视。随后，代表团参观了北京和天津的医学院及医院，又奔赴济南、汉口、长沙、南京、苏州、上海、香港、广州等地。在考察的过程中，代表团的每个成员都要写详细的日记，最后汇总整理出一份名为《中国的医学》的详细报告。这份报告包罗万象，从中国的总体卫生条件到女医生的教育、在外国教会组织和非教会组织控制下医学院的标准、法医学以及中国政府和人民对西方医学的态度等。报告还列入了行动建议。建议敦促洛克菲勒基金会在中国大规模开展医学工作，这份报告还提议，第一个医学机构应设在北京。
　　1915年，洛克菲勒基金会在中国成立了中国医学委员会，由其负责建立北京协和医院。北京协和医院典礼仪式于1921年9月19日举行，一位参加者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9月19日这一天，光临的科学代表团来自世界各地，远至日本、朝鲜、印度尼西亚、菲律宾、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加拿大和美国。约翰·d.洛克菲勒先生也从美国远道而来致开幕词，展望未来并希望有朝一日将这所学校交给中国人。”据统计，1916
　　—1947年期间，洛克菲勒基金会用于创建、维持和发展协和医院的拨款总额为4465万美元。协和医院的建立，不但为中国培养了大批优秀的医务人员，更为中国医疗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1937年，随着与日本的紧张关系日益加剧，美国官员敦促美国人离开中国，但在协和医学院的所有美国工作人员都决定留下来。结果，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日本拘留营中被关押多年，直到战争结束才获得自由。可以说，北京协和医学院也是献身于为中国服务和促进中国发展的中美人士之间紧密合作关系的明证。
　　曾依靠石油生意驰骋全球的洛克菲勒家族，如今将投资目标瞄准了中国市场。约翰·d.洛克菲勒在中国市场的第一步便是由其家族成员企业罗斯洛克基金与新鸿基盛城置业、东方集团联合开发北京丰台区的青龙湖国际文化会都。洛克菲勒家族参与投资的青龙湖项目，位于丰台区永定河以西的王佐镇，项目总面积达2543.64公顷，预计总投资约500亿元，计划建设周期为2010—2016年，旨在打造一个高级会展中心，建立下一个达沃斯。2010年6月28日，罗斯洛克有限公司执行合伙人史蒂夫·洛克菲勒三世表示，选择投资这个项目看中的是它的潜力，通过和丰台区建立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将使公司从中受益，后期罗斯洛克还将投入更多的资金支持这个项目。青龙湖项目是洛克菲勒财团第一次在北京投入的大项目，公司目前还准备在北京、天津继续开展相关项目的投资。
　　洛克菲勒家族与中国的合作关系还在继续，相信这种合作关系会天长久地、友好地维持下去。
　　5.成立普通教育委员会
　　为了改善美国南部落后的教育现状，1903年，洛克菲勒家族成立了普通教育委员会。由于南方小学教师教学水平较低，而且许多地区中学数量较少，使得孩子们上了几年小学之后，就不得不休学了。普通教育委员会本身又没有能力去筹集足够的资金兴建教师培训机构和学校，因此，在改善南方贫困落后地区的教育水平之初，并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随后，普通教育委员会人员意识到，只有当地人才最了解民情及他们的真正需要，所以普通教育委员会决定协助南方，让他们自己来改造教育环境，确定教育方针。这是一个既庞大又新颖的方案，它需要的经费高达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
　　为了实现这一伟大构想，1905年6月3日，盖茨给老洛克菲勒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我已经同您拥有的巨大财富在一起生活15年，对于这笔财富最后的归宿问题，您不可能置之不理。在您和您的儿女活着的时候，以永久性公司形式的慈善事业对您的财产做最后的安排是最好的选择。”收到盖茨的来信后，约翰·d.洛克菲勒捐赠给普通教育委员会1000万美元，一年后，他又追加了一部分资金。在此后的15年间，普通教育委员会为南方的黑人和白人学生兴建了1600多所新的中学，这些新的中学为学院和大学输送了大批人才。
　　普通教育委员会在致力于改善南方教育工作的同时，也认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南方以农业为基础，只有改善南方落后的经济状况，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学校教育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于是，普通教育委员会又开始研究如何帮助南方贫困的农民学习科学耕作方法，以提高粮食产量。普通教育委员会在经过一年的调查后，聘用了农业专家西蒙·克那普博士研究示范耕作，帮助南方农民富裕起来。克那普在南方从一个城镇跑到另一个城镇，向有经验的农民演示他的科学方法如何能使每英亩的棉花产量增加一倍，甚至两倍。在普通教育委员会的帮助下，南方农作物的产量确实有了很大提高，能够自给自足。直到1911年，克那普博士去世，委员会对于南方农业的示范工作才渐渐减少，并由农业部负责接管。
　　在南方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教育状况都有所改善，盖茨在接触了许多高等院校后，了解到高等院校分布分散，水平低下，需要大为改进，他就又说服洛克菲勒家族再对高等院校的改善工作进行资助。最后，虽然约翰·d.洛克菲勒同意再拿出些钱来，但他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接受资助的院校要改进它的计划和财务行政；二是它还要争取当地其他人士的支持。普通教育委员会在认真考察后，向134所院校捐助了2000万美元，而各院校又抛砖引玉地募集到了7600多万美元。这些经费，除了资助校方，还拨出一部分资金专门用于提高教师薪金，改善教师生活。随后，普通教育委员会把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重视的问题和自己对教育方面重视的问题结合起来，设立了医院、诊所、检验部门等配套设施。委员会不仅捐助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耶鲁大学、圣路易斯的华盛顿医学院，还在芝加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罗吉斯大学及爱荷华大学设立了医学院，共有20多所高等院校享受到了约翰·d.洛克菲勒捐给医学教育事业的这笔经费。
　　当约翰·d.洛克菲勒的捐助把教育和医学结合到一起的时候，他又为人类作出了一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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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与众不同的继承人(1)


　　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继承人，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小洛克菲勒从布朗学院毕业后，便走进百老汇大街26号，他从一位普通的职员做起，为了能在将来担负起重任努力着。听到公司丑闻后，小洛克菲勒果断辞去了众多职务，开始了他的慈善事业。从此以后，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微妙。
　　1.家中唯一的男孩
　　1874年1月29日对约翰·d.洛克菲勒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这一天，他唯一的儿子降生了，孩子出生后被取名为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
　　在小洛克菲勒的童年里，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的名字、头衔联系在一起，但这却是一种并不愉快的特权。小洛克菲勒的童年没有要好的玩伴，他常常独自到附近的森林中散步，除了家眷的儿子有时会和他玩一会儿外，他的童年时光大多是在孤独中度过的。小洛克菲勒自幼体弱多病，在他3岁前，老洛克菲勒夫妇一直为他的健康担忧。劳拉安排小洛克菲勒每天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对小洛克菲勒的影响最大。每个星期天，劳拉都会安排“家庭谈话”，记下她一个星期以来的想法。在这些家庭谈话中，她要求每位孩子和妈妈一起讨论自己的过失，并和她一起祈祷，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改正错误。孩子们要对自己的每个行为进行反思：“我是正确的吗？”母亲让孩子们对比愿望和结果的差别，“我正在完成我的责任吗？”有一次，小洛克菲勒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时说：“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未勉强我去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母亲经常对我们讲一些关于责任的话，她用她自己的人格力量使我们了解是非对错，培养了我们的意志，让我们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在后来的生活中，小洛克菲勒告诉他的朋友：“母亲培养我们独立判断是非的能力，磨炼我们的意志品质，要求我们主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从来未曾听母亲说过任何尖锐或愤怒的话。”
　　当有人对老洛克菲勒说，你最终的两项成就——一个是医药研究所的建立，另一个是你的儿子时，老洛克菲勒说：“荣誉属于孩子的母亲。”确实，劳拉为教育孩子花费了很多精力。劳拉给小洛克菲勒带来的是无尽的关爱和一些做人的道理，而老洛克菲勒带给小洛克菲勒的则是一些疑惑、畏惧及对金钱的认识。小洛克菲勒的童年时期正是老洛克菲勒“臭名昭著”的时候，谩骂声不绝于耳。报纸上常常会大篇幅刊载一些批判他的文章，甚至有的戏剧中还加入了“打倒一切霸主，该死的标准石油公司”这样的台词。对于这些谩骂，小洛克菲勒有时候会认为是真的，但有时候又会认为是人们嫉妒他的父亲。他曾鼓起勇气向父亲寻求事情的真相，但老洛克菲勒总是避而不答。小洛克菲勒总觉得父亲瘦弱的身躯影射出来的高大形象是不容撼动的，在小洛克菲勒心里，他对父亲的感情一直是畏惧与敬佩相互交织。小洛克菲勒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而且注定是要继承世界上最大一笔财产的男孩，因此，他对金钱并不感到陌生，但也不能轻易将其搞到手。小洛克菲勒所具有的金钱观，受到老洛克菲勒言传身教的影响，宗旨只有一个——节俭不能浪费。老洛克菲勒在教导儿子如何看待金钱、利用金钱的同时，还教会了儿子如何记账。当他向小洛克菲勒展示自己的第一本分类账时，就告诉小洛克菲勒如何记账，后来小洛克菲勒又把自己记录的账目作为一种优秀的经验精心地传给他的孩子们。
　　更多的时候，老洛克菲勒展现的是一副慈祥和蔼的形象，只要一听到小洛克菲勒哭叫，即使他正在打盹，也会马上起身抱着小洛克菲勒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哭声停止。在儿子面前，老洛克菲勒很少发脾气或者冒出粗口。老洛克菲勒也是小洛克菲勒童年快乐的伙伴，他经常驮着小洛克菲勒在地上四处爬，他自己也像个孩子似的乐个不停。尽管人们都说老洛克菲勒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但他却是一个疼爱孩子和顾家的人。在父母的呵护、关爱下，小洛克菲勒渐渐长大了。小洛克菲勒出生在一个不平凡的家庭中，有一个不平凡的父亲，这也注定了小洛克菲勒会有不平凡的一生。
　　2.布朗学院的生活
　　小洛克菲勒的基础教育是由家庭教师完成的，在劳拉认为他应该去学校学习的时候，小洛克菲勒被送到了纽约语言学校。在那里学习一年后，小洛克菲勒便在卡特勒学校里注册学习。他的学业很好，但他的神经衰弱症状却变得更严重了，似乎总有一些东西在困扰着他。他常常害怕犯错，无时无刻不处于高度紧张当中。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学业，去森林山庄进行疗养恢复，在那里度过了17岁的美好生活。小洛克菲勒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去摘树叶、锯木头、砍树，他的身心得到放松，这也使他的身体更加强壮，为后来的繁重工作做了一些准备。第二年，当小洛克菲勒返回卡特勒学校时，他带回了一个关于生产的详细账目，赚来的钱装在他贴胸的口袋里。其实，小洛克菲勒的这种病症伴随了他一生。20世纪30年代早期，小洛克菲勒的成功是不可否认的，同时，他对疾病的恐惧和经常性的焦虑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1922年，他得了非常严重的头痛病，看了许多医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过度紧张而引起的“自动极度兴奋”。
　　老洛克菲勒通过打高尔夫球来减压和放松自己，而小洛克菲勒却不像父亲那样，他总是在寻找一个目标，把自己的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公众的认可，并且在个人影响和荣誉方面为洛克菲勒家族赢得更大的荣耀。小洛克菲勒想方设法超越了他的大部分极限，但是却从来没有快乐起来。
　　当小洛克菲勒要进入大学学习时，他并没有选择贵族学校。在为小洛克菲勒选择大学时，老洛克菲勒很慎重，在与家族的朋友威廉·兰尼·哈珀商量以后，他决定为小洛克菲勒选择一所名气不大的学院，以适应他内向的天性和成长经历，也可以减少外界对小洛克菲勒的侵扰，最后他们选择了布朗学院。虽然小洛克菲勒是富翁的儿子，但他并不像其他纨绔子弟那样沾染不良习气，他更像一个平民家的孩子，低调、谦逊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总是额头紧蹙并表情严肃的样子，这使得他更像是一个年轻牧师，而不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低年级大学生，当然，当年布朗校园内也有人说小洛克菲勒像怪物。小洛克菲勒给同学们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节俭。他的同学都很惊讶，拥有巨大财富的继承人，在花钱时竟然像一位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他的袖口整圈儿都磨损了，露出了毛边儿，还全神贯注地用茶壶的蒸汽去蒸信件上用过的邮票。在布朗学院，一个经久不衰的笑话是年轻的小洛克菲勒请客时，当他一丝不苟地核查完晚餐账单后，宴会中的其他人早已支付了这笔账单。对于小洛克菲勒来说，金钱就是责任，可能他这辈子都不能像别的继承人那样挥金如土，因为他有一个节俭的父亲。
　　进入布朗学院学习后，小洛克菲勒有了很大进步，每周他都会写信回家，并就一些事情征求母亲的意见，但在生活方面开始独立了。在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的影响下，小洛克菲勒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开始积极参加一些活动、派对，他的性格也开朗多了。小洛克菲勒利用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大学生活，完成了所有这个年龄阶段应该做的事情。他和少女约会、去踢足球、参加舞会……在他大学四年级前的夏天，他留起了整洁的胡须，还和一位朋友骑脚踏车到欧洲旅游。小洛克菲勒永远忘不了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校园里挤满了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父母和姐姐们也都从远道赶来祝贺他毕业。老洛克菲勒看着毕业典礼上略有几分成熟的儿子，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不久儿子就会帮助自己打理事业了。
　　3.成为百老汇大街26号的一员
　　1897年，小洛克菲勒与几千名出身高贵的青年一起走出了哥特式的拱门，走出了长满常青藤的围墙，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企业界。小洛克菲勒毕业的时候，正是美国经济繁荣发展之时，庞大的公司在一夜之间诞生，空头发行的股票像尼亚加拉河水泛滥般疯狂交易。有人一夜间暴富，也有人一夜间成为穷光蛋。虽然小洛克菲勒也渴望过一种无忧无虑的平民生活，但他非常清楚，在这个疯狂的敛财时代，自己的父亲正在承受着巨大攻击，托拉斯组织已经被强制解散。理解了父亲艰难的处境，小洛克菲勒也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站在父亲身边，与诽谤作战，这将是他一生的工作。
　　有同学问小洛克菲勒：“如果你考虑进入政府部门，是否会更适合？”小洛克菲勒回答：“绝对不会，在我小的时候，我就萌生出要帮助我父亲的想法。从我一进入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了。这几乎是一种宗教性的召唤，我必须完成父亲的工作。”虽然小洛克菲勒已经做好了帮助父亲的准备，但在他进入百老汇大街26号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恐慌，他踏入的这个世界，什么东西都是被给予的，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争取到任何东西。
　　小洛克菲勒选择到细节工作中去寻求合适自己的位置，他成了百老汇大街26号员工的工薪出纳员和掌管洛克菲勒家庭各种事务的高级记事员。当他的姐姐艾尔塔结婚时，他为她的公寓选定墙纸；他还负责支配给洛克菲勒家族所有家人买生日礼物和圣诞礼物的钱。小洛克菲勒的直接领导人是德里克·t.盖茨，他是一个恃才不羁，喜怒又形于色的人，因此小洛克菲勒和他相处得并不是很好。但小洛克菲勒还是很尊重他的，他以学徒的身份学习处理家族事务。在学会了日常的例行工作以后，小洛克菲勒开始与德里克·t.盖茨一起坐火车进行长途周游，去参观访问父亲在全世界分散投资的企业。小洛克菲勒进入百老汇大街26号工作后，他的生活就成了一些记者的研究对象。有一些记者报道，这位世界上最富有的财产继承人，每天午餐只花费30美分。还有记者为了引起读者的兴趣，将小洛克菲勒给小费的习惯描述成：即使是向来节俭的老洛克菲勒，有时也会给服务员一些小费，而小洛克菲勒却不会。
　　如果说小洛克菲勒曾经梦想跟随巨人的脚步前进，那么当他第一次有机会用一笔相当可观的钱进行投资时，他就猛然意识到，其实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小洛克菲勒遇见一位名叫大卫·拉马尔的投资者后，大卫·拉马尔花言巧语地哄骗他，说有秘密情报说明美国的一家皮革公司的股票将会大涨特涨。小洛克菲勒急不可耐地想显示一下自己的经商能力，于是对此重重地进行了投资。他买下了自己所能买到的所有美国皮革的股票。直到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小洛克菲勒的损失超过了百万美元，他只能跑去向父亲说明发生了什么。这次失败使小洛克菲勒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尽管老洛克菲勒对此事绝口不提，但报纸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仍然随处可见。小洛克菲勒对商业失去了信心，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与父亲相比。他转而向宗教寻求慰藉，只有在教堂高耸的尖顶下，在浑厚的管风琴声中，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4.在宗教中寻找精神慰藉
　　1900年，第五街读经班的查尔斯·埃文斯·休斯另谋高就，小洛克菲勒接替了他的工作，成为第五街浸礼会读经班的头头。这是小洛克菲勒生平第一次担任社会工作，而且立刻嗅出了外界对他父亲的名字是何等的憎恨。报界曾经暗笑小洛克菲勒领受“华尔街的狼”的剪毛洗礼，现在却又抓住他公开笃信基督教这件事作为他伪善的证据。有一篇社论就做过这样的报道：“既然他世世代代把住国家的钱袋，那么，他在宗教方面的高谈阔论，无非是要从笃信宗教的虔诚中捞取油水而已。”尽管如此，小洛克菲勒依然热衷于宗教，他从不迟到，总是一本正经地宣讲他的心得感受。但是媒体仍然不放过他。小洛克菲勒在诵经班任教一年后，会员从50名增加到了200名，但小洛克菲勒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传教的口才好，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教会，是因为他们想通过他找到更好的工作。他还给基督青年会大学做了一次演讲。在演讲中，首先他指出基督教和商业界不是对立的，而且他还进一步说到，只要有竞争，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联合，大企业兼并一些规模较小的、不赢利的企业是有意义的。如果说老洛克菲勒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那么小洛克菲勒对宗教的虔诚则包含了很多因素，他不像老洛克菲勒对宗教的情感那样单纯。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七大基督教宗教组织联合起来支持美国军队。当时，这种合作氛围似乎成为改善各教派关系的契机。小洛克菲勒也认为，如果各教派能够保持合作，美国的宗教就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于是，小洛克菲勒于1920年发起了世界教派联合运动，鼓励基督教各教派实现统一。为了筹集实现教派统一的资金，小洛克菲勒四处奔走，但他的努力并没有换来他期望的结果，许多教派都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的腰包鼓了起来，教派统一的梦想就这样化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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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与众不同的继承人(2)


　　20世纪20年代初，由于南方原教旨主义派与北方自由主义派围绕如何解释《圣经》而产生激烈争执，浸信会由此发生分裂。小洛克菲勒强烈抨击原教旨主义者的狭隘而陈腐的教条，认为他们在制造对立和分裂。这是小洛克菲勒公开发表过的最尖刻，也是最自信的批判言论。到20世纪中期，他公开质疑按照字面意思解释《圣经》的做法，认为这种做法与现代科学不一致。小洛克菲勒的观点得到了年轻牧师哈里·埃默森·福斯蒂科的支持。哈里·埃默森·福斯蒂科一向支持社会福音运动，曾经在曼哈顿南部贫民窟和阿巴拉契亚山的贫民区传道。1922年，他做了一次题为“原教旨主义者能够获胜吗”的有争议布道。他那些毫不掩饰的现代主义观点使他差一点儿被长老会宗教会议宣布为异端。1925年，福斯蒂科因宣扬反传统观点而被迫离开第一长老会。一向不爱招惹事端的小洛克菲勒在此时邀请他担任帕克街浸信会教堂牧师。两人见面后，福斯蒂科坦承自己对担任这座教堂的牧师有些顾虑。为了说服他，小洛克菲勒表示自己打算在更为混杂的社区修建一座新教堂。福斯蒂科仍然犹豫不决，并在小洛克菲勒的追问下道出其中缘由：“您太有钱了，我不想让别人把我看作全国头号富翁的牧师！”小洛克菲勒反问道：“我很喜欢您的坦诚。不过，您认为因为我的财富而批评您的人多，还是因为您的神学观点而批评我的人多？”两人不禁大笑起来，一段亲密友谊就此建立起来。
　　福斯蒂科就任一年之后，小洛克菲勒发起一个酝酿已久的项目：在纽约城里修建一座不分教派的河边大教堂。小洛克菲勒亲自担任建筑委员会主席，并为该项目捐款1000万美元。河边教堂的哥特式建筑由查尔斯·科伦斯和亨利佩尔顿设计，它借鉴了法国的沙特尔大教堂和莱昂大教堂的建筑风格。教堂在1931年落成，其圣坛屏风上画的不是基督教圣徒，而是科学家、医生、教育家、社会改革家及政治家，其中包括巴斯德、希波克拉底、南丁格尔和亚伯拉罕·林肯。教堂大门上方矗立着孔子、释迦牟尼、穆罕默德和摩西的雕像，达尔文和爱因斯坦占据了神像壁龛。仅仅几年之后，河边教堂就吸引了来自不同教派、不同种族的教徒，但只有不到1\/3的教徒来自浸信会。小洛克菲勒曾是北方浸信会的主要世俗捐款人，但他的捐赠在1935年告终。他在告别信中写道：“各教派专注于形式而非内容，专注于教派自身的特性，却无视基督教的同一性。”
　　洛克菲勒家族长期赞同旧式宗教教规，如今却变成新教自由派的先锋。浸信会圣经联合会严厉谴责河边教堂，认为它的目的显然是把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影响扩展到整个浸信会。它已经把几乎所有的教育机构变成现代主义的温床。无论人们怎样指责小洛克菲勒，他都要坚持下去，他认为自己没有错。
　　5.走进婚姻的殿堂
　　小洛克菲勒第一次在布朗学院参加舞会时，遇到了艾比·格林·阿尔德里奇小姐，艾比是罗德艾兰参议员纳尔逊·阿尔德里奇的女儿，她既漂亮开朗，又庄重有风度。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小洛克菲勒就被漂亮的艾比深深地吸引住了，艾比也同样对小洛克菲勒很有好感，就这样，两个人坠入了甜蜜的爱河。小洛克菲勒在大学里读高年级时，人们普遍认为不久他和艾比就会宣布订婚。但当小洛克菲勒毕业了并在百老汇大街26号工作后，他的角色仍然是艾比的男友，而不是她的未婚夫。小洛克菲勒在和朋友雷蒙德·福斯迪克的交谈中坦言道：“我很爱艾比，但是我经常会有一种恐惧，那就是在跟某个人结婚以后，却发现自己爱上了其他人。为此我已经祈祷了4年。”最后是劳拉把小洛克菲勒从这种想法中解救出来，劳拉在给小洛克菲勒的一次回信中写道：“既然你是爱艾比的，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两天后，小洛克菲勒踏上了去沃里克的火车，到达艾比家后，他没有跪在地上向她求婚，而是通过跟未来岳父谈论关于金融前景的详细审计及核查工作，以此来取悦未来的岳父。
　　虽然小洛克菲勒非常喜欢艾比，但他的婚姻不能草率行事，必须和家族利益挂上钩。尽管阿尔德里奇家族不如洛克菲勒家族富有，但也称得上是有权有势，而且有着不容置疑的正统家史。纳尔逊·阿尔德里奇是海湾殖民地的一个家族，纳尔逊·阿尔德里奇在美国国会中享有同洛克菲勒在石油业界一样的权威，并拥有一大笔财产。他的妻子是罗杰·威廉家族的后代，祖籍可以追溯到曾乘坐“五月花”号轮船到过新大陆的布鲁斯特。老洛克菲勒在权衡利弊后，答应了儿子的这桩婚事。
　　1901年10月，小洛克菲勒与艾比的婚礼在沃里克举行，身着盛装的新婚夫妇分外精神。艾比金色的头发在白色婚纱的衬托下，显得愈加可爱。她的脸上有种娇羞的神情，这使她更加迷人。她依然落落大方、从容不迫地周旋于众多的来宾之中。《纽约时报》在报道这次婚礼的盛况时写道：“在前几天里，从纽约、华盛顿、新港以及其他城市开出的每艘轮船和每一列火车上都载有一些在社会、政治等方面地位显要的贺客。”来宾超过1000人。记者们想跟踪采访这对夫妇的蜜月生活，但小洛克菲勒和新娘一起避往波坎蒂科，甩开了他们。在那儿，老洛克菲勒夫妇给他们腾出了地方，并确保他们小两口的蜜月不被打搅。他们从泛着白霜的清晨一直漫步到洒满秋色的午后。几个星期过后，小洛克菲勒给母亲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感谢她帮他下定决心。
　　小洛克菲勒的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在空闲的时间，小洛克菲勒夫妇会外出旅游，把烦心的事情都抛到一边。他们非常喜欢静静的缅因州海滨，尤其是那里的小岛。小岛像镶嵌在海面上的巨大的鹅卵石，岛上阳光明媚，林木葱郁，夜晚，小岛被清朗的月光笼罩着，很静谧。在这小岛上，小洛克菲勒夫妇感觉好像过着田园般的生活，没有烦恼，没有焦虑，只有惬意。可以说小洛克菲勒是个幸运儿，与艾比结婚，他既得到了美好的爱情，也拥有了政治上的靠山，可谓一举两得。从此，小洛克菲勒走出了事业的低谷，开始尽显锋芒。
　　6.与摩根交锋
　　19世纪90年代，梅里特家族对梅萨比铁矿进行开发。在开发的过程中，梅里特家族购置了大片的土地，还修筑了一条从矿山到苏必利尔湖的铁路。不幸的是，由于受到1893年经济危机的影响，铁价暴跌，梅里特家族陷入了资金短缺的泥淖中。在梅里特家族无计可施时，老洛克菲勒以极低廉的价格把梅里特家族产业收购下来。就像对待当年的利马石油一样，他认定梅萨比铁矿终有一天会变成金凤凰。对于老洛克菲勒的举动，钢铁大王卡内基的助手在谈及梅萨比铁矿时说：“大家无法理解，对钢铁生意一窍不通的老洛克菲勒竟然会向那个铁矿扔钱！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那里一直是一块分文不值的地方！”这样的嘲讽老洛克菲勒听得多了，他的反驳很简短：“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些所谓的大钢铁商居然看不出这些矿藏的价值！”
　　作为投资的交换条件，老洛克菲勒和梅里特家族组建了控股公司——苏必利尔湖联合铁矿公司。它将把梅里特的铁路和采矿设备以及科尔比和霍伊特买下的几处产量平平的铁矿山结合为一体。当时的规划是，梅里特家族管理该公司，同时利用老洛克菲勒注入的资金完成铁路的修建。老洛克菲勒最初只拥有公司1\/5的股份，但他通过首批抵押债券享有公司事务的最终决定权。到1893年10月，老洛克菲勒的投资已经升至近200万美元，梅萨比铁矿的商业价值却还是一个未知数。1894年初，梅里特家族仍然欠着一屁股债，只好以每股10美元的价格把他们持有的9万股联合铁矿公司的股份卖给洛克菲勒。一年之后，他们不得不把另外5.5万股公司股份出售给老洛克菲勒，就这样，老洛克菲勒完全控制了公司的经营管理。虽说老洛克菲勒掌握着数百万吨的铁矿石和一条运送矿石的铁路，却不断被苏必利尔湖的船运公司敲竹杠。这些公司为租赁船舶开出了极高的价格。为了打破僵局，老洛克菲勒从对手的阵营里拉拢了一位天才人物——塞缪尔·马瑟。在西五十四街的家中，老洛克菲勒在午餐之前与马瑟聊了10分钟。这位客人在离开时带走一份建造12条运输船的大订单，其价值高达300万美元。这些钢铁怪物的吨位超过五大湖上的任何一艘船舶。
　　梅萨比优质矿砂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力，其中就有钢铁大王摩根。摩根与老洛克菲勒性格差异很大，但摩根偏偏看中了梅萨比铁矿。对于这件事，老洛克菲勒故意问小洛克菲勒：“我们把梅萨比铁矿卖给摩根怎么样？”小洛克菲勒盯着父亲的眼睛说：“爸爸，这件事您说了算，不过我觉得与其把铁矿卖给他，还不如租给他，让他开采，我们保留产权，让摩根这个老家伙替我们卖命，最后的赢家还是我们。”听了儿子的话，老洛克菲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这样，27岁的小洛克菲勒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代言人与摩根进行了最后一次交锋。会面那天，摩根根本没有把这个毛头小伙子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虽然小洛克菲勒是“华尔街之狼”的儿子，但他现在还嫩了点，与小绵羊没什么两样。谈判开始后，摩根说道：“好吧，直说吧，你要什么价钱？”虽然面对的是钢铁大王，但小洛克菲勒没有丝毫畏惧，他从容不迫地说：“原来你是想买下梅萨比铁矿啊。如果您真有兴趣要买下这些资产，找到一位能在价格上替您出主意的人岂不更好？”谈判结束之后，小洛克菲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书桌边，把谈判的经过和结果在信中向父母做了详细的汇报。几天之后，邮车就把这封信载到波坎蒂科去了。在晚餐桌上，老洛克菲勒郑重其事地对全家人说：“今天我收到了约翰的一封信，我要给你们大家读一读。”他一边大声读信，一边瞄着全家人的表情。他模仿着小洛克菲勒的腔调，绘声绘色地把他对付摩根的那段话读了出来。此后的好几年中，凡是到过洛克菲勒家吃饭的人都对这段故事耳熟能详。老洛克菲勒把儿子这种沉着应变的机智当作美谈，总是要津津有味地在宴席上讲给来客听。
　　与摩根交锋后，小洛克菲勒在生意场上越来越得心应手，老洛克菲勒开始赋予他更多的权力，同时也把更多的任务交给他。没过多久，花旗银行、美国钢铁辛迪加公司、新泽西美孚石油公司、芝加哥大学和好几条铁路等都归入了小洛克菲勒的旗下，他成为全国最大的17家金融及工业财团的主席。为了表彰儿子的突出业绩，老洛克菲勒决定给他加薪。对于加薪这件事，小洛克菲勒在老洛克菲勒的信中写道：“那天晚上在屋里，当您告诉我根据我去年的表现要给我加薪时，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对您这份爱意和信任的感激之情。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报答您每年一万美金的酬劳。虽然我的能力并不强，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会竭心尽力地为您的事业服务，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您都可以完全信任我，就像您以前所做的那样。”小洛克菲勒的羽毛日益丰满起来，也许在小洛克菲勒的带领下，标准石油公司将有更辉煌的未来，但事情并未朝着人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7.辞去众多职务
　　小洛克菲勒卓越的表现，得到标准石油公司首脑人物的关注，在他们的鼓励和拥护下，小洛克菲勒成为一个值得信任的总裁。他进行了例行视察，活跃在相当大范围的外交领域内，包括投资建设纳尔逊·阿尔德里奇大学评议会，向他们灌输美孚石油公司的立法观念以影响未来的石油工业前景。恰在此时，《赫斯特报》泄露了声名狼藉的约翰·d.阿奇博尔德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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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与众不同的继承人(3)


　　约翰·d.阿奇博尔德的丑闻使小洛克菲勒深信自己对标准石油公司的种种怀疑并非臆测。从布朗大学毕业之后的10多年里，小洛克菲勒一直为从事慈善事业举棋不定。事实上，他一向不喜欢经商，约翰·d.阿奇博尔德的丑闻更促使其成为一名专职慈善家。鉴于离开标准石油公司的决定关系重大，所以小洛克菲勒与妻子和父亲商量此事。他告诉父亲自己决心离开公司，献身于慈善事业。老洛克菲勒平心静气地听儿子讲完后，对小洛克菲勒说：“上帝派每个人来到人世，都赋予他一定的使命，你只要完成了上帝赋予你的使命就可以了。你会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不论你选择了怎样的道路，我都会支持你的。”小洛克菲勒十分感激老洛克菲勒的支持。此后不久，他便辞去了标准石油公司和美国钢铁公司的副董事长职务，不久又辞去了其他公司的董事职务。在随后举行的董事会上，小洛克菲勒正式辞去职务。两个月后，小洛克菲勒的辞职消息向外界公布，洛克菲勒家族的慈善事业就此与标准石油公司分离。除美国亚和科罗拉多燃料与制铁公司之外，小洛克菲勒断绝了与所有企业的关系。
　　辞去公司职务后，小洛克菲勒迅速进入了全国慈善运动的主流。1901年，小洛克菲勒收到一封来自慈善家罗伯特？奥格登的邀请函，希望他能参加由其他50位各界名人组成的具有历史意义的火车专列旅游，参观南方的黑人学校，以便在南方教育运动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小洛克菲勒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一路上他们参观了许多著名的机构，诸如汉普顿，塔斯基吉，还有亚特兰大女子浸礼会学院。在温斯顿·塞勒姆的一次会议上，这次旅游达到了高潮。在这次会议上，开展了一项旨在发起和促进用税收在南方设立公立学校的运动。游历回来之后，小洛克菲勒马上就这次游历与年长的德里克·t.盖茨，以及浸礼会教友之家传教协会秘书华莱士·布特瑞克博士展开了一系列讨论，并决定于1902年2月组成公众教育理事会。收到小洛克菲勒关于创建公众教育理事会计划的信件后，老洛克菲勒在两周之内投资了1000万美元，紧接着，在一年半之后，他又追加了3200万美元。到1921年，投资总数达到约1.3亿美元。
　　由于小洛克菲勒在协会和公众教育理事会慈善资金的投入，他在美国社会和文化协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这时已经参与洛克菲勒财团国际计划的盖茨又燃起了他传教的热情。他让小洛克菲勒关注人类社会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海外帝国建造者们的思想。在阅读了各个教派传教士用英语写就的工作报告之后，德里克·t.盖茨开始思考在世纪之交，洛克菲勒慈善事业所暗含的国际性意义。所有战争通过从1914年就开始的国际合作和教育计划，洛克菲勒财团不仅要参加，而且处心积虑地要在这场竞争中占据“领导地位”。有了在财团、研究所和公众教育理事会的领导经验之后，小洛克菲勒开始陆续接触到国内一些杰出的人物。虽然他很少谈及，但他依然感受到了他们想法的强大力量。他谦逊的作风，对细节的专注，以及对资金的使用权力，使得他做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不受束缚。这种社团性质的慈善事业影响着美国医药、教育和社会政策的进程，而掌控这项雄心勃勃的计划的都是一些精力旺盛，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例如商界人物奥格登和鲍德温、神职人员马特和德里克·t.盖茨、科学家和管理专家弗莱纳，以及于1910年加入公众教育基金的皮博迪大学的哲学教授威克利夫·罗斯，小洛克菲勒通过金钱的力量影响和控制着他们。但是这毕竟是一项慈善事业，是一个社会的机构，这引起了他的兴趣和注意，而其他事情却不能如此令他注目，这比任何事情都更能说明他的品格和性情。
　　8.特殊大陪审团的主席
　　1909年，卖淫问题成为纽约市市长竞选活动中被关注的一个焦点问题，因此，坦慕尼协会礼堂计划组织一个特殊的大陪审团调查白人奴隶交易的内幕，以便从根部卡断它的源头，从而解决这个问题。考虑到没有其他人可以担当这个重任，他们邀请小洛克菲勒出任大陪审团的主席。最初，小洛克菲勒婉言拒绝这个邀请，他认为这件事不太容易完成，应该找一个熟悉情况的人来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当坦慕尼协会礼堂从公民义务的角度，再次把这个职务强加给他时，他说，父母教导我，人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于是他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命。小洛克菲勒接受这个使命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去，他的精力和热情使坦慕尼协会为之震撼。小洛克菲勒曾回忆说：“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卖力地工作过，无论早上，中午，还是晚上，我都在不停地忙碌，夜以继日。”大陪审团本来预计只安排一个月的时间调查，最后却整整忙碌了6个月。
　　在小洛克菲勒的倡导下，陪审团建议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研究相关法律和解决方法，以便在纽约把卖淫这种犯罪活动带来的负面影响减小到最低水平。当这个建议遭到市长的否决后，小洛克菲勒决定继续坚持下去，并由自己来亲自建立这个专门委员会。小洛克菲勒开始会见一些学者、教育家和商业人士，为这个计划招聘人才。最后，他一共面试了100多人，其中包括后来成为纽约财经计划专员的，来自普林斯顿大学伍德罗·威尔逊的学生——年轻律师雷蒙德·b.福斯迪克。雷蒙德·b.福斯迪克逐渐成为那个年代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同时他也是小洛克菲勒终身的伙伴和传记作者，后来还成为国际联盟的副部长以及洛克菲勒财团的主席。在分析了最佳的可行性建议之后，小洛克菲勒于1911年组建了社会卫生署。这需要老洛克菲勒投资至少500万美元，它将在美国社会生活中起到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社会卫生署主张把现代科学方法应用到社会变革问题中，它开展的一项工作就是把洛克菲勒协会主席西蒙·弗莱科斯勒的兄弟亚伯拉罕·弗莱科斯勒派往欧洲，全面调查欧洲的卖淫犯罪情况，以及它与美国卖淫活动的区别。卫生署也是最早开始关注毒品犯罪的机构之一。当吸毒问题被公众所关注，毒品问题专家开始为联邦政府效力时，它所研究的犯罪及其处理方法的一系列相关问题，成为联邦政府制定官方政策的参考依据。在每一个它所从事的研究领域中，社会卫生署都造就了一大批研究社会问题的专家，他们都在集中精力研究犯罪的诱因，防止犯罪的方法，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是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由于以上这些原因，这些社会科学家都不约而同地厌烦小洛克菲勒从小生活于其中的克利夫兰家族沉闷的教会气氛。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柯立芝总统第一次公开邀请小洛克菲勒进白宫用早餐。在此之前，他来白宫总是偷偷摸摸地，小心翼翼地避开新闻界的耳目，而这次却不同了。小洛克菲勒穿戴得整整齐齐地来到白宫，他脚下的皮鞋光可鉴人。他年轻时泪眼汪汪的样子如今已荡然无存，长期为舆论瞩目的生活，使他具有了领导者的威严。柯立芝总统把他引进餐厅，对他说：“能在这儿同您用餐我很高兴。我想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吧？”小洛克菲勒很爽快地说：“不是，但这是我第一次从正门进来，来到这儿。”
　　老洛克菲勒时代，石油垄断企业被视作社会的毒瘤，老洛克菲勒抵不住法律的力量，忍痛解散了他的王国。在小洛克菲勒时代，政府又出面把它还原了，原先激烈反对它的人，现在却对它叫起好来。洛克菲勒全家都因此而兴奋不已。小洛克菲勒在同老洛克菲勒一起散步的时候，问道：“爸爸，当初你不得不解散标准石油公司的时候，你想到过今天这种情形吗？”“我没有想到，更准确地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当时，白宫里的那些该死的家伙们逼着我解散了标准石油公司，那段日子真是混乱极了。但是你瞧，虽然标准石油公司被解散了，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加利福尼亚标准石油公司、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这些标准的姊妹们成长得比以前更好了。这恐怕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他们要拆散我们，今天他们请我们会聚一堂，上帝是与我们站在一起的，约翰。”老洛克菲勒回答。
　　小洛克菲勒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举动得到了政界的肯定，也赢得了老洛克菲勒的赞赏。
　　9.微妙的父子关系
　　虽然洛克菲勒父子感情深厚，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隔膜。不见面时，两人经常通信，见面时也会热烈拥抱，但父子之间却总是像对待客人一样。小洛克菲勒不像老洛克菲勒那样刻板，他生活中的乐趣要比老洛克菲勒多得多。在老洛克菲勒的生活中，可能赚钱是第一要务，所有的事情都要为赚钱让路，而小洛克菲勒则不同，虽然他也要赚钱，但在赚钱之外，他更注重享受生活。
　　当小洛克菲勒对艺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后，父子的关系曾一度紧张。老洛克菲勒是实用主义的典型代表，对于小洛克菲勒收藏艺术品的举动，在他看来，不但浪费钱财，更是一种自私自利的表现。刚开始购买艺术品时，小洛克菲勒的心里也会感到愧疚，也会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因为收藏艺术品完全是他个人的喜好，而非公众的需求。但当摩根收藏的精美的中国瓷器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出时，小洛克菲勒便把自责抛到了脑后。在他看来，那些瓷器代表着一种理想的艺术形式。在出售的瓷器中，小洛克菲勒选中的瓷器珍品价值100多万美元，于是他不得不鼓起勇气向老洛克菲勒借钱。小洛克菲勒在给老洛克菲勒的信中写道：“我已经多次参观博物馆，对最珍贵的作品进行了研究，并听取了专家的有关建议。这是一个收藏最精美中国瓷器的绝佳机会，我非常希望抓住这个机会！”对于小洛克菲勒在信中阐述的内容，老洛克菲勒不以为然，更没有体会到儿子对艺术品的痴迷程度，他冷冰冰地拒绝了儿子的请求。对于父亲无情的拒绝，小洛克菲勒在信中吐露了他的不满：“我从未因为马匹、游艇、汽车或其他愚蠢的奢侈品而挥霍金钱。这些瓷器是我唯一的嗜好，唯一能够使我乐于花钱的事。对它们进行研究令我感到放松愉悦！”收到儿子的这封信后，老洛克菲勒觉得应该支持儿子，于是，这次他把钱给了小洛克菲勒。为证明自己的收藏嗜好绝非一时兴趣，小洛克菲勒还学习了大量有关中国瓷器的知识。他的藏品最终跻身最优秀私人收藏之列。
　　1917年，小洛克菲勒拥有的财产净值约为2000万美元，但他的手头却没有多少活钱。他拥有美国亚麻籽公司和科罗拉多燃料与制铁公司的大量股票，但后一家企业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红利，反而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在克利夫兰和纽约拥有房地产，此外还有一些铁路公司和天然气公司的债券。他的年工资和年补贴加起来共有几十万美元。在普通人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世界首富的儿子而言，这些钱却是远远不够用的。可能是勒德洛事件使老洛克菲勒发现儿子具有管理家族事务的能力，于是决定把财产逐渐转交给小洛克菲勒。一旦老洛克菲勒做出决定，实施的速度就快得惊人，1917年3月，老洛克菲勒把2万股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的股份交给了小洛克菲勒，创造了家族内部财产转让的最高纪录，随后他又把大西洋炼油公司和真空石油公司的大笔股份转让给了小洛克菲勒。到1919年，小洛克菲勒先后两次共收到了10万股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股份。1920年，老洛克菲勒又把大量的纽约市证券和自由债券转让给了小洛克菲勒。小洛克菲勒在短短几年时间内，资产就从2000万美元剧增到5亿美元，这个富家子弟一下子成为全球最为显赫的继承人。老洛克菲勒之所以要将财产集中转让给小洛克菲勒，就是希望儿子可以将这些财产发挥更大的作用。
　　做一个拥有巨额财产的继承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洛克菲勒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多，如果有一件事情处理不好，人们就会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过小洛克菲勒终究没有辜负老洛克菲勒的期望，是他进一步美化了洛克菲勒家族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也把洛克菲勒家族的产业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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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科罗拉多大罢工(1)


　　科罗拉多事件使小洛克菲勒终身难忘，由“只是一个公司的股东”，到痛苦的听证会，到最后成为改革劳资关系的先锋，小洛克菲勒即将开启属于他的时代。
　　1.科罗拉多事件的导火索
　　小洛克菲勒在辞去标准石油公司的很多重要职务后，仍然担任着科罗拉多燃料和钢铁公司的董事。科罗拉多燃料公司初期的经营并不理想，老洛克菲勒让德里克·t.盖茨想想办法，盖茨认为公司利润不高，是因为经营不善导致的。公司的纪律松散，必须有一个管理严格的人经营这家企业才行。于是他向老洛克菲勒推荐了蒙哥马利·布朗。蒙哥马利·布朗曾建立了一支运输铁矿石的军队，并以此证明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副手。在他的领导下，科罗拉多燃料公司被称为“工业专制主义”压制工人的最佳例证。工人每天只有1.68美元的工资，工资的支付时间既不是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也不是每个月支付一次，而是在公司的油价上涨时才支付，如果油价一直不涨，工人就一直得不到工资。工人的住处都是由科罗拉多燃料公司提供的，但并不是免费的，工人要付很贵的租金，但即使交了租金，如果受到科罗拉多燃料公司的警告，也要在3天之内搬走。那时，即使是最基本的矿务安全标准也没有被执行，工人遇到意外伤害，甚至死亡时，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申诉。可以说，国家法院就像是科罗拉多燃料公司办公机构的一个分支，而地方治安官只是矿场的监督局长。
　　蒙哥马利·布朗的经营管理方式使公司与工人之间的冲突不断升级，但蒙哥马利·布朗不以为然，在一次针对联合会会员的劝阻演说中，他说道：“这些人被给了一点牛奶和水的好处，就与那些低级大学的无聊教授和低级的专门揭露名人隐私的杂志记者们一起，妄想打击那些已经建立强大工业帝国的商业人士。”但矿工联合会的建立，为工人发泄不满提供了一个突破口。科罗拉多的经理们雇佣了包德温侦探社为先头部队，准备与矿工联合会一决高下。这些侦探由封锁西部后留下来的一些散兵游勇组成，当配备了新式连发枪，拥有了地方长官赋予的代理权后，这些侦探开始像警戒队一样穿梭于煤矿之间。这些令人深恶痛绝的侦探的出现，使矿工联合会确信，强硬对抗的决定性时刻来到了，矿工联合会的组织者们搜罗了科罗拉多这个小村子里的所有能在库房里找到的步枪和军火，准备决一死战。
　　1931年9月23日早晨，约9000名矿工和他们的家人开始罢工。10月17日，矿场发生了罢工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冲突。当时，打手们开着装甲车冲入罢工区拉德洛村，顷刻间，拉德洛村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随后有工人流血身亡。两个星期以后，科罗拉多州的主管人阿芒斯下令国家部队进行支援，试图恢复和平。一段时间后，军队打算执行科罗拉多州的法律，禁止带领破坏罢工的工人进入有劳工争议的地区。但在取得最初的成果后，政府发现，如果没有公司的帮助，政府自己根本无法支付军队的军饷与酬金。国家部队开始公开变成了帮凶，两个月后，随着经费的减少，政府下令撤离所有的军队，只留下了一部分原来公开对抗罢工者的小批武装。这场已经夺去许多生命的劳工战争达到了杀戮的高潮。一支已经与罢工者有多次冲突的武装，占据了一个能够俯瞰拉德洛村子里罢工者帐篷的地形。破晓之后，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枪声，焦虑的民兵用他们的霍奇基斯重机枪进行了还击，就这样，激战持续了一整天。有40人死亡，无数人受伤，但是更糟糕的还在后面。第二天早上，当拉德洛村子里的人们穿过正在燃烧的居住地清点损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两名妇女和一名儿童的尸体，他们是在帐篷起火时窒息而死的。当这个消息传播开来时，其他居住地的罢工者开始攻击矿场经理，他们查封村庄，攻击以拉德洛为中心，250英里范围之内的哨兵。最后，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命令联合部队进驻这个地区结束这种局面，以免爆发全面战争。
　　2.公司股东的身份
　　在罢工运动的早期，小洛克菲勒已经开始关注这场危机，渐渐地，他感到紧张不安，开始更加留意罢工的消息。白宫希望通过他的影响力来解决冲突，但小洛克菲勒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我只是公司的一名股东，那里的管理早就由科罗拉多燃料与钢铁公司的日常经理们负责了。小洛克菲勒还指出，在罢工者撤离和大屠杀的这几日里，他们也被手头的工作缠住，而且百老汇大街26号距离科罗拉多2000英里远。
　　对于这次罢工事件，老洛克菲勒认为，就业政策已经对工人很宽松了，面对他们采取联合的趋势，工业巨头采取严厉的对策是合理的。当时，小洛克菲勒也完全赞同这种观点。3个星期以后，小洛克菲勒给布朗写了一封认同他的立场的信：“我认为你做的是公正的和正确的，就工人的联合而论，你所拿出的姿态正是为公司的利益着想。无论结果怎样，我会支持你到最后。”
　　为了使罢工事件尽早平息，威尔逊总统试图找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但矿工联合会拒绝了联邦关于调停的提议。在这样的形势下，白宫委员会的一个小组委员会就矿场和采矿问题举行了公开听证会。小洛克菲勒被叫去听证。小组委员会主席马丁·福斯特对小洛克菲勒说：“我相信你与社会高涨的运动有关，你又是就强迫白人妇女卖淫问题进行汇报的评审团的重要领导人，你也许已经注意到拉罗科多的流血罢工事件，在那里你有1000个雇员，但你似乎并没有重视。”小洛克菲勒谨慎地回答：“我已经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为了这些雇员和下一次的巨大投资，我们已经找到了能够解决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并且依仗他们的裁决来处理这次争端。”马丁·福斯特主席继续向小洛克菲勒施压：“但是矿工的死亡，孩子们的被杀，并没有引起你足够的注意，使你采取措施同其他的领导者交流，来做一些事情终止这种惨况。”对于马丁·福斯特主席咄咄逼人的问话，小洛克菲勒从容地回答：“这不是地方的问题，而是国家的事务，那是是否允许工人在他们可以选择的任何条件下工作。如同财产的部分拥有者一样，我们对这个国家的劳动人民的兴趣极大、极深、极奥妙。即使我们丢掉公司每一分钱投资，也不愿看见我们雇佣的工人丢掉每一份工作。为了我们的利益，强迫他们接受我们的规则是没有理由的，他们和我们都有不明白的状况。”马丁·福斯特主席反驳道：“你很热心，但是听任这些杀戮发生，而不是去做些努力改变状况。”小洛克菲勒应答道：“解决这次罢工，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矿场之间进行联合，我们如此诚挚地相信，共同的利益需要矿场成为开放的地方，我们会以任何代价援助长官们。”马丁·福斯特主席又说：“即使它耗去你们所有的财产，杀死你所有的雇员你也会这样做吗？”小洛克菲勒回答说：“这是一个重大原则。”
　　尽管小洛克菲勒在听证会上的表现非常不错，但拉德洛大屠杀的消息还是闪电般传遍了全国，为此而起的憎恶如影随形地跟在小洛克菲勒身边，正如他的父亲曾经面临的那样。厄普顿·辛克莱的纠察员无处不在地跟着小洛克菲勒，他们的黑纱臂章把他和那些从拉德洛的帐篷中拖出来的尸体联系在一起，到处都是群众集会和示威，愤怒和激动的情绪高涨，以致科罗拉多的一次矿工联合会上，一位名叫玛丽·甘兹的组织者冲一群正在嘲笑的人大喊道：“如果你们是索命的人，小洛克菲勒绝对活不过明天。”克利夫兰的《导报》以及一些重要的杂志，像《民族》、《新共和》和《柯里尔》，他们一致同情冲突中的劳工一方。
　　小洛克菲勒意识到，自己为洛克菲勒家族创造声誉所做的一切努力正受到极大的负面影响。更糟糕的是，他一直依仗的两个人——他的父亲和德里克·t.盖茨再也无力帮助他了。他们的想法已经像琥珀里的昆虫一样，凝固在了17世纪的传统中。于是，小洛克菲勒要开始寻找新的顾问和新的建议。
　　3.两个关键人物的出现
　　就在小洛克菲勒苦苦寻找新的助手时，艾维·李和麦肯齐·金出现了。艾维·李长得高大修长，像个诗人，他有着蓝色的眼睛、栗色的头发，自称是乔治亚州自由传教士维吉尼亚？李的儿子，是南方新工业实体贵族政治的拥护者之一，是接受公众教育理事会的南方计划群体中的一员。艾维·李曾在铁路员工的集会上这样讲述：“要成功地与群众商讨，艺术性地取得人们的信任。我们知道，亨利八世就是通过对法律制度的百依百顺，获得了人民的完全信任，以至于他能和人民一道做任何事情。”
　　1914年5月，当小洛克菲勒找到艾维·李时，他正担任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总裁塞缪尔·雷亚的一名执行助手。两个人会面后，小洛克菲勒立刻表明他想掌握取得信任的艺术，他告诉艾维·李：“我感到我和我父亲被这个国家的报纸和人民误解了，我想要知道你对怎样澄清我们所处的位置的建议。”在得到了矿场经理和小洛克菲勒的同意后，艾维·李开始工作了。他在科罗拉多发行了一系列有关事件的公告，编撰了一本题为《在科罗拉多为工业自由而进行斗争》的小册子，然后送到由艾维·李设立的所谓“民意制造者”的广播网上播发。艾维·李的那些小册子中，包含有一篇科罗拉多法院副院长和联盟法令的阐述，表明在拉德洛事件中有两名妇女和一名儿童的死亡是由于他们粗心地打翻了帐篷里的炉子，而不是由于围困罢工的民兵枪火所造成的。这样的宣传手法使得小洛克菲勒这位百老汇大街26号的主人对他印象极为深刻。艾维·李还建议小洛克菲勒对外宣称自己在科罗拉多燃料与钢铁公司拥有全部产权，他建议把公告张贴在整个矿区，让工人们知道，公司有心要公平地对待他们，愿意听他们的抱怨。他写信给小洛克菲勒：“我相信，在取得矿工完全信任和争取民心的初始阶段，宣传策略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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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科罗拉多大罢工(2)


　　艾维·李并不是一个会构思这种计划的人，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就在他正完成宣传工作的时候，另一个合适的人引起了小洛克菲勒的兴趣，这个人就是麦肯齐·金。麦肯齐·金加入洛克菲勒集团前，曾是加拿大政坛一个孩童奇才，但他失去了这份曾经在他看来最有前途的职业。早在15岁时，他已经开始在劳工部工作，并且发现了自己的潜能。到了34岁的时候，他被选进议会，并在属于自由主义者的总理威尔夫里德·洛里埃政府里被选为劳动部部长。但是在1911年，自由主义政府倒台，金也一同倒台了。接下来的几年，他运用各种手段进行奋争，但并没有取得党的领导职务。当他支持议会再次选举时，仍被打败了。1914年6月1日，麦肯齐·金收到了从洛克菲勒基金会发来的电报，邀请他去纽约参加一个论坛，涉及一个正要开始的重要计划。6月6日早上，麦肯齐·金到达会谈地点——西五十四街10号，小洛克菲勒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相似的融洽。在他们第一次会谈之后，小洛克菲勒感到这个人能帮助他设计出一个从科罗拉多冲突中高贵退场的台阶，并由此而能找到一条通往和平和能够恢复家族荣誉的道路。在最终接受小洛克菲勒的提议前，他们曾在薪水方面有一点分歧。几乎破产的麦肯齐·金坚持，他每年需要1.5万美元去完成他的义务，而节俭的小洛克菲勒认为1万美元就差不多了。最后，他们将李的薪水折中为1.2万美元。
　　麦肯齐·金写了一份将会代表他以后工业计划基础的汇报，内容长达6页。计划的核心就是方法的创造。借由这个方法，工人代表和管理者能够在公司的赞助下会面，并且在和平状态下建立一个能够交流和接触的不独立的工会。他所要做的，就是创立一个“工会”。在1935年《瓦格纳法》实施以前，对经营者来说，这是一个无价的工具。当美国劳工联合会的会长萨缪尔·冈铂斯得知了这一建议后，他鼻子一哼，说：“那样一个假工会，坚持要对可悲的错误进行补救，甚至还想获得真正的权益，这能有什么影响力？”但年轻的小洛克菲勒在震惊之后，却要大干一场。1915年2月，小洛克菲勒解聘了布朗。对小洛克菲勒来说，真正的斗争开始了。
　　4.痛苦的听证会
　　在斗争开始前，小洛克菲勒从百老汇大街26号收到消息，要求他在一次关于劳资关系的听证会上露面。1915年2月，在小洛克菲勒第一次出现在劳资关系听证会之前，麦肯齐·金告诉小洛克菲勒，“你所有的论点都围着一点转，那就是你在科罗拉多的责任仅仅是与其领导层保持合作。”
　　在听证会上，小洛克菲勒的开场白包含了麦肯齐·金的意见，并以艾维·李的措辞巧妙地表达出来。他说：“我相信，对于劳工们来说，为了自身的合法利益，让自己加入有组织的群体是非常合适和有利的，就如同资本要与它的目标相结合一样，有时，这样的劳工协会只求提供福利，有时则要求提升工资，但是，无论他们抱有什么样的特定目标，只要是能够促进工人状况的改善，因为我们总是要考虑工人们的利益和公众的看法。我都予以最衷心的赞同。”听证会的领导者法兰克·沃尔什并没有为小洛克菲勒的慷慨激昂陈词所打动，接下来的3天，他在科罗拉多调查了小洛克菲勒与这些事件的关系，法兰克·沃尔什试图用艾维·李发行的刊物打破小洛克菲勒的镇静。法兰克·奥尔什向小洛克菲勒问道：“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讲的无罪，那么，为什么他在科罗拉多安排一名全职的宣传员？”小洛克菲勒平静地回答说，他已经打发了李先生。
　　法兰克·沃尔什把矿工联合会的约翰·劳森推到证人席，以便对科罗拉多州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慈善事业进行讨论。这位矿工联合会的大胆领导者，曾在脖子上系一块红方巾，屁股上别一把0.45英寸口径的枪支，组织罢工者坚持进行下去，一时成为传奇性的人物，他讽刺性地说道：“这些商业领导者花的不是他们自己的钱，而是美国工人阶级被扣去的工资。他们投资中国人的健康组织，给鸟儿设立避难所，给纽约的寡妇提供住处，却从来不把一个子儿花在千万个科罗拉多忍饥号寒者身上。”虽然法兰克·沃尔什想尽了办法，要治罪于小洛克菲勒，但到了第一轮听证的末尾，小洛克菲勒已经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给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如果说还有那么一点儿不令人满意，那就是在这场无缘无故的攻击中，他似乎表现得太绅士了，以至于人们都能够相信他绝不会参与制定那样的杀人策略。
　　不幸的是，就在小洛克菲勒正要离开听证会的时候，他得知，在百老汇大街26号的文件里，关于罢工的信件正处于调查之中。过了几个星期，这些材料被交到了委员会，法兰克·沃尔什意识到这个信息将置小洛克菲勒于难堪的境地。1915年5月19日，法兰克·沃尔什把小洛克菲勒召回华盛顿的证人席上，几个月前还表现在他身上的那种自信消失了，他在听众席中所唤起的那些同情也不见了。这天早上，当年轻的小洛克菲勒进入肖哈姆饭店的时候，有人冲他吐口水，还有人大声喊他是杀人犯。在法兰克·沃尔什的提问下，前几轮，小洛克菲勒回答得很自信，如果关于科罗拉多事件的哪点细节不清楚，他通常还能找到一个道德的支点去搪塞以回避冲突。后来，他就开始吞吞吐吐，或者干脆缄口不言。在这种失去尊严的审讯情境中，小洛克菲勒痛苦地度过了至少三天的时间，而艾维·李和麦肯齐·金只能在听众席上无助地看着他，爱莫能助。
　　不过小洛克菲勒很快又有了精神。在法兰克·沃尔什冷酷无情的审问下，他已经不可能对在科罗拉多发生的事保持一种无知天真的姿态了，他只能表现得像一个难缠而警觉的女人，拒绝回应法兰克·沃尔什的挑战。然而，他的策略终究是发挥了作用。因为沃尔什的讯问最终碰了壁，小洛克菲勒对科罗拉多燃料与钢铁公司的事务保持了良好的距离，使法兰克·沃尔什无法把他真正扯进来。从4月23日的新闻发布会以后，除了那些已经广为人知的事情之外，第二轮的听证会并没有抓住什么新的把柄。当法兰克·沃尔什被迫让小洛克菲勒走出证席时，调查组便无言已对了。法兰克·沃尔什委员会发表了最后的报道，声称拉德洛事件是无政府主义者剥掉了每一个甚至是荒诞不经的理想主义者的伪装，投下了意识错乱的炸弹。这些都只是无政府主义的利益和报复。由于委员会内部的分裂，《纽约世界》和其他有影响的报纸的责难，还有劳资关系委员会托管权已经终结的事实，法兰克·沃尔什也下台了。
　　5.改革劳资关系的先锋
　　听证会结束后不久，麦肯齐·金对小洛克菲勒说：“看情形，你必须领导这个潮流，无论你愿意与否，但是那些为你的利益和生活担心的人明白，这个潮流带来的变化主要是在工业领域，领导潮流肯定会很招人耳目。”两个月后，年轻的小洛克菲勒就变成了改革劳资关系的先锋，这种改变首先发生在去拉德洛和其他科罗拉多煤田的旅途中。
　　旅行的车队停的第一站就是拉德洛居住营地，在这个曾经死去13人的山坳上面，两条烧焦的铁路交叉成一个“十”字。在这里，小洛克菲勒一行下了汽车，所有人都默默地站在那，一言不发。他们尴尬地站了一小会儿，然后回到车上，沿着那条通向南科罗拉多矿区的公路蜿蜒前进。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小洛克菲勒表现得很随和，完全没有老板的派头，他走在矿工中间，同矿工们一同谈论问题，一起享用土豆泥和豆子做成的午餐，并吃得津津有味。小洛克菲勒还亲自走进矿工的家中，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坐在已经露出弹簧的床上，了解他们在生活方面有什么困难。他还和麦肯齐·金一起穿上工作服，戴着有头灯的帽子，冒着生命危险下到深井里去探查科罗拉多燃料与钢铁公司矿井的安全情况。有一天，在和一些工人及家属进行了简短的谈话后，小洛克菲勒一时兴起，他提议把地板打扫干净，开个舞会。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们不相信一向严谨的小洛克菲勒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随后，乐队奏起了狐步舞曲，小洛克菲勒邀请一位管理人员的妻子在光滑的地板上跳起舞来，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似乎根本就没发生过罢工事件。这次晚会成为此次访问的高潮。就在第一段乐曲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的时候，追踪小洛克菲勒的记者抢先拨出了一个极具新闻价值的电话。麦肯齐·金的助手说：“这件事以及对这件事遍及全国的宣传，比10次会议演讲或新闻发布会都更加有效。”
　　亲眼目睹了矿工们的真实生活后，小洛克菲勒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矿工们看到亲切随和的小洛克菲勒，也觉得他们未来的矿工生活会有所改变。10月2日，经过数日的考察后，小洛克菲勒和麦肯齐·金在普韦布洛小镇上召集了科罗拉多燃料和钢铁公司200多名工人和高级雇员开会，和他们一起讨论工业发展计划问题。在大会上，小洛克菲勒首先发言说：“我进了你们的洗衣间，在洗澡前后与人们交谈，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们几乎睡在一起，正如报道的那样，我还曾穿着你们当中某一位的睡衣睡觉，我很高兴，这个报道是真的。”接下来，小洛克菲勒用一张方桌比喻，他说桌子的四个边可以分别代表股东、董事、管理人员和雇工。你们看，除非它有四个边，否则它就是不完整的，也就是说每一个边都是必要的，缺一不可。然后，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堆硬币，并且提醒工人们说：“住在纽约的那些洛克菲勒们，他们是世界上从古至今最大的无赖，他们已经从公司拿走了上千万美元。”说完这句话，小洛克菲勒突然把超过一半的硬币从桌子上扫到地上，然后说到，这是代表科罗拉多燃料与钢铁公司收入中用作工人工资的部分，每两个星期按时支付。正当工人们被小洛克菲勒的这个举动吸引时，他又移走了一小部分硬币，说这是经营管理的工资，然后他拿走少量留下来的硬币，说这是董事们的酬金。工人们开始惊呼：“啊，那没留下什么了！”工人们的这种感觉就是小洛克菲勒要说明的，他说到，“这就是科罗拉多燃料与钢铁公司！从我和我的父亲作为股东对这家公司感兴趣，差不多14年了，没有赚到一分钱。可是外界却认为我们赚取了大把的钞票。”当那些硬币又被放回到桌上时，小洛克菲勒抬起一条腿顶着桌子，使桌面倾斜，表示如果利益集团中的任何一个部分试图得到更多，超出他应得的那部分，收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实际上就是在暗指矿工联盟的目的。最后，小洛克菲勒说道：“有些人总是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告诉雇工他们努力去寻求尽可能短的工作时间和尽可能少的工作。每一个宣扬这种说教的人，都不是你们的朋友，而是致命的敌人。如果工人接受了这种观点，那最后就会什么也留不下。”
　　小洛克菲勒的演说结束后，麦肯齐·金继续讲述他的计划，他说公司的雇员可以通过秘密投票选举他们自己的代表，每150人派一个代表，这些代表会同联合委员会的经营者们一同工作，决定工作与生活的条件以及安全、卫生、住房和教育等问题。至少每4个月举行一次矿区会议。除此之外，有专门处理投诉的精确条款。投票在10月4日举行，尽管约有2000人放弃投票，但收回的2846票中仍然有2404票是有效的。小洛克菲勒的“游说”结束后，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下来了，小洛克菲勒也因此走在了资方关于工会和劳工关系思想的前列。从此以后，老洛克菲勒和德里克·t.盖茨的那些不合时宜的教条再也左右不了小洛克菲勒了，当美国人开始准备经济革命的时候，小洛克菲勒已不再像一般人那样空喊口号，而是开始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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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迎接新时代(1)


　　小洛克菲勒在迎接新时代之初，重塑了洛克菲勒家族风格，组建了自己的队伍，首战告捷后，又在委内瑞拉找到了富矿，百忙之中，他还不忘慈善事业，这就是洛克菲勒家族新接班人的风范。
　　1.重塑洛克菲勒家族风格
　　20世纪20年代初，在商海经历了无数次打磨的小洛克菲勒，开启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新时代。小洛克菲勒着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修百老汇大街26号标准石油公司大楼的办事处。老洛克菲勒时代办事处的设计和风格偏向于简单实用，规规矩矩。小洛克菲勒总觉得它缺少审美情趣。因此，他决定改变办事处的风格。小洛克菲勒派人找来了伦敦最著名的设计师查尔斯顿，并陪着他逛了大厦，向他描述了自己心中的理想风格。查尔斯顿没有想到，洛克菲勒家的办事处竟会这样简朴，他对小洛克菲勒说：“先生，我真是太吃惊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洛克菲勒家办事处会是这个样子的。”小洛克菲勒应道：“我想让你做的，就是让以后再到洛克菲勒办事处来的人说：瞧，洛克菲勒们就是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办公的。”办事处重修用的是最优质的装饰材料，其中橡木嵌板来自英国都铎王朝时代的大厦，壁炉上方有手工雕刻的伊丽莎白时代的壁炉台，还有詹姆士一世时代的椅子、大餐桌和枝形吊灯。挨着一面墙的精致的书柜才是完完全全的洛克菲勒风格，里面放满了普通教育委员会、洛克菲勒基金会和社会卫生局的著作，还有一些洛克菲勒家族的著作。以前的办事处被称为“办公室”合适些，现在它才真正成为洛克菲勒家族的中枢。
　　装修完办事处，小洛克菲勒准备招揽一批精兵强将，建立一个可以高效运转的团队，这就相当于自己多了无数双眼睛，无数只耳朵。小洛克菲勒先在办事处设置了副主管职位，他把身边的一些助手安置在这些职位上，并以他们为核心扩大洛克菲勒的机构。这些副主管的能力超过以往的那些干将，他们与联邦政府打交道时游刃有余，他们的组织系统遍及洛克菲勒家族利益所能达到的地方。
　　1921年，洛克菲勒家族的家庭法律顾问斯塔尔丁·墨菲去世了，为此，小洛克菲勒不得不物色新的人选。小洛克菲勒不喜欢墨守成规的人，他需要的是革新家。所以，这一职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托马斯·m.德贝伏伊斯的出现。托马斯是小洛克菲勒在兄弟会的老同行。在兄弟会之中，托马斯是新奇主意最多的一个。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鬼点子托马斯”。但是，离开兄弟会之后，两人却未再谋面。如果不是在一次聚会中再次聚首，小洛克菲勒可能就把托马斯给忘记了。那天，当他在与别人闲聊的时候，一个人向他走过来。此人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系着一条花色简单，但又别有品位的领带，西装上衣的领口别了一枚精致的钻石别针。棕色的头发梳向脑后；眉骨突出，深陷的眼眶中是一双棕色的眼睛。“嘿，约翰，你好吗？”这个人轻松地问道。小洛克菲勒盯着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遇到过这个人。“我想你不会忘了兄弟会的老朋友吧？”那个人笑着说。小洛克菲勒终于想起来了，他是托马斯。于是他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呢？看你的样子好像过得很不错？”“我不像你，约翰，洛克菲勒家的人是天生就有事做的，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也可以，这都随你们的便。我现在在做律师，替别人打打官司或者出出主意，我想我也比较适合做这些事情。”小洛克菲勒心动了。回到办事处后，他叫人找来了关于托马斯的所有资料：他是一位出色的律师，自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生意很不错，仍然以主意新奇独特而闻名。他的胆子也够大，好几起别人都不敢问津的财产诉讼案，被他承接下来，并且起死回生。“我怎么没有想起他呢？”小洛克菲勒深悔自己没有注意到这样出色的一位人选。
　　事情很快就定下来了。托马斯一直为小洛克菲勒工作了25年。他没有空想，敢闯敢为，而且他对自己的利益十分清楚，从不把他同小洛克菲勒的利益混在一处。他对小洛克菲勒事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除了盖茨之外，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一切准备就绪后，小洛克菲勒就要投入石油的争夺战，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可以把洛克菲勒家族的产业发扬光大。
　　2.首战告捷
　　为了争夺石油，美国国务院大力支持美国石油公司在海外的利益。沃伦·加梅利尔·哈定总统在任期间，美国政府与石油公司的关系日益密切，政府就像是石油公司的后备军，当石油公司遇到困难时，政府就会上前帮一把。
　　为了与美国政府搞好关系，争取作为靠山，有两个人替小洛克菲勒和白宫之间牵线搭桥。一位是查尔斯·埃文斯，他曾在标准石油公司任职，后来担任哈定总统的国务卿。当时人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石油卿”，他对石油的热情是无人能及的，在他的努力说服下，美国石油工业得到了华盛顿方面的大力支持。对此，英国外交部的一名官员曾说：“现在华盛顿官员们想的、说的和写的都开始像标准石油公司的办事职员了。”另一位是雷蒙德·福斯迪克，他是小洛克菲勒班子中的一员出色干将。在小洛克菲勒的许多计划中，他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还经常指导小洛克菲勒如何进行社会投资。虽然小洛克菲勒不太喜欢他做事的方式，但还是很欣赏他的才干，遇到问题时也愿意向他请教。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10年中，全世界的力量发生了新的变化。福斯迪克劝说小洛克菲勒更多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并为小洛克菲勒出谋划策，帮助他争夺海外的石油市场。在这两个人的努力下，标准石油公司与美国政府的关系日益亲密起来。有了美国政府的支持，小洛克菲勒带领他的家族开始了海外石油的远征。
　　由于洛克菲勒家族庞大的机构和各种各样的慈善事业耗去了巨额资金，小洛克菲勒不可能在争夺海外的石油资源时投入大量的精力，更何况冲锋陷阵并不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做事方式。他们的方式是坐在桌子后面，听诸位参谋的建议，选择适当的人选，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才稍稍过问一下。这次小洛克菲勒选择的是沃尔特·蒂格尔。沃尔特·蒂格尔也是石油贵族出身，年轻时就被洛克菲勒家族的垄断财团深深吸引了。他当时就说，洛克菲勒家族是能干大事的。1911年标准石油公司解体了，这对蒂格尔来说是个好机会，他选择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并成为一名董事。蒂格尔在新地盘里苦心经营，并发挥越来越大的影响。他后来当选为总经理，这个职位好像就是专为他而设的一样，他在这里一待就是20年。
　　当瓦解的奥斯曼帝国成了战后石油外交的战场时，蒂格尔也是在奥斯曼帝国为小洛克菲勒打了第一场胜仗。战前，奥斯曼帝国就有一家名为土耳其的石油公司，古尔班坎是这家公司的隐蔽股东。土耳其石油公司本身就是外交斗争的产物。最初它由英德两国投资组成。为了在中东搜刮石油，德国通过德意志银行购买了土耳其石油公司25%的股份，壳牌银行和土耳其国家银行掌握其余75%的股份。而古尔班坎也是土耳其同家银行的股东，因此他占有土耳其公司5%的股份。而且在战前，英国人和德国人曾达成一项外交部协议。根据这项协议，英国人控制土耳其石油公司50%的股份，德意志银行与壳牌公司各占25%。为了古尔班坎，英波辛迪加和壳牌公司分别拿出总额中2.5%的股份，作为“受益人利息”给了他，这样，古尔班坎可以坐享这些资产的利润，不过他没有表决权。战后，英国和法国偷偷瓜分战利品，1920年12月，在同土耳其签订和约的圣雷莫会议上，英法附加了一个专门的石油协议，规定改组原来的土耳其石油公司，把原来属于德国的股份给了法国。美国石油界得知这一消息后，大为震惊。在美国政府不断地施加压力下，英国同意将土耳其石油公司12%的股份让给美国。就这样，在关于奥斯曼土耳其开采问题的最后一次会议上，古尔班坎拿来一张中东大地图，然后拿出一支红铅笔沿着已不存在的奥斯曼帝国的边界画了一条红线，画完红线，古尔班坎说道：“这就是我在1914年所了解的老奥斯曼帝国。它把除了伊朗和科威特以外的所有中东地区都包括进去了。”
　　标准石油公司能安全地进入古尔班坎用红线圈起的范围，应归功于蒂格尔的艰苦斗争。虽然有小洛克菲勒撑腰，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埃克森或者其他几家标准姐妹公司的利益，而让美国的外交部费尽心血，那么难免要遇到麻烦。蒂格尔同小洛克菲勒就这事讨论了好多次。后来，他们提出建议，即在美索不达米亚成立美国公司的辛迪加，代表美国公司的利益。这个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各界有影响人物的支持，包括商业部部长胡佛。1921年5月，胡佛和国务卿休斯在华盛顿会议上向一群石油界人士开诚布公地说：“美国政府不能为了一家公司服务，它是为了公众的利益而活动的。我们不会为一家公司打开通往中东的大门，但并不是说，我们会拒绝为一个有代表性的集团做这件事。”会后，蒂格尔打电话给小洛克菲勒，他兴奋地说道：“他们松口了，如果我们再能拉几家大公司进来，政府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小洛克菲勒在电话那边用充满希望的声音说：“好吧，伙计，放手去干吧，我相信你会成功的。”蒂格尔披挂上阵，与英国人迪特丁、格林韦和法国人梅西埃上校开始了对阵。这些人的确难缠，但最让蒂格尔头痛的是那个亚美尼亚人古尔班坎，他永远也搞不懂这位眼睛乱转的“5%先生”到底在想什么。最后，蒂格尔决定亲自去见古尔班坎。在蒂格尔与古尔班坎会谈之前，小洛克菲勒告诉蒂格尔：“古尔班坎是个狡猾的家伙，我们不能让他占便宜，要让他知道，在洛克菲勒家门口漫天要价是行不通的。”但蒂格尔与古尔班坎的会谈还是陷入了尴尬境地，最后，古尔班坎气愤地大声叫道：“你要记清楚我是干什么的，我称呼自己为商业建筑师。我设计了许多公司，土耳其石油公司就是我设计的。我给迪特丁留了一套房间，给法国人留了一套房间，也为你留了一套房间，现在你们3个人想把我一脚踢出去，这是不可能的。”
　　1927年，在基尔库克油井钻探成功的消息传出之后，古尔班坎给蒂格尔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道：“小伙子，看报纸了没有？没看也没有关系，我这有一张，上面有一段精彩的描写，我不妨念给你听听：‘钻头刚刚打到1500英尺，这时候，一阵隆隆巨响从地层深处响起，震动了整个荒野。紧接着，一股巨浪喷出，冲到15英尺高的空中，周围的田地霎时泡满了石油。200人经过8天时间才制服了石油洪水。’你觉得它写得怎么样？小伙子，我的要价并不高，你拿你想要的石油，我拿我想要的钱，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在1928年的最后协议中，皇家荷兰—壳牌、英波公司、法国石油公司和美国人的近东发展公司各得23.7%的石油，而古尔班坎将得到以石油支付的5%的利润。美国人也如愿以偿了，蒂格尔和小洛克菲勒率领着美国的石油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这里丰富的石油资源，而且这时候也没有人再提什么门户开放了。
　　3.跟着潮流才能走在别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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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迎接新时代(2)


　　蒂格尔和小洛克菲勒的庆功宴办过没多久，他们又确定了下一个目标——俄国。在中东首战告捷后，两个人的野心迅速膨胀，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俄国人并不好对付。
　　诺贝尔家族几代人都在俄国经营石油工业。他们在巴库的油田为他们带来了巨额收益。在十月革命后，诺贝尔家族逃出苏联，流亡到法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家业毁在布尔什维克的手中。最后，为了不至于家产全部损失，他们决定低价出售正处在危难中的石油王国。诺贝尔家族首先找到迪特丁，迪特丁自然不想放过这块肥肉，但是，英国政府拒绝给迪特丁提供外交方面的保证，这令迪特丁很为难。这时候，蒂格尔代表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要购买诺贝尔家族的石油产业，诺贝尔家族知道，油田一旦到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手里，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诺贝家族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过，如果标准石油公司买下诺贝尔家族的油田，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在最后做出决定前，蒂格尔与小洛克菲勒碰了头。蒂格尔对小洛克菲勒说：“约翰，如果布尔什维克垮台了，我们就会控制至少1\/3的苏联石油，它们炼油工业的40%，以及苏联国内市场的60%；如果布尔什维克赢了，我们的钱可能一个子儿都拿不回来了。你认为我们应该冒这个险吗？”小洛克菲勒不动声色地说：“如果布尔什维克垮了，我们控制的不仅是苏联的石油市场，整个欧洲的市场也会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如果真是这样，就将由我们美国人来建立世界石油秩序；如果他们赢了，还有华盛顿替我们周旋。我认为布尔什维克是赢不了的，我们为什么不放开胆子去干呢？”3个月后，标准石油公司与诺贝尔家族达成协议：标准石油公司以650万美元现款及再补付750万美元的绝对最低价买下了诺贝尔家族在俄国的一半油田的控制权。签订协议后，蒂格尔悄悄地使用了一家瑞士公司的名字，试图隐瞒标准石油公司的所有权。
　　事情并没有小洛克菲勒想象的那么简单，布尔什维克并没有迅速垮台，而是越战越勇。同时，为了缓和国内紧张的经济状况，苏联人开始加紧生产石油，而且削价出售，这对标准石油公司的生产造成了很大损害。1922年，蒂格尔和迪特丁与其他14家石油公司组成了联合阵线，共同对付苏联人。但是石油大亨们联合从来都是以石油为基础的，联盟的成员经不起苏联廉价石油的诱惑，纷纷动摇。小洛克菲勒和蒂格尔陷入了困境，在他们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不顾争回产权的声明购买苏联的低价油；二是恪守他们的商业道德和原则，但却会错失良机，眼看着对手们的腰包一天天鼓起来。蒂格尔变得喜怒无常，小洛克菲勒倒比他镇静得多。几天之后，蒂格尔接到了小洛克菲勒的电话：“告诉你一个消息，有人给了我一份报告，如果我们和壳牌公司联合起来，就有可能控制苏联出口的石油，这样不仅能减轻苏联对我们的威胁，我们也能从中捞一大笔。”没等小洛克菲勒说完，蒂格尔就对着话筒嚷道：“老天爷！约翰，是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知道自己有些因循守旧，但是要我同抢我住房、偷我财产的人亲善友好，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主意。”最后，小洛克菲勒说道：“可是你要知道，只有跟着潮流走的人，才能走在别人前面，大家都在买俄国佬的石油，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你再好好想想吧，亲爱的蒂格尔先生。”蒂格尔终于让步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和壳牌公司终于在1924年1月成立了联合采购机构，开始与苏联进行交易。
　　4.在委内瑞拉找到富矿
　　尽管蒂格尔在俄国的运气坏到了极点，但在委内瑞拉，他却获得了新成就。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石油巨头们到处寻找石油资源，他们甚至把触角伸到了委内瑞拉这个小国。委内瑞拉北临加勒比海与大西洋，东临圭亚那，南临巴西，西边则与哥伦比亚接壤，是南美洲最重要的产油国家，境内主要的石油蕴藏区是国境西北角的南美洲第一大湖——马拉开波湖。最先在马拉开波湖附近建立油田的是英国壳牌公司，该公司始建于1907年，是由英国壳牌运输和贸易有限公司与皇家荷兰石油公司股权的合并公司。此后，该公司逐渐成为世界上主要的国际石油公司。在壳牌石油公司进驻委内瑞拉后，标准石油公司也不甘落后，1919年，蒂格尔的勘探人员也赶到了委内瑞拉。
　　当时，几乎没有人相信在委内瑞拉能勘探出石油，一位地质学家肯定地说：“如果马拉开波有石油，那么随便在哪里竖个井架都可以打出石油来。”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一位经理对蒂格尔说：“壳牌石油公司能在此地花大力气投资，就说明此地一定拥有相当多的石油。”蒂格尔也觉得这位经理说得不无道理，既然壳牌石油公司不怕钱打水漂，那他还害怕什么呢？于是，蒂格尔决定在委内瑞拉进行投资，小洛克菲勒也很支持他。在委内瑞拉投资的消息在标准石油公司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些人直接找到小洛克菲勒说道：“还是让蒂格尔先买一批渔船吧，这样即使钻不到石油，还能拉回点活鱼尝尝鲜。”对于这种言论，小洛克菲勒总是默默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公司已作出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他是支持蒂格尔的。
　　在蒂格尔通过与委内瑞拉统治者的协商获得了相当多的可勘探的土地后，标准石油公司派出地质学家和勘探队进入委内瑞拉允许的勘探范围内。由于勘探的地方没有可供汽车通行的大路，工作人员只能坐独木舟或骑马通过，同时还要忍受蚊虫的叮咬，有时还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有一天，一位钻探人员正坐在工房门口休息，突然被一支箭射中，当场死亡。还有人说，在美国用10美分创造的利润，比在委内瑞拉用1美元创造的利润还要高。当时没有几个人认为蒂格尔的选择是正确的。1922年底，壳牌石油公司勘探出拉罗莎油田，这下子，预言家们个个偃旗息鼓。而石油公司一窝蜂似的挤到了委内瑞拉。然而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勘探却毫无成果。随着钻探技术的提高，人们不仅可以在陆地上作业，而且还能够进行水下作业。蒂格尔大胆追加投资，深入马拉开波湖区进行钻探。这一举动差点被同行们笑掉大牙，人们说蒂格尔转行开始打鱼了。然而，不久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找到了湖底富矿，蒂格尔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在委内瑞拉找到湖底富矿后，蒂格尔给自己挣足了面子，小洛克菲勒也更有了大干一场的信心和勇气。
　　5.与斯图尔特的较量
　　20世纪20年代以后，和老洛克菲勒一起打天下的标准石油公司的中坚人物基本上都退休了，接替他们的第二代人物并不像第一代那样对洛克菲勒家族忠心耿耿，甚至有些人还不断找小洛克菲勒的麻烦。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的董事会主席罗伯特·w.斯图尔特就是其中之一。斯图尔特身高6英尺，体重250磅，有着无穷的精力，强悍的性格，一个新闻记者曾这样评价他——“他的颈背上有漂亮、圆滚的脂肪”。
　　通常情况下，石油公司的头头都是搞石油出身的，但斯图尔特却是个例外，他是从南达科塔来帮助印第安纳区解决法律问题的。在联邦最高法院诉讼期间，斯图尔特给老洛克菲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18年被指派为印第安纳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然后在小洛克菲勒的个人授权下，他进入了印第安纳公司的董事会。3年以后，老洛克菲勒的助手科恩——印第安纳公司的总经理去世了。斯图尔特成为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和董事会主席。成为董事会主席后，斯图尔特热切地献身于石油事业。他通过州里的巡回演讲服务于他的公司，他像一位出色的演出经理人，在美国的商业界众多的实力派人物中占据一席。
　　为了获得大量的原油，满足印第安纳公司的炼油需求，斯图尔特频频外出。他是市场开发的急先锋，在其他竞争对手仍然用罐装车的时候，他却设法为公司在连锁加油站方面赢得了一席之地。到1928年，印第安纳美孚石油公司已经控制了所有注册汽车50%的市场，这还不包括拖拉机和农用车。在斯图尔特的领导下，印第安纳公司的净资产已经翻了3倍，《纽约时报》为他撰文：“如果石油界出现另一个洛克菲勒，或者更谦虚一点说，是另一个吉姆·哈里曼，毫无疑问，斯图尔特将会扮演这个角色。”在小有成就后，斯图尔特开始目中无人，他总是不愿意遵从原来的习惯，而且扬言要打破洛克菲勒家族的传统规矩。他还拒绝与老洛克菲勒一手操办的铁路油槽车制造公司做生意，继而建立起自己的车队。托拉斯解散之后，他拒绝执行那些限制他活动的规定。在接管印第安纳标准石油公司后不久，斯图尔特就开始寻找合并其他公司的机会，一年之后，他获得了泛美石油和运输公司的部分所有权和控制权，他甚至还闯进了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和纽约标准石油公司的领域。
　　斯图尔特破坏了标准帝国的平衡，打乱了它的秩序，这是洛克菲勒家族不能容忍的事情。最终，小洛克菲勒决定亲自上阵，力图把斯图尔特挤出新的董事会。恰巧这时斯图尔特被牵连进一桩震惊全国的“茶壶山丑闻”，这为小洛克菲勒制造了机会。1921年，在沃伦·加梅利尔·哈定总统任期之内，担任哈定内政部长的艾伯特·福尔想把原先在海军控制之下的“茶壶山”油田未经投标就转租给暴发户石油商辛克莱经营。福尔本以为这件事情会进展得很顺利，但人们发现原海军内部反对将“茶壶山”转给内政部，或者反对将它出租的人从原职位上调开。而福尔随后大修别墅，花钱如流水。人们不得不猜想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于是，参议院成立了专门的调查小组，辛克莱与福尔最后都承认了行贿、受赌的事实。经调查发现，辛克莱给福尔的钱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一个名叫大陆贸易公司的企业转交的，这个大陆贸易公司就是石油巨头们的俱乐部，在这里，他们一起进行不正当的交易，为自己谋利，而这些石油巨头中就有斯图尔特。
　　小洛克菲勒知道这件事情后，在心中下定决心，在洛克菲勒家族企业中，不能有像斯图尔特这样的人存在。他决定要发动企业全体股东，将他撵下台去。没过多久，小洛克菲勒在百老汇大街26号单独召见了斯图尔特，希望斯图尔特能够主动离开标准石油公司，但斯图尔特根本不吃这一套，两个人的会谈不欢而散。随后，斯图尔特和小洛克菲勒的较量开始了。在1929年3月7日的年度股东大会上，斯图尔特和代表小洛克菲勒的奥尔德里奇开始“决斗”。事先，小洛克菲勒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宣传战，而斯图尔特则许诺重新进行析股和分红。结果，1万名股东支持斯图尔特，只有1.5万名支持小洛克菲勒。然而，斯图尔特的股东只占32%的股份，小洛克菲勒这边握有60%的股份。很显然，在这场利益的争斗中，小洛克菲勒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对于这样的结果，斯图尔特歇斯底里地对小洛克菲勒吼道：“我是输了，但我没有输给小洛克菲勒，我只是输给了他的钱。指责我不道德，那你们手中的钱是怎么来的，说我十恶不赦，那你们就足以拉出去枪毙了。”无论斯图尔特有多不甘，他还是被新董事会剔除了，小洛克菲勒成了最后的赢家。
　　尽管小洛克菲勒没有老洛克菲勒那么“阴险狡诈”，但对于和他作对的人，他同样不会心慈手软，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搞垮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石油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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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建设洛克菲勒中心


　　洛克菲勒中心能够傲然屹立在曼哈顿中央，小洛克菲勒功不可没。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小洛克菲勒用自己的金钱和意志，使洛克菲勒中心的建设能够得以继续，这为美国民众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同时为成千上万的纽约人提供了就业机会。
　　1.阴差阳错的建设计划
　　1928年，在得到老洛克菲勒的允许后，小洛克菲勒决定将福雷斯特希尔建成克利夫兰地区成功、年轻商人的良好居住区，建造1000座价值2.5万—4万美元不等的拥有优美的风景和全部现代化设施的诺曼式大别墅。小洛克菲勒计划在这个项目中投资7500万美元。但小洛克菲勒过于乐观了，在纽约可能有这样的特殊阶层，足以支付入住这种社区的费用，然而在克利夫兰，人们的生活水平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尽管小洛克菲勒提出了诱人的条件，也只卖出了300套房子，于是不得不停止其余房舍的建造。随后，小洛克菲勒投入为新泽西美孚石油巴约纳分公司贸易和布朗克斯的贸易协会建造现代住宅，最终这两项工程也因为部分消费过高而落空。
　　然而，洛克菲勒中心注定是与众不同的。闻名世界的洛克菲勒中心位于曼哈顿中央，是纽约的地标性建筑及美国财富的象征。洛克菲勒中心号称是20世纪最伟大的都市计划之一，完整的商场与办公大楼成为纽约第二个市中心，占地22英亩，由19幢建筑组成，其主楼高260米，共有70层，楼顶上是著名的观景平台，可以鸟瞰曼哈顿全景。洛克菲勒中心还建成了全美最大的剧场，拥有近6000个座位的无线电城音乐厅。每年11月至新年，这里会有全美独一无二的踢踏舞表演。每年圣诞节，最高大、装饰最漂亮的圣诞树就会出现在洛克菲勒中心广场。洛克菲勒中心包括餐厅、办公大楼、服饰店、银行、邮局、书店，甚至还有地下铁通道贯穿连接，建筑师聪明地利用大楼间的广场、空地与楼梯间制造行人流动的方向，可容纳25万人上班、观光、消费。洛克菲勒中心在建筑史上最大的创举是提供了公共领域的使用，这种为大众设计的空间概念引发了建筑商对市民空间的重视，也说明建筑物不再是取悦上帝及皇帝的工具。同时，洛克菲勒中心还是城市规划的榜样，它保持了最高标准的安全性和清洁性，同时提倡了创造性设计和美学造诣。如今，通用电器公司、时代华纳公司、美联社等公司都在洛克菲勒中心安营扎寨。
　　洛克菲勒中心能够傲然屹立在曼哈顿中央，小洛克菲勒功不可没。从公园的创建到自然景观的保护，从博物馆的修葺到教堂的建设，小洛克菲勒参与过很多位于纽约市和纽约市周围重大项目的建设工作，并且有些建筑都已成为纽约市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观，但最具影响力的还是洛克菲勒中心的建设。说起洛克菲勒中心的建设，还要从哥伦比亚大学说起。1754年，根据英国国王乔治二世颁布的《国王宪章》，哥伦比亚大学成立了，它是美国最古老的五所大学之一，属于私立的常春藤盟校，由3个本科生院和13个研究生院构成。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在联合国学政治，在华尔街读金融，在百老汇看戏剧，在林肯中心听音乐。欧元之父蒙代尔在这里留下光辉的足迹；基因学的奠基人摩尔根在这里掀起生物界最彻底的革命。哥伦比亚的校友和教授中一共有87人获得过诺贝尔奖，其新闻学院颁发的普利策奖是美国新闻界的最高荣誉。随着商务活动浪潮的到来，20世纪初期，哥伦比亚大学所在地的很多住宅都被改造成了小型零售企业，或者被分割成小型公寓，而在这附近，也有小洛克菲勒的大量房产。到20世纪20年代中期，哥伦比亚大学没能从自己的房地产上得到收益。由于大多数租约将在1928—1931年到期，因此哥伦比亚大学董事会决定寻找一个能够开发整块地的建筑商。这时，大都市剧院出现了。大都市剧院始建于19世纪80年代初，是歌剧界中举足轻重的超一流艺术殿堂，有“歌剧之王”之称的普拉西多、多明戈、帕瓦罗蒂及卡雷拉斯等歌唱演员都曾在大都会歌剧院登台献艺。大都市剧院的歌剧表演朴实，但场内却极尽奢华，单是一个华丽的马蹄形观众大厅，就耗去了大部分建筑资金。短暂的辉煌过后，到了20世纪，大都市剧院已无法维持下去。大都市剧院的董事会曾经努力寻找某个场地来建造一个新的剧院。于是，1926年初，当大都市剧院董事长奥托·卡恩听说哥伦比亚大学打算改善其市中心的房地产时，他决定建一个新剧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洛克菲勒也介入了，“三角关系”因此形成。当大都市剧院把重建计划呈现在小洛克菲勒面前时，小洛克菲勒赞不绝口，他决定把新剧院作为哥伦比亚大学地块上商业和住宅开发的核心，这也正是他保护自己的房地产所需要做的。
　　小洛克菲勒通过向房地产专家、建筑师和商人咨询，在与哥伦比亚大学和剧院公司谈判后，于1928年10月1日与哥伦比亚大学签署了一份限定性协议和租约，租约规定小洛克菲勒租用哥伦比亚大学地块上的12英亩土地，最初24年每年需要付360万美元的租金。根据协议，小洛克菲勒以25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哥伦比亚大学的中心街区，但前提是小洛克菲勒必须明确承诺剧院的建设。如果剧院的计划没有兑现，该土地将归还哥伦比亚大学。虽然小洛克菲勒将租约分配给了大都市广场公司，但小洛克菲勒还是协议所包含所有条款和承诺的主要债务人，而不是担保人。这就表明无论该开发工作是否能取得成效，小洛克菲勒个人要承担开发工作的所有费用。
　　1928年，当小洛克菲勒与哥伦比亚大学、歌剧院签完协议后，所有人都相信一切都会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剧院公司会卖掉自己的老剧院，而小洛克菲勒将从哥伦比亚大学买下土地后，将产权转移到剧院名下，然后剧院会向小洛克菲勒支付土地的成本和费用开支。接着，剧院公司会自筹资金建设它的新剧院，这样，小洛克菲勒就可以从经济上脱离中心街区了。对于这个计划，小洛克菲勒从没想过要从中赚钱，也不认为会有什么损失。但事情并未向小洛克菲勒预想的那样顺利。
　　2.点燃一盏希望之灯
　　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它的经济发展极快，在自由资本主义的制度下，政府没有及时进行宏观调控，信贷发展急速，从而引发危机。1929—1933年的大萧条是美国和西方世界的一场噩梦，证券持有人的损失高达260亿美元，成千上万普通美国人辛劳一生的血汗钱化为乌有。股票市场崩盘，银行纷纷倒闭；工商企业大量破产，生产锐减；失业人数激增，人民生活水平下降；农产品价格下跌，农民收入减少，很多人濒临破产。在大萧条中，美国企业破产了109371家，私营公司纯利润从1929年的84亿美元降为1932年的34亿美元。1931年美国工业生产总指数与1929年相比下降了53.8%。重工业生产的缩减尤为严重，作为20年代美国经济繁荣标志的钢铁、汽车和建筑等行业的衰退则更是明显。
　　股票市场的崩溃，彻底打乱了小洛克菲勒的计划，大都市剧院是坍塌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当剧院董事会发现根本无法卖出它的旧剧院时，便找到小洛克菲勒，除非小洛克菲勒彻底将土地捐献给他们，同时帮助筹措建设新剧院的资金，否则他们就要撤出。听到剧院无理的要求时，小洛克菲勒勃然大怒，当即拒绝了剧院的要求。小洛克菲勒不相信，没有大都市剧院计划就无法进行。大都市剧院的撤出，对小洛克菲勒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随着经济萧条形势的恶化，最初表示有兴趣在其他街区建设公司的企业也开始纷纷撤出。而哥伦比亚大学又拒绝重新谈判租约问题，甚至拒绝对租约做出重大修改。虽然不能说哥伦比亚大学落井下石，但它却把小洛克菲勒逼到了墙角。对于这种情况，如果小洛克菲勒不采取任何改善措施，每年就会亏损500万美元，也就是说，在租约的24年期间里，亏损额将达到大约1.2亿美元。但是，如果没有明确的租户承诺，继续开发土地的风险将会更大。小洛克菲勒确实走进了两难的境地。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又被抛回了他从来没有兴趣介入的商务世界。但是，正如小洛克菲勒在拉德洛发现自己处于背水一战境地时所表现的那样，他接受了挑战，向前迈出了坚定的一步——将计划进行下去。
　　当多数人都不认为小洛克菲勒的计划具有可行性的时候，小洛克菲勒咨询了几位曾经与他共同开发原始项目的杰出建筑师和建造商，随即制定出了新的方案，方案中原建筑被改名为洛克菲勒中心，与原计划不同的是，洛克菲勒中心将是一个完全商业化的开发项目。建设洛克菲勒中心需要的巨额资金不是小洛克菲勒一个人就可以承担得起的，为了给项目融资，小洛克菲勒从大都市人寿保险公司获得了6500万美元的信贷，这也是当时所有保险公司中做出的最大的融资计划，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洛克菲勒要为此付4.5%的利率，这已经是利率的天价了。尽管小洛克菲勒对如此之高的利率感到怒火中烧，但那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交易了，而高利率本身表明了项目的风险性。大都市人寿保险公司还坚持要求小洛克菲勒为该贷款提供个人担保，从而使他成为租约和贷款的最终担保人。虽然从大都市寿险公司的贷款解决了资金问题，但这并不能解除小洛克菲勒对该项目负有的经济义务。在长达5年的关键施工阶段，小洛克菲勒每年在中心项目上的投入都达1000万—1300万美元，这部分资金都是他个人的收益和出售石油股票的套现。1929—1939年，小洛克菲勒支付的建筑、税费、租金和项目的其他开销总计达到1.25亿美元，相当于今天的15亿美元。
　　大量的租户是洛克菲勒中心具有经济性的前提条件，在洛克菲勒中心建设初期也有很多大公司与小洛克菲勒签订了租约。1930年夏天，全国各地影剧院连锁的雷电华影片公司的通用电气董事长戴维·d.扬，同意以每平方英尺2.75美元的价格租用洛克菲勒中心主楼中100万平方英尺的办公面积和制片厂面积。另外，洛克菲勒中心主楼还获得了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租用。国会还批准了特殊立法，为在洛克菲勒中心租用场地的公司所进口的物品提供免税待遇。不少外国公司在面积小一些的大楼里签署了长期租约。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建设接近尾声时，小洛克菲勒又说服了新泽西的标准石油公司租用在原场地上建设的剩下的所有楼宇，与小洛克菲勒关系密切的其他公司和机构也纷纷租用了场地。如大通银行同意开设一个分行，条件是数年里它在整个洛克菲勒中心拥有独家金融权。洛克菲勒基金会、斯佩尔曼基金和行业关系顾问公司也都在洛克菲勒中心租用了几间面积不大的办公室。
　　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小洛克菲勒凭借金钱和意志，使洛克菲勒中心的建设能够得以继续，这为美国民众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同时为成千上万的纽约人提供了就业机会。
　　3.捧起瞩目的胜利果实
　　虽然洛克菲勒中心的建设过程步履维艰，但洛克菲勒中心却成为令世人瞩目的房地产项目。大胆的手笔，装饰的艺术，外加地下商城、露天广场和屋顶花园，都赋予了洛克菲勒中心一种简约之美。即使是最尖刻的批评家，站在洛克菲勒中心前，他也只能沉默不语，然后竖起大拇指。
　　在洛克菲勒中心建设的过程中，付出最多心血的是小洛克菲勒，他整天埋身于蓝图之中，不断地比较设计方案。小洛克菲勒对他的建筑师们说，我们要建筑一个最漂亮的商业中心。为了保证达到最好的审美效果和施工质量，他不惜又追加了5%的投资。当小洛克菲勒耗尽心血后，虽然洛克菲勒中心成功建成了，但却不是洛克菲勒中心最终的拥有者，哥伦比亚大学拥有洛克菲勒中心的土地使用权。小洛克菲勒与哥伦比亚大学签订的租约赋予了哥伦比亚大学一种不同寻常的控制权，该控制权可以控制洛克菲勒中心大范围的日常业务活动，如可以进驻洛克菲勒中心的企业类型和可以收取的租金金额。最重要的是，该租约禁止小洛克菲勒出售建筑物的全部或任何一部分，也禁止小洛克菲勒向外部投资人出售股份和将租约本身转让给任何个人或机构。
　　洛克菲勒中心建成后，对小洛克菲勒来说，最大的经济负担是支付租金，无论租户收入如何，小洛克菲勒都得按期如数向哥伦比亚大学交付租金。此外，租约中还规定小洛克菲勒要建立一个看管账户，里面保持相当于3年应付租金的金额，该部分资金必须用于购买利息非常低的美国国库券。所有这一切都意味着在洛克菲勒中心建成后的前50年里，洛克菲勒家族实际上没有获得任何投资收益。更遗憾的是，在洛克菲勒中心几近落成之时，老洛克菲勒去世了，他没能亲眼看见儿子投入大量心血的丰功伟业最后是以何种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当小洛克菲勒试图与哥伦比亚大学协商修改租约里的限制性条件时，被哥伦比亚大学一口回绝了。哥伦比亚大学怎么能放弃握在自己手中的主动权呢！小洛克菲勒与哥伦比亚大学最初的租约有效期为24年，直至1952年，另有3个优先选择期，每期21年，也就是说，整个期限接近100年时间。可以说，哥伦比亚大学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了最后的赢家。
　　当小洛克菲勒的后代质疑他为什么要签订那样一个租约时，小洛克菲勒总是不语。也许小洛克菲勒心中也有道不尽的苦楚，似乎建设这样一个洛克菲勒中心并不是他的初衷。无论怎样，洛克菲勒中心的建成，为洛克菲勒家族带来了无限荣耀。也许洛克菲勒中心工程为小洛克菲勒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从大学毕业到百老汇26号，小洛克菲勒经历了失败的酸楚，也经历了成功的喜悦。但终究有一天，他也要离开人世，离开父亲和他苦心经营的石油帝国。
　　1934年12月，小洛克菲勒给每个儿子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说，他已把大部分财产做出妥善处理，主要是用信托方式分给每人总值4000万美元的标准石油公司股票。1937年，小洛克菲勒已经63岁。他逐渐开始把手中的权力让位给下一代，因为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是放手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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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继承人(1)


　　小洛克菲勒的成就不仅在于他很好地传承了家族事业，还在于他培养了6个优秀的孩子。其中，约翰三世无论是作为美日文化的大使，还是作为“亚洲先生”，都表现出洛克菲勒家族人的睿智和坚韧。
　　1.肩负教育重任
　　当小洛克菲勒把家族事业经营得蒸蒸日上时，更令他欣慰的是，他的6个儿女们也已经逐渐长大成人，并要在日后接替他把家族事业继续发展下去。第一个女儿巴布斯生于1903年，第二个孩子约翰三世生于1906年，第三个孩子纳尔逊生于1908年，第四个孩子劳伦斯生于1910年，第五个孩子温斯洛普生于1912年，第六个孩子戴维生于1915年。这6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小洛克菲勒生命历程中最艰难的时候，同时也是整个家族面临最重大危机的时刻。巴布斯出生时，艾达·塔贝尔的书正在被各大报纸连载；约翰三世和纳尔逊出生时，正是洛克菲勒集团遭到创业以来最严峻考验的时期；劳伦斯出生那一年，政府正在出台反垄断法；温斯洛普出生于拉德洛的前一年；戴维则是在沃尔什调查事件发生时出生的。
　　在孩子们的童年时期，小洛克菲勒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危，他让保安24小时全天候地保护他们。他甚至不允许孩子们拍照，他认为拍照会为那些想陷害他们的人提供可乘之机。当孩子们十几岁的时候，小洛克菲勒的这种危机感才渐渐消除。小洛克菲勒渐渐明白，建立“适当”的上层交际圈对他的孩子来说是必要的，他同时还意识到，不能使他们完全成为所谓的上层人士——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变成不能适应美国社会发展变化的人。而且他担心上流社交圈那种清高排外的氛围会给孩子们的性格带来不良的影响。他的周围满是这种例子，很多巨富的后代不学无术，继承了大笔财富却毫无上进心，把财富都浪费在马球和女人上，最后变得和街头小报里那些此类故事的主角一样，在人生中苦苦挣扎。因此，小洛克菲勒把他早年接受的教育思想用在了对新一代的教育上，孩子们也像他小时候一样，必须通过打苍蝇、擦皮鞋或修剪草坪来挣取零钱。他们也要建立自己的账目，每个周末没有把自己的分类账目做好会被罚款5美分，而账目做得精细、准确的则会得到5美分的奖金。
　　小洛克菲勒希望几个孩子能像他一样，子承父业，把洛克菲勒家族的光荣传统发扬光大，因此他常常教育孩子们要为“即将降临的大任”做好准备。他认为，要想成为负责任的好父亲，教育孩子就是其中重要的职责之一。每天早晨7点4分，他都会准时带孩子们一起祈祷，平时也要检查他们的功课情况，关注他们的思想变化，问询他们的个人账目，为了避免浪费，他强调要随手关灯，不能剩饭。每个周三的晚上，小洛克菲勒都会对孩子们进行“家务教育”，把厨房交给孩子们负责，每个孩子都要为晚餐准备一道与众不同的菜。小洛克菲勒认为这种教育方式可以打消孩子们心中高人一等的想法。周末下午的家庭聚餐更是非常正式，男孩子要穿黑色礼服、打领结、穿细条纹裤到祖父家参加聚餐。他们记得最清楚的是，祖父坐在桌首的位置，他白色的假发有点歪斜，露出一点布做的衬背，取食物的时候，用那双没有睫毛的眼睛以锐利的目光挨个看着他们，以他那种慢慢的、懒洋洋的、充满嘲讽的语气谈论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人。偶尔他也说一些会使他们的父亲感到尴尬的话，但小洛克菲勒望着这个板着面孔的老人时，那种敬畏的目光告诉孩子们，他完全没有受到无端的指责。孩子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果说他们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是因为他们很有钱，而是因为他们继承了祖父的血统。
　　除了教育，对约翰三世来说，他记忆中最有意思的事情是在7月空气潮湿的下午，和艾比一起玩牌，吃手工做的冰激凌；春天跟随管理人员一起去附近的森林里狩猎新生的野兽；杀死铜斑蛇，然后交给祖父的管事以得到25美分的奖金。当男孩子长到10岁或12岁时，就会得到一辆“红色旋风”——一种侧身用红木做成的、内置史密斯发动机的四轮车。他们驾驶着它去看望波坎蒂科山区村落里居住的朋友。冬天的时候，塔里敦城的技工会来给它们的轮子安上锯齿状的履带，这样它们就可以安全地通过结冰的路面。
　　小洛克菲勒在严格要求孩子们的同时，也积极为他们创造乐趣。他为巴布斯建了一间游戏室——4间经过装修的房间，大约有一个小型的公寓那么大，当从波坎蒂科山城来的女孩们看望巴布斯时，她们就有地方玩了。小洛克菲勒还为男孩子们建了一间游戏室，那是一个两层楼的体育馆，有室内游泳池、室内和露天的网球场、室内篮球场和壁球场、台球室和保龄球馆。这是孩子们玩耍和招待伙伴的地方，他们经常召集朋友在那里举行派对，小洛克菲勒也从纽约带来乐队为他们演奏音乐，巴布斯则为他们带来女伴。
　　艾比是真正使洛克菲勒家族将感情凝聚起来的人。她意识到孩子们是丈夫的压力。她曾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你们的父亲是这么周全地为周围的人考虑，我敢肯定，他有时很难在生活中找到乐趣。或许我们的身上有太多阿尔德里奇家的特质，而这种特质在洛克菲勒家成长的身上却有点少了。”当艾比发现小洛克菲勒为孩子们规定的祈祷文很难背诵时，她把这些《圣经》中的章节抄在闪亮的卡片上，然后贴在卡片板上，这样在记忆时就会简单些。
　　无论是小洛克菲勒，还是艾比，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都花费了巨大的精力。他们希望家族第三代的每个人都能成为最优秀的。
　　2.家族的代表人物
　　约翰三世是小洛克菲勒的长子，他身材修长，举止优雅，经常习惯性地把脑袋歪向一边，这一点和老洛克菲勒很像。约翰三世继承了小洛克菲勒的性格，不太爱说话，更不喜欢张扬，而是喜欢安静地生活。约翰三世一生都在不断寻找自我，实现自我，超越自我，在担当家族第一继承人的角色之路上苦苦探索着。曾长期在洛克菲勒家任职的霍华德·诺尔斯回忆说：“约翰三世是跟人家保持距离的人，可以说是落落寡合的人。你会觉得他总是试图缩在后边。如果可能，他会一声不响地从你身边经过。”
　　在约翰三世上中学以前，小洛克菲勒对约翰三世说：“约翰，我们为你选择了布朗宁中学，到了那里，你要好好读书，别忘了你是洛克菲勒家的人，不能给洛克菲勒家丢脸，你还要为弟弟们做好榜样，他们都在看着你呢。”听完小洛克菲勒的一席话，约翰三世的心情更加沉重。他知道自己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代表着洛克菲勒家族。也许自己的一生都要为家族而活，而不是为自己而活。上学的第一天，约翰三世坐在送他上学的专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他真羡慕那些家境普普通通的同学，如果他的家境也普普通通，他就不用承担那么多的重任了。
　　约翰三世进入布朗宁中学后，小洛克菲勒鼓励他去竞聘校足球队经理的职位，约翰三世顺从地接受了小洛克菲勒的建议，可以说，约翰三世从来就没有拒绝或反对过小洛克菲勒，至少到布朗宁中学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虽然约翰三世努力去争取校足球队经理的职位了，但遗憾的是他没有成功，这多少让小洛克菲勒有些失望。一天晚饭后，小洛克菲勒对约翰三世说：“约翰，你应该成为中心，不能总躲在别人后面。”能不能成为中心，对约翰三世来说并不重要，他也不感兴趣。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长孙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必须经常与之周旋的一套繁文缛节。
　　从布朗宁中学毕业之后，约翰三世进入了普林斯顿大学。虽然进入了名校，但他依然感到被盛名所累，心中的责任像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他对家族的事业又根本不感兴趣。在普林斯顿大学，约翰三世的生活过得了无生趣，有同学说他的生活过于沉闷，他总是压抑着自己。而约翰三世也感觉到他越是压抑自己，就越发觉得无法担负起洛克菲勒长孙的重任。面对压力过大的儿子，艾比常常劝慰约翰三世说：“约翰，在学校你应该多出去转转，多去参加一些舞会、晚宴活动，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啊！”
　　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约翰三世代表小洛克菲勒去日本京都参加了太平洋关系协会的会议。在日本，他游览了寺庙，观赏了用藤条编制的涂有金色的木头神盒，还坐在清幽的花园中与一些日本曾经的掌权者对话。约翰三世似乎在东方国家宗教方式的交谈中得到了安慰。从此，他对东方文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因为日本人总是那么彬彬有礼、举止得体，这也正符合约翰三世温文尔雅的性格。从日本回来后，约翰三世就进入百老汇大街26号开始工作。约翰三世希望他牢固的道德观念、坚持不懈的性格能有用武之地。
　　1929年，在洛克菲勒家族第一次为约翰三世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约翰三世表现得很好。《瞻望》杂志的记者写道：“这位年轻的洛克菲勒先生不仅仅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他还是巨额财富向第三代传递的象征。他将接管的是一个让人引以为荣的王朝，他必须英明地领导，然后再把它完好无缺地传给下一代、他将拥有让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不管他对此有没有兴趣。”这番夸耀会引起很多同龄人对约翰三世的羡慕，甚至是嫉妒。但约翰三世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他私下里认为，自己这辈子除了像父亲一样做个好洛克菲勒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像别人一样无拘无束地生活。
　　几年后，约翰三世和布朗歇·费里·胡克结了婚，布朗歇·费里·胡克的父亲是著名的工程师，母亲是费里种子公司的产权继承人。虽然布朗歇·费里·胡克的出身不会给洛克菲勒家族添光增彩，但也还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应该说与布朗歇·费里·胡克结婚是约翰三世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3.慈善事业的接班人
　　慈善事业是洛克菲勒家族产业中重要的一部分，无论是洛克菲勒，还是小洛克菲勒，他们都曾为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慈善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当然，到了洛克菲勒第三代，慈善事业同样不能被忽略。
　　在约翰三世进入小洛克菲勒的公司后，小洛克菲勒渐渐觉得约翰三世比较适合主管慈善事业。于是，他把约翰三世叫到办公室，但他并没有直接说慈善事业的事情，而是对约翰三世说：“约翰，你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对这里的情况也还算熟悉，感觉怎么样？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约翰三世没想到小洛克菲勒会同他谈论这个话题，有点不知所措，他顿了一会儿说道：“这里的一切都不错，但我总感觉不太顺手，也许我不太适合这里的工作。”小洛克菲勒还是没有提及慈善事业的事情，他安慰约翰三世说：“别着急，孩子，没有人天生就什么事情都会做，要慢慢学习，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望了望儿子，小洛克菲勒接着说：“不过我想让你干点儿实事，约翰，你觉得慈善事业怎么样？如果你感兴趣，你会做得很好的。”听到父亲突然提到慈善事业的事情，约翰三世感到有些诧异，以前父亲从未和他提到过这件事情，这让他感到很困惑。约翰三世说道：“我不懂慈善事业，可能做不好。”约翰三世刚开口，小洛克菲勒就打断他说道：“不要说可能，约翰，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出色的。从明天开始，你就放下手边的工作，会有人指导你该怎么做的。”到1931年，约翰三世已成为洛克菲勒基金会等33个不同理事会和委员会的理事。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得不错，但是，他自己的感觉却很糟糕。43年后，约翰三世略带辛酸地回忆道：“我父亲的想法是，他的儿子一定得跟他同一个模式。我的弟弟和我必须做有利于他的事。我被卷进了他的各种活动中，从年轻时起，我就被安置在这些建立的机构中，同我一起工作的都是些年纪比我大和能力比我强的人。但是我所处的地位却非常有趣，也十分‘合算’，因为一切工作都是人家为我做好了的，犯了错误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约翰三世先到海军人事局任职，然后被调到协调作战部，后来在海军部和国务委员会工作，再后来又转到海军部副部长阿蒂默斯？盖茨手下任远东事务特别助理。在服役的日子里，约翰三世坚持认为，亚洲和欧洲一样是美国利益的所在地，而且将成为战后重要的战略关系平衡地区。除了对大局的展望和判断，海军生活也为约翰三世提供了反思的时间和空间，他反思了自己的这段生活中究竟缺少什么，以后到底要干什么，正因为这种反思，他才在战后迎来了新的发展机会。
　　4.美日文化大使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约翰三世还没有足够的机会表现自己，战后，他的机会终于来了。1951年，约翰三世的老朋友杜勒斯接受了主持同日本签订和约的任务，他想拉约翰三世一道去日本转一转。自1935年以来，杜勒斯一直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担保人。1950年，他被任命为董事会主席，他和约翰三世之间有许多往来，他们经常在杜勒斯的办公室见面，讨论像新主席任命等一些重要事情。杜勒斯也许不信任纳尔逊，但他与约翰三世的关系不错。杜勒斯认定约翰三世这个人在美国与东方进行文化和慈善交流方面能起很大的作用，而且会作出惊人的贡献。
　　一天清晨，约翰三世刚到办公室，秘书便对他说：“杜勒斯先生给您留了言，让您尽快给他回个电话。”听了秘书的转达，约翰三世便给杜勒斯回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杜勒斯兴奋地说：“约翰，有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过一阵子，我要带团去日本谈判签订美日和约，我想邀请你担任我的文化事务特别顾问，你看怎么样？”杜勒斯还在电话中解释说：“美国并不想把日本当做一个战败国来惩罚，和约只不过是重建两国之间友好关系的开端而已。重要的不是条约，而是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你的使命就是搭建起日美两国之间文化交流的桥梁。”约翰三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电话中说道：“天哪，太好了，一切都由你安排吧。”放下电话，约翰三世高兴得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儿，随后他把秘书叫进来，交代道：“快去为我搜集一些有关日本文化方面的资料，越多越好，我马上要去一趟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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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一继承人(2)


　　约翰三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为父亲办事，也不是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学徒，而是作为一个真正有才能的人独自承担一项任务。约翰三世果然没有让杜勒斯失望，1951年，约翰三世先后3次到日本，会见了日本各界和各地的领袖达1000人以上。约翰三世还组织了几个工作小组，接见了100多位日本领袖，并与这些人共同制订美日文化交流计划。在搭建美日文化交流桥梁的过程中，约翰三世被日本民族文化深深地吸引了。随着对日本民族文化了解的深入，约翰三世感觉到，日本人除了具有武士道精神外，他们也有互谅互让、谦逊谨慎的一面。约翰三世想，如果美国人对日本人有所了解，他们就不再会把日本当做一个法西斯国度来看待了。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美国人民了解日本和日本的文化。
　　没过多久，约翰三世起草了一份长达88页的报告，详细阐述了他的美日文化交流计划，其中包括两国互换大学生和教授、在美国和日本分别设立美日文化中心；以及保持高层领导人之间的交流。这项报告实际上完成了日后的美日交流活动的基础设计。约翰三世向国务院提交报告不久，便收到了国务院的一封信，信中要求他从个人角度为增进美日关系继续努力。信中还邀请他出任日本协会的会长，约翰三世欣然赴命。在约翰三世的努力下，洛克菲勒基金会提供了一笔大额捐款，在日本建立了一座国际大厦。日本人、美国人以及从世界其他地方的知识分子都可以在大厦中互相交流，而且各国学生也能在此共同学习和生活。
　　能在家族之外的领域有所成就，这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殷切希望，约翰三世做到了，而且他还会继续做下去。
　　5.为计划生育服务
　　在陪同杜勒斯出访日本之前，约翰三世曾代表小洛克菲勒到日本交流，他向一些地区提供医疗、公共卫生、粮食供应等慈善项目，约翰三世意识到，亚洲国家在改善医疗状况和有效实施公共卫生计划后，高死亡率大大降低，死亡率的降低使人口数大幅度增加，人口的增加又带来一系列更严重的问题。随着与亚洲人交往次数的增多，约翰三世感觉到亚洲拥挤的空间要容纳众多的人口，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人口问题，亚洲的发展会面临更多问题。因此，约翰三世在大力推进美日文化交流的同时，还尽心尽力地开辟另一个新的工作领域——为计划生育服务。
　　约翰三世提出的控制人口的想法，在当时无异于“异端邪说”，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但他相信控制人口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支持他的人。一次，在洛克菲勒基金会理事长和一些主要行政人员举行的会议上，约翰三世提出了控制人口的想法，他询问那些富有经验的长者，如果由基金会主持一项控制人口的工作是否合适。所有与会者在露出惊愕的表情后，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他们的反对理由有很多，如控制人口会牵扯政治问题、宗教问题等。虽然这样的结果是约翰三世意料之中的，但他还是有点失落，为什么人们都不支持他的想法呢？
　　就在约翰三世苦恼不已的时候，小洛克菲勒又给他施加了压力。约翰三世接管慈善事业以来，小洛克菲勒很少过问他的事情。不过这一次是个例外，他不想让儿子摔跟头。把约翰三世叫来后，小洛克菲勒说：“听说你最近要进行控制人口的活动？”约翰三世没想到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他解释说：“战争刚结束，亚洲的很多国家都是一团糟，没人会想起来去调查人口增长对社会发展有什么影响。但是，汉城、东京、上海、北京这些城市里都挤满了人，而且以后还会更多。如果不加以控制，总有一天他们的人口会像炸弹爆炸一样，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约翰三世还补充道：“我认为洛克菲勒基金会有义务承担起这项工作，这是对全世界人民都有好处的一件事。”尽管小洛克菲勒也觉得儿子的话不无道理，但他还是不想让儿子冒险，于是他说道：“约翰，你的这些话很有道理，也很让人感兴趣。但是现在让基金会腾出手来做这些，还不是时候，基金会正忙着解决增加卫生服务和粮食供应的问题，你说亚洲人应该控制人口，可是你问问他们现在最需要什么？他们的回答肯定是食物和药品。约翰，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非要做这件事，你会遇到很多麻烦的。”约翰三世低头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在得不到支持的情况下，约翰三世跑到普林斯顿大学，找到了人口研究室的主任富兰克·w.诺特斯坦因。当约翰向诺特斯坦因提出控制人口的想法后，诺特斯坦因非常支持他，终于有人认同自己的观点了，这让约翰三世看到了曙光。随后，约翰三世着手安排以诺特斯坦因博士为核心的四人小组的远东之行。这个小组出发后，约翰三世就在国内广泛地征询各界对人口控制的意见。约翰三世认为他一定可以唤醒人们对控制人口的认识，总有一天人们会认同他的想法。
　　当约翰三世控制人口的计划在国内遭到天主教强烈反对的时候，诺特斯坦因博士的研究小组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这个小组把一份长达125页的报告交到了他的手上。报告的核心是：“在远东所有的卫生和社会问题中，人口的控制问题是最困难的，但也是最重要的。”这份报告让约翰三世看到了希望，他下定决心要坚持下去，接下来他开始勇敢地面对来自基金会内部的压力。他恳请基金会的受托人之一、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所长德特列夫·w.布朗克博士主持一次“讨论在人口增长对人类福利的影响这一问题上能搜集到的事实和互相冲突的观点”的会议。1952年6月，布朗克博士以国家科学院的名义举办了这次会议，许多在医学、物理、公共卫生、人口统计等方面的杰出人才都参加了这次会议。尽管在会议上一些极端的人试图将人口统计问题作为危机类的问题来讨论，但一些科学家却将它变成前景规划。会议最终得出了一个决议：建立人口问题基金会，并且得到了全体与会人员的一致同意。建立人口问题基金会的决议相当于约翰三世得到了科学界授权书，这是他同那些反对意见作战的最有力的武器。
　　1952年11月，约翰三世组建了独立于洛克菲勒基金会的人口问题协商会。人口问题协商会的宗旨是在提高人们对人口问题认识的同时，训练专业人员、提供计划生育的技术援助、提高避孕技术，还要充当全世界人口情况的情报交换所，并澄清一些人口政策问题。在人口协商会成立的第一年，约翰三世捐助了25万美元，他也因此登上了人口协商会理事会主席的宝座，并且任命前任将军弗里德里克·奥斯本为会长。约翰三世在控制人口方面采取的行动，已经开始影响到家族的声誉了。洛克菲勒第三代的兄弟之间有一个约定，凡是影响到洛克菲勒家族荣誉的活动，都要互相协商。为此，约翰三世把弟弟们请到纽约的尼克博克俱乐部参加早餐会。所有人都到了之后，约翰三世说：“我组织了人口协商会，外面是怎么评价我的，你们都知道，我也不想多说。但是，我相信这是一项事关重大的事业，无论有多少人反对，我都不会轻易放弃。”在约翰三世表明自己的想法后，纳尔逊笑着对他说：“这个想法很好，你好好干吧。但是你可别指望我们会为它卖力，那是你的事，你得靠自己去完成。”纳尔逊说完，戴维、温斯洛普和劳伦斯也都随声附和，他们很高兴约翰三世能坚持从事自己的事业，并希望他能成功。
　　第二年，人口问题协商会就发挥了作用，它接到了印度政府的帮助请求。1955年，以诺特斯坦因为首的工作小组开赴新德里，他们的任务是帮助那里的人们选择合适的避孕方法，建立可行的计划生育规划。到20世纪60年代初期，人口问题协商会的顾问已经帮助土耳其、菲律宾、智利、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完成了人口控制工作。这一切让约翰三世更加坚信他的选择没有错。
　　1959年，当科学家们发明了一种方便、廉价而又有效的宫内避孕器后，约翰三世兴奋极了，他立刻组织人口协商会推广这一技术，1963年，他设立了技术援助部门，专门负责把新的宫内避孕器连同如何制订计划生育规划的详细意见一起分送给求援的国家。接下来的几年中，当统计学关于全球人口的“双倍增长率”问题第一次使美国公众担忧的时候，人口问题协商会变得更有名气了，而且在人口领域创建专家小组的过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该委员会批准建立了综合性大学和研究院，并资助一部分学者进行深层次的理论培训。渐渐地，人们感受到这个计划的影响。在这项计划实施6年后，世界人口增势分析部发表言论，“在世界的很多欠发达地区，快速增长的人口被证明也许是经济和社会发展以及维持政治稳定的最大障碍。”
　　1965年6月，约翰逊总统站在联合国大会的会场上，对着全世界发出呼吁：“让全世界各国人，包括我国在内，直率地面对我们成倍增加的人口所造成的成倍增加的问题，寻求对这个向世界做最深刻挑战的问题的答案吧！”1970年春，约翰逊总统设立了人口、经济发展和美国未来委员会，约翰三世当选为主席。约翰三世的控制人口计划已经不再受到美国人的批判了，但在国际上，还有许多国家并没有认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虽然约翰逊总统把人口问题作为对外关系的一个重要内容，但这不能满足约翰三世的要求，他还要为人口问题获得全世界的公认而努力。
　　国际上阻止计划生育的强大力量是教会。1965年7月，约翰三世去梵蒂冈以私人身份觐见了教皇保罗六世，他同教皇谈了45分钟，劝说教皇改变教会在节育问题的强硬立场，但教皇丝毫不为所动。不久，他的第二次努力也宣告失败了。几个月后，约翰三世开始向全世界的政府首脑发送一份由他执笔的关于控制人口增长的政策宣言，他要求各国首脑明确表示要做出长期计划，以控制人口的过度增长。结果出乎意料，这份宣言发出几周之内，就得到了12位国家元首的支持。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吴丹也表示赞同。此后一年，包括约翰逊总统在内的18位国家元首在宣言上签字。1967年12月11日，约翰三世高兴地收到了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哈托签署的宣言。几年前，当约翰三世向印度尼西亚前总统苏加诺提出关于计划生育的想法时，苏加诺背后把他的话称为“帝国主义的狗屁”。虽然约翰三世在控制人口问题上遇到了很多阻碍，但最终取得的成就让他感到欣慰。
　　6.美国的“亚洲先生”
　　人口协商会的组织形式是一次成功的尝试，约翰三世在创办人口协商会后，又创立了农业发展协商会。前者致力于限制人口数量，后者在于为需要帮助的地区提供更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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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一继承人(3)


　　一连几个月跨越几十个国家的旅行，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一次游览，但对约翰三世来说却不是。每次旅行，约翰三世都完全拒绝基金会和美国合作社提供的接待室和一切方便条件，他喜欢待在条件差的普通旅店，因为这样可以接近群众，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信息。刘易斯·拉凡是在一次旅行中陪同约翰三世的记者，他对约翰三世的那次旅行回忆道：“那次旅行始于东京，约翰三世先去探望了一些老朋友，然后转到香港，再到台湾，访问了一些小城镇；随后又到了马尼拉，拜访了麦格赛基金会和洛克菲勒基金会的赖斯学院；最后到曼谷参加农业发展协商会的年会，总之，在整个旅行中，约翰三世一直在忙，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欣赏某一地区的风景。”约翰三世的助理回忆道：“在一个特别热的夏天，约翰三世参观了一个拥挤、肮脏、污秽、到处都挤满了人的城镇。有很多人躺在地上，他们一伸手似乎就能够到约翰三世的脚。约翰三世就站在那里，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并轻轻地摇着头。他低头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们，他知道那就是问题所在，然后他返回去参加另一个会议。”其实约翰三世的每一次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每天早上7点准时出发，去参观诊所或者乡镇工程，然后和国家首脑进行较长的庆宴午餐。在宴会上，每一个环节约翰三世都做到幽默而又不失体面。约翰三世通常会比较早就离开宴会，然后熬到深夜认真考虑当地人生活中存在的问题，最后提出解决办法。
　　约翰三世整天忙于亚洲人口问题，并乐此不疲，人们把他称为“亚洲先生”。州政府也经常向他咨询或请求他接见一些显要人物。1953年，艾森豪威尔的白宫要员谢尔曼·亚当斯要任命约翰三世为出任印度尼西亚的外交大使，但是约翰拒绝了，按照他父亲的原则，约翰三世坚信一个人显著、有生气的名字应该高于政党、高于地位、高于政治。
　　约翰三世成为“亚洲先生”后，美国政府也经常请他这个亚洲通为他们帮忙。1954年，美国在越南奠边府惨退失败，对外关系委员会成立东南亚问题研究小组，他们请约翰三世做他们的台柱。虽然这种事情不太对约翰三世的胃口，但是盛情难却，约翰三世勉强同意接受了这份差事，成了东南亚问题研究小组创始人之一。但是他很少参加这个小组的工作会议。1957年，南越总统吴庭艳访问美国，约翰三世象征性地举行午宴为他洗尘，后来，他又和戴维一起在波坎蒂科招待了吴庭艳，仅此而已。越南战争爆发后，东南亚问题研究小组发展成为东南亚问题顾问团。随着战争变得越来越不得人心，这个顾问团也成了众矢之的。而且顾问团中的专家学者突然醒悟，原来他们成了战争的同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为美国政府出谋划策，去攻打那些他们本来要去保护的国家。这时，学者们开始造反。他们把矛头对准了当时顾问团的主管、亚洲学会主席肯尼思·扬。约翰三世一直是亚洲学会的资助人，他把这场闹剧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肯尼思·扬曾向约翰三世求援说：“约翰，我们都是为美国的利益在努力工作。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我是一名美国人，我要尽力维护它在海外的利益。没错，我支持战争，而且让顾问团也搅了进去，但这别无选择。现在人们讨厌战争了，就把脏水都泼到了我的身上，这不公平。你至少得为我说句公道话。”肯尼思·扬的请求使约翰三世颇为踌躇，他试着给顾问团的专家打了几个电话，他们都是一副上当受骗，且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最后，约翰三世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必要了，他给肯尼思·扬的答复就是：“听天由命吧。”最终，直到政府撤了肯尼思·扬的职，这场戏才算收场。
　　虽然在成为“亚洲先生”后，约翰三世也遇到了很多类似肯尼思·扬的事件，但他都能从容应对，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想躲在别人身后的约翰三世了。
　　7.建立高雅的艺术圣殿
　　在接下来的20年时间里，约翰三世继续担任他的“亚洲先生”，并不断进行外交会晤，进行年度的非洲旅行。然而，在忙于亚洲事务的同时，约翰三世的个人兴趣逐渐转移到美国国内事务上。后来，约翰三世在解释他的这种转变时说：“我曾经过多地关注国际前沿问题，由于我的责任感，我觉得我应该为我的国家做些事情了。”林肯艺术表演中心的建立就是约翰三世兴趣转变的最好例证，也是他要为自己的国家做点儿事情的最好体现。如今，林肯艺术表演中心是纽约市的文化中心，也被世人称为高雅的艺术圣殿，这座艺术圣殿就是由约翰三世发起并捐资兴建的。
　　1955年9月，约翰三世在波科诺山参加了对外关系协会的会议。在休会期间，他遇见了大都会歌剧协会的理事、著名的律师查尔斯·m.斯波福德。查尔斯不像一般的律师带着一股替法律说话的不可一世的劲头，而是彬彬有礼，这一点让约翰三世很欣赏，因此两个人很投机，有空就会凑到一起闲聊。一天，查尔斯对约翰三世说：“现在大都会歌剧协会接到通知，现在的剧场不能再继续租给我们了，我们得重新找地方。不久，纽约交响乐团也得从卡内基会堂搬出来。瞧，过不了多久，纽约人就没有地方去听音乐了。为了这件事，我们这些理事想了很多主意，我们计划把这两个机构并在一处，为它盖个像样的家。地址也选好了，就在林肯广场边上的一大块空地，不知道您是否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我们很想请您加入我们的这个计划。”这个计划正好能满足约翰三世为家乡献力的愿望，约翰三世很感兴趣。但他嘴上却说：“别催我，让我好好想想。”这一点很像洛克菲勒家族成员的办事风格。很快，约翰三世就表示愿意加入这项活动，随后他开始了调查研究工作。约翰三世发现不仅大都会歌剧院和交响乐团需要新根据地，连纽约市芭蕾舞团也需要一个像样的新家。纽约还需要一个换演剧场，定期轮演古典剧和一些新剧作家的非商业性戏剧。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些“表演艺术”团体联结成一个联合机构呢？而且，它里面还应该包括一些教育机构，让那些优秀的新人能因参加专业演出而获益。虽然有了大胆、合理的想法，但约翰三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拐弯抹角地在这个问题上做了好几个月文章，最后才向林肯艺术表演中心筹备委员会提出自己的主张。
　　1960年，林肯艺术表演中心大厦破土动工，约翰三世任该中心的董事长，由于工程规模的扩大，当成本从估计的7500美元增加到1.85亿美元时，约翰三世开始着手解决赤字问题。洛克菲勒基金捐了1500万美元，小洛克菲勒在他去世前捐了1100万美元，兄弟基金会给了2500万美元。1959年，约翰三世个人的贡献据估计约1000万美元，远远地超过了迄今为止任何一个作为个人任意项目的捐赠。功夫不负有心人，胜利竣工的林肯艺术表演中心占地面积约5.7公顷，由11个组织构成，包括纽约爱乐交响乐团、大都会歌剧院、纽约芭蕾舞团和纽约城市歌剧院以及朱莉亚音乐学院和纽约表演艺术公共图书馆等。林肯艺术表演中心各大剧场主要上演高雅的严肃音乐，在歌剧和芭蕾舞剧的质量和上演率方面，美国没有一个城市能与纽约相提并论。有一种说法说明了林肯艺术表演中心在全美音乐爱好者心目中的地位：一个古典音乐会的表演艺术家尽管可以在洛杉矶或者克利夫兰受到欢迎，但是如果没有在林肯中心得到称赞，就算不上完全的成功，因为纽约拥有一大批具有高欣赏水平的观众。有机会在林肯艺术表演中心一展歌喉，是每一位歌唱家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林肯艺术表演中心是约翰三世事业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它表现出约翰三世对国内事情的关心，更表现出他思想上的重要转变。不管怎么说，林肯艺术表演中心的建成，又为约翰三世赚取了一些赞赏的目光。
　　8.设立青年特别工作组
　　洛克菲勒时代，标准石油公司就遭受了众多的非议和谩骂；小洛克菲勒时代，这种情况有所好转；但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后，在约翰三世事业不断取得成功的时候，“洛克菲勒”再次成了邪恶的代名词。
　　1970年，约翰三世决定为马萨诸塞州汉普郡学院捐赠2.5万美元。但这个消息传出后，却引起了轩然大波。马萨诸塞州汉普郡学院的学生们一直在争论是否应该接受约翰三世的这笔钱，只有一小部分学生觉得应该接受捐赠，这对学校的发展有好处；另外一大部分学生则高喊“不能接受这笔肮脏的钱，那些该死的洛克菲勒们！他们是帝国主义的建筑师”。为了平息这场因捐款而引起的风波，约翰三世亲自去了一趟汉普郡学院。可当他到汉普郡学院时，迎接他的不是鲜花、掌声和学生们崇拜、感激的目光，而是一个由学生组成的示威队伍，示威队伍中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着凶光，似乎要把约翰三世吃掉一样。其中还有学生打扮得奇形怪状，戴着石油井架帽盔，借以讽刺洛克菲勒家族。
　　对于这种“反洛克菲勒情绪”，约翰三世能够理解，也能够接受，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长孙，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但他的家人、他的孩子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这种事情，这次事件使约翰三世的两个女儿受到了很大影响。1968年的一天，约翰三世的妻子担忧地对约翰三世说：“我们的长女桑德拉最近情绪不太好，今天早晨她居然对我说，她不想在家里住下去了，她也不想要祖父留给她的那些钱。她甚至还提到了改名，我想我们最好一起同她谈谈。”当约翰三世夫妇同大女儿桑德拉沟通后，桑德拉只传递给他们一个信号：她不想做洛克菲勒。至于什么原因，桑德拉并没有说。约翰三世感到很吃惊，他不知道一向稳重、大方的女儿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没过多久，最小的女儿艾利也哭着跑回家，泪眼婆娑地对约翰三世说：“我是洛克菲勒，但这不是我的错。”两个女儿的表现，让约翰三世意识到，新的一代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年轻人怀疑一切，他自己年轻时奉为圭臬的那些信条，都被新一代称作“老一套”。为此，他觉得必须得做点什么。于是，他建议洛克菲勒基金会把这方面的工作列为一个研究项目，为此他还在自己的基金会下，设立了一个青年特别工作组。
　　约翰三世想知道年轻人在想什么，他们想要得到什么。为了找到答案，约翰三世和学生单独见面，态度谦和地问他们问题，并耐心倾听他们的解答。他甚至跑去看轰动一时的裸体舞《头发》，学会一些《宝瓶座时代》的唱腔，还收听一些摇摆舞曲和抗议民谣，切身体验年轻人的生活。接触了一些学生后，约翰三世觉得很多学生都是有着高尚理想的青年，他们并不像人们所说的是“颓废的一代”。为此，约翰出资在大学里设置基金，针对青年的研究项目进行资助。而且，为了使青年们明白他们批判的利益集团、权势集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在一些城市进行青年和幕后统治集团的对话。约翰三世不赞成所谓“代沟”的说法，他认为两代人之间只是不了解罢了。他认为自己有义务为沟通两代人尽一分力，为此，他写成了《第二次美国革命》这本小册子，这本书不是纯教条的说教，而是他一生各时期经历的综合与总结。他为人们描述了一个综合体，它把今天我们所想到的美国革命和工业革命的价值结合在一起，也把人道主义和唯物主义的道德标准结合在一起。
　　约翰三世又一次游离家族之外，为自己的事业增添了一个闪光点。约翰三世的一生都是这样的，都在最初不为人关注的领域贡献着自己的一分力量，这也正弥补了他在家族事业中的失落感。当1963年约翰三世建立了约翰三世基金后，每隔5年，他都在他的私人拥有的基金投500万美元，并且围绕基金组织慈善活动。这是一个信号，约翰三世按时迈开了脱离家族环境的步子。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的长孙，虽然在约翰三世身上没有聚集更多的洛克菲勒家族的权势和地位，但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个合格的洛克菲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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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通往白宫的坎坷路(1)


　　为了进入白宫，为了实现总统梦，纳尔逊懂得利用家族带给他的种种影响。在一次次跌倒后，他都能坚强地站起来，并依然朝着总统梦的方向前行。嘲笑也好，打击也罢，这些都击垮不了纳尔逊要实现梦想的决心。而此后，婚姻的破裂、儿子的不幸身亡、再婚遭到强烈反对，纳尔逊遭遇了所有人生中的不幸事件。最不幸的是，在他离为之努力奋斗一生的总统宝座只有一步之遥时，一切前功尽弃。
　　1.7岁时梦想当总统
　　纳尔逊生于1908年，是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的第三个孩子。他是五兄弟中的小“当家人”，自小活泼好动，总是能成为中心人物。有一次，当所有的男孩子坐下来照相时，纳尔逊坐在正中间，这是自然而然的，因为他是大家注意的中心。照相前他说着俏皮话，逗得人人发笑，约翰三世则坐在边上沉默着。当摄影师正准备为他们拍照时，纳尔逊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坐在中间，于是他跑到约翰三世面前拉起约翰三世说：“来，好约翰，你是老大，你应该坐在中间。”其实不管纳尔逊坐在哪里，他都是大家的中心，这种“中心感”是约翰三世从来没有过的。
　　每个孩子在童年时都有自己的梦想，纳尔逊这个“中心”人物小时候的梦想就与众不同。在纳尔逊7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和哥哥约翰三世、弟弟劳伦斯谈到了未来的志向，约翰三世说要为家族事业努力，劳伦斯说要去探索未知的世界，纳尔逊却说：“我要当总统，再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了。”正是这个总统梦，让纳尔逊为之奋斗了一生。
　　虽然小洛克菲勒很喜欢纳尔逊，但小洛克菲勒还是经常教导他，希望他改掉一些不良习惯。纳尔逊是左撇子，这在小洛克菲勒眼里是一个需要改掉的坏毛病。因此，在纳尔逊吃饭的时候，小洛克菲勒就在纳尔逊的左手绑上橡皮带子，再把带子拴到绳子上，他自己则牵着绳子的另一头，一旦纳尔逊用左手拿东西，他就猛地拉一下绳子。但纳尔逊并不吃小洛克菲勒这一套，他有时会故意用左手去拿东西，然后拼命拉橡皮带子，似乎要把橡皮带子拉断。纳尔逊在家“调皮捣蛋”，在学校也不例外。在林肯中学读书的时候，纳尔逊很少专心听讲，成绩也很糟糕。老师曾对他说：“纳尔逊，只要你把花在那些杂七杂八事情上的精力拿出一半用到学习上，你就不会这么丢洛克菲勒家的脸。”纳尔逊却满不在乎地说：“您认为学习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些干巴巴的东西，有些人学了一辈子的加减乘除，却连一文钱都赚不到，我可不愿做这样的书呆子。”尽管如此，在上大学前，纳尔逊不得不临时抱佛脚。以纳尔逊当时的成绩，想进入任何一所大学都不太可能，但纳尔逊却好像胸有成竹。他对小洛克菲勒说：“只要我愿意，我想我是能够选择一所理想的学校的。”在林肯学校上学的最后一年，纳尔逊开始用功苦读，艾比还专门为他请来了家庭教师。通过一年的努力，最终，纳尔逊被达特茅斯学院录取了。在纳尔逊进入达特茅斯学院以前，约翰三世对他说：“在学校要当心些，你会发现做一个洛克菲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纳尔逊却满不在乎地回答说：“随他去吧，是上帝选我做了洛克菲勒一员，这可不是我的错。”在同学们的记忆中，那时纳尔逊穿着松垮的毛衣和灯芯绒裤子，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笑得下巴的肌肉都发颤。纳尔逊的口才很好，大学一年级他就在一年一度的一二年级之间的辩论大赛中出尽了风头。
　　纳尔逊是个矛盾体：在所有的孩子中，他身上被寄托了家族最大的期望，但他受金钱和家族丑闻的影响最小。纳尔逊并不想像其他兄弟那样拼命证明自己的能力。相反，他倒对自己的家庭有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热情。当纳尔逊在大学四年级选择经济学论文题目时，他选择写祖父创建美孚石油公司这一伟大举措。儿子要写这样一篇论文，小洛克菲勒感到非常高兴，并把这件事看做是他的家族忠诚感教育的结果，他写信问纳尔逊：“你是否从祖父不寻常的经历中得到了什么启发？”纳尔逊在回信中写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使我产生更大的兴趣，因为我首次觉得我真正有点了解我的祖父了，初步看到了他一生的能力和伟大。”从纳尔逊的观点中可以看出，家族问题在两代人身上发生了变化，纳尔逊一直都是在家族光环的照耀下勇往直前。
　　2.让家族权力发挥作用
　　按照洛克菲勒家族的惯例，纳尔逊毕业后就要到小洛克菲勒手下工作，约翰三世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但纳尔逊不一样，纳尔逊的性格和天生的活力使他不能忍受循规蹈矩的生活，他的梦想是像祖父那样赤手空拳打天下，不受任何约束，尽可能地向前闯。纳尔逊在给小洛克菲勒夫妇的一封信中写道：“在他人创立的企业之中，踏着前人的足迹亦步亦趋地爬上去，只是在这儿或那儿做一些小修小改，到了60岁，也许爬到了首脑的地位，才能真正掌握几年管理权，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纳尔逊大学毕业后，长得又高又瘦，方下巴，一脸的单纯，气质酷似电影明星林白和加里·库珀，在人们的心目中美国英雄的面容就是这个样子。毕业后，在还没有对工作做出选择之前，纳尔逊先解决了婚姻问题，这在几个弟兄中是首例。1930年，纳尔逊与出身豪门的玛丽？托德亨特？克拉克结婚了。玛丽在费城的乔治三世国王赐给她祖先的庄园里长大，她身材高挑，肤色浅黑，面容充满了贵族气息。玛丽是一位有幽默感的聪明女子，无论是穿骑马装，还是穿正式的晚礼服，她都显得从容自若。纳尔逊和玛丽的婚礼盛况空前，就连小洛克菲勒当初的婚礼也没有那么铺张。另外，小洛克菲勒把一次环球旅行作为祝福的礼物送给了纳尔逊和玛丽。
　　但纳尔逊在蜜月旅行结束后，还是被安排进百老汇大街26号。虽然已经开始工作了，但纳尔逊还沉浸在蜜月旅行的兴奋中，因而越发感觉百老汇大街26号的生活乏味。纳尔逊发现，凡是他所到之处，总会有父亲的顾问们在那儿，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对他说：“纳尔逊先生，如果我们这样办也许会更好些。”为了摆脱这种一成不变的、枯燥乏味的生活，纳尔逊开始试着从家族事务中走出来，去做一些他喜欢做的事情。他应邀担任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理事，这件事让小洛克菲勒感到很不高兴，他不希望纳尔逊把精力用在家族之外的事情上。他把纳尔逊找来，但并没有厉声斥责纳尔逊，而是语气委婉但态度坚定地对纳尔逊说：“孩子，我一直很看重你，你具有约翰三世所没有的魄力。我也一直认为你会把精力投入在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上，纳尔逊，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无奈，还是不想让一个老人再为自己操心，对于小洛克菲勒委婉的劝说，纳尔逊当时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但后来他在给小洛克菲勒的一封信中详细解释了他接受这一职务的理由，他在信中写道：“很抱歉，父亲，在没有征得您同意的情况下，我贸然接受了这一职务。那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在一个人的生活中，审美观念同精神发展或身体健康几乎是同等重要的。我觉得这一类职位不应该受到忽视，很抱歉我在这件事上使你不高兴，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观点。”收到纳尔逊的信后，小洛克菲勒也不想再去讨论此事，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更何况他也感觉到纳尔逊这个儿子不会乖乖坐在百老汇大街26号。
　　正如小洛克菲勒预料的那样，1932年，纳尔逊与几个朋友开办了一家名为特克的公司。在开办公司的过程中，纳尔逊巧妙地使用了洛克菲勒家族带给他的种种影响，这一点纳尔逊与其他兄弟们大不一样。其他兄弟总是力图摆脱洛克菲勒家族带给他们的影响，而纳尔逊则认为自己对洛克菲勒负有责任。他也敏锐地感觉到，父亲已经将家族利益与国家战略需求紧密连接在一起了。在美国通过对金融机构的控制，洛克菲勒已经能够左右华盛顿的财政政策了，而这还只是洛克菲勒家族权力的一部分，洛克菲勒家族庞大的基金会资助了美国社会各界的精英，而这些精英则把洛克菲勒家族的影响扩散到了各个领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这些人物和机构构成了决定着全国经济、政治和文化生活的权力体制。这种权力在洛克菲勒家族周围正在慢慢聚集，还没有哪个家族曾掌握过这种权力并在现实生活中发挥作用。
　　洛克菲勒家族其他兄弟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但纳尔逊清楚地看到这些即将强大起来的力量，这正是能够充分施展他才能的基础，所以，纳尔逊心中原来的某些想法发生了变化，他决定大干一番。
　　3.点燃对拉丁美洲的兴趣
　　纳尔逊在思想意识发生转变后，给小洛克菲勒写了一封信：“我的思想正处在不断变化中，而且，我觉得我好像正在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我只希望通过这封信使你知道，鉴于我的利益所在，我又回到家族的圈子里来了。我的愿望是将以我有限的经验，尽力为你效劳。”收到纳尔逊的信后，小洛克菲勒高兴不已。为了鼓励纳尔逊的干劲，小洛克菲勒让纳尔逊担任洛克菲勒中心的总经理。但纳尔逊并不在意一所中心大楼是亏还是赚，他感兴趣的是父亲手中的石油公司和银行的权力。纳尔逊来到大通银行，他在那里学习业务，尤其是在大通银行的海外部，那些海外机构都与石油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渐渐地，纳尔逊发现，虽然石油争夺已经开始了，但却没有完全展开，在未来的国际舞台上，石油必定会成为各大国手中的“撒手锏”。1934年，小洛克菲勒把手头的股票分给了儿子，纳尔逊想拿这笔钱进行投资。于是，他去请教伯特勒姆·卡特勒。卡特勒是老洛克菲勒的秘书，他精明能干，富有远见。后来，小洛克菲勒又留他担任自己的顾问。在洛克菲勒办公室里，也只有这位老人能得到纳尔逊的尊重。纳尔逊问卡特勒，把哪一家公司作为投资目标最合适。卡特勒故作神秘地对纳尔逊说：“小伙子，如果你相信我，那就把宝押在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这家公司旗下名为克利奥尔公司的子公司正在马拉开波湖开采石油。他们已经扔了许多钱在那里，但目前开采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人们已经开始丧失信心了，不过这往往意味着成功就要来了。”得到卡特勒的建议后，纳尔逊要求小洛克菲勒把将要拨到他名下的一部分标准股份换成克利奥尔的股票。就这样，纳尔逊成了克利奥尔公司的股东，而且握有足够多的股票，这使得他在公司中拥有重要的决策权。
　　1935年，克利奥尔石油公司的钻井从马拉开波湖底开采出了一个大油田，这使得委内瑞拉成为当时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石油生产国。就在人们欢庆胜利的时候，标准石油公司在委内瑞拉的靠山——委内瑞拉的独裁统治者戈麦斯于同年12月中旬去世了，之后，委内瑞拉出现了民族主义浪潮。他们要求维护自身权益，没收外国公司的财产。为了安抚这股浪潮，新政府推出了严格的石油改革法。为了应对这一系列的事件，1937年春，纳尔逊亲自前往委内瑞拉。在委内瑞拉有两件事触动了他：一是委内瑞拉丰富的石油资源；二是美国人在委内瑞拉与周围人的隔绝状态。纳尔逊亲自去了一趟马拉开波湖畔，克里奥尔公司的高大井架直耸云天，公司中富有经验的地质学家对他说：“这里的石油多极了，恐怕比得克萨斯的油田还要大一些。”委内瑞拉丰富的石油资源让纳尔逊意识到，除非发生某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否则这个国家将成为世界上最富庶的国家之一。惊讶于委内瑞拉有丰富的石油资源的同时，另一件让纳尔逊感到惊讶的事是，在委内瑞拉的美国各公司仿佛是委内瑞拉的国中之国，这些公司的工作人员住在与外界隔离的大院之中，院子周围有高高的带刺的铁丝篱笆加以保护，他们从不和委内瑞拉的居民交往。美国人这种封闭方式使委内瑞拉人认为，是这些北方佬从他们的土地上运走了石油，结果这些北方佬不断富裕的同时，委内瑞拉人却日渐贫穷，委内瑞拉人心中对北方佬的仇恨也越来越深。纳尔逊觉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得不到委内瑞拉人的理解和支持，他们的利益终究是不稳固的。
　　回国之后，纳尔逊立刻在伯利兹语言学校开了一个速成班，专门教授西班牙语，而且还不辞辛劳地向他的高级职员们介绍关于委内瑞拉和南美洲的知识。1937年，纳尔逊在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一次行政人员大会上作了讲演。他说：“所有权的唯一正当理由，是它为广大人民的利益服务。我们必须认识到公司的社会责任，必须为人民的利益着想。假使我们不这样做，他们将取走我们的所有权。”其实，纳尔逊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大家在吃蛋糕的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们周围眼巴巴地看着的穷朋友们分一点，要不然，有一天他们会动手来抢的。当时不少人嘲笑纳尔逊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一位公司经理人员甚至当众大声说：“我们亲爱的洛克菲勒先生还没有从他的委内瑞拉热病中复原，所以才会说这么多胡话。”可能纳尔逊大胆的想法触动了大多数人最大化获取利益的敏感神经，不久，他便接到了克利奥尔公司的解聘书，上面罗列了一大堆解雇的理由。但纳尔逊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组织了一批志同道合者，这些人与纳尔逊一样，看到了拉丁美洲的重要性以及美国人在拉丁美洲岌岌可危的处境。他们定期开会，讨论拉丁美洲的形势，并做出应对计划。纳尔逊从来不想成为空谈家，他做事的方式是付诸实践、产生影响。在一次讨论中，他说：“我们要做的是改变我们与拉丁美洲的僵硬关系，这也是我们坐在这里进行讨论的原因，改变才是最重要的。”纳尔逊要为实现这一目标寻找机会。
　　4.第一次政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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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通往白宫的坎坷路(2)


　　1939年，在纽约现代美术馆即将开幕之时，纳尔逊作为理事长担当起去白宫觐见罗斯福总统的任务，邀请总统在开幕典礼时讲话，这还是纳尔逊平生第一次去见总统。到白宫后，纳尔逊首先在白宫的接待室等了一段对间，然后被秘书领进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虽然罗斯福显得有些矮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一幅国旗悬挂在他身后，纳尔逊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坐在这幅国旗下面，在这张办公桌后……纳尔逊清晰明了地向总统介绍了现代美术馆，并认为它会对促进美国文化的发展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纳尔逊还对罗斯福总统说道：“总统阁下，在您就职以来，您充分关注了美国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发展，但很遗憾，你对文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热忱。在您这7年任职期间，还没有做过一次有关文化问题的公开讲话，我们期待着能够在某个公开场合，听到您对文化事业的看法，希望您能支持我们。”
　　纳尔逊的邀请方式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其他人都会十分客气，万分渴望，甚至有的表现得很谄媚，但纳尔逊的邀请方式则是从罗斯福总统的角度出发的，这让罗斯总统感到很诧异，同时他也觉得纳尔逊说的不无道理。最后，他同意为现代美术馆开幕典礼做一次15分钟的录音讲话，届时，由无线电发送。纳尔逊高兴极了，他借着这个机会，又向总统表达了他对拉丁美洲的看法。他说：“战争的阴云正笼罩在欧洲的大地上，人们都热心于欧洲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周围发生了什么，将会发生什么。总统先生，我认为我们的政府对拉丁美洲的关心是不够的。可这是我们的后院，那里发生什么，将会直接关系到美利坚合众国的前程。”看着有些激动的纳尔逊，罗斯福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邀请者，还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关于拉美的事情。他对纳尔逊说：“好吧，请你写一份关于此事的备忘录给我！”
　　纳尔逊同他的一小班人马进行了仔细讨论，很快就拟定题为《西半球经济政策》的备忘录。这份备忘录提交3个星期后，刚好在他32岁生日的那天，罗斯福总统的特别行政助理给他打来了电话，一是告诉他，总统已经考虑过那份备忘录，并把它送交内阁批准，另一个内容是问他是否有兴趣亲自执行这项计划。接到这个电话后，纳尔逊激动不已，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当他再次站在罗斯福总统面前时，他问罗斯福总统：“您知道，我们家与拉丁美洲的那些石油公司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我本人是一名共和党党员，您觉得我担任这一职务是否恰当？”罗斯福总统挥了挥手中的香烟嘴说：“如果你不担心这一点，我就不会担心。你可以绝对放手去完成，不会有政治干扰的。”
　　1940年，纳尔逊以美国内务部协调人的身份带着他的小班子来到华盛顿开始了新的生活。再也没有人会束缚他的手脚了，这种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对纳尔逊来说，华盛顿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他开始全身心地投入他的事业中，他聚集了一个能打硬仗的专业工作组，强烈地渴望洛克菲勒团队能够在“西半球经济政策”的执行中大显身手。
　　每天早晨6点，纳尔逊就起床工作，在8点30分以前到达办公室，他还要设法看一下他的合作伙伴农业部长亨利？沃伦斯的网球双打比赛。他吃午饭的时候也忙个不停，还经常带着一堆未完成的工作和满满一车助手回家。纳尔逊的伙伴回忆说：“如果说纳尔逊的家就是办公室，那么他的办公室就已经变成了战场，在那里你可以看到定期的军事形势简报、图表、机械设计、幻灯机及其他随身物品到处都是。”
　　纳尔逊之所以如此热情地工作，是因为他知道欧洲战争将会带来新的机会。事实也正是如此，随着战火的蔓延，局势也越来越明朗起来。英国被封锁了，其1\/3的拉丁美洲市场被切断了，重新建立贸易取向这一形势已经成熟了。过去拉丁美洲还是英国人的世界，现在，美国的商业部部长宣布，形势已经转变，下一个世纪，拉丁美洲是美国人的世界。因此，纳尔逊在财政备忘录中解释说：“我们应该减轻欧洲对拉丁美洲的原材料和人工商品资源市场的依赖，这对‘西半球经济政策’是非常重要的。”
　　纳尔逊十分关注美国在拉丁美洲的政策，尽管这些政策是有可行之处的，但是纳尔逊还是准备改造它。他曾发表言论：“现在一些极权主义者的宣传是对政府推行的半球团结合作政策的恶意攻击。他们提出的理由仅仅是在紧急事件中与其他国家合作损害了他们的个人利益。要与这些看似合理的假象斗争，我们的政策需要真诚和永久，发展紧密的文化精神纽带对商业发展是很有必要的。”在纳尔逊的领导下，美国内务部在拉丁美洲组织了一系列文化交流活动，包括艺术品展览、芭蕾舞巡回演出，体育比赛、专家技术交流会等。1944年5月17日，美国社会各界为了表扬纳尔逊的工作，特别奖励了他一块金质奖章。第二天早晨，小洛克菲勒特别写了一封信向纳尔逊表示祝贺，信中写道：“我的心中充满着骄傲与感激，我要对你说——干得好，我的儿子，你如此优秀地完成了工作，不但维护了家族在公共服务事业中的形象，而且也提高了整个家族的信誉。”
　　但纳尔逊在赢得诸多赞誉的同时，也受到了指责。在纳尔逊担任协调人之初，就有人告诉他：“美国内务部的年预算为350万美元，而且你还必须会甜言蜜语，才能从国会撬出那笔钱。”纳尔逊上任第四年时，已经花费了近1.4亿美元，一位政府官员批评他说，美国的销售业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而纳尔逊却把美国展示成“华丽国家”的典范。
　　无论是赞扬，还是指责，纳尔逊都不在乎，毕竟那都是别人的评价，在这段时间内，他感觉收获最大的是遇上了私人导师——杰西·琼斯，一位执拗、年高而保守的银行家。每星期五下午较晚的时候，纳尔逊都会跑到商业大楼与琼斯聊上一会儿。同琼斯的交往使纳尔逊学到了许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华盛顿庞大的官僚迷宫中找到出路，还有一些与人打交道的方法。琼斯告诉纳尔逊：“千万不要带着问题去见总统，除非你还能向他建议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总统期待的是答案。而且，一旦总统批准了一项计划，你就必须立刻拿出一份关于这个题目的备忘录让他签字。这样，你手里就有了总统行动的笔录，即使他想否决也不太容易。”在这位老先生的指导下，纳尔逊与罗斯福总统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
　　1944年11月，科德尔·赫尔辞去了国务卿职位，他的接班人是美国前任钢铁部长爱德华·斯特蒂纽斯。斯特蒂纽斯上任之初就找到纳尔逊，总统希望他担任新一届的助理国务卿，并负责拉丁美洲的事务。纳尔逊强制政策的推行使他在政府内部树敌颇多，同时他也十分清楚，现在仅是总统希望他担任这个职务，并不是国务卿斯特蒂纽斯的意思。所以，纳尔逊迟迟没有接受任命，直到好友哈里·霍普金斯提示他罗斯福总统完全支持他的半球联合思想时，他才把协调办公室的工作转给他的好友沃里·哈里森，然后接受了新的任命。虽然只有短短9个月的任期，但纳尔逊的事业“支流”延伸得很远，当整个国际事务的体制发生动乱和变革时，这个“支流”就会引发一股股余波。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各国领导者开始考虑如何规划战后的世界格局。美国首先准备清理自己的后院——拉丁美洲，于是在墨西哥名城查普尔特佩克堡举行了美洲国际会议，拉丁美洲各国首脑都如期赴会。在查普尔特佩克堡会议上，在美国政府领导人的操控下，纳尔逊被委任会议负责人。此次会议是纳尔逊在自己地方上演一出好戏的绝佳机会，他怎么会不争当主角呢？为了体现自己在会议中的权威性，纳尔逊特地租了一架飞机专门接送在华盛顿居住的以个人名义参加会议的拉丁美洲大使。会上签订了查普尔特佩克公约，但这个公约并没有征得美国代表团内部的一致同意，争论开始于共同防御协约，防御公约是为维护相邻国家的安全而建立的，它宣称：攻击美洲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意味着攻击整个美洲。在这种形势下，前苏联和其他国际力量也纷纷与一些易控制的小国签订区域性安全条约。
　　随着美国代表团在墨西哥会议上的争议扩大，纳尔逊也深受时代的冲击。当纳尔逊开始摒弃“为反法西斯共同斗争”的思想，摇身一变成为华盛顿冷战政策的拥护者时，引起了政界人士的强烈不满。当时，罗斯福已经去世，杜鲁门接替了他的职位。没有了罗斯福的支持，纳尔逊的日子更不好过。但纳尔逊知道，拉丁美洲政府非常满意他现在的态度。尽管没有人相信拉丁美洲政府会改变，但纳尔逊却一直在寻找机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同盟国的欧洲胜利日之前，纳尔逊派出了他的代理人阿瓦拉·沃伦进行了一次政治形势评估，经过两天的阿根廷之旅，沃伦向纳尔逊保证：在阿根廷将不会再有法西斯式的军事统治。于是，纳尔逊开始积极行动起来，他带上一群拉丁美洲外交官参加了在旧金山举行的联合国会议，他下决心一定要打败反对派。参加联合国会议之前，纳尔逊为自己设定了两个目标：一是让阿根廷加入联合国；二是维护拉丁美洲防务体系的独立地位。他为此忙个不停，一会儿同西半球的代表们协商，一会又与美国代表团内部的志同道合者密谈。一个国务院官员抱怨说：“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就好像是另一代表团的代表似的。”
　　纳尔逊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在写给劳伦斯的信中写道：“经过一连串的忙碌之后，事情终于如我所愿，这是我多年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今后，拉丁美洲将成为我们牢不可摧的基地，不论是苏联，还是英国，都不可能损害我们在此的利益。”但纳尔逊也为他的这次胜利付出了代价，杜鲁门对纳尔逊不冷不热，而詹姆斯·贝尔纳斯接任国务卿之后，纳尔逊离职已成为必然。这时，他在华盛顿找不到强有力的支持者，他的那些敌人们正焦急地等着看这位百万富翁是如何灰溜溜地离开华盛顿。8月23日早晨，纳尔逊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他夹着卷宗去见贝尔纳斯，要与他商谈拉丁美洲问题。他刚一开口，贝尔纳斯就粗暴地打断他：“纳尔逊先生，不用再谈了，总统将接受你的辞呈。”纳尔逊有些激动：“可是我并没有想辞职啊，我还没有完成我的工作，我要去见总统。”贝尔纳斯把脸歪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请吧，祝你好运，纳尔逊先生。”杜鲁门的回答和贝尔纳斯的回答完全一样，纳尔逊在华盛顿的第一次政治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5.再次递交辞呈
　　虽然纳尔逊的第一次政治生涯结束了，但他在拉丁美洲的事业并没有结束。辞职的第二天，纳尔逊就召集他的智囊团开了一次会议，大家经过讨论之后，一致得出结论：建立名为美洲国际经济和社会发展联合会的非营利的基金会。该基金会将无偿地为委内瑞拉的经济、技术发展提供援助，这也是为了弥合委内瑞拉国民与美国石油公司之间的裂痕。两年后，纳尔逊又在美洲国际经济和社会发展联合会下设立了国际基本经济公司，通过这些机构，纳尔逊继续为他入主白宫的梦想忙碌着，而且他与政府各部门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因此，他仍然是美国对拉丁美洲政策的关键人物。但以民间身份的活动很难实现他的宏图伟略，他一直在寻找回到政府的机会。
　　当杜鲁门提出“第四点计划”，即提供技术和发展援助的“勇敢新计划”时，纳尔逊给杜鲁门写了一封长信，纳尔逊在信中写道：“近几十年，美国外交政策中最伟大的贡献就是您提出的‘第四点计划’，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使您名垂史册，您为美国的光明前景奠定了最为坚实的基础。”没有人不喜欢听赞扬的话，杜鲁门也不例外，读完这封信后，他笑着对秘书说：“看起来纳尔逊有点耐不住寂寞了，可是白宫是他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吗？”1950年11月，杜鲁门任命纳尔逊为国际事务发展顾问委员会主席，专门负责为执行“第四点计划”提供政策性建议。接到这个任命后，纳尔逊兴奋极了，这是他东山再起的良机。他去白宫会见了杜鲁门，并趁机提出要求，“总统先生，据我看技术援助计划只不过是整个援助计划的一部分而已，如果仅仅将援助的范围限制在技术领域，而不包括对不发达国家的援助，援助计划就会大大失色。为了使我的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我希望您能允许我考虑对不发达国家进行援助。”杜鲁门明白这只不过是纳尔逊为了扩大职权而说的一套冠冕堂皇的话，不过这无损大局，所以他答应了纳尔逊的要求。
　　在纳尔逊接受任命5个月后，国际事务发展委员会发表了题为《在进步中的伙伴们》的报告，报告强调私人资本对发展经济的关键作用。在《在进步中的伙伴们》一文中，纳尔逊建议把一切海外经济活动集中在总机构——美国海外经济总署，由署长主持一切，并直接向总统汇报。纳尔逊的建议听起来不错，但他激怒了外交政策方面的权威人士——艾夫里尔·哈里曼，因为建议中的美国海外经济总署将取代他主持的经济合作署。当纳尔逊向哈里曼大谈他的设想时，哈里曼则冷冷地对他说：“我认为华盛顿装不下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机构，由经济合作署承担这样的任务就可以了。华盛顿需要的是为美国利益服务的高效的办事机构，不能因为某些人出人头地的需要，就随便安置一些挂名的闲差。”纳尔逊毫不示弱地回答道：“先生，这不是什么闲差。为了维护利益，美国需要的就是这个。”最后，纳尔逊的这个计划还是被搁置了，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丝毫没有失望，他开始着手通过别的渠道来实现他的计划。当众议院外交委员会考虑制定互助安全法案，邀请纳尔逊去作证时，机会来了，如果能煽起众议员对美国海外经济总署计划的热情，无论哈里曼怎样阻挠都无济于事。在外交委员会作证完毕之后，纳尔逊拿出了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名为《走向国际安全的新道路》的声明，为技术援助提出了强有力的论据，并在结束发言时呼吁立即成立海外经济总署，组织私人投资。当时，众议员们纷纷表示赞成这项计划。众议院的反应并没有对总统产生多大影响，纳尔逊的计划失败了。于是，他再次递交了辞呈。
　　纳尔逊的第二次政治生涯结束了，他这次倒十分平静，人生的经历告诉他，为了实现梦寐以求的理想，他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6.政治不需要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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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通往白宫的坎坷路(3)


　　在杜鲁门的两届任期已满时，纳尔逊的舅舅温斯洛普·阿尔德里奇在共和党内积极游说，推举艾森豪威尔作为总统候选人。洛克菲勒家族一直都是共和党的支持者，更何况只要共和党上台，纳尔逊就可以扫除他前进道路上的种种障碍，到时候他就可以在外交领域大显身手了。因此，以纳尔逊为代表的洛克菲勒家族也给予艾森豪威尔最坚定的支持。正如洛克菲勒家族预料的那样，在艾森豪威尔当选美国第34任总统后，他很快就任命纳尔逊为关于政府组织的总统顾问委员会主席。
　　在纳尔逊任政府组织总统顾问委员会主席的前几年里，委员会一个接一个地提出计划，从农业到国防，并借助执行部门力量，最终到达白宫。随后，纳尔逊又被任命为卫生部、教育部和福利部的部长。当纳尔逊成为20亿美元预算的负责人和3.5万名员工的管理者以后，他立即着手建立了战争工作室，订购了大量用于每周简报的最新视听设备。不论怎样，在纳尔逊短暂的任期内，他是部门内最主要的促进者。但纳尔逊志不在此，他希望自己能够在国际事务方面崭露头角。1954年10月，机会终于来了，纳尔逊被任命为冷战战略方面的特别助理。接到任命后，纳尔逊参加了内阁会议，直接向总统汇报关于外事经济政策的议会和政府内的最高政策制定实体国家安全委员会。纳尔逊同样自封为计划协调团的秘密机构首领，这个机构由他自己、国防安全秘书代理和中央情报局的长官组成，这一机构负责执行国家安全委员会所做的决议。但新任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对纳尔逊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有时候还处处针对他。如果艾森豪威尔总统对杜勒斯说：“杜勒斯，纳尔逊有一个意见……”杜勒斯便会说：“这个意见带来的厄运几乎就是注定了的。”纳尔逊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杜勒斯不喜欢他，所以有些时候，他会想办法不通过杜勒斯直接向艾森豪威尔总统报告，这样就减少了很多麻烦。
　　在艾森豪威尔当政的头些年，一直存在着关于核政策的争论，艾森豪威尔认为核冲突是具有自杀性的，因为苏联开始限制美国的核援助，然而杜勒斯却坚持对苏联进行严厉打击。在对亚洲的政策方面，杜勒斯还一直与联合参谋长主席海军上将拉德福特以及预防核战争的最高层的立场一致，拥护美国介入印度支那与法国的冲突。1954年4月，在召开朝鲜问题的国际会议之前，艾森豪威尔交给纳尔逊一个任务：“苏联人已经向我们伸出了和平的橄榄枝，如果我们不接受这根橄榄枝，我们美国人就会得到拒绝和平的名声，苏联人希望的就是这个。我要你做的就是寻找一个有效的方案，击退苏联人的和平攻势，维护我们的战略领先地位。”接到总统的指示后，纳尔逊十分郑重地向艾森豪威尔总统保证：“我绝不会辜负您对我的希望。”随后，纳尔逊把一大批技术专家、研究人员和理论工作者召集到匡蒂科的海军陆战队基地，秘密召开了5天会议。会议上，曾经在对外关系委员会与戴维共事过的亨利·基辛格对纳尔逊说：“苏联人提出的全面销毁两国核武器的提议是不能接受的，但拒绝这一提议，苏联人就会反过来把扩军的帽子戴到我们头上。所以，我们要用一个新的计划取代它，我把这个计划叫做‘开放天空’。我们同苏联人交换军事蓝图，随后开放领空，互相让对方从空中视察，作为防止突然袭击的一种手段。”纳尔逊觉得基辛格的建议很好，便与他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最后，纳尔逊把这个计划提交给了艾森豪威尔总统。
　　在日内瓦会议上，艾森豪威尔总统提出了这项“开放天空”计划，纳尔逊也迫不及待地组织了一批人讨论这项计划的落实问题。但让他意外的是，正在他干劲十足的时候，又要有人出面阻挠他的宏伟计划了，此人便是财政部长乔治·汉弗莱。在实施这项计划以前，汉弗莱对艾森豪威尔总统说：“纳尔逊好像永远都不知道金钱的分量，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大手大脚地花纳税人的钱，我看不出他把一大批人围在匡蒂科的做法，除了花钱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作用吗？”就这样，艾森豪威尔委婉地阻止了纳尔逊的计划。纳尔逊心里明白，这些老牌政客是不会喜欢他这种一往无前的性格的。他开始考虑辞去特别助理的职务。当时，国防部长威尔逊即将退休，纳尔逊很有希望成为继任者，但汉弗莱又阻挠了这一任命。这时候的纳尔逊已经吃尽了那些官老爷们的苦头。他们与小洛克菲勒的顾问们没有什么两样，都在不停地束缚他的手脚，使他始终不能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1955年12月31日，纳尔逊结束了在华盛顿的第三次任职。
　　纳尔逊是一个喜欢冒险、锋芒毕露的人，而政治家则要学会妥协。所以，纳尔逊的政治生涯一直磕磕绊绊。
　　7.家园是最好的疗伤地
　　纳尔逊第三次离开华盛顿后感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回去了，他已经破坏了太多的人际关系，修复它们就像要修补即将坠毁的火箭一样困难。纳尔逊回到家族事业中，担任了现代艺术博物馆馆长。早在1930年，纳尔逊从达特茅斯学院毕业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全身心投入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活动中。他与几个聪颖机智、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一起加入了专门为吸引年轻人来博物馆的青少年咨询委员会。纳尔逊和他的同龄人们都认为在博物馆展览比较抽象的艺术作品效果会很好。但这一想法与不喜欢冒险的受托人产生了冲突，于是，两拨人在“现代”艺术最激进的艺术形式方面的界限问题上掀起了一场大辩论。早在20世纪30年代初期，所有人都知道纳尔逊希望担任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总裁，但只要艾比还在，他就不能过于强硬地争取这个位置。1936年，纳尔逊利用艾比恶化的心脏问题说服她彻底辞去了职务，终于取代了艾比第一副总裁和财务主管的位置。1939年，在现代艺术博物馆大楼竣工的时候，纳尔逊被推选为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总裁。
　　纳尔逊是现代艺术品和当代艺术品的收藏家，在收藏的过程中，他很快就看到了具有争议性艺术形式的优点，购买的主要也是这种艺术品。在纳尔逊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最喜欢的消遣内容是沉湎于拍卖目录，并且细致地标出自己要投标的物件。纳尔逊的热情和冒险的意愿，使他能够帮助现代艺术博物馆成为艾比一直希望的前沿机构。纳尔逊在现代艺术博物馆主任勒内？德哈农科尔特的支持帮助下，收集了大量非洲、大洋洲和中南美洲的早期艺术品。纳尔逊和勒内的合作改变了现代艺术博物馆，使它更加贴近普通大众，走上了一条崭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胆的道路。
　　除了担任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总裁，纳尔逊还担任了洛克菲勒中心的总裁、国际基本经济公司和美洲经济和社会发展联合会的主席，他再次成为家族办事处的领导者。1956年，纳尔逊又取代他的哥哥成了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总裁。在纳尔逊投身家族事业的时候，他的兄弟们依然劝他不要放弃政治事业，不仅仅因为他是大家的中心，更因为如果家族中多了一位政治方面的代言人，就会给整个家族带来许多看不见的好处。在兄弟们的安慰和鼓励下，纳尔逊决定竞选纽约州州长，以此作为晋升白宫之阶。
　　在多数人对纳尔逊充满信心，为他献计献策的同时，曾经连任3届州长的共和党人杜威却对他说：“纳尔逊，我觉得你的决定很不明智，在纽约州知道你大名的人并不多，你直接竞选州长很难成功，我可以先任命你为邮政局局长，然后让你设法进入国会，最后你就可以竞选州长了，这样比较稳妥些。”虽然杜威的话不无道理，但那不符合纳尔逊的做事风格，他很有礼貌地对杜威说：“谢谢您的劝告，但我不喜欢走迂回路线。”几天后，纳尔逊正式宣布参加纽约州州长的竞选，他在一次演讲中说道：“我们要增加政治勇气，以便抓住一切机会，更好地把握一些人的思想。这些人有信心、有创造力，而且最主要的是，拥有对未来的坚定信心。”在场的一万多名共和党员欢呼喝彩，纳尔逊毫不费力地得到了共和党内部的提名。
　　天赐良机，在得到共和党内部提名后，现任州长哈里曼因为该州民主党参议员候选人的问题与纽约市的卡明·德萨皮沃发生争执，在民主党的全州大会上，哈里曼被迫屈服，接受了德萨皮沃推荐的候选人。于是，纳尔逊的竞选队伍打出了“勇气对投降，看你选择哪一边”的旗号。为了塑造亲民形象，纳尔逊还到犹太人区的小饭馆用餐，在意大利餐馆吃意大利馅饼，用西班牙语向波多黎各移民讲话……最重要的是，在纽约市洛克菲勒家族已经苦心经营了三代，没有哪一个利益集团没有分享过洛克菲勒慈善事业的好处。11月5日晚，纳尔逊在竞选中获胜。第二天，全国的州长竞选结果全部揭晓。除了俄勒冈州和纽约州之外，民主党人如风卷落叶般囊括了几乎所有的州长职位。共和党人把纽约州称作“失败沙漠中的绿洲”。
　　纽约州是联邦中最复杂的一个州，大都会荟萃着经济、文化各路精英，还有来自世界各地做着“美国梦”的移民。但是，对纳尔逊来说，治理这样一个州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他多年组织政府工作的经历使他胜任有余，更何况洛克菲勒家族在这里又有着根深叶茂的势力。首先纳尔逊组织了一个智囊团，研究纽约州所面临的种种问题。他发现过去州政府就像一个管家婆，建筑公路、经营监狱、精神病院、收税，但地方政府的能力实在有限，这使得许多社会问题根本无法得到解决。因此，纳尔逊要州政府直接介入解决这些问题的工作中。纳尔逊还设计出一系列计划，如恢复州经济活力、扩充教育设施、放宽公民权、改善交通、增加农业研究等。纳尔逊的计划听上去很完美，但要想实施这个完美计划，财政预算赤字将近2.4亿美元，这是在纽约州从未出现过的赤字数目。为此，纳尔逊的智囊团劝告纳尔逊说：“根据州宪法的规定，必须保证财政收支平衡，要想既能实施计划，又能补足缺口，唯一的办法就是征税。但本州历史上还没有大规模增税的先例。选民们只关注他们眼前的利益，他们看不到计划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时，却记住了你是从他们腰包里拿钱最多的一个，这种想法在某一天就可以把你从州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但纳尔逊却非常自信地对顾问团说：“这不成问题，我会让他们知道，虽然多交了钱，但他们会在未来获得更大的利益，我会告诉他们利益在哪里，并使他们相信。”顾问团的担忧的确是多此之举，在提高税收后，纳尔逊在纽约州的声望不减，而且他的州政府开始执行一项公共建筑计划，这大大地改变了州的外貌。
　　自从离开艾森豪威尔政府之后，纳尔逊的眼睛就盯住了白宫，他的这个想法一直不曾动摇。他想在成功之路上再向前跨一步，直接冲向他梦寐以求的总统办公室。为此，他必须先取得共和党人的支持，成为共和党提名的总统候选人，艾森豪威尔已经第二次当选，在他之后，总统候选人是副总统尼克松，要想打败尼克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纳尔逊知道，由尼克松委任的计票委托会统计的结果显示，在普通投票者的选举中，他以40%对38%的结果领先副总统。现在的问题是党内人员如何看待他以及他突然发起的竞争。在其后的6个月中，大约有17人专门为此事奔波，甚至连戴维和洛克菲勒家族办事处的迪尔沃斯都出动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带回他期望的好消息，那些大资本家更喜欢尼克松。纳尔逊知道，尼克松并不比自己能干，但是他却很听话，对那些大资本家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在艾森豪威尔任职的6年中，尼克松代替总统孜孜不倦地为州和地方选举活动而奔波，他们收过尼克松的好处，现在是报答他的时候了。而且对那些大资本家来说，纳尔逊过于独立，而尼克松则像一张白纸，他们随时都可以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利益。纳尔逊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自己还是退出这无望的竞选为好。1959年底，纳尔逊宣读了声明，宣布退出他从来没有正式参加过的总统竞选活动。
　　但是实际上纳尔逊仍然希望可以重新开始，他还要等待机会。
　　8.离婚、丧子与再婚
　　1960年5月17日，美、苏两国首脑的建设性会谈宣布破产，紧接着美国u—2侦察机在苏联上空被击落，而艾森豪威尔拒绝为此事道歉。此时纳尔逊意识到他一直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共和党代表召开选举大会之前，纳尔逊在公开记者招待会上向新闻界宣称：“经过认真观察，我明确认识到那些共和党的领导已经不清楚他们将要把党引向何方，将要把国家引向何方。”纳尔逊的宣言不仅是对艾森豪威尔政府的宣战书，也是对共和党本身的宣战书。纳尔逊的高级顾问对他说：“如果你对尼克松、艾森豪威尔、党本身进行攻击，党绝不会饶恕你的。”但纳尔逊不在乎，他还把矛头对准了共和党的党纲，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谁注意到党纲会有什么问题的，但纳尔逊是个例外。他宣布共和党的纲领不尽如人意，需及时更改。副总统尼克松不得不单独召见纳尔逊。同年7月23日，共和党代表大会即将召开的前两天，尼克松和纳尔逊重新改写了党纲，新的党纲被称为“第五街协议”。纳尔逊想，无论尼克松能否在这次竞选中获胜，他都可以在共和党下一次总统提名选举中立于不败之地。这次竞选的结果是约翰？肯尼迪成了最后的赢家，尼克松失败之后，纳尔逊在共和党内少了一个劲敌，但是却多了不少看不见的冤家对头。于是，纳尔逊开始向共和党保守派领导人戈德华特献殷勤，纳尔逊不断地阐述自己的政治哲学和政治观点，戈德华特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1962年，纳尔逊再度当选州长，而尼克松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州长竞选中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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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通往白宫的坎坷路(4)


　　许多人都在预言，1964年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非纳尔逊莫属。然而，感情纠葛使得纳尔逊的美好希望再度成为泡影。长久以来，纳尔逊已经意识到婚姻与工作不可同日而语，婚姻需要稳定，而不是只做表面文章。于是在公开场合，纳尔逊扮演着好父亲和丈夫的角色，而他的妻子玛丽也表现得极其温顺，不吵不闹，但私下他们却各行其是。纳尔逊对他们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感到有些得意。当年，温斯洛普和巴巴拉闹着要离婚的时候，他还私下对温斯洛普说：“没有必要非去闹离婚，结婚证书只不过是一张纸，它不会真正妨碍你什么的，像我和玛丽，有时候一种表面上的关系对大家都有好处。”但是自从纳尔逊为政府官员奔走后，他多年来遵循的生活原则不得不取消了。1961年11月18日，纳尔逊公开宣布他与玛丽正式离婚。纳尔逊知道离婚对他会有一定的影响，对于纽约的政府官员来说，遗弃一位30多岁、5个孩子母亲的妻子是不“道德”的。第二天，当纳尔逊正和他的弟弟戴维一起吃饭时，电话响了，是从新几内亚打来的。一位荷兰官员对纳尔逊说：“你的儿子迈克尔跟着人类学家雷内·沃星一起去阿斯玛特进行野外探索，那是一个偏僻得几乎没有人到过的沼泽地。当他们穿越了腹地，准备沿着阿拉呼海岸线向下航行时，他们的船被吹离了航线。三天前，迈克尔背上两个空的汽油罐去漂流，沿着失事的船离开了他的同伴，冲进了遍布鲨鱼的海水，开始了距岸边长达11米的漂游，到现在，迈克尔毫无音讯。”这个消息对纳尔逊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包了一架飞机，跟迈克尔的孪生姐姐匆忙飞往新几内亚。一个星期内，他们跟荷兰人的搜救队一起对这一地区进行了彻底搜查。在这个无法经过的沼泽地上空他们乘飞机低空飞行，试图找到这个年仅23岁的青年。11月26日，他们放弃了搜索，开始了漫长的返乡之旅。纳尔逊意识到，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关心他的儿子了，纳尔逊悲痛不已。但迈克尔的死终止了人们对他婚姻的讨论。
　　在纳尔逊离婚不久，便宣布即将再婚。离婚是一码事，再婚是另一码事，当纳尔逊向家庭成员宣布他要再婚的消息时，整个家族的反应都很强烈。温斯洛普专门从阿肯色飞回波坎蒂科，他对纳尔逊说：“纳尔逊，你这是要把我们多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我是洛克菲勒家的浪子，我离婚然后结婚，没有谁会介意这些，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大家的中心，是政治方面的敏感人物，父亲也一直希望你能成为总统。你这样做，不但会毁了你的前途，也会毁了洛克菲勒家族。”戴维也十分震惊，对他来说，再婚是世上所发生的最令人痛苦的事，小洛克菲勒夫妇更是坚决反对。无论家人怎么劝说、怎么反对，纳尔逊还是坚持再婚。1963年5月4日，纳尔逊与年轻漂亮的玛格丽塔·墨菲在波坎蒂科的劳伦斯家举行了婚礼。温斯洛普、戴维、约翰三世以及纳尔逊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参加纳尔逊的婚礼。
　　纳尔逊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他能在54岁时娶了36岁漂亮的玛格丽塔·墨菲为妻。玛格丽塔·墨菲是在与纳尔逊结婚前一个月离婚的，她和她的丈夫詹姆士·默菲都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熟人。詹姆士·默菲是小洛克菲勒老朋友的儿子，小洛克菲勒曾一度与这对年轻夫妇相处得很愉快，小洛克菲勒还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寓所，要知道小洛克菲勒是从不轻易带人回寓所的，由此可以看出，这对夫妇与小洛克菲勒的关系非同一般。另外，在戴维担任洛克菲勒医学委员会的领导时，戴维允许詹姆士·默菲夫妇在波坎蒂科地产上建他们自己的房子。作为常驻家居设计师，纳尔逊经常和詹姆士·默菲夫妇一起就他们计划建造的房子进行详细的商讨，而且后来他们在戴维于塞尔港的家里一起制定了详细的方案。詹姆士·默菲总是卖力地讨好纳尔逊，他对纳尔逊唯命是从，还虚情假意地赞美纳尔逊的艺术藏品，纳尔逊对他这种巴结奉承的行为一眼就能看穿。纳尔逊之所以还能够忍受他，就在于他喜欢玛格丽塔·墨菲。纳尔逊在竞选州长的活动中，玛格丽塔·墨菲作为志愿者为他工作，后来她成了纳尔逊的正式雇员，这使他们的关系更为亲密。
　　虽然再次拥有了幸福的婚姻，但纳尔逊再婚3个星期后，民意测验显示，纳尔逊的再婚对他的政治地位造成了很大影响。婚礼举行之前，他以43%对26%的比例领先巴里·戈德华特，但婚礼之后，他只以35%对20%的微弱优势赢得了亚里桑那州的参议员席位。1963年7月14日，在形势有所变化后，纳尔逊发表了反对戈德华特和一些极端主义者的宣言。在宣言中，纳尔逊说道：“我现在相信共和党真的有被那群激进、经济情况良好、高度散漫的多数派颠覆的危险。1964年，为了共和党的胜利，作为一种政策，这种势头现在就应该被指出，它损害了黑人和其他多数人的利益，它有意损害了北部大量工业城市的利益。这就是要在非法的、不道德的隔离基础上建立政治权力，就是要把共和党由一个全民政党变成少数人专权的政党。”尽管纳尔逊发表了振奋人心的宣言，但9月15日的民意测验显示，在共和党人的投票中，戈德华特仍以59%的投票率领先于拥有41%投票率的纳尔逊。虽然戈德华特的选票多于纳尔逊，但纳尔逊并不气馁，依然为初选做着各种准备。1964年初，初选就要开始时，纳尔逊已经组建了相当完善的政治机构，在美国总统选举的历史中为初选建立机构还是不多见的。在这个机构完成使命之前，他的正式活动要花费800万美元，这些钱由他自己以及家族基金供给。
　　遗憾的是，当投票结束后，亨利·卡伯特·洛奇这个很有实力的竞选者最终得到35%的支持，戈德华特23%，而纳尔逊只有20%的支持率。初选结果出来后，纳尔逊立即前往俄勒冈，在那里展开了一场令人筋疲力尽的运动，战胜了陷入困境的洛奇。但纳尔逊婚姻闹剧的残余记忆还具有冲力，这使他在最后以微弱劣势惜败，最终没能获得1964年的总统提名。一个月后，纳尔逊返回旧金山，成为共和党代表大会中反戈德华特势力名义上的领导者。1964年，他赢得了一大群追随者，这些人认为他与戈德华特的对抗是勇敢和正义的代表，同时，纳尔逊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的希望破灭了，但他不会放弃追求。
　　9.梦想的火焰依然在燃烧
　　曾经让纳尔逊充满激情的政治，如今看来似乎也只是一种特别的经历而已。1965年的政府大会上，他宣布从国家政治中退出，转而从事联合、团结政党的工作。虽然纳尔逊宣布从国家政治中退出来，但他心中总统梦想的火焰依然在燃烧。
　　1966年，纳尔逊参加了纽约州竞选，他的对手是弗兰克·奥康娜。最初的民意测验显示，无论对手是谁，纳尔逊都只能获得25%的选票。但即使只能获得25%的选票，纳尔逊也要争取。为了在竞选中与严厉的前检察官奥康娜对抗，他允诺给毒瘾控制法案4亿美元用于建立他所倡议的禁毒系统，使在城市设施中或公开或秘密的吸毒者得以惩治。纳尔逊在州竞选方面花费了520万美元，几乎是奥康娜所花费的10倍。当民意测验显示纳尔逊比奥康娜落后了26%以后，纳尔逊开始强调类似他花费大量的金钱维护州立大学系统和建设成百上千条新高速公路等事件的功绩。在竞选的最后关键时期，纳尔逊在宣传功绩的同时，开始攻击他的对手，电视媒体开始报道人潮拥挤的主要街道和暴徒横行的黑暗、潮湿的街区的画面之后，便响起纳尔逊的声音：“想要继续这种社会状况？请投奥康娜的票！”最终，纳尔逊在1966年的州竞选中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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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通往白宫的坎坷路(5)


　　在就职演说中，纳尔逊宣称他不准备参加1968年的总统竞选。在回答关于未来的提问时，纳尔逊回答道：“无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已经没有了野心、需要和内驱力去介入其中。”但事实上，仅仅一周之后，纳尔逊就又开始为1968年的总统竞选而奔走。1968年的总统竞选发生了很多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首先是约翰逊总统宣布他不会寻求并且不愿接受被提名再任总统，他提出退出竞选；接着约翰·f.肯尼迪的弟弟罗伯特·肯尼迪在参加总统竞选时遇刺。竞选的关键人物先后离开竞选阵营，这使纳尔逊又看到了曙光，除了纳尔逊，还有谁能补上这个空缺呢？但党内初选需要赢得667张代表投票才能赢得提名。第一轮投票尼克松获得了692票，纳尔逊获得了277票，里根获得了182票。纳尔逊未被提名。
　　雪上加霜的是，纳尔逊这次在政治方面失意的同时，也给洛克菲勒家族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反洛克菲勒浪潮。在小洛克菲勒时代，虽然人们并不十分清楚洛克菲勒父子是如何赚钱的，但人们看到他们做了很多善事。正因为老洛克菲勒和小洛克菲勒做了很多善事，那些因为洛克菲勒家族巨大的财富而引起的嫉妒和怨恨才不至于爆发。但在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尤其是纳尔逊在竞选中利用手中的庞大财力以便达到目的的做法，再一次引起了人们对洛克菲勒家族的责难。面对种种责难，纳尔逊无动于衷。他继续坐在州长宝座上行使他的权力，1970年11月，他再度当选为州长，虽然民众还投他的票，但已经不是特别喜欢他了，幸运的是，袭击阿蒂卡监狱事件使纳尔逊同共和党保守派的距离又缩短了。当时阿蒂卡监狱里的囚犯叛乱，以赦免和出国为条件扣压了38名监狱官吏和警卫作为人质。尼克松总统授权纳尔逊处理这件事情，纳尔逊在与囚犯谈判破裂后，果断地指使劳动教养管理委员会主席拉塞尔·奥斯瓦特动用武力，最终平息了这场叛乱。尼克松总统给纳尔逊打来电话说：“纳尔逊，你的勇气真令我钦佩。”能听到尼克松总统这么说，纳尔逊感到很高兴，但他嘴上却说：“我只是尽力完成我作为州长应该做的事情。但结果并不尽善尽美，我正在面临新闻界的巨大压力。”听到纳尔逊的顾虑，尼克松总统则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共和党代表人说道：“对阿蒂卡监狱的袭击，从道义方面讲，是一件丢脸的事；但从政治方面来看，他所做的正是我国人民要他完成的事情。”
　　纳尔逊从来没有如此得到共和党中坚派的欢心，他隐隐约约又看到通向白宫的希望之路。尽管前途渺茫，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一丝希望都不能从手中溜走。纳尔逊满心打着如意算盘：如果尼克松在11月当选，他可以以曾为共和党掌舵而居功；如果尼克松总统落选，他可以说这是尼克松能力不足的原因。不幸的是，为了取得民主党内部竞选策略的情报，1972年6月17日，以美国共和党尼克松竞选班子的首席安全问题顾问詹姆斯·麦科德为首的5人闯入位于华盛顿水门大厦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办公室，在安装窃听器并偷拍有关文件时当场被捕。事件发生后，尼克松总统曾一度竭力掩盖开脱，但随后在对这一案件的继续调查中，尼克松政府里的许多人被陆续揭发出来。当副总统斯皮罗·阿格纽垮台时，纳尔逊挖空心思，想让尼克松总统任命他接替阿格纽，但尼克松总统不能尽释前嫌，选择了杰拉尔德·福特。当丑闻矛头直接对准尼克松时，局势的发展对尼克松总统越来越不利，他有两种选择：要么被起诉，要么自动离职。1974年8月8日，尼克松总统因“水门事件”宣布辞职，从而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辞职的总统。
　　10.尽力了就不再有遗憾
　　在尼克松总统卷入“水门事件”期间，纳尔逊在任职期满后就没有再参加竞选，而是在家中安享晚年。也许是曲曲折折的政治生涯早已使他的身心疲惫了，他也不想再去追求自己的总统梦了。就在纳尔逊打算放弃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天晚上，白宫办公厅主任亚历山大？黑格尔给纳尔逊打来电话，“福特总统想明天和你谈一谈让你接受副总统职位的事情。”这个电话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当总统是他7岁时的梦想，然而当他为这个梦想奋斗了一生后，却发现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远。如今，他打算安享晚年，机会却又出现了，有那么一刻，他怀疑是老天爷在和他开玩笑。第二天清晨，福特总统亲自给纳尔逊打来电话说：“我们非常真诚地请你接受副总统的职位。”虽然纳尔逊还有些犹豫不决，但这是最后一次实现他总统梦的机会，如果失去了，他一生的总统梦将彻底破灭。于是，他接受了福特总统的提名。1974年9月23日，纳尔逊向参议院的裁决委员会和众议院的司法委员会提交了一份长达72页的履历，其中详细列出了他个人的经历和他个人的全部资产。对于纳尔逊的这份履历，人们把关注的焦点聚焦在洛克菲勒家族财产的数目上。早些年，洛克菲勒和小洛克菲勒都遭到过关于他们拥有财产数额的质问，但他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纳尔逊并没有对财产数额进行隐瞒，而是将一切公诸于众。
　　纳尔逊在他的履历中提到他的父亲小洛克菲勒从洛克菲勒手中获得了4.65亿美元财产。小洛克菲勒从这笔财产中提出了2.4亿美元存入大通银行作为信托基金，84名洛克菲勒家族成员的资产总额约13亿美元，还不到传说中数目的一半。纳尔逊指出：“我父亲遗留给在世后代的全部股权，包括手头的和由信托基金管理的在内，合计不超过这些公司中任何一家公司的2.06%。”纳尔逊本人的信托基金中的份额按照当时的市场价格计算有1.16亿美元，连同他的一些私人收藏，总计1.79亿美元。进一步的调查证明，小洛克菲勒和他的父亲把10多亿美元给了庞大的慈善法人团体，他和他的儿子们可能花费了与之相等的数目，并为洛克菲勒家族的各种活动提供经费，这些活动已经伸展到那些范围广泛而复杂的权势集团机构和协会，它们构成了影响国家命运的私人决策委员会。
　　虽然洛克菲勒家族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拥有巨额财富，但却拥有着美国其他家族不能比拟的实力。洛克菲勒在美国的上层建筑领域渗透他的观念，并组织庞大的洛克菲勒机构和协会。小洛克菲勒又将洛克菲勒家族与政府、科学文化机构、企业界巧妙地连接起来。这些机构组成的网络像一个大蜘蛛网，伸向社会。洛克菲勒家族还把心血花在“为公众服务”上。他们不求索取，然而领受他们施予的人却不会不感恩戴德，几乎没有一个决策领域不受他们的影响。他们的触角延伸到社会各个领域，它的力量是无法抗拒的。人们推测洛克菲勒家族掌握的巨大权力并不是虚幻的，人们没能从货币金额上发现它们，是因为它们隐含在别处，它们比金钱有力得多，也复杂得多。无论是因为财产问题，还是因为人们惧怕一旦纳尔逊当上副总统，洛克菲勒家族在美国社会的权力将无法得到控制，选民都不同意纳尔逊当选副总统。这样的结果又一次让纳尔逊感到意外，不过他心中已不再有遗憾，他尽力了。于是，纳尔逊主动提出退出副总统的竞选，并将替福特组织竞选，这使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他们甚至怀疑这还是纳尔逊吗？当纳尔逊站在纽约街头，第一次为别人拉选票的时候，人们已经找不到过去那个纳尔逊了。
　　真正退出政治生涯后，纳尔逊将自己的余生花在两家公司上。纳尔逊最大的癖好和休闲方式是艺术收藏，在得到了一种极其精确的生产艺术复制品的工艺后，第一家公司便生产他收藏的艺术品的复制品，然后出售给公众。高质量的复制品和洛克菲勒的名字联系到一起，这家公司很快就获得了利润。第二家公司便是纳尔逊与世界银行前总裁乔治？伍兹一起组成的沙特阿拉伯美国公司。他们两个人与几个沙特阿拉伯商人计划利用沙特的石油收入和美国的管理经验，在中东地区开发项目。他们希望能够说服沙特政府和几个阿拉伯生产商投入1亿美元的剩余资金，然后拿出利润的50%给合伙人作为管理酬金。这是一个天真、宏大的计划，很符合纳尔逊的性格。
　　纳尔逊的一生都在为实现总统梦而奔波，在这条路上，他身心疲惫。当最后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灰飞烟灭后，他也进入了不惑之年，他终于决定远离政治，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虽然纳尔逊最终也没有实现他的梦想，但他为实现梦想的精神，震撼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每一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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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精明的冒险家(1)


　　敢于彻底在家族之外寻找机会，敢于涉足家族从未踏入的行业，能够与王牌飞行员合作，能够通过保护环境来赚钱，这就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冒险家劳伦斯的传奇故事。
　　1.与众不同的人
　　劳伦斯出生于1910年，是五兄弟中的老三。劳伦斯只比纳尔逊小两岁，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小时候，所有的事情两个人都站在同一立场。长大后也是如此，他们的亲密关系维持了一生。劳伦斯从小就是一个谨慎、懂事的孩子，但日后他热衷的事情却让洛克菲勒家族的人感到吃惊。长大后，劳伦斯也是兄弟中对家族内在道德问题最敏感的一个，他试图用自己的努力去解决他所遇到的难题，这就是劳伦斯与其他兄弟的不同之处。
　　劳伦斯也就读于普林斯顿大学，但与约翰三世不同的是，他没有被洛克菲勒的家族责任弄得像个木偶。他所学的专业是哲学，成绩很好，用不着小洛克菲勒夫妇为他操心。劳伦斯和所有兄弟一样，每学期都按时记账，当他把清楚、详细的账本交到小洛克菲勒手中以此领取生活费的时候，小洛克菲勒总会夸耀他一番。劳伦斯对知识如饥似渴，系里所开的每一门功课，他都会选读。一位同学曾大惑不解地问他：“洛克菲勒老兄，为什么你每门课都要选呢？这些虚无缥缈，干干巴巴的哲学思想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石油才对啊！”劳伦斯沉着而有礼貌地回答：“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吗？因为你不是洛克菲勒，如果你是我，你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大学毕业时，劳伦斯毕业论文的题目是“价值观及其与伦理学的关系”。无论他是想为商业道德的建设出把力，还是他真想对商业和伦理学研究一番，这篇论文都是他哲学生涯的终点站，在走出普林斯顿大学之前，他必须为自己的将来有一个清晰而明确的打算。一天，艾比对他说：“劳伦斯，我们真高兴你是第二个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现在毕业了，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听到母亲的问话，劳伦斯心里有些发慌，因为他还在矛盾中，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很抱歉，妈妈，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然后，劳伦斯反问艾比：“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艾比慢慢说道：“约翰三世和纳尔逊现在都做得很不错，如果你和他们一样，你会很有压力。你认为律师这个行业怎么样？我们家现在正好缺律师，你想不想试着进法学院再读几年？”对于律师，劳伦斯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至少与约翰三世和纳尔逊所做的事情没有太多交集，也就没有太多竞争，于是他说：“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试试。”就这样，劳伦斯同意了母亲的安排，进入了哈佛大学的法学院。但在载满荣誉的大学里，劳伦斯过得并不开心。他觉得那些法律条文比哲学理论还要枯燥许多，劳伦斯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1934年，哈佛大学的期中考试让劳伦斯费尽心思，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小洛克菲勒夫妇提出退学。虽然小洛克菲勒夫妇有些失望，但他们还是觉得凡事勉强不得，于是同意了劳伦斯的决定。同时，劳伦斯还向父母提出要与女友玛丽·弗伦奇结婚，这也得到了父母的同意。
　　从世人敬仰的哈佛大学退学后，劳伦斯原本玩世不恭的态度已经不见了，他穿着无尾西装，配上艺术饰品，看上去是那么英俊。在鸡尾酒会上，他总能应对自如。如果说劳伦斯精通社交，那是因为他受到洛克菲勒家族的影响。对他来说，与别人在一起是一种付出和获取的特殊游戏，在游戏中，他躲避着可能穿过他防线的所有攻击。他将成为洛克菲勒家族家庭成员之间矛盾的敏感人物，他对家庭的无言反抗，与青少年时期对神的忏悔是极为相似的。当时其他兄弟只是接受父亲的宗教观点，甚至把超过他们理解能力的内容也接受下来。劳伦斯则不同，和兄弟中的其他人比起来，他是一个自由思想家。
　　这一次，劳伦斯进了洛克菲勒中心5600室，开始了学徒生涯。劳伦斯先在大通银行学习了几个月的业务，然后进入了洛克菲勒中心的董事会。他的确是个规规矩矩的洛克菲勒，腼腆忠厚，而且不喜欢出头露面。不管他对价值观的研究结论如何，他毕竟是小洛克菲勒教育出来的。父亲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他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的工作像他的账本一样做得干净利落，洛克菲勒中心的高级顾问们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但这并不是劳伦斯想要的，总有一天，他要飞出这里，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2.在家族之外寻找机会
　　进入洛克菲勒中心以后，劳伦斯一直认为这里是祖父的事业，父亲继承了它，现在约翰三世和纳尔逊又在为它服务，这就够了，他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依靠祖上遗荫生活。劳伦斯不想与兄弟产生竞争，他要涉入的领域必须是洛克菲勒家族还没有涉足的。因此，在洛克菲勒中心工作之余，他开始寻找一些新项目。
　　1937年，美国人突然对斯堪的纳维亚家具产生了兴趣。斯堪的纳维亚家具的设计风格近百年来，尤其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在世界范围内日益赢得“好的设计”、“经典设计”等赞誉。斯堪的纳维亚家具的设计注重技术与艺术的结合，关注使用者的心理感受，平板装置，考虑运输环节的便利，注重细节与整体设计，充分体现了“以人为本”的设计原则。劳伦斯也投身于这种时尚之中，他与华莱士·哈里林和哈蒙·戈德斯通两位建筑师一起创办了一家名为新家具公司的家具进口和销售公司，这是他的第一次尝试。洛克菲勒去世后，劳伦斯买下了他证券交易所经纪人的席位，劳伦斯不仅以此纪念祖父，而且想通过证券市场更多进入新的投资领域，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公司，支持它们，投资并获益。
　　对于劳伦斯来说，商业不仅仅是挣钱的门路，虽然这对于证明自己的成功是非常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劳伦斯希望通过接受某种挑战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劳伦斯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完成，恰恰为劳伦斯提供了一个这样的机会。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新的发现和发明被迅速应用于生产、生活中。1903年12月，以内燃机为动力的飞机飞上蓝天，实现了人类翱翔天空的梦想。洛克菲勒和小洛克菲勒一辈子都没有乘坐过飞机，但劳伦斯却对新发明、新创造充满了兴趣。1934年，他第一次乘坐一架老式的福特三引擎飞机从塔尔萨飞到俄克拉荷马城。这一次飞行使他坚信，航空事业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飞机作为交通工具，这意味着在这一领域投入资金将会获得惊人的利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劳伦斯当过海军，在服役时，他曾代表航空局视察过几乎所有西海岸的巡逻机装配线，后来，他还同海军部长詹姆斯·福斯迪特尔一同商量过有关海军飞机生产的事宜。这些海军经历让劳伦斯看到了未来投资的广阔领域——航空工业。
　　投资航空工业也是劳伦斯进入洛克菲勒中心5600室后，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发展机会。但投资航空业的风险很大，而且也需要大量的资金。为了得到公司的支持，劳伦斯在洛克菲勒中心5600室召集了一次小型聚会，劳伦斯向他们详细地描述了自己想法。会议中，劳伦斯说道：“我们的祖父知道石油这东西有多么宝贵，它将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所以我们大家今天才会坐在这儿，可是我们不能总坐在这儿呀！如今，我们面对着在航空业发展的新机会，如果抓不住，最后我们只能坐吃山空。”劳伦斯大胆的想法把洛克菲勒家族的元老人物们吓坏了，一位高级财务顾问向小洛克菲勒抱怨说：“拿钱去投资那些稀奇古怪的项目，还不如去赌场输个一干二净来得痛快。虽然这些新项目可能带来巨额的利润，但你得从10家公司中选出不会倒闭的一家，要不然，钱就白扔了，我觉得劳伦斯的决定是会惹麻烦的。”听了这位顾问的抱怨，小洛克菲勒在短暂的沉默后说道：“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父亲总对我说，按照你认为正确的去做，我也该对我的孩子说这句话了，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用不着我再来提醒他们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了。”得到小洛克菲勒的默许后，劳伦斯便开始行动了。但他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不会贸然进行任何一笔投资。他为自己定下了两条投资原则：第一，投资的项目必须是那些在成功之后能具有社会效益的，能够对国家安全、社会福利或经济发展作出真正贡献的；第二，计划项目必须具有持续发展的潜力，并非一旦开发成功就意味着工作全部结束，成功仅仅是计划的第一步。
　　为了降低风险，劳伦斯只选择那些已经显示出经营效益的公司。另外，他的每笔初期投资都在25万美元以上，这样就可以建立一家具有相当规模的公司来执行开发计划，他不想让自己的钱太分散。而且，无论成败，都会给一家公司5—10年的时间让它发展，而且不论成败，他总是到时候就抽回他的资本，再去投资其他的项目。劳伦斯的这种投资理念和想法，帮助他打开了事业成功的大门。
　　3.投资航空业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有一家名为普拉特·勒·佩奇的生产直升机的公司，后来因经营不善破产了。该公司破产后，一位聪明的波兰人弗兰克·皮塞斯基发现这家公司的飞机侧飞比朝前飞要好，于是他便开始研究革新机型，制造了一种以两个水平旋翼代替一个旋翼的直升机，新研制飞机的稳定性和灵敏性非常好，皮塞斯基认为凭借这一点，创办一家公司应该可以赚到很多钱。当他建立了皮塞斯基公司后，事情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顺利。虽然皮塞斯基是一位研究高手，但他的经营水平比他的技术研究水平差远了，不久，他的公司就岌岌可危。海军看中了皮塞斯基生产的飞机，于是他们找到劳伦斯，问劳伦斯是否愿助一臂之力。经过调查后，劳伦斯断定这是一家非常有前途的公司，如果有充足的资金和精明的领导班子，这家公司就可以扭亏为盈。答应帮助海军后，劳伦斯立刻着手组织了联合体，并购买了皮塞斯基公司51%的股票。朝鲜战争爆发时，皮塞斯基公司已经焕然一新了，但劳伦斯希望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当时，皮塞斯基公司正在给空军生产一种用于北极救生的直升机，这种飞机稍经改装，就可以成为军用运输机。因此，劳伦斯派了一个代表去陆军游说。那个代表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使陆军将领们相信了他们，陆军的投资使劳伦斯发了一笔大财。
　　名声越来越大后，登门求助的人也就越来越多。193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王牌飞行员埃迪·里根贝克找到了劳伦斯。两人见面后，埃迪·里根贝克开门见山，他对劳伦斯说：“通用汽车公司有一家子公司名为东方航空公司，这家子公司并没有给通用带来预期的利润，因此，通用想甩掉这个包袱。但是我没有足够的钱来收购这家公司。那些势利眼的银行家也不贷款给我，如果你肯加入，哪怕只有一小笔钱也可以，洛克菲勒先生，我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应该考虑一下。”尽管投资航空行业是劳伦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激动，而是说：“通用那些人不是傻瓜，他们不会轻易扔掉一个宝贝的，他们都赚不到钱，我们凭什么就可以赚钱，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会面结束后，埃迪·里根贝克还给劳伦斯留下了一份关于东方航空公司的资料，资料里详细列举了从纽约沿东海岸飞往华盛顿和佛罗里达可能存在的业务航线。尤为重要的是，东方航空公司能够从通用汽车公司继承来一套成本分析制度，这是其他航空公司所不具有的。劳伦斯在详细阅读了这些资料，并进行了相关调查后，认为埃迪·里根贝克的想法很正确，投资东方航空公司一定会赚到大钱。更何况埃迪·里根贝克热爱航空事业，而且他正直、讲求实际，没有人比他再适合做航空公司的领导人了。于是，劳伦斯决定投资东方航空公司。有了劳伦斯的加入，埃迪？里根贝克信心满满地开始工作了，没过多久，东方航空公司就有了起色。后来，劳伦斯继续追加投资，由55万美元加到了85万美元。东方航空公司成为20世纪末期美国仅有的几家赢利的航空公司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劳伦斯持有的东方航空公司的股票已经能够左右这家航空公司了。
　　投资航空公司让劳伦斯尝到了甜头，他决定，只要有机会，就继续向航空业投资。继里根贝克之后，普林斯顿大学校友詹姆斯·s.麦克唐纳找到了劳伦斯。麦克唐纳对劳伦斯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除了技术、经验和信心之外，我一无所有。”麦克唐纳提出了要设计一种以喷气作为动力的飞机出售给军方。这种喷气式飞机在当时看来是不可想象的，但麦克唐纳论证了它的可行性，以及它光明的发展前景。劳伦斯非常喜欢这个计划，他决定投资一万美元，随后不断追加投资。但遗憾的是，麦克唐纳的喷气式飞机在试飞时坠毁了。麦克唐纳很沮丧，飞机坠毁后，他找到劳伦斯说：“很抱歉，劳伦斯先生，这是我运气不好，没有其他原因，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耐心等着我时来运转，就把你的钱拿回去好了，不管怎样，我还是感谢你的帮助。”但劳伦斯还是继续支持了麦克唐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劳伦斯设法为他联系到了一些生产航空部件的订单。麦克唐纳的努力在劳伦斯的支持下，终于有了成果，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不久，麦克唐纳研究的“鬼怪式”喷气飞机能够在航空母舰上安全起降，并且全部以喷气为动力，他立刻得到了军方9000万美元的合同，而且订单还在源源不断涌来。这也证明劳伦斯的投资眼光很准确，冒险投资航空业为劳伦斯带来了大把的钞票。
　　美苏僵持的冷战局面也为劳伦斯发展他的冒险事业提供了机会。为了提高武器的性能，在军备竞赛中获得优势地位，美国政府拨出几十亿美元作为军品装备研究和采购费用。只要具备一定的研究能力，并能生产出政府需要的产品，就能拿到订单，这种机会实在是太诱人了。劳伦斯又看中了新泽西一家名为反应动力公司，它从事液体燃料火箭的研究，是当时美国从事这一产品生产的两家公司之一。它的产品性能绝不输于对手，但经营实在太糟了。海军把他们也介绍到劳伦斯这里。劳伦斯在这一个月中对反应动力公司作出结论：这是一家有前途的公司，他决定投资。他以50万美元买下了这家公司21%的股份，并派助手去充实公司的管理部门。1953年，反应动力公司已经变成一家很有发展前景的公司了。可以说，劳伦斯在航空事业投资方面有着极其敏锐的眼光，为此赚取了一桶桶金。
　　4.赚大钱，赔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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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精明的冒险家(2)


　　劳伦斯除了把投资重点放在航空事业外，还在食品、建筑等行业进行了投资。劳伦斯的最大投资项目之一，是他派遣了一名顾问到刚果考察回来后提出的。顾问向劳伦斯提议制订关于建立棉纺织厂的研究计划。刚果劳动力非常廉价，每人每小时只需5—7美分，而且在刚果，棉花又能以本国价格的一半进行收购。听到顾问的这个提议后，劳伦斯随后与比利时的企业家及他的私人朋友道格拉斯·狄龙合伙办了非洲纺织与针织公司，并于1955年开始投入生产。公司很快就有了效益，并且公司的成功运作还对刚果人的消费模式产生了冲击。随后，劳伦斯还在刚果建立了汽车代理的塞吉科公司、生产金属铁罐的萨伯茄公司、生产处理器的安娜卡茄公司、生产水泥的西库公司等。不过，在刚果争取独立的那段比较混乱的日子里，大部分的股份被劳伦斯卖掉了。
　　劳伦斯五兄弟各有各的特点：约翰三世以慈善为业，对赚钱不感兴趣；温斯洛普把自己当做局外人，从不介入家族事业，而且还远走他乡；纳尔逊只顾在政坛上周旋。由于各位兄弟都有各自的工作领域，洛克菲勒兄弟公司这副担子谁来挑，就成了一个问题。而劳伦斯维持着一个平和的形象，他没有纳尔逊那么爱出风头，也不像温斯洛普那样总搅和在花边新闻之中，更不像约翰三世那么刻板。为了支付巨额的税收、慈善支出等，洛克菲勒兄弟公司必须成为一部运转有效的赚钱机器，于是劳伦斯就成了洛克菲勒中心5600室的负责人。
　　精明的劳伦斯为洛克菲勒兄弟公司开辟了各种赚钱渠道，使公司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各种有希望的投资领域。据统计，劳伦斯一生共冒险投资了78家公司，结果有38家赚钱、32家赔钱、8家破产。对于一个“冒险资本家”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而且相比较来说，赚钱的公司赚的是大钱，赔钱的公司赔的都是小钱。按照账面上的实际损益来看，38家赚钱的公司为劳伦斯带来5200万美元的收益，在1946年，价值130万美元的投资，经他多年运转之后，全部利润有4850万美元之多。仅以麦克唐纳飞机公司为例，1946年，劳伦斯投资约55万美元，在20世纪50年代初，他决定把手头的股票处理掉，转而进行其他投资，结果他收进了150万美元，几乎是原来投资的3倍。而32家赔钱的公司只损失了他350万美元。
　　每一位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都要生活在洛克菲勒家族的重担之下，劳伦斯也不例外。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有力地证明了他不仅靠天生的运气继承了财富，更能靠他自己的才能创造财富。那么，劳伦斯又是如何掌管他的财富的呢？洛克菲勒家族的传统并非炫耀财富，劳伦斯继承了这一清教徒传统，他只把很少的钱用在了私人消费方面。在纽约市，他们的生活绝没有超过一般中产阶级的水平。他们有一套公寓，大小刚够夫妇两人外加4个儿女居住，餐厅只能容纳8位客人，这使得他们只能邀请最亲密的朋友共进晚餐。劳伦斯和妻子弗伦奇从来没有认为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初次到劳伦斯住处的人都会感到吃惊，有些人会说：“洛克菲勒们住的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但劳伦斯会意味深长地回答说：“这正是我们洛克菲勒们应该住的地方。”
　　劳伦斯用他特有的方式诠释了一个洛克菲勒应该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也用自己的方式开辟了一条新的洛克菲勒之路。
　　5.科学地利用和保护资源
　　劳伦斯兼有他父亲小洛克菲勒的坦诚，也向往大自然。每年夏天，劳伦斯都要带着全家去位于大提顿的农场度假，他喜欢舒舒服服地坐在庭院里，凝望着巍峨的山脉回归自然。
　　小洛克菲勒曾买下大特顿山附近约33562英亩的原始土地，在这一长达30英里的区域内，大特顿山与大腹山之间的杰克逊洞的景色尤为迷人。当时，人们正要开发这一地区，小洛克菲勒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些天然美景毁于一旦，便买下了这块土地，并希望把它捐给国家，建成国家公园，使得全美国的人都能欣赏到这里的自然美景。但即使是好心的捐献，对于小洛克菲勒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时人们认为这块土地是小洛克菲勒用“肮脏”的钱买来的，为此，政府要考虑是否要接受小洛克菲勒的捐赠，即使接受了，建设国家公园的费用由谁来出，公园建成后又由谁来管理？为此，小洛克菲勒的申请被拖延了12年。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1947年，劳伦斯开始成为杰克逊突破私人渔猎区有限公司的负责人。1955年，他的杰克逊突破私人渔猎区有限公司，已花费超过了200万美元的资金对将近6000英亩的土地进行规划，后来劳伦斯又把这些土地移交给国内的相关部门。1949年，劳伦斯代表父亲及公司，与美国政府签订了契约，正式建立了杰克逊洞国家公园。杰克逊洞国家公园建好后，劳伦斯的手下向他反映：“几乎全美国人都来我们这里观赏了，但在公园里，他们的吃住却是一个大问题，我们能不能在这方面想想办法？”劳伦斯觉得下属的想法很好，便反问道：“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那位下属看到劳伦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便兴致勃勃地说：“我想，我们可以给这些观光者提供一些方便的设施。这样做有两方面好处：一方面可以为观光者提供方便，解决了他们的吃住问题；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从中赚取利润。”下属的这个想法引发了劳伦斯的深入思考，他与合作伙伴共同制订了一个计划：在杰克逊洞国家公园设立食宿和各种不同服务的场所。为了满足不同消费层次人们的需要，他们计划设立低、中、高三个档次的服务中心。
　　为了满足收入不高的旅游者的需求，劳伦斯为他们筹建了“科尔湾村”，这里有205间木屋，一家自助餐室和一些洗衣店以及淋浴室。到此旅游的大学生最喜欢这种服务了，有些人建议他们把这里的面积扩大一些，最好再多点原始风情。于是，在木屋的周围又多了一圈帐篷，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劳伦斯又在这里添加了112间活动房。针对中等收入的观光者，劳伦斯为他们建立了中等水平的服务中心，这个服务中心有300个房间和一个主要的休息厅。在休息厅可以透过宽达60英尺的巨大落地窗一览无余地望到大特顿高峰。对于那些富人，劳伦斯把詹妮湖滨充满原始风情和山林野趣的木屋群改造成度假胜地，在这里既可以欣赏到美景，也可以感受到野趣。
　　这项投资的利润颇丰，但赚取巨额利润后，劳伦斯没有把这些钱全部装进自己的腰包，而是将大部分用在了公园的建设和管理中。1955年，在杰克逊湖滨的服务中心开业时，劳伦斯在庆典上用更清晰的语言阐述了他的看法：“自然保护在今天的意义远不是仅仅保护我们国家仅存的资源，它意味着要科学地使用和保护它们，以便越来越多的人可以享受它们，并且从中得益。”
　　6.环境保护是利己利人的事业
　　在冒险投资方面取得巨大成就后，劳伦斯并不想就此止步，他还想从事一些既能赚钱，又能服务于公众的事业。在劳伦斯时代，人们在议事日程中很少提到环保，人们关心更多的是如何开发资源，如何利用这些资源赚钱。有着长远眼光的劳伦斯却认为，环境保护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加上他对大自然的热爱，所以他准备投身环保事业。
　　当劳伦斯听说圣约翰地区的科萨湾种植园非常有开发价值时，他就花60万美元买了下来，并且立即开始收购它周边的土地。因为按照他父亲的决定，早期的数十年要保持它的原貌，所以劳伦斯通过捐赠圣凯底亚国家公园中心的土地作出让步，买回旅游胜地周边土地的所有权。劳伦斯这样做，一方面可以表明他要为慈善事业出点力，使美丽的圣约翰成为国家公园系列中一颗耀眼明珠；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已投入的资金不受侵害。有一次，劳伦斯的一个朋友来公园参观，劳伦斯在向朋友详细介绍公园的规划和自己的设想时说：“有很多人来这儿，这是他们的土地，我只不过将它装点装点，提供一些便利。可是，如果没有我这样的人，这里就会永远荒芜下去，而且只能是冒险家和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
　　劳伦斯在承担起自然保护的责任，为人们提供便利的同时，还巧妙地把公益与私人投资结合起来，成为一名有着“洛克菲勒特色”的环保专家。为了吸引旅游者，劳伦斯把在夏威夷的投资与航空事业联系起来，他把在莫纳亚海滩旅馆中1\/3的所有权出售给东方航空公司，后者希望通过此举开辟一条新的热门航线。计划是成功的，从商业角度看，劳伦斯在此共投入了10年的时间和900万美元的资金，最后得到了3300万美元的收益。对此，劳伦斯不无得意地说：“只要有长远的眼光，人们是能够知道怎样通过环境保护来赚钱的。这应该被称作一种高级的享受，因为在获利的同时，还饱尝了自然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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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精明的冒险家(3)


　　20世纪40年代，人们的环保意识还很淡薄。当劳伦斯在环保领域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后，大部分人都把他的努力理解为穷人无法理解的嗜好，或者是一种稀奇古怪的赚钱方法。无论别人怎么想，劳伦斯一直都认为环保是与国家利益息息相关的，而且就资源开采来说，保护环境也能促使人们提高资源的利用率。因此，他决定敦促政府加强对环保领域的关注。
　　要想政府加强对环保领域的关注，就需要一个人对政府进行游说，斟酌再三，劳伦斯认为纳尔逊是最佳人选。劳伦斯找到纳尔逊时说了一句话：“今天我们把手边的东西随便糟蹋掉，可为此付出代价的将是我们的孩子，以及孩子们的孩子。”也许就是这句话深深打动了纳尔逊，他决定帮助劳伦斯。1951年，杜鲁门下令组建总统自然资源政策委员会，纳尔逊和劳伦斯的助手霍勒斯？奥尔布勒特加入了这个委员会，在他们的努力下，1952年6月，委员会提交了题为《为维护自由而需要的资源》的报告。报告将环境保护与国家安全结合到一起，这不但能引起政府的重视，也能引起公众的关注。读到这份报告时，劳伦斯兴奋极了。在向纳尔逊表示感谢时，劳伦斯对纳尔逊说：“大特顿山的每块石头都会向你欢呼致敬的，你是它们的挽救者。”纳尔逊笑笑说：“那你问问它们，能否替我安排一次免费旅行？”
　　此后，劳伦斯又对美国的维尔斯群岛中的圣约翰岛进行了投资。他买下了这个岛的土地，并把它建成保留原始风貌的旅游和休养场所。劳伦斯将环保作为一项事业来对待，并乐此不疲。1958年，劳伦斯担任的环保职务有帕利塞兹公园的专员、赫德森河环境保护学会会长、环境保护基金会和纽约动物学会理事，同时还是资源探索学社社长。虽然政府报告中提到了环保问题，劳伦斯也担任了一些职务，但事情真正开展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劳伦斯在办理各种事务的时候发现，虽然环保被列入了国家事务的清单中，但它被放在最末一项。
　　有一次，劳伦斯向一位国会议员呼吁政府要重视环境保护，那位议员非常有礼貌地对他说：“洛克菲勒先生，您的事业是蛋糕上的糖霜，可是现在，在美国我们还没有把蛋糕烤出来，您却拉着我去给它加糖霜，我为什么要卷入这样的事情？”但劳伦斯并没有就此放弃。肯尼迪总统在任时，劳伦斯担任了娱乐咨询委员会主席，主要的工作领域仍是调查野外旅游场地的选择及建设情况。可以说，劳伦斯始终如一地在美国工业界兜售他的环保主张，尽管人们伸长耳朵听着，却没有人能够配合他做出积极的反应。直到1964年，当约翰逊总统夫人对环境美化表现出兴趣时，劳伦斯的环保主张才显现成效。
　　约翰逊总统夫人曾就环保问题征求劳伦斯的意见，劳伦斯则协助她开展工作。劳伦斯邀请约翰逊总统夫人和她的女儿林德·伯德到杰克逊洞国家公园做客。劳伦斯还聘请总统夫人担任杰克逊洞风景保护区公司的理事。最终，约翰逊总统夫人成了劳伦斯和他事业的最好的宣传者。当新闻记者追问约翰逊总统夫人在大特顿山区的感受时，她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地方。回到自然之中，人们能够获得一种清新、自然而又宁静的感受。我们不应当忘记向劳伦斯·洛克菲勒先生表示感谢，是他为我们保存了这一切。”在媒体对总统夫人的这番话大加渲染的时候，约翰逊总统向国会提出了口气强硬的国情咨文，明确表示他的政府将把保护自然资源放在优先地位。他任命劳伦斯为主席，并在白宫召开一次自然美讨论会。会议提出了一个长长的单子，指出政府应该从哪些地方入手，并成立了工作组。到1968年，“自然美”已被“环境质量”所代替，每个人都将环保同自己的生活联系到一起。1970年，政府通过了《环境法》。到1976年，在这6年时间里，美国成立了50多个环保团体，劳伦斯也因此被称为“自然保护先生”。
　　7.保护环境与赚取利润兼顾
　　在劳伦斯看来，保护环境与赚取利润是可以兼顾的。但当公众认为劳伦斯的这种想法和纯粹的环保意识有所区别时，劳伦斯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1965年，在纳尔逊任纽约州州长期间，纽约州宣称，赫德森河谷和曼哈顿之间的南北交通越来越成问题，为了缓解纽约地区公路紧张的状况，必须沿河修建一条连接纽约市和赫德森河畔的克罗顿高速公路，巧的是，这条公路会穿过洛克菲勒家的波坎蒂科庄园附近。修建高速公路的计划刚一推出，就遭到环境保护者的强烈反对，他们聘请了所谓的生态专家们对这条高速公路的施工后果进行了论证，这些专家论证的结果是：修建高速公路所进行的挖土、填土工程会使河床淤泥堆积，这将破坏该地区鱼类的繁殖和生长，而且一些贝壳类动物的生存环境也会受到影响。无论这些专家们的论证是否具有真实性和可靠性，反对呼声却是越来越高，当时不仅仅是环境保护者反对修建该高速公路，就连内政部长尤德尔也公开表示反对，在一次讲话中他说道：“沿着赫德森河这样风景宜人和有重要历史古迹的走廊修建高速公路，会严重地损害我们大家努力要保存的珍贵东西，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作为一直倡导环保的第一公民劳伦斯此时却缄默不语，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不便对此评头论足。”赫德森河谷委员会曾举行了关于高速公路的意见听取会，43名听证人员中，除两人外都强烈反对这一项目。但当纽约州的众议员劳伦斯？卡伯特亲自把来自选民区的反对信件交给纳尔逊时，纳尔逊翻了翻这些信件，听了卡伯特的意见，然后耸耸肩说：“真怪，我倒一点也没有听说这件事，难道有什么人真的反对建设高速公路吗？”
　　面对此种状况，内政部还专门起草了一份名为《高速公路对洛克菲勒家族的好处》的秘密文件，该文件指出：小洛克菲勒在波坎蒂科的地产共有3600英亩，当时小洛克菲勒买下这块地产是想让家人避开旁人的干扰，安静而舒适地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块庞大地产的维护费用及税收成了洛克菲勒兄弟们肩上的一大负担。如何解决呢？人们看到，如果新的赫德森河谷公路建起来，就可以很方便地驱车从曼哈顿来到这里，沿路的波坎蒂科地价将会上涨，如果能在此建造一些公寓套房和住宅，利润会很可观。这些原因足以使人们理解纳尔逊的强硬态度和劳伦斯的缄默。
　　1968年1月25日，在纽约纳尔逊的公寓里，纳尔逊、劳伦斯与内政部长尤德尔进行了会面。坐在纳尔逊和劳伦斯面前，尤德尔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要反对纳尔逊和劳伦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尤德尔知道自己输定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写了那么愚蠢的反对建设高速公路的建议。几天后，尤德尔开始转变态度，他在接受新闻记者采访时说：“我认为劳伦斯和州长误会了，我并不是真的不喜欢这条高速公路。”在这次讲话不久后，尤德尔收到了一束鲜花，花束中夹着一张精美的卡片，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劳伦斯。
　　洛克菲勒兄弟并没有意识到，在摆平尤德尔后，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反对浪潮在等着他们。在尤德尔签发了公路破土动工的许可证后，派遣来的陆军士兵部队却被当地居民愤怒地拒之门外。居民们极力反对破坏他们的家园行为，并向联邦地方法院提起了诉讼。如果法院支持民众起诉，洛克菲勒兄弟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了。民众提起诉讼后，劳伦斯采取了低姿态，记者们很难从他嘴里得出关于公路事件的直接评论。但纳尔逊并没有把这事看得有多严重，他说：“法院不会因为一两个民间组织就推翻州政府的计划。况且，我们可以请到最好的律师为我们辩护。”诉讼拖了整整两年，1970年，地方法院下令禁止修建这条公路，公路计划破产了。这件事有损劳伦斯“环境保护先生”的形象，有人把他称为“洛克菲勒家的环保先生”。在尼克松竞选总统的过程中，劳伦斯提供了大笔竞选经费，他的目的就在于证明环境保护和赚取利润是不矛盾的，而尼克松上台后，他就会有机会证明这一观点。正如劳伦斯预想的那样，在新政府组成后，他被任命为环境质量市民咨询委员会主席。虽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但公众对他的信任大不如前，而且，他也难以将环保与他的利益观念糅和在一起。
　　在人们逐渐意识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后，美国的环境记者们将1970年4月23日定为“地球日”，并进行了全国性的集会活动，遭到他们反对的污染环境的大公司中就有加利福尼亚的标准石油公司，这也不得不让很多人把劳伦斯和石油联系到了一起，谁让他是石油大王的后代呢。无论劳伦斯是否真的在意石油污染对环境的破坏，也不论他的公开身份如何，环境保护者这一阵营不再欢迎他了。
　　无论别人如何评价，劳伦斯始终都认为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没有找到一个更好的平衡方法。劳伦斯在退休后对他的妻子说：“我从平衡木上下来了，至于谁还要去走这条窄木头，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了。不管怎么说，我走过来了，会有人理解我所做的一切的。”的确，当那些去过大特顿山的险峰、游览过夏威夷美丽的海滨，以及圣约翰岛的自然风光的美国人都不会忘记，劳伦斯·洛克菲勒先生是保护自然美景的倡导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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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富有的流浪汉(1)


　　一直游离在家族之外的温斯洛普一出生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小时候总被人欺负。结束了纸醉金迷的大学生活后去当了一名石油工人，而后又在战争中差点丧命。建立过镀金农场，当过跛足州长，几番挣扎后，又回到了生活的原点。
　　1.家族中的非家族成员
　　温斯洛普生于1912年，他与约翰三世一样，是洛克菲勒五兄弟圈中的局外人。上面有3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尴尬的位置似乎也决定了他会有尴尬的人生。
　　温斯洛普从小就对大自然充满喜爱之情，与波坎蒂科健身房的游泳池、网球场相比，他更喜欢波坎蒂科庄园中的自然景色。每个周末，他都会扛起铲子去修整草坪，常常弄得满身都是泥土，就像一个乡下来的园丁，但他却乐在其中。每当纳尔逊和劳伦斯叫他一同去打球、游泳时，温斯洛普都会说：“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去，我要先忙完手中的活儿。”对于温斯洛普的这种性格，纳尔逊不只一次地嘲笑他说：“你的样子就像个泥人，很好笑，别再去弄那些该死的草地了，它们会有人管理的。”但温斯洛普却说：“不用你管，我喜欢这个，这儿比在屋里待着有趣得多。”有一次，纳尔逊递给温斯洛普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他收到纳尔逊的礼物这种事情以前很少发生。在温斯洛普心里，纳尔逊就是一个魔头，因为纳尔逊总欺负他。能收到纳尔逊的礼物，温斯洛普很高兴，他打开盒子后，看到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男孩，只是男孩的手、脸和衣服上都涂了泥巴。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管我，我喜欢这个。”受到纳尔逊的戏弄，温斯洛普很生气。但当他要发怒的时候，纳尔逊早已经跑掉了，他只能一个人委屈地哭了。
　　童年的温斯洛普常常受到纳尔逊、劳伦斯和戴维的欺负，他受到的欺负越多，就变得越少言寡语，越不合群；他越是这样，他所遭受的欺负就越多。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并不属于这个家族。尽管小洛克菲勒夫妇对五兄弟一视同仁，也警告过纳尔逊不要再欺负温斯洛普。但温斯洛普童年的伤痛一直都无法抹去，甚至伴随他一生。后来他曾对他的助手说：“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最不争气的孩子，什么都干不好。也觉得自己不该生在这个家庭中，如果没有我，他们会好过多了。”
　　温斯洛普在林肯学校就读后，学校里的人都很喜欢他，只有他的兄弟们例外。有一天，纳尔逊回家对艾比说：“温斯洛普真叫人没办法，没有谁不是他的朋友，就连那些公认的淘气鬼也不例外，而且他跟他们处得更好。”但温斯洛普的成绩总是那么糟，这一点又给兄弟们提供了嘲笑他的理由。小洛克菲勒认为，也许换个管教更严的环境会好些，他同艾比商量之后，把温斯洛普送进了卢米斯寄宿学校。转学时，小洛克菲勒严厉地教训了温斯洛普一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记住，不要总给洛克菲勒家丢脸。”成绩不好的确使温斯洛普很难堪，但是父亲的话更使他难过。在卢米斯寄宿学校，温斯洛普表现得还不错。他努力学习，读完了最后一年的课程。得知温斯洛普通过了考试，小洛克菲勒夫妇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没过多久，温斯洛普又让他们失望了。
　　2.纸醉金迷的大学生活
　　温斯洛普从卢米斯寄宿学校毕业后，小洛克菲勒又替他疏通关系，把他送进了耶鲁大学。在进入耶鲁大学之前，小洛克菲勒对他说：“只要你想干好什么，就得认真努力去做。如果你能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你就会做得很出色。我非常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听了父亲的教诲，温斯洛普也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耶鲁大学好好读书，不让父亲失望。但当温斯洛普看到耶鲁大学的课程表时，他的决心就荡然无存了，有些课程的名称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耶鲁大学并不像温斯洛普想的那样惬意，没完没了的课程、讲座、考试，让他厌烦至极，他不喜欢教授们一本正经的面孔，还有书本上那些干巴巴的理论、概念和公式。更要命的是，周围的人都那么优秀，他费了半天劲才弄明白的问题，对别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温斯洛普觉得他就像一个小丑，毫无颜面，没有自尊。在给姐姐巴布斯的信中，温斯洛普倾诉了自己的烦恼：“也许我不该来这里，这里没有属于我的空间，别人都那么聪明，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笨，我越来越觉得我就像他们叫的那样，是个‘傻大个儿’，我比不过他们，只盼着别门门功课不及格就好了。”
　　当压抑已久的心情需要得到释放时，温斯洛普便和大学里的一群能喝酒、擅长玩纸牌的青年人走到了一起。这群青年人很少去上课，整天聚在一起喝酒、打牌。温斯洛普第一次和他们坐在酒吧里时，心里还真有些发慌，在家中和寄宿学校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像这群青年人这样喝过酒。当这群人看到温斯洛普有点儿胆怯、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便嘲笑道：“一个洛克菲勒怎么会在乎这点酒呢？我们很想看看你喝醉的样子，不多，只要三次就成。”在这群年轻人的刺激与怂恿下，温斯洛普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酒杯，一口气把半杯酒都倒入了口中，温斯洛普顿时觉得好像有一股热流流遍全身，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温斯洛普和这群人在一起，不但学会了喝酒，还学会了玩纸牌，他们一玩就是几个钟头，从来不想读书的事情，在他们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比喝酒和玩纸牌更重要的了，他们认为只有傻子才会去认真读书。不过温斯洛普内心很清楚，虽然这样的日子很轻松，很愉快，但也很无聊，这种生活是长不了的，最后结局不外乎两种：退学或者成绩不及格被踢出去，就在于哪种情况先发生罢了。两个学期之后，温斯洛普留级了，这让小洛克菲勒感到很失望，他曾对艾比说：“我们指望不上这个孩子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管不了他了。”
　　温斯洛普根本不在意是否降级，唯一让他大伤脑筋的就是“财政”问题，小洛克菲勒在孩子们小的时候就要求他们记账，任何一笔日常支出都要记得清楚无误。现在，温斯洛普哪还顾得了这个，而且很多支出是无法写到账册上的，那些支出名称足以让小洛克菲勒大发雷霆了。温斯洛普常一连几个星期不记账，到学期结束前，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小洛克菲勒要审核这些账册后，才会给他们下一学期的费用，温斯洛普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巴布斯。巴布斯已经成年了，她可以动用名下的财产，而且她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欺负温斯洛普，温斯洛普觉得唯有巴布斯会同情他的处境。他给巴布斯打电话，向她求援。巴布斯帮助了他，但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大学二年级时，温斯洛普跑到新泽西石油公司去实习，这期间他接触到了那些实实在在从事生产的人们，他被这种生活方式迷住了。再次回到学校时，温斯洛普不仅觉得功课实在是没有指望，而且那些轻松的、寻欢作乐的生活也显得更加无聊，因此，他决定退学。1936年，大学二年级刚刚开始时，温斯洛普对小洛克菲勒说，他实在熬不下去了，他想退学，去当一名石油工人。温斯洛普本以为小洛克菲勒会把他臭骂一顿，出乎意料的是，小洛克菲勒知道他想放弃学业，去做一名石油工时，反而很高兴。也许小洛克菲勒认为有个儿子能继续洛克菲勒家的本行，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也可以锻炼一下温斯洛普。于是，温斯洛普高高兴兴卷起铺盖卷，离开了耶鲁大学，搬到得克萨斯州的亨布尔石油公司，开始了他的石油工生涯。
　　3.洛克菲勒家的第一位石油工人
　　离开耶鲁大学，走进标准石油公司在得克萨斯州最大的石油基地，温斯洛普开始体验另一种生活。
　　自从走进油田，温斯洛普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戴上头盔、穿上工作服和长皮靴，他和普通的石油工人没有什么区别。温斯洛普并没有靠家族的权威做一些清闲的工作，而是从最基层的工作做起。工作时，没有人关心他的姓氏，他的任务和其他工人一样多。他也没有摆“洛克菲勒”的架子，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友善地对待他身边的工人。首先，温斯洛普和一批从事地球物理研究的科技人员在一起工作学习勘探石油的初步知识，然后他参加了半熟练工队伍，在油田当散工、掘沟、干脏活、修理管道。最初工人们对温斯洛普的态度并不友好。一次，温斯洛普在修理管道时，屁股上狠狠地挨了一脚，他站起来，喊道：“喂，干什么？”温斯洛普说完回过头一看，对着他的并非一个人，而是几个人。这几个人与温斯洛普是一个队的，他们总是找温斯洛普的麻烦，而且还不停地盘问温斯洛普到油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有一天，一个可恶的家伙问温斯洛普：“我们想知道你他妈的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洛克菲勒，你是不是来做暗探的？你这种把戏我们见得多了。”温斯洛普这一次有些生气，脸涨得通红，但他没有做声。那个人看到温斯洛普没有理他，就不依不饶继续骚扰温斯洛普。最后，温斯洛普忍无可忍，气愤地吼道：“见你们的鬼去吧，告诉你们，谁也不会派一个姓洛克菲勒的人来做什么暗探的。我来这儿是因为我喜欢这里，这下满意了吧？”在油田，温斯洛普不但遭到过挑衅，还遭到过恐吓。在温斯洛普遭到第一次恐吓后，小洛克菲勒试图给他雇一个保镖，但温斯洛普拒绝任何人的保护，他认为与其花一美元雇佣一个治安代理人，还不如自己携带一把左轮手枪。
　　油田的工作很累，每天既要忍受烈日的暴晒，又要忍受熏人的油味，同时还要与那几个可恶的工人进行斗争，但温斯洛普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苦，反而觉得很充实。每天与工人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温斯洛普很快就发现，这些貌似粗鲁的半熟练工，其实是一群吃苦耐劳且桀骜不驯的家伙。在大家的影响下，温斯洛普不断努力，并由半熟练工提升到油井修建工。渐渐地，油田的工人也开始喜欢温斯洛普了，他们邀请温斯洛普去自己家中吃饭。那时候，工人们住的都是低矮的棚屋，而且家中连多余的餐具都没有，但温斯洛普总是欣然赴约，还会带去一两瓶上好的威士忌，他喜欢和工人们在一起的感觉。每次坐在石油工人家里吃饭，尽管房屋狭小、饭菜简单，但温斯洛普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他在纽约的家里感受不到的。有的周末，温斯洛普会驾车到休斯敦去拜访公司的高级职员、参加一些聚会，甚至跑出去打猎。当他有些日子不出去的时候，工人们就会直爽地对他说：“洛克菲勒，别总待在这个鬼地方，出去快活快活，要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在得克萨斯油田，温斯洛普凭借自己的努力，第一次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和理解，每当看到别人赞许的目光，温斯洛普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自豪感。在他快要离开一个作业班调到另一个作业班时，原来的班长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说：“洛克菲勒，你是我曾经领导过的最好的能手之一，好好干吧，你会完成得更出色。”这是温斯洛普得到的最好的赞赏，这种赞赏不是因为他是洛克菲勒的后代，而是靠他自己的努力赢来的，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的笨蛋。
　　虽然温斯洛普十分迷恋油田的生活，觉得在这里可以实现他的人生价值，但他是洛克菲勒的后代，小洛克菲勒不会允许他的儿子一直当石油工人。当初小洛克菲勒之所以答应温斯洛普让他到油田工作，就想让他体验一下石油工人的生活，使他放纵的性格能够有所收敛。当小洛克菲勒觉得这一目的达到的时候，他就要把温斯洛普召回到自己的身边。就这样，温斯洛普不得不结束他的石油工生涯，回到纽约，回到父亲身边，开始他并不喜欢的生活。
　　4.险些丧命的军旅生涯
　　做了一年石油工人的温斯洛普回到纽约后，被小洛克菲勒安排在大通银行做一名见习生，同时，小洛克菲勒又在自己有影响力的石油公司中为他物色了一个职位。1937年，温斯洛普跑到索科尼——真空公司的海外业务部工作，后来又成了“大纽约基金”的理事长。但这些工作与得克萨斯油田的工作比起来，是那么苍白、无趣。纳尔逊、劳伦斯也总用嘲讽的口气称温斯洛普我们“亲爱的石油工”。这令温斯洛普感到糟糕透顶，他又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了。
　　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温斯洛普开始经常性地喝酒，酒精麻醉了神经后，他的烦恼就会少一些。渐渐地，温斯洛普还成了各个夜总会的常客，这可为花边新闻的专栏记者们提供了素材，许多关于温斯洛普的绯闻被频频曝光，有些事情他到底做没做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使温斯洛普想起了耶鲁大学的生活，在耶鲁大学他因为不务正业被降级了。在纽约，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的日子，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他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有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才不会听到有人喊他“亲爱的石油工”。
　　不久，温斯洛普决定去参军。他的这个决定得到了小洛克菲勒的支持，到军队就有人可以管教他了，那些花边新闻记者也不会来找麻烦了。温斯洛普被分到驻扎在马萨诸塞州德文斯堡的第1军第1师第26步兵团。军队里的平民生活情趣使温斯洛普又找到了在油田生活的感觉。参军不久，他就以个人的能力获得升迁，一年之后，他成了少尉。在洛克菲勒五兄弟中，参军的并非温斯洛普一个，但只有温斯洛普是在士兵堆中混过的人。艾比自然操心这个儿子。温斯洛普在训练营的时候，艾比就去探望过他。当艾比看到营房中乱七八糟的景象，且没有任何娱乐设施时，她小心翼翼地问温斯洛普：“你们闲下来时做什么呢？”温斯洛普回答说：“喝酒、打牌或者睡觉。妈妈，不用担心，这里挺好的，我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娱乐的。”尽管儿子这么说，但艾比从军营回到家后，还是购买了一大批自动唱片机，化名赠送给全国的陆军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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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富有的流浪汉(2)


　　1943年，温斯洛普被调到菲律宾执行任务。在菲律宾，他在丛林和泥浆中摸爬滚打了三个月后，又转到冲绳，参加了冲绳岛之战，1945年4月2日下午，温斯洛普所在的部队正在紧靠冲绳南面的庆良间列岛作战，晚7点15分，只听甲板上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一枚炸弹直扎船上的餐厅。船上很多士兵当场被炸死，虽然温斯洛普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多处被烧伤。战争快结束时，他被飞机送到了医院。温斯洛普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其间，他开始思考有关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问题，这也是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有关人生的话题。不知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温斯洛普对退伍军人的安置工作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在住院期间，温斯洛普便以军人身份申请自费调查退伍军人生活这一现象。当时的国防部长罗伯特·p.帕森斯批准了温斯洛普的请求。温斯洛普出院时，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医生再三叮嘱他一年内最好不要做全天的工作，他还需要长时间调养。虽然温斯洛普爽快地向医生保证他会注意的，但温斯洛普一出院就给他以前的老朋友吉米·赫德森挂了电话。当温斯洛普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赫德森以后，赫德森很支持他，于是，两人很快便背着行囊出发了。在6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两人跑了1.7万英里，对退伍军人进行了深入调查。他们在调查中向退伍军人提出了很多问题，也征询了他们的意见。在调查中，温斯洛普强烈地感觉到，如果退伍军人的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前线的士兵在退伍那一刻就可能做出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调查结束后，温斯洛普向杜鲁门总统提交了一份详细的报告。该报告指出：当前的美国退伍军人法案只是旨在“出钱收买老战士”，而帮助退伍军人找到合适工作的关键性问题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所以，在报告的最后，温斯洛普建议每个社区都应该建立各自的公民委员会，针对每个退伍士兵的特殊情况一一解决他们的困难。温斯洛普不但呼吁政府要及时采取措施解决退伍军人的工作问题，他自己也在努力帮助那些退伍军人。温斯洛普表示愿意出100万美元，帮助政府设立一些机构解决退伍军人的工作问题。但杜鲁门想得到洛克菲勒家的资金，却不希望他们介入具体事务。杜鲁门巧妙地向温斯洛普提出建议，如果温斯洛普能够指定局长去执行这项工作，他将签署这份计划，但温斯洛普拒绝了。温斯洛普不会向任何人妥协，哪怕是总统。
　　1946年10月，温斯洛普恋恋不舍地告别了他的军旅生涯。他得到了一枚紫心铜勋章，并被任命为预备役中校。自此，温斯洛普又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5.新生活的起始地——阿肯色
　　离开硝烟弥漫的战场，离开亲密无间的战友，温斯洛普又回到了索科尼——真空公司工作。回到公司后，看到身边的经理、顾问们扎在文件堆中，安心于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温斯洛普越发觉得只要在这里，就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但他又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回油田和军队里充实的生活。
　　温斯洛普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小洛克菲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老了，他已经没心思、没精力再去管儿子们的事情了。不过喝酒也就罢了，最让小洛克菲勒忍受不了的是，温斯洛普的花边新闻接连不断。一次，小洛克菲勒在报纸上看到温斯洛普的花边新闻后，气愤地把报纸摔在桌子上，大声说道：“我的儿子真有出息，若没了我的温斯洛普，有多少专栏作家将要失业啊！”尽管小洛克菲勒在给温斯洛普的信中从未提及过这些事情，但温斯洛普知道，父亲对他的这种生活是深恶痛绝的，但又拿他没办法，最后索性不再管了。温斯洛普后来说：“父亲的缄默也许是明智的，他不能再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责罚我了，那样做是不管用的，最后只能使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温斯洛普的私生活没有什么能瞒过那些小报记者的，那些小报记者们仅仅盯着温斯洛普，好像在他身上可以找到寻宝图一样，但有一件事情他们始终没弄清楚，就是温斯洛普的意中人到底是谁。直到1948年2月17日，温斯洛普与巴巴拉·西尔斯结婚时，这个谜底才揭晓。温斯洛普与巴巴拉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巴巴拉是典型的传统美女，一头金发，浓眉大眼，脸上总带着天真的表情。温斯洛普很快就被她的美丽、机智迷住了，频频和她约会。当时巴巴拉还是一位大使馆秘书的妻子，1948年2月，在巴巴拉同丈夫离婚两个月后，温斯洛普向她求婚了，巴巴拉自然接受了温斯洛普的求婚。不管温斯洛普本人如何，至少他是洛克菲勒家的后代，他身后似乎有一座永远推不倒的靠山，这一点就足以使巴巴拉喜欢上温斯洛普。小洛克菲勒夫妇对温斯洛普的婚事也表示支持，他们认为可能温斯洛普结婚后就会安下心来工作，不再嗜酒如命。温斯洛普在婚后收到了小洛克菲勒的来信，他在信中写道：“我希望你开始回到比较安然、稳定的生活中，你们新的愉快的关系可以提高你每天生活的意义和价值。”但让小洛克菲勒夫妇和温斯洛普本人都感到失望的是，传奇式的婚姻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带来美满幸福的生活。温斯洛普和巴巴拉本来就没有共同背景和共同兴趣爱好，而且两个人的脾气都很暴躁，当热恋的激情渐渐消退后，两个人就找不到任何共同的东西来填补生活的空白，取而代之的是没完没了的争吵。不久，巴巴拉提出离婚，她的律师向温斯洛普索要了高达600万美元的巨额离婚费。离婚后，温斯洛普越来越觉得孤单，更感到繁华的都市生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纽约不是他的世界。没过多久，他就辞去了纽约标准石油公司的职务，并决心同过去的浮华生活一刀两断。
　　1953年初，温斯洛普来到纽厄尔的家乡阿肯色。纽厄尔带着温斯洛普周游了全州，并把他介绍给小石城的一些著名人士，他们热情地欢迎温斯洛普的到来。阿肯色的确是一个迷人的地方，那里充满了乡土气息，数不尽的大自然美景能让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那里没有喧嚣，也没有让人讨厌的小报记者。也许这里才是适合温斯洛普生活的地方，也许只有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温斯洛普才会找到他存在的价值。
　　阿肯色有一座名为琼的山，琼山山顶的景色美丽怡人。纽厄尔在琼山西北方的陡坡上为温斯洛普选择了住处。那里的景色很壮丽，极目所至，可以看到山下缓缓流动的阿肯色河。温斯洛普一下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他决定在这里建一个最棒的农场，养很多头牛。山上没有河流经过，草木很难生长，当地人都认为温斯洛普在山上开农场、在山上养牛的想法就是天方夜谭，甚至有人说，真不知道洛克菲勒家还有这样一个疯子，这下我们阿肯色可有笑话了。一位有经验的农场管理人建议温斯洛普在山下开农场，因为山下有河流经过，水草茂盛。但温斯洛普坚持要在山上看到他的牛群，为此，他在山顶上种植了大片绵延起伏的草地，还开凿了两个人工湖。准备工作做好后，他引进了有名的圣格特鲁迪斯种牛，这一切工作几乎花掉了他200万美元。一天，温斯洛普的老朋友吉米·赫德森到农场来看他，吉米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堂堂的洛克菲勒竟然跑到穷乡僻壤开农场，于是，他问温斯洛普：“你干吗不用你现在花的这些钱在这里建一幢帝国大厦，难道你的脑子真的坏掉了？”温斯洛普却说：“花多少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花得值。看着吧，这里就要成为阿肯色的奇迹了，温洛克农场就要出现了。”
　　几年后，阿肯色的人都到温洛克农场观光，当他们得知在草场上的那些牛值3.1万美元时，他们脸上都不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认为洛克菲勒家的这个疯子还真有两下子。温斯洛普成功地建成温洛克农场后，想请小洛克菲勒坐飞机来参观一下他的业绩，但小洛克菲勒拒绝了，拒绝的原因是他不曾坐过飞机。结果温斯洛普只好请来了好莱坞的导演拍了一部纪录片送给父亲观看。温洛克农场是温斯洛普的骄傲，他要用这个农场向父兄证明，他并不只是一个酒鬼，除了喝酒，除了制造花边新闻，他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来。不久，温洛克农场有了自己的机场、消防部门和短波无线电通信设施。农场上空飘扬着属于温斯洛普的旗帜，耀眼的“wr”被烙印在900亩不动产的所有地方。温斯洛普曾经带着一队记者去参观他的温洛克农场，他指着那片广阔的草地对他们说：“瞧，这是我干的，它与洛克菲勒家族的任何计划都毫不相干。”
　　在农场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绩后，温斯洛普还想为阿肯色做更多的事情。阿肯色很穷，那里的人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帮助。1956年，温斯洛普开始把他的温洛克农场的资金投入慈善事业中去。他用150万美元在温洛克农场附近的小镇莫里尔松建了一所示范学校；在增加100万美元修建阿肯色州艺术中心的同时，购买了巡回艺术馆，他把文化送到阿肯色偏远的地区，增进了许多学院间的联系，使阿肯色州很快就拥有系列教育实验室；他赞助兴建了梨酒县的医药诊所。阿肯色与纽约不同，很小的资金投入就能产生很大的影响，在温斯洛普的资助下，阿肯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阿肯色，温斯洛普再次找到了爱情。1956年6月，他与37岁的珍妮特·埃德里斯结婚。这是珍妮特的第四次婚姻，前三次的情感挫折把她塑造成了一名成熟、朴实而又独立的妇女，艾比死后，没有人能够给温斯洛普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理解，而珍妮特恰恰就是这两者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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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富有的流浪汉(3)


　　温斯洛普尽情地享受着辛勤努力所带来的欢愉，这和过去的耻辱是大相径庭的。最终，他把所有的个人文件转移到了阿肯色，把他的个人投资和信托基金5600室的管理权也转移过来，由他的私人顾问团在他的小领域里统一调配。在阿肯色州，温斯洛普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空间，他不再被迫去扮演小洛克菲勒的第四个儿子的角色，他是洛克菲勒家庭中的一员，并且能以他自己的速度走自己的路。
　　6.农场主摇身变州长
　　温斯洛普在阿肯色州有了突出的成绩后，很多人便把他同政治联系到了一起。1956年，他被任命为阿肯色工业发展委员会主任，阿肯色政府希望温斯洛普能使阿肯色这个全美倒数第二的州实现工业化。为了帮助阿肯色人民实现愿望，温斯洛普把100位知名人士请进了阿肯色工业发展委员会，并让这些知名人士向全州募款。随后，温斯洛普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一方面，他发动了巨大的宣传攻势，为阿肯色吸取投资；另一方面，他敦促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县、每一个镇为新工商业提供方便条件。在紧急关头，他会亲自出马。凭他的姓氏，他能够见到任何他想见的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阿肯色的工业发展充满了信心，每当遇到阻挠温斯洛普或对他泼冷水的人时，温斯洛普就会对他说：您知道有些人因为有做一天工挣得6美元的机会，而开40英里的车到这里来吗？有一些人，他们所在的州是有前途的。为了给投资者作出表率，1955年12月，温斯洛普在阿肯色开办了温洛克企业公司。通过温斯洛普的努力，工业发展委员会最终给阿肯色州带来了600个商业投资机会，提供了9万个新的工作岗位，阿肯色每个人的收入都有所提高。工业发展委员会作出的贡献，像温洛克农场一样让温斯洛普感到骄傲和自豪，他觉得自己不会再给洛克菲勒家族丢脸了，也不再会有人瞧不起他了。
　　在担任工业发展委员会主任的日子里，温斯洛普成了焦点人物，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想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里，因此，两党中不断有人对他说：“洛克菲勒先生，你不是想帮助阿肯色走向繁荣吗？那么来吧，有什么位置比州长这一职位更能帮助你实现这一目标的呢？”1961年，温斯洛普当选为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委员后，他喊出了“拥护两党制”的旗号。实际上，在阿肯色州拥护两党制与公开为共和党摇旗呐喊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阿肯色州是传统的民主党的天下，在州政府和州议会之中，共和党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从此，温斯洛普开始在州内穿梭旅行，进行他所谓的“彻底重建共和党”的努力，但实际上这是他的一次早期竞选旅行。1964年，温斯洛普在阿肯色的一个小村落里宣布他将要竞选州长。但他只是一个在阿肯色州被人广泛接受的共和党人，而他的对手、现任州长福布斯已多次连任，竞选结果似乎没有任何悬念，但温斯洛普依然为竞选努力着。但共和党的根基实在太浅，尽管温斯洛普使尽了浑身解数，但还是败在了福布斯手下。选举结束的第二天，温斯洛普非常体面地向他的支持者承诺：虽然这一次我失败了，但我会立即着手准备下一次竞选。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温斯洛普的足迹遍布了整个阿肯色州，到1966年，温斯洛普在阿肯色人面前表现出的温和形象被普遍接受。
　　在福布斯即将从第六任州长退下来的时候，他提名了一位狂热的分裂主义者詹姆士·d.约翰逊。詹姆士·d.约翰逊是白人委员会的创始人，阿拉巴马州长乔治·瓦雷克的积极支持者，詹姆士·d.约翰逊曾经半公开化地纠集一些反叛分子嘲笑洛克菲勒是一个“自由开放的醉汉”和“胆小的神经质”的人。和霸道的詹姆士·d.约翰逊相比，温斯洛普的温和形象占了优势，温斯洛普还在关键时候提出了自己的政纲，如建立两党制、结束机械统治、结束种族隔离等。在这次竞选演说中，温斯洛普说道：“我的根已经深埋在阿肯色州了，而且我一向致力于本州发展工作。我再度竞选，因为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而且我相信我当州长后，能给阿肯色州带来更美好的明天。”温斯洛普发自肺腑的感人演说，把大多数阿肯色人的选票吸引了过来，最终，他以57%的选票当选，成了在南北战争以来阿肯色州第一位共和党人州长。1967年1月1日，温斯洛普愉快地走进了他的州长办公室，他知道，从此以后，他要在政治方面开启一片新天地。他的内心激动不已，能有这样一天，能成为一名州长，这是他不曾想到的，他相信，这也是他的父兄不曾想到的。他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不辜负阿肯色人民对他的期望。
　　温斯洛普当选州长后，第一件事就是筹划他的立法机构，他知道，要建立一个新的立法机构会遇到一些麻烦，因为在州立法者的135人中，只有3人是共和党。因此，在他政治生涯的初始，温斯洛普就意识到要进行彻底的立法改革运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在立法改革中，第一个被讨伐的对象就是刑事系统。在福布斯执政的最后时期，监狱里对犯人的监管可以说糟糕透顶，犯人要无条件劳作，并且每天都要接受拷问，一个邪恶、腐朽的看护系统成为维系内部秩序的依托。因此，温斯洛普曾从伊利诺伊州雇了一名年轻的犯罪学者汤姆斯·马顿进行监督改革。在对刑事系统进行改革的同时，温斯洛普声明要严厉打击赌博活动。温斯洛普任命曾在联邦调查局工作过的林恩·戴维斯去管理州骑兵警察，并派他突击检查整个州的违法赌博场所。戴维斯果然很卖力气，几周后，他身穿制服，怒气冲冲地突袭赌博场所的照片便不断被刊登在阿肯色的所有报纸上。在温斯洛普进行改革之前，阿肯色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一直都认为阿肯色是一片净土，没想到他们一直活在假想中。民众们十分支持温斯洛普关于对刑事机构的改革和对赌博活动的打击。民众的支持使温斯洛普又增添了改革的信心。温斯洛普还通过强迫州政府机构开始雇佣黑人去做一些专职的管理工作，阿肯色州的政府机关的文职中第一次出现了黑人的面孔。在马丁·路德·金被谋杀以后，温斯洛普还走出国会大楼和黑人领袖手挽手共同沉浸在悲痛之中。
　　虽然温斯洛普的改革取得了一定成效，通过他的努力肃清了州上存在的野蛮势力，但他就像一名手持手术刀的鲁莽医生，他只知道应该割除肿瘤，却忘了动刀之前应打上几针麻醉药。民主党人开始集中力量反对他，他的一些方案常常虎头蛇尾，不能贯彻始终。担任州长并不像当农场的农场主那样简单，温斯洛普真的有些应付不过来。虽然在这两年中温斯洛普帮助阿肯色州向前迈进了一步，虽然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卖命地工作过，但是他在阿肯色人的眼中，已经不再具有当初那种魅力了。
　　1968年，又到了阿肯色州竞选州长的时候，虽然阿肯色人民还是把选票投给了温斯洛普，但共和党在议会中依然没有多少起色，温斯洛普成了跛足州长。再次当选州长，温斯洛普的工作并没有新的起色，众多不如意的事情使温斯洛普又把手伸向了酒杯。州长依然是温斯洛普，但却不是那个曾经干劲十足的温斯洛普了。这一次，温斯洛普可能要让阿肯色人民感到失望了。温斯洛普的州长日子过得焦头烂额，他宁愿待在温洛克农场，也不愿去位于国会大厦第二层的州长办公室。作为州长应该处理的事务，已经堆积如山，他却一件也不想管。此时此刻，温斯洛普才真正明白，州长这个职位并不适合他，还是他的温洛克农场舒服。但他已经回不去了。每天温斯洛普都喝得醉醺醺，借以逃避那些恼人的事情。
　　自从温斯洛普当选州长后，他的婚姻生活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工作占用了温斯洛普太多的时间，他没有精力过问妻子的感受。珍妮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有什么事情她都希望与温斯洛普谈清楚，而温斯洛普却不希望发生口角，就躲到一边去。没多久，两个人就开始各自生活。温斯洛普的同事来访时，珍妮特就躲进卧室；而当珍妮特的朋友来访时，温斯洛普进行礼貌地问候、寒暄后，就消失不见了。珍妮特认为，是州长这个职位破坏了她和温斯洛普曾经拥有的幸福、美好的生活，两个人之间变得越来越冷漠，到1969年，珍妮特和温斯洛普分居并同意离婚。
　　毫无头绪的工作使温斯洛普离他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妻子离开了，曾经的甜蜜温馨已不再；苦心经营起来的温洛克农场曾是他的骄傲，但是现在，温斯洛普不仅没有时间去管理他的农场，他甚至怀疑，他去世之后，这个农场会荒芜成一片废墟。温斯洛普不知道他的日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糟糕，有时候他会想，难道真像珍妮特说的那样，是州长这个职位毁坏了他们原本幸福的生活吗？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以前的幸福生活再也找不回来了。烦恼的温斯洛普只能借酒消愁，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回到了那段没有方向的日子。就是在这种醉醺醺的状态下，温斯洛普仍然参加了1970年的州长竞选，在阿肯色州，共和党再也找不出最佳人选了。温斯洛普这次的竞选对手是年轻的律师邦珀斯。邦珀斯性格温和，他在竞选演说中处处从阿肯色人民的利益出发。而整天以酒为伴的温斯洛普再也无法赢得阿肯色人民的信任了，阿肯色人民不会再冒险把笃信酒精的浸礼会教徒选为州长了。1971年1月12日，温斯洛普在州立法院前发表了他的告别演说，演说结束后，他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心里是何等的纠结，何等的痛苦，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一个曾经想把阿肯色州建设得无与伦比的雄心壮志，如今却变得灰头土脸，这不是温斯洛普的初衷，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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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以洛克菲勒家族为豪(1)


　　戴维，一个银行家中的艺术家，为了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发展，他组织了辛迪加，建设了具有创造性的博物馆大厦，在担任馆长期间，他又解决了博物馆发展中的三个关键问题。
　　1.青少年生活
　　戴维·洛克菲勒生于1915年，是五兄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从小以自己的姓氏为荣，并把它作为炫耀的资本。戴维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善于分析，思考问题有条有理，而且性格沉着，不优柔寡断。戴维还有一种韧劲儿，他希望自己成为最棒的，能承受旁人无法承受的考验，做别人做不好的事情。从林肯学校毕业后，戴维进入了哈佛大学选择了欧洲现代史和昆虫学两门课程。
　　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戴维还不是很清楚他这辈子要干什么。戴维有点儿倾向于某种独立于家庭办公室的事情，因为他的3个哥哥已经在那里工作了，他不想去那里凑热闹。戴维对进修商务或经济类研究生的课程有点兴趣，在听取了一些建议后，他决定继续在哈佛大学学一年研究生课程，以便跟着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特学习经济学。熊彼特的某些理论让戴维受益终生，从熊彼特那，戴维学到挣钱的能力是社会进步的一个关键因素，利润的诱惑产生了就业，创造了财富，以任何其他社会或经济体制所无法实现的方式赋予人们力量。正因为此，谁都不应当因为赚钱而感到愧疚。如果没有企业家愿意把新产品和新创意带到市场，如果没有投资人愿意为之投入资金，那么经济增长就不可能实现。完成哈佛大学的研究生课程后，戴维又到伦敦经济学院学习了一年。
　　在伦敦经济学学院学习的那一年，戴维接触到许多上层人物，美国政府在英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举行鸡尾酒会时，总不忘邀请戴维，并且戴维与这些上层人物相处得很融洽。酒会上，这些外交官常常借着酒兴大发评论，有时候甚至是唠叨，但戴维总能耐心地听他们把话说完，这深得那些官员的欢喜。戴维这个好习惯日后帮了他的大忙，他自己曾解释说，难得有人不说废话，但是一堆废话之中总会有一点有用的东西。在伦敦，戴维还结识了约瑟夫·肯尼迪一家人。结束在伦敦经济学院的学习后，戴维又到芝加哥大学攻读了经济学博士学位。他的博士论文是《闲置资源与经济浪费》，所论述的问题是闲置的产能是否如同许多经济学家所强调的那样被浪费了。20世纪30年代前，这个问题一直未能引起经济学家的注意。那时候，由于大萧条，雇佣着成千上万名工人的大型工业公司已经歇业，或者运行的规模只是其产能的一小部分。对许多人来说，这种局面意味着浪费，因为工厂没有得到有效利用，大量的工人又失去了工作。许多人认为，政府应当通过建设公共设施或直接向失业人员发放救济的方式向经济领域投入资金，这样就能提高国民收入水平，刺激私营部门的活力，而私营部门就会反过来利用其闲置的能力，提高人们的就业率。戴维认为更能说明为什么没能理想地实现工厂产能的全面、长期有效的解释，是企业家的愚蠢和缺乏远见。类似这样的论断引导着戴维深入探讨浪费的经济和道德含义，以及在什么情形下没有得到应用的产能构成了实际意义上的浪费。很多人都把闲置和浪费等同起来，认为闲置就是浪费。但事实上，闲置并不等于浪费。如果迫使某家工厂关门的原因是品位和技术方面的变化，而不是需求不足，那么重新开张就是一种浪费。戴维认为，如果某种经济资源未能得到应用，这一点本身并不是浪费的表现。这意味着如果把工厂闲置现象当作将干预型政府政策合法化的依据，那么就会导致不当行为，产生相反的效果。戴维在论文中还强调：企业家本身代表着一种机会，用于满足人的发明创新、追求权利和赌博的本性，事实上，对成就过程的追求，其本身对许多人来说就是一个目标，而在那些人眼里，利润是一种值得付出努力的副产品。忽略了这个事实，是很容易产生误导的。换句话说，经商的一部分乐趣就是完成自己制订的计划，实现重要的目标，创建某种不朽和无价的东西。
　　拿到博士学位后，戴维开始考虑职业问题。他知道自己没有兴趣走进约翰三世、纳尔逊和劳伦斯已经加入其中的家族办公室。1940年5月1日，戴维到市政厅报到，开始了作为纽约市长的“每年一美元”的秘书工作生涯。戴维要对每天收到的几十封来信一一起草回信，并将回信送到市长那里签字。市长菲奥雷格·拉瓜迪亚对戴维的工作似乎很满意。每天戴维还要旁听许多会议，戴维曾明确指出，懒惰是最严重的浪费，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戴维对时间有着严格的规划，在某一时间段应该做的事情，都会被他清楚明白地标注在记事簿上。尤为重要的是，戴维是规规矩矩地按照这张时间表做事的。
　　1940年9月7日，戴维和佩吉在纽约贝德福德的圣马修教堂结婚了。佩吉的父亲西姆斯·麦格拉思是华尔街著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她的母亲内瓦·史密是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前任总裁的女儿。在大萧条期间，虽然麦格拉思家经济损失惨重，但还能够舒舒服服住在芒特基斯科一座漂亮的殖民地风格的白色宅子里。佩吉是个充满乐趣、喜欢探险猎奇的人，她总是第一个参加某种不合传统的新潮。她很有格调，交谈时很有趣，而且舞跳得很漂亮。戴维在第一次见到佩吉时，就发现她与众不同、引人注目。多年后，戴维回忆说：“佩吉在我的生活中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她的温情、智慧和风趣为我带来了巨大的幸福；她的爱使我在承担越来越多的责任时感到自信；同时她也在我成功的时候提醒我不要骄傲自满。”
　　婚后，戴维继续为拉瓜迪亚工作。到了1941年的夏末，美国进入欧洲战场或者与日本对抗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为了解决可能发生的战争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罗斯福政府设立了国防、健康与福利事务办公室。区域办公室在美国各地设立起来，罗斯福请安娜·罗森堡负责纽约地区。安娜是市政厅的常客，有一天，她来到戴维的办公室对戴维说：“也许时机已经成熟了，你该介入备战工作了。我希望你能作为国防、健康与福利事务办公室的区域主任助理和我一起工作。”这个工作对戴维而言似乎非常合适。安娜为戴维提供的工作是带薪水的，而且戴维也感觉这份新工作能够获得他与拉瓜迪亚市长一起工作时从来没有的行政管理方面的经验。安娜分配给戴维的任务是负责纽约北部的一大块地区，那一地区存在许多问题。戴维的大部分时间就用于努力协调心急如焚的商人、疲惫不堪的当地官员和控制着建设住宅所需资金的联邦政府官僚。在那一段时间，戴维学会了如何谈判，学会了如何应对每天出现的意外事宜，这些是在拉瓜迪亚市长手下工作时不曾学到的。在戴维接受这份工作3个月以后，日本轰炸了珍珠港，戴维的人生也随着珍珠港事件翻开了新的篇章。
　　1942年3月中旬，在美国掀起全民“抗日”浪潮的时候，戴维入伍成为一名二等兵。入伍后，戴维在加弗纳岛的杰伊堡开始了包括紧密队形操练、健身操练、如何擦拭和拆卸武器等项目的基础训练。戴维从来就不是一位出色的运动员，在大多数竞技体育项目方面都不行。入伍之初，他担心自己是否能够达到兵营对新兵体力方面的高要求。而且他的身份又很特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兵营生活，能否和其他人相处得愉快。结果，戴维在基础训练中表现得非常出色，也与其他新兵相处得很融洽。基础训练结束后，戴维被调到迈阿密担任邮差和哨兵的工作。几个月后，戴维请求赫德上校准许他申请上候补军官学校。1943年3月，戴维被任命为工程兵少尉，在两个星期的假期后前往马里兰州的里奇营军事情报培训中心报到。里奇营军事情报培训中心培训的重点是研究盟军和敌方的战斗命令和作战战术，基础培训包括学习看地图、学习侦察程式及盘问战俘的技巧。被挑选参加该培训课程的人都具有一些特殊才能，如语言能力较强、对外国文化比较熟悉，戴维被选中的原因是他的法语不错。完成培训课程后，戴维被任命为学校法国校区的教官。
　　1943年8月底，戴维被派遣到北非作战部的联合情报署工作，北非联合情报署是由从美国各个情报部门抽调的大约10名军官和30名军人组成的。办公室位于泰勒姆利大街，军官们住在街对面的一栋私人别墅里。戴维和他战友的主要工作是收集在北非活动的军事情报部门的情报，并将情报转送华盛顿和伦敦。也就是说联合情报署工作的作用是充当情报交换所和邮局的角色。这项工作并不是很繁重，军官们在空闲时间可以品尝当地的美酒，搜寻黑市餐馆。这项工作让戴维感到十分失望，他曾经相信自己会参与那种能够用上他的专业培训的情报收集工作。在戴维感到越来越烦躁时，他询问斯威策上校是否可以自己尝试报告该地区的政治活动和经济情形。斯威策上校犹豫片刻后，同意了戴维的请求，于是戴维开始创建他自己的情报网络。不到几个月的时间，戴维就建立了一个范围广大、人数众多的情报网络，他能够准确地报告北非当前的政治形势。斯威策上校看到戴维的工作成绩后，便主动为戴维提供帮助，甚至批准戴维短暂出访阿尔及尔、摩洛哥和突尼西亚各地，以及用两个星期时间访问开罗和伊斯坦布尔，以便加深戴维与法国情报官员的关系。
　　1944年8月，盟军进军法国南部的前夕，戴维几乎无所事事，他急于调动工作，终于在10月初接到了新命令，到t部队报到。戴维到达t部队后，詹姆斯·庞佩利上校要求把戴维调去负责一项特殊的任务。庞佩利上校告诉戴维，艾森豪威尔的指挥部在罗纳河以西、卢瓦尔河以南的广大地区没有多少可靠的情报。有消息说，德国的党卫军部队在该地区活动；还有消息说法国共产党的抵抗力量控制了农村的大部分地区，待时机成熟就发动起义，因而局面有演变成内战的危险。庞佩利上校命令戴维评估那一地区的政治形势、经济状况以及外国部队或当地激进组织，对盟军或位于法国西南端的法国新政府的政权构成的威胁情况。虽然庞佩利上校笼统地将任务分配给戴维，但却要戴维设法完成使命。最终，戴维顺利完成了庞佩利上校交给他的任务。戴维原本希望在完成任务以后能够留在法国，但上级却另有安排。他被派往阿尔及尔，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凄凉孤独的圣诞节，同时等候新的安排。1945年2月，戴维在刚被提升为上尉后就接到命令，要作为助理武官到巴黎报到。几个星期以后，拉尔夫·史密斯将军被任命为武官。史密斯将军是名战斗指挥官，他没有情报工作的经历。戴维告诉拉尔夫·史密斯自己曾在北非和法国西南所做的工作后，拉尔夫·史密斯建议戴维设立一个类似的政治经济情报部门，直接向他负责。戴维围绕着戴高乐政府成员的各种关系开展了情报工作。很快，戴维就汇报了临时政府及其内部纠纷的情况。1945年5月4日，德国投降，巴黎欢庆欧洲胜利。10月初，戴维接到命令返回华盛顿。
　　回顾战争年代，戴维觉得那是一生中后来大部分所作所为的一个珍贵无比的培训和检测场地。戴维发现了与地位显赫的人建立关系的价值——那是实现实实在在目标的一种途径。那是戴维在一生中遵循的网络程式的开始。
　　2.改革高手
　　战争结束后，戴维又回到了熟悉的纽约和洛克菲勒中心，被安排到大通银行的海外部做助理。海外部的主要工作是维系由全球1000多家代理行组成的关系，而所有这些代理行都与大通银行主要业务相关。戴维和其他上班族一样，每天从位于最东边的四层楼的红砖房的家中散步到列克星敦街的地铁站坐地铁，腋下夹着《华尔街日报》。在工作最初的6个星期内，戴维巡视了海外部的每一个组，记下了每组的工作任务及组织架构。最忙的时候，他一天要工作18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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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以洛克菲勒家族为豪(2)


　　戴维很快就发现，大通银行的发展存在明显的弊端，比如管理能力和介入国际市场能力的不足。虽然大通的影响力很大，但它没有预算，也没有综合性业务计划，更没有正式的组织结构图。当戴维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建议大通银行进行预算时，董事长的答复是，银行从来就没有过预算，现在也没有理由制定这种预算。建议得不到认可后，戴维还是乖乖回到他的海外部工作。接下来，戴维开始为伦敦和巴黎的分行开发来自美国公司附属机构的新业务。虽然戴维对金融业的细节还不清楚，但他明白什么是销售。戴维与一位比他年轻但有经验的银行家詹姆斯·沃茨一起开展这项工作，用了大约6个月时间制订出一个详细的方案。1947年7月，戴维坐轮船去欧洲实施他的计划。但伦敦方面负责银行业务运作的负责人认为，戴维的新业务是让美国公司在分行设立账户，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以他的观点，如果客户觉得有业务需要讨论，总是会打银行家的办公室电话。戴维在巴黎遇到的情况和在伦敦的差不多。到1947年底，戴维已经为努力吸引客户到大通银行的伦敦和巴黎分行开发银行业务累得筋疲力尽，遇到的重重困难让他一筹莫展，更糟糕的是，没有人支持他的计划，所以他请求调到海外部的拉丁美洲科室工作。在简单接触了拉丁美洲后，戴维意识到，拉美经济增长滞后的原因是缺乏资本融资所需要的中长期信贷。虽然拉丁美洲有少数金融机构将私人资金输送给新企业，但在拉丁美洲根本找不到在欧洲和美国比比皆是的招商银行或投资银行。除了政府债券领域外，能够包销证券的资本市场压根儿就没有。这是令一些拉丁美洲企业感到真正头疼的地方，那些企业希望扩大自己的经营范围，却又缺少实现这种发展的资本，戴维觉得这是大通银行的绝好机会。为此，他挑选了在巴西的14家代理行作为股东加盟，并于1952年初启动了新公司。美洲金融公司在经营的头两年挣了钱，但接着，当巴西经济衰退的时候进入了停滞阶段。戴维后来一直没有能够恢复公司的业绩。总部内部减少亏损的压力在增大，尽管戴维请求解决问题、等候时机好转，但他还是失败了。1956年，大通银行将自己在美洲金融公司的股份卖给了ibec。ibec买下美洲金融公司后，将它改造成了一家共同基金公司，大通银行大部分巴西合伙人随即将自己的资金投入新公司。最终，ibec取得了巨大的利润，且那家公司至今还在运营。这也证明了戴维最初理念的有效性，令人遗憾的是，大通银行贻误了一次重要的时机。
　　1952年夏天，在戴维接任纽约市地区经理职务之前，他和同样对大通银行管理结构表示不满的副总裁肯尼思·c.贝尔开始收集大通银行管理方面的信息。虽然公司的组织架构与他们的工作毫无关系，但他们想看看根据原有管理结构的弊端，能不能找出一个更有效、合理的管理模式。戴维和肯尼思的调查显示，虽然大通银行负责全国各地公司业务的9个地区经理，以及国内29个分行行长都直接向银行总裁报告，但他们几乎从未得到过任何指令或监督，他们的经营完全随心所欲。从表面上看，大通银行的管理是高度集权的。但事实上，大通银行内部并没有明确的分工。根据大通银行现有的管理情况，戴维和肯尼思设计了一个简单的新的管理结构。新的管理结构将大通银行所有的公司业务统一起来，设立一个新的美国部，由乔治·钱皮恩负责；另外成立一个特殊行业部，将公共设施组和石油航空部综合进去；最后还要成立都市部，负责市里所有的零售分行以及这些分行与总部设在那里的许多大型公司客户的关系处理，戴维可以亲自负责这个部门。同时，这个重组计划还保留了三个现有部门——信托部门、债券部门和对外部。重组计划中的这六大部门都将由一名高级副总裁负责，而六大部门的负责人直接向总裁负责。最重要的是，这些高级官员中，每个人都将有一个明确定义的职责范围，负责银行运作的某个具体领域。但戴维和肯尼思并没有公开他们的计划，而是等待有合适的机会再把它提出来。1952年9月，珀西·埃博特总裁把戴维叫到办公室，告诉戴维准备提升他为高级副总裁。和总裁谈话结束后，戴维觉得是时候提出他们的机构重组计划了。第二天上午，戴维和肯尼思把机构重组计划图拿到了珀西·埃博特总裁面前。珀西对戴维和肯尼思的重组计划非常感兴趣，并把这个计划提交给董事会。最终，董事会授权机构重组，于1953年1月1日起生效，自此，大通银行拥有了至少在纸面上是一个现代化的、潜在效率更高的管理结构。因为戴维总能提出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并踏实肯干，所以戴维的提升速度非常快。1956年，戴维晋升为大通银行董事会副董事长，这一年他才41岁。戴维知道很多人把他的提升与他的背景联系在一起。但他对别人的评价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知道凡是与他经常接触的人都知道，洛克菲勒家族的背景只不过是发给他的一手好牌而已，为了打好这副牌，他付出了很大代价。
　　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一分子，戴维还要处理家族事务。在对家族事务的管理中，戴维第一次管理的教育机构是洛克菲勒医学研究院理事会。虽然研究院经历了辉煌时期，但在20世纪40年代末期，研究院在领导人选、科学使命和资金方面都出现了严重问题。洛克菲勒捐献了这个研究院，小洛克菲勒补充了资金和土地用于研究院的扩建。到1950年，研究院的资产已经升值到一亿美元。但研究院为了保持独立性，从来没有接受过政府的资金，也没有接受过其他个人的资金。结果，到20世纪30年代中期，研究院的费用已经超过了收入，研究人员被迫减裁，对研究范围造成了负面影响。要想使研究院重获往日的辉煌，就必须对原有政策做出修订，积极寻找新的收入渠道，否则研究院就有可能被降级为二流机构。
　　为了证明政策修改的必要性，戴维请来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校长德特勒弗·布朗克博士及洛克菲勒研究院科学顾问理事会成员主持委员会对研究院进行评估。委员会用了一年的时间审查研究院的科研工作，以及财务和设备设施方面的资源情况。审查结果表明，研究院彻底独立的时代已经过去，它需要用强大的教育部分来补充基础研究，并增强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布朗克博士还提出，50年来，研究院的每一位独立实验室的负责人只要符合自己的准则和同类科学家的评判，都可以自由地确定研究课题，但是如今必须对这种方式加以改革。最后，在理事会的支持下，戴维说服布朗克博士离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担任洛克菲勒研究院的院长，任务是推行戴维提议的改革方案。1953年，布朗克博士在执掌研究院后将研究院改造成一所生物医科大学。同年年底，理事们投票决定，依照纽约州的法律，成立一所有资格授予哲学博士和医学博士学位的大学。与此同时，将研究院理事会与科学顾问理事会合并。新理事会任命布朗克博士为总裁，戴维成了董事长。1954年，研究院取得了新执照，研究院被改名为洛克菲勒大学。布朗克博士还迅速采取行动，邀请了数学家、实验和理论物理学家、心理学家，甚至还有一些哲学家加盟师资队伍，以扩大大学的学科范围。独立实验室系统被保留了下来，但引进了学术头衔，从前的“研究院成员”改成了更加通俗的“教授”。1955年，洛克菲勒大学录取了10名大学生。为了保持研究院长期的传统，他们在一名资深科学家的实验室里进修，学习第一手学科基础知识。改名后的研究院还建了一栋九层楼的实验室大楼、一栋大学生和博士后宿舍、一座礼堂和一栋漂亮的、国际风格的总裁住宅。如今，在重新定义了使命、调整了管理结构、再次激活了资金渠道之后，洛克菲勒大学继续在科学技术方面起着枢纽作用，寻找着与健康相关的生命中最为复杂的问题的答案。
　　3.企业界的政治家
　　1955年3月31日，大通银行和曼哈顿银行实现合并。合并后的大通曼哈顿银行存款数额达70亿美元，总资产约80亿美元。从大通银行的角度来看，国内分行的数量上升到了87家，名列纽约市第三位。此外，新产生的大通曼哈顿银行在总资产上超过了第一花旗银行，大通曼哈顿银行成为全世界第二大银行，仅次于美洲银行。两家银行合并的消息公布不久后，大通曼哈顿银行董事会做出搬迁决定，但并没有选择好合适的搬迁地点。第一花旗银行已经宣布，要将其经营分支搬到计划1959年完工的公园大道一座新大楼里。如果大通银行也离开华尔街，那么还会有谁愿意守着这块“昔日宝地”呢？如果整个金融社区开始集体北迁，那么华尔街的地产价值就会大幅下跌。当时，大通曼哈顿银行被人们当作领头羊，所有人好像都在等待它的决定。
　　对于搬迁之事，戴维认为保持金融地区的完整性是至关重要的，而大通曼哈顿银行应该带头这么做。大通曼哈顿银行所在地毗邻纽约联邦储备所和大型证券、商品交易所，将金融界集中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效益。一次董事会上，戴维说：“我们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世界金融中枢系统中一个不可分割、越来越重要的部分。如果再有大型机构搬迁出去，那么这些优势就会严重削弱，这对纽约来说就是一场经济、金融大灾难。”因此，戴维建议在离华尔街只有一个街区的自由大街和拿骚大街的街角建立一幢新的总部大楼。最终，董事会认可了戴维的建议。买下地皮后，戴维开始思考要建造一所什么样的办公大楼。随后，戴维与斯基德莫尔公司取得了联系。斯基德莫尔公司是在20世纪40年代末通过其创造性的国际式设计风格而成名的。其中，在纽约最有影响力的设计是位于公园大道和第53街的利华楼。戴维相信这家公司能为大通曼哈顿银行设计出他想要的大楼。斯基德莫尔公司派出戈登为大通曼哈顿银行进行设计。为了合理使用土地，戈登建议大厦的地基要挖85英尺，直达基岩，这样，广场地下就会多出5个楼层，而每层的工作面积都是塔楼标准层的3倍。地下的各层包含车库、礼堂、咖啡厅和库房。戈登设计的大通银行新址是美国银行中第一个具有当代风格的总部大厦。
　　新的大厦竣工后，戴维决定扩大银行的国际业务，其背景是全球金融环境出现两个重大变化。第一个变化涉及银行的命根子问题。20世纪50年代后期，随着经济发展对信贷需求的大幅度上升，无论是大通曼哈顿银行还是其他商业银行的存款数额都无法满足贷款数额大幅度上涨的需求。随着银行信贷越来越难以获得，借助银行贷款的公司便求助非银行金融机构，如保险公司。同时，保险公司也开始发放自己的商业票据。银行对这种竞争威胁做出的反应是从市场购买额外资金，开发出了一种新的金融工具——可转让存单。1961年，纽约的各大银行在花旗银行的带领下纷纷发行这种可转让存单。与此同时，美国的各家银行开始进入欧元市场，寻找额外的可借贷资金。这从根本上改变了商业银行在美国的作用，银行从传统的为公司提供资金的主要贷款人角色转变为贷款经纪人和有偿服务销售商的角色。最后，银行不得不把眼光放到美国之外，以寻求额外的收益渠道。第二个重大变化是世界各大公司向本国之外扩张，对银行的海外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压力。美国的许多公司纷纷在欧洲和拉丁美洲建设生产和销售设施，这些公司也希望美国银行和他们一起前往欧洲或拉丁美洲。同时，欧洲的许多公司及日本的一些公司也将自己的业务扩展到了美国。为了满足美国和外国跨国公司的需要，美国商业银行别无选择，只有在国内外提供全范围的金融产品和服务。美国与外国银行争夺新的跨国业务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如果大通曼哈顿银行希望保持自己在国内的领先地位，就必须在海外争取到外国公司的业务。
　　戴维知道大通曼哈顿银行在拉丁美洲、欧洲和亚洲的分支机构网络非常薄弱，要重新创建一个广泛的全球分支机构网络将耗费大量的资金和时间。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与世界各地的当地银行建立合作关系。20世纪60年代初期，戴维不停地在各个国家奔波，他首先从最熟悉的拉丁美洲入手。一段时间以来，戴维一直努力要在巴西建立大通曼哈顿银行的势力。1961年，一个下属告诉戴维，南美洲最大保险公司的董事长安东尼奥·拉腊格希亚打算出售他在巴西银行的分支机构——巴西抵押银行的大股东权益。虽然巴西抵押银行的规模很小，但却管理有方，实现赢利。得到这个消息后，戴维立刻与拉腊格希亚取得联系，拉腊格希亚愿意以3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他在巴西抵押银行51%的股份，拉腊格希亚还同意大通曼哈顿银行拥有该银行的控制权，这样大通曼哈顿银行就可以将巴西抵押银行改造成一个全方位的商业银行。1962年4月，大通曼哈顿银行董事会同意了这笔交易。就这样，大通曼哈顿银行以超低价格在一个活跃的国度立刻建立自己的势力，大通曼哈顿银行也在巴西获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如今，巴西抵押银行资产超过11亿美元。对于一项300万美元起步的投资来说，这个项目相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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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以洛克菲勒家族为豪(3)


　　1962年，戴维在委内瑞拉进行了一个类似的合作项目。在委内瑞拉考察后，戴维把委内瑞拉农业招商银行视为最佳合作对象。该银行资产超过7100万美元，在全国各地拥有15家分支机构的控股权益。戴维找到该银行的总裁路易斯·埃米利奥·戈梅斯·鲁伊斯，最终戴维说服路易斯以14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委内瑞拉农业招商银行42%的股份。有了这种充满希望的开头，戴维继续在秘鲁、哥伦比亚、阿根廷等地开展其他战略联盟。虽然拉丁美洲对大通曼哈顿银行的国际扩张战略来说至关重要，但戴维觉得加拿大也尤为关键。加拿大在当时是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美国公司控制了加拿大一半以上的采矿、石油和制造等行业。大通曼哈顿银行的许多重要客户都在加拿大开展了业务。但加拿大法律禁止外国银行在当地建立分支机构，即使这样，戴维还是认为大通曼哈顿银行有必要在国境线以北建立直接势力。其实在早些年，戴维就一直与加拿大商界和政界许多领导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戴维就通过私人关系认识了迈克，当时他是外交部长、加拿大驻联合国代表。1963年4月，迈克就任总理，号召加强与美国的政治和经济联系。迈克的积极态度对戴维来说，意味着渥太华在对待外国银行方面可能会形成更加有利的氛围。1963年7月，当花旗银行买下加拿大的麦肯太尔银行时，大通曼哈顿银行开始采取积极行动。戴维同样认为与某个大型特许银行合作，是大通曼哈顿银行在加拿大的最佳选择。戴维看中了资产达22亿美元，分支机构超过600家的加拿大第五大银行——多伦多道明银行。1963年11月13日，戴维飞往加拿大与多伦多道明银行董事长艾伦·兰伯特详谈合作之事。最终，大通曼哈顿银行决定以60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道明银行1\/3的股份，这个数目是大通曼哈顿银行当时所有海外投资项目的三倍以上。但在签订协议之前，刚刚向大通曼哈顿银行开启的机会之门又迅速关闭了。加拿大财政部长沃尔特·戈登提出了限制性立法，要将国内银行或个人拥有的外国股份限制在10%以内。为了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1964年11月，戴维飞往渥太华，前去会见加拿大外交部长迈克。戴维对迈克说：“在限制大通曼哈顿银行在加拿大国家开展业务能力的同时，却给予花旗银行自由，这对大通曼哈顿银行是不公平的，也不利于加拿大的经济发展。”迈克同意戴维的观点，答应审查立法。但几个月以后，迈克告诉戴维，上面已经通知他不能违背立法，也就是说，戴维从迈克那里取得的任何消息都是无效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大通曼哈顿银行失去了与道明银行的合作机会。
　　虽然大通曼哈顿银行在加拿大的发展受阻，但在欧洲却迎来了转折点。在比利时，大通曼哈顿银行买下了布鲁塞尔银行下属的商业银行49%的股份；在荷兰买下了荷兰信贷银行30%的权益；在爱尔兰与爱尔兰银行成立了合营公司；在奥地利和瑞士也收购了一些银行的控股权益；在希腊和意大利设立了新的分支机构；在伦敦、巴黎和法兰克福分支机构的范围和权力也扩大了。到20世纪60年代末，大通曼哈顿银行在欧洲的主要首都城市都建立了大通曼哈顿银行的分支机构。随后，大通曼哈顿银行在亚洲和非洲也有所成就。20世纪60年代的大通曼哈顿银行在建设一家真正的国际银行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在10年的时间里，大通曼哈顿银行由最初的11个海外分支机构发展到在73个地区直接开展业务。到1969年，大通曼哈顿银行在海外分支机构的存款占了大通所有存款的1\/3，外国贷款占总贷款总额的1\/4。
　　成功扩展国际业务的结果，让戴维感到很自豪，但戴维没有就此止步，他还要思考如何使大通曼哈顿银行更上一层楼。戴维认为，大通曼哈顿银行要想成为全球金融领袖，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如果大通曼哈顿银行要在国际扩张方面取得更大成效，就要学习如何与大通曼哈顿银行在价值取向和政策方面相异的政权打交道，并且认为银行应当与他们合作。戴维在大通曼哈顿银行的整个事业生涯中，从来都不避讳在军事、意识形态方面与美国对立的外国领导人见面。戴维几乎跟苏联的每一位领导人都展开过辩论，从赫鲁晓夫到戈尔巴乔夫；戴维跟南斯拉夫的铁托元帅、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总统、波兰的雅鲁泽尔斯基将军和巴拉圭的斯特罗斯纳将军都进行过长时间交谈；戴维还多次与周恩来以及中国的其他领导人进行长时间的会谈。但是，40多年来，戴维在与外国领导人的私下会谈中，时刻都维护着美国的社会体制。
　　1964年，戴维与赫鲁晓夫会晤后，他意识到苏联有意扩大与美国的商业和金融关系。戴维希望这一点能成为现实，更希望大通曼哈顿银行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大通曼哈顿银行在苏联的重大突破出现在1971年，大通曼哈顿银行作为领先的美国银行之一，为苏联粮食交易所提供10亿美元的融资。第二年，大通曼哈顿银行便开始与苏联讨论在莫斯科直接开展业务的事情。1972年11月，大通曼哈顿银行获准在莫斯科成立代表处，大通曼哈顿银行是第一家在莫斯科获得执照的美国银行。大通曼哈顿银行的代表处设在卡尔·马克思广场一号，于1973年5月正式“营业”。没过多久，苏联批准了花旗银行和其他几家美国银行在莫斯科设立代表处。虽然没有任何一家银行在苏联开发出市场，但大通曼哈顿银行作为在莫斯科的第一家美国金融机构的象征意义却是不可否认的。
　　1973年6月29日，也就是大通曼哈顿银行的莫斯科代表处开张刚刚一个月后，戴维又坐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里与周恩来总理进行了会谈。这是戴维第一次访问中国，他也是第一位访问中国的美国银行家。那天下午，戴维与中方负责人签署了一份协议，从而使大通曼哈顿银行成为中国共产党掌权之后的中国银行的第一家美国代理银行。1974年初，戴维又到中东地区与中东领导人会面。戴维到开罗后，与埃及总统安沃尔·萨达特协商了关于在埃及开办新公司的问题，并使这家新公司成为自1956年苏伊士战争以来，创办的第一家美国银行。
　　在访问中东国家的途中，戴维接到了美国白宫首脑亚历山大·海格将军的电话，他告诉戴维，总统收到了财政部长乔治·舒尔茨的辞呈，一旦总统接受他的辞职申请，马上面临换人的问题。他问戴维是否能立即飞回来讨论接替这个工作。戴维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不能很快回到华盛顿，我认为在中东再待几天，完成这儿的工作才是对国家最有益的。”对于戴维来说，接受海格的奉承，并不能引起他对这个工作的好奇。肯尼迪曾经想让他担任财政部长，林顿·约翰逊随后也提供了这个机会。然而戴维都没有接受，因为他不想因为为政府部门服务而影响他要使大通曼哈顿银行更加卓越的想法。更何况从许多方面来讲，这个职位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吸引力。1968年，尼克松总统上台后，他不喜欢洛克菲勒家族的势力在华盛顿滋生蔓延。
　　当戴维乘私人专机飞回美国时，发现经济复苏这项巨大的劳动是一个适合洛克菲勒家族的挑战。到海格的办公室后，戴维提出，如果他接受这个职位，要求当局确保允许他进行经济政治改革，把经济从“水门事件”的干扰中解脱出来。晚上，他朝着接受这个工作的方向倾斜，并接受总统和国务卿基辛格的邀请出席了中东部宴会。总统向他致敬并诚恳地与他握手。但是并没有提到新职位的事，也没有戴维所期望的鼓励话语。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也有几次碰面，总统似乎忘记了提及职位的事。戴维不得不召集顾问团重新估计形势。第二天，戴维给海格打电话说他将拒绝这个职位。当海格一再要求他给出一个理由时，戴维机智地说，他怕太多的人私下里指责他是为了怕这场能源危机波及他的家族，才在这一时刻做一些努力。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咽下所有的疑问，并接受这份工作，但在大通曼哈顿银行工作近20年的戴维没有那样去做。在大通曼哈顿银行他做得很出色，没有必要去看任何一个人的脸色，包括总统。用一位财经杂志记者的话说：“戴维在社会中的同党就等同于银行内阁，无论是华盛顿换了新的政权，还是国家的经济跌入无序，他的这个地位都不会改变。”
　　戴维决定拒绝尼克松总统给他提供的财政部长的职位，继续主持国际化学联盟、埃克森、印第安纳美孚、壳牌石油、美国电话电报、霍尼弗尔、普通食品和其他数十家的大公司的事务，也是有原因的。那时大通曼哈顿银行已经控制了巨大的信托和生活津贴基金，成为经济秩序中巨大的力量。在这股力量中，大通曼哈顿银行接近顶峰。大通曼哈顿银行也是通讯交换台、新泽西美孚，大西洋里奇菲尔德，美国航空等多家大公司的主要股东，从美国电话电报、国际通用机器到摩托罗拉和塞夫韦商店，这些公司构成了一个庞大的企业体系，其控制力量是巨大的。戴维在银行方面已经工作得得心应手，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他不会轻易放下这一切，去为政府、为总统工作。
　　4.银行家也爱艺术
　　戴维从小就迷恋母亲艾比在画廊里研究图卢兹？劳特累克版画的情景，在戴维眼里，艾比对那些艺术品不但有着专家的鉴赏能力，同时她也是带着一种深厚的情感去研究艺术的。艾比沉浸在艺术中的同时，也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对艺术产生兴趣，并教育她的孩子对所有艺术形式都要敞开胸怀。20世纪20年代初期，艾比几乎对所有的当代艺术都充满了激情，现代艺术博物馆就是这种激情的产物，而且精心打理博物馆成了艾比的头等大事。在艾比的影响下，戴维也逐渐对现代艺术产生了兴趣。1948年，艾比去世后，戴维荣幸地被邀请接替艾比在现代艺术博物馆董事会的位置，当时纳尔逊是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总裁，戴维意识到自己只有先学好本事，才能有能力参与解决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事务问题。
　　在现代艺术博物馆学本事的过程中，戴维幸运地遇到了艾尔弗雷德·巴尔这位好老师。艾尔弗雷德向戴维推荐了一些高质量作品，在艾尔弗雷德的推荐下，戴维迷上了法国印象派和后印象派作品。1951年，戴维用5万美元买下了雷诺阿的惊人裸体作品《镜中的加布里埃尔》。那是戴维购买的第一幅印象派作品，在当时也是最贵的。艾尔弗雷德还把戴维介绍给几位印象画派经销商，戴维从他们那里购买大量印象派作品。1955年，艾尔弗雷德听说法国经销商保罗·罗森堡获得了塞尚的《穿红背心的男孩》。艾尔弗雷德认为那是塞尚的杰作之一，他希望现代艺术博物馆能够获得那件作品。由于博物馆没有购买该作品的资金，艾尔弗雷德向戴维提议：如果戴维愿意买下该作品，并将它留在博物馆，他就请经销商优先让戴维欣赏所有的收藏品。戴维接受了他的提议，最后戴维不仅买了塞尚的作品，还买下了修拉的《格朗康的锚地》。
　　1958年，当纳尔逊辞去董事长职务以便竞选纽约市长时，戴维临时担任了博物馆的董事长。1962年，戴维又被推选担任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全职董事长。尽管戴维在大通曼哈顿银行工作繁忙，但董事长职务仅仅是个名誉头衔，而总裁是高级受托人职位，而且博物馆的运作是由能干的勒内·德哈农科尔特负责的，所以戴维答应担任这个职务。
　　现代艺术博物馆经过40年的发展，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已经成为美国现代艺术的城堡。它收藏了油画、版画、素描、雕塑、影片和现代艺术等众多领域的作品，参观人数和会员人数逐年大幅度上升。而且现代艺术博物馆在全国、世界各地都举办过展览。但是，在这风平浪静的表象背后，有两个重要的商务问题威胁着这个机构：资金问题和管理问题。当时现代艺术博物馆实施了一种放权管理策略，即每个部门在展览、收购和活动方面都有相当大的自主权。这样，具有影响力的受托人都与自己拥有特殊利益的部门负责人建立了联盟关系，成了这些部门坚强的后盾和经济保证。由于谁也不愿意与重要的受托人作对，展览和收购活动常常在脱离总体政策原则、违背博物馆窘迫的经济条件前提下获得批准。没有机构层面的预算程序，部门负责人和展览策划人都很少把成本充分考虑在内。博物馆这种非商务化程序显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在收藏品和收藏活动的未来方向上缺乏统一意见。有些受托人积极倡导继续收集正在兴起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同时精心挑选其他出色的作品，以便为新的收购活动提供资金。还有许多人倾向于将收藏品局限在现代主义的“黄金时代”，即从19世纪80年代后印象派刚刚出现时期到20世纪50年代纽约流派出现之时的作品。
　　戴维处于收购活动中的“创新精神”阵营，将收藏品不局限于某个具体时期，而是继续寻找、购买、展出先锋派艺术。他和比尔·佩利一致认为这个方向要求加强博物馆的资金筹措能力，并纠正博物馆在财务和行政方面的问题，这是现代艺术博物馆面临的主要挑战。为了解决现代艺术博物馆存在的这些问题，戴维决定要找一个代替勒内·德哈农科尔特的合适人选。勒内·德哈农科尔特一直是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娴熟的外交家，他能够协调他手下才华横溢，但性情暴躁的各部门负责人。但是勒内创建的管理结构过于依赖个人能力。由于他没有下放太多的权力，因此在他退休之后，他建立的管理结构开始崩溃了。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后，贝茨·劳里被选为勒内的接班人。但让董事会失望的是，在贝茨担任主任后不久，就宣布要担任博物馆中最重要的部门——油画与雕塑部的负责人。不仅如此，他还坚持要求博物馆要为他提供住房，理由是能代表博物馆款待宾客。但是在董事会为他提供住房后，他又拒绝款待客人。结果，贝茨·劳里在上任10个月后，就被开除了。一年以后，戴维组织的招聘委员会提议让约翰·海托华担任主任。作为纽约州艺术委员会的执行主任，约翰在整个纽约州都获得了对艺术的强大财务支持。更重要的是，约翰不是一名艺术历史学家，因此，他对博物馆的部门负责人不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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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以洛克菲勒家族为豪(4)


　　在约翰满怀激情地到博物馆任职时，正是越南问题白热化阶段，约翰认为博物馆有义务解决社会问题。在他的领导下，没过多久，博物馆的大厅就好像变成了反战抗议总部。当尼克松总统对柬埔寨的入侵激发了全国大学校园里的普遍骚乱时，约翰降低了博物馆的门票价格，连续不断地放映反战影片，并允许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员工站在外面散发反战传单。1970年，约翰又在博物馆的外面插了一杆黑旗。在博物馆里，参观博物馆的人们被要求回答一个问题：“洛克菲勒州长没有谴责尼克松总统的印度支那政策这一事实会不会成为你在11月份不投他票的一个理由？”约翰还在一次讲话中说道：“有许多东西分别或共同影响着我们的生存，比如战争、胡佛权势集团、洛克菲勒家族、国防部。艺术家们决意与权势作斗争，尤其是艺术在晚上得到尊重而在白天却被抛在一边的时候。”戴维觉得约翰的讲话对他个人及洛克菲勒家族是一种侮辱，其他受托人也深有同感。1971年，当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专业人员和部门负责人员举行罢工的时候，约翰立刻答应他们成立工会的要求。自此，受托人对约翰的行为表示公开抗议，最后，在戴维的全力支持下，1972年，约翰被开除了。
　　两次寻找外部候选人均遭到失败后，戴维把目光转向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内部。在博物馆内部，最有资格的候选人是理查德·奥尔登伯格（昵称迪克），他有广博的艺术方面的知识，而且品味高雅，人们都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博物馆一定会迎来美好的明天。1972年，迪克被任命为主任，并在后来的22年时间里领导现代艺术博物馆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戴维终于为博物馆物色到了最佳人选，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戴维在参与博物馆事务期间，不但在博物馆的人选方面投入了大量精力，而且在博物馆的收藏方面也作出了重要贡献。1968年，格特鲁德·斯泰因女士收藏品的突然问世，引起了艺术界的广泛关注。斯泰因是一名美国先锋派作家，毕加索、马蒂斯和布拉克许等作家和艺术家都曾光顾过她主持的沙龙。斯泰因和她的弟弟是20世纪初期立体派和其他极端艺术形式作品的首批收藏家，到20世纪30年代，他们已经收集了大量的作品，并在斯泰因的巴黎公寓里展示。1946年，斯泰因去世的时候，将自己收藏的毕加索的38件作品和格里斯的9件作品留给了她的3个孙侄子、孙侄女。到1967年，斯泰因的继承人决定将这些收藏品出售。当时负责现代艺术博物馆版画和素描部的威廉·利伯曼听说，如果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报价有竞争力，斯泰因的继承人将很乐意将收藏品卖给博物馆。问题是，现代艺术博物馆当时正处于赤字经营、常年缺乏收购资金的境地，没有资金用于竞拍。在这种情况下，戴维组织了辛迪加来购买斯泰因的收藏品。参加这个辛迪加的有戴维、纳尔逊、威廉·伯登、拉扎兄弟公司的高级合伙人安德鲁·迈耶、比尔·佩利和《纽约先驱论坛报》的出版商约翰·海·惠特尼。这6个人同意出相同的金额来购买斯泰因的收藏品。当威廉·伯登退出以后，戴维主动承接了他的那一份。现代艺术博物馆的负责人们并非对斯泰因的所有收藏品都感兴趣，但他们希望获得毕加索的6件作品，以填补博物馆收藏品的一个空白。对于这6件作品，辛迪加的成员们事先达成一致意见，这6件作品要么直接送进博物馆，要么由获得这些作品的人以遗嘱的形式送给博物馆。为了给斯泰因继承人们一个合理的报价，辛迪加组织还请来了德高望重的艺术经销商尤金·索评估了每一件作品的价格。1968年12月14日下午，辛迪加的成员们集中到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惠特尼楼进行最后分配。画作已经沿着墙壁放好，形成了一种绚丽动人的景象。戴维宣布了大家一致认可的程序：将1—6的号码放进一顶旧毡帽里，大家轮流摸号。每人轮流挑选作品，直到达到了各自投入110万美元金额或者选够了自己想要的数量。最后，戴维拿到了8件毕加索的作品和2件格里斯的作品，总价210万美元；纳尔逊选择西班牙大师的12件作品；约翰·海·惠特尼和安德鲁·迈耶的选择也很不错，但也有限；比尔·佩利只选了2件，都是毕加索的大作。有5件格里斯的作品和7件毕加索的作品无人挑选，后来被卖出，这样6个人就能收回各自原始投资的一部分。
　　戴维组织辛迪加购买的想法源于洛克菲勒，当年洛克菲勒就是通过辛迪加这种方式奠定了自己的石油大王之位。今天，戴维也通过这种方式，为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到了最宝贵的艺术品。可以说，戴维既是一个继承了家族传统的洛克菲勒，也是一个敢于创新的洛克菲勒，更是一个合格的洛克菲勒。
　　5.拯救家族的标志
　　戴维从大通曼哈顿银行退休的时候，洛克菲勒中心不仅拥有原来的洛克菲勒中心，还拥有其他几处不动产。长期以来，戴维一直认为，如果洛克菲勒中心能够获得中心下面的土地，就能成为家族子孙后代的“摇钱树”，就像标准石油公司为前面三代人作出的贡献一样。后来，戴维发现，无论是信托委员会，还是家族其他成员都不同意他的观点。
　　纳尔逊从20世纪30年代初开始，直至50年代中期，一直介入洛克菲勒中心的管理工作。当纳尔逊于1958年进入政界的时候，劳伦斯接替了他在洛克菲勒中心董事长的职务。在劳伦斯的领导下，洛克菲勒中心成功地完成了现代化进程。劳伦斯和洛克菲勒家族负责人迪克·迪尔沃思还领导洛克菲勒中心通过建造埃克森、时代人寿、麦克劳希尔和赛拉尼斯大楼使得洛克菲勒中心扩展到第六大道。20世纪70年代，随着经济大萧条的到来，迪克·迪尔沃思被迫采取行动，并与洛克菲勒中心的总裁和首席执行官奥尔顿·g.马歇尔一起对公司开始了多种经营。洛克菲勒中心实行多种经营后，分别收购了全国最大的杂货纸袋生产商特利尼蒂纸业塑料公司、石油勘探和生产公司韦斯利能源公司和蒂什曼房地产建筑公司，还成立了洛克菲勒中心有线电视公司。这些举措不久就收到了理想的效果。多种经营改善了洛克菲勒中心的经济地位，但公司70%以上的资产还是集中在房地产领域，主要集中在曼哈顿中心地区。虽然收入得到了提高，但却只占公司预计市场值4亿美元的比例。洛克菲勒中心平平的收益和不稳定的业绩，以及公司吉凶莫测的未来前景，就成了家族内部争论的焦点。
　　温斯洛普、巴布斯、约翰三世和纳尔逊去世以后，他们的子女成了1934年信托基金的直接受益人，也就是说，原来3份信托的收入将分配给更多的人。新受益人在听说他们的收入会因为更多人的加入而减少时，认为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洛克菲勒中心从来没有给普通股分红。虽然1976年洛克菲勒中心开始给优先股支付一美元红利，但受益者却只有戴维、巴布斯、约翰三世和劳伦斯的信托。鉴于这种情况，纳尔逊的孩子们坚持要求洛克菲勒中心向所有的股东支付与其净值相匹配的红利。如果按照纳尔逊的孩子们的要求去做，就意味着洛克菲勒中心要出售资产，戴维坚决反对这一做法，他建议提高洛克菲勒中心的赢利能力，聘请一个新的管理班子，执行新的商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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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以洛克菲勒家族为豪(5)


　　戴维从大通曼哈顿银行退休不久，就与迪克·迪尔沃思及洛克菲勒中心的董事会成员开始了针对洛克菲勒中心面临的各项挑战的一系列讨论。讨论的结果是洛克菲勒中心需要整体进行结构重组，这样才可能增加利润，满足家族股东们的要求。在所有人都同意对洛克菲勒中心进行结构重组后，戴维同意在迪尔沃斯1982年3月卸任后，亲自担任洛克菲勒中心的董事长。接下来需要的是一个详细的计划和一个有能力的首席执行官来执行这个计划。在猎头公司的帮助下，戴维找到了一位最佳候选人——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公司的总裁、首席运营官理查德·a.沃尔。沃尔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在管理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公司的3年时间里，他对铁路公司进行了多种经营，并获得了巨大成功。沃尔在任职后提出，洛克菲勒中心在过去7年时间里，收购的许多公司已经达到了顶点，应当适当卖掉。他还建议洛克菲勒中心要把除了洛克菲勒中心以外的所有房地产公司都撤出来，然后在5—7年的时间里进行公司转型，成为一家集房地产、通讯和金融服务为一体的企业集团。最后，沃尔还提到，一旦转型完成，就应当将洛克菲勒中心卖给公众。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对沃尔的创造性建议很赞同，最终他们说服沃尔担任洛克菲勒中心的总裁、首席执行官，以便执行该计划。在沃尔的领导下，洛克菲勒中心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实现中心的现代化，它涉及的范围很广，包括壁画和其他艺术品的清洁和照明设施的更换，以及整个大楼的重新埋线穿管，以满足高速电脑的电力要求。计划的第二步是实现中心的多元化。为了让洛克菲勒中心从房地产领域脱离出来，洛克菲勒中心卖掉了20世纪70年代期间购买的大部分资产，然后以3.3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奥利特通讯公司，该公司在全国各地几个强劲市场拥有大量的电台和电视台。1983年，该公司的名称改为洛克菲勒集团有限公司。
　　最后，洛克菲勒中心董事会要说服哥伦比亚大学将其拥有的洛克菲勒中心下面的12英亩土地卖给洛克菲勒中心，这样洛克菲勒中心就能连成一体。1985年1月，戴维请迪克·迪尔沃思一起参加在华盛顿苜蓿俱乐部举行的政坛和商界名流的年度晚宴。那天晚上，当他们在华盛顿希尔顿饭店的指定座位上入座的时候，戴维惊讶地发现通用电气前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杰克·韦尔奇正坐在他的对面。晚宴期间，戴维直截了当地问杰克有关通用电气即将购买哥伦比亚大学土地的传言是否属实，杰克回答确有此事。戴维解释了拥有那块土地对洛克菲勒中心来说有多么重要，并指出洛克菲勒中心多年来向哥伦比亚大学支付租金的重要性。最终，杰克同意放弃购买哥伦比亚大学土地的计划。第二天，洛克菲勒中心以4亿美元的价格与哥伦比亚大学完成了交易，每英亩3200万美元的价格是有史以来城市房地产最高的土地单价。但为了洛克菲勒家族的未来，这个价格是值得的。经过一番努力，洛克菲勒中心的各幢大楼与哥伦比亚大学的土地终于合为一体了，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感到欣喜若狂。洛克菲勒中心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家更加强劲的公司。接下来，要启动再融资计划，实现最后的目标。
　　在融资计划方面，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考虑通过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keit）将洛克菲勒中心抵押给公众，从而产生现金。公开出售reit的收入预计会产生13亿美元，其中大部分将用于其他收购活动，以进一步提高洛克菲勒中心的价值。虽然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的这个计划非常合理，但由洛克菲勒中心大部分股份的监护人组成的信托委员会却开始阻止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对计划的实施。委员会组织融资计划的原因在于在改造计划完成之后，洛克菲勒中心的评估价值在短短的3年时间内从6亿美元上升到将近7.4亿美元，洛克菲勒中心的股票已经占了1934年中心净资产价值的一半以上。董事会给普通股发放的红利到1984年迅速上升到每股17美元。但这还不够，家族的几个成员坚持要卖掉洛克菲勒中心。戴维和和迪克·迪尔沃思认为，要想解决矛盾，当务之急是向中心的董事会和信托委员会详细介绍reit计划及其如何影响到未来的收入、股票升值和红利问题。因此，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计划了一次特别的中心董事会会议，邀请信托委员会于1985年3月28日—3月31日，到卡尼尔湾——劳伦斯在美国维尔京群岛上的圣约翰岩石胜地共度周末。
　　会议上，戴维的侄女艾比的丈夫乔治·奥尼尔和家族办公室常务负责人威廉·庞兹认为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的计划“风险太大”，并认为这会进一步推迟向家族支付更大的红利。更让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没有预料到的是信托委员会的立场统一而明确，与会人员都认为，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的计划“太大胆”，没有满足股东的需求。最后，虽然委员会授权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实施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的计划，但委员会指示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必须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分配预计产生的13亿美元资金：即4亿美元用于支付因购买哥伦比亚大学土地而发生的债务；2.5亿美元存放在一个监管账户，用于支付红利和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股东的利息；2.5亿美元用于购买洛克菲勒中心的1934年信托基金股份，这样信托委员会就能实现其目标，即减少洛克菲勒中心在信托基金中的总价值；另外储备1亿美元用于通过信托基金在今后的年度里向家族股东支付红利；储备2亿美元来完成洛克菲勒中心的设备改造和现代化工程……最后，总收益的不足8%用于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设想的大胆收购计划。与会者为了确保自己的政策得到贯彻执行，他们委托凯咸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塞缪尔·巴特勒直接向管理层传达他们的意愿，从而有效彻底地越过了中心董事会。最后，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筹集的13亿美元资金借给了洛克菲勒中心，获得的是最初洛克菲勒中心的楼宇和土地，收益也按照信托委员会的要求进行分配。根据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的条款规定，股东的红利将从1986年的1.75美元上涨到2000年的6.63美元，届时股东可以选择将抵押权转换为洛克菲勒中心71.5%的股权，也可以等到2007年退还他们本金。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的招股说明书明确指出，在公司前9年的经营中，租金收入将不足以偿付抵押，但洛克菲勒中心将通过动用自身的储备资金来弥补这个预计为2.5亿美元的缺口。出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计划的预期是现实可行的，因为洛克菲勒中心40%的租约将延续到1994年。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预计，到1994年，将能把租金提高到平均每平方英尺75美元，即增长100%。因此，早期的亏损将被丰厚的利润取代。
　　戴维和迪克·迪尔沃思的预测在前5年被证明完全正确。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开始回购债券和票据，按照承诺的时间和金额支付红利，甚至开始向股东们偿还截至1988年底的每股1.58美元本金。此外，新租约也升值了。截至1988年底，洛克菲勒中心的净值增加了3.5亿美元，达到11亿美元，在短短的3年时间里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戴维的努力，戴维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同时，更保住了家族的标志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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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1)


　　从家族中走出这样一群人，他们在追求自我的道路上，宁愿远离金钱，远离权势，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但无论这群人怎样挣扎，怎样歇斯底里，有一个事实却永远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一员，他们血管里流淌的是洛克菲勒的血液。
　　1.波坎蒂科的四个大家庭
　　当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人即将走下洛克菲勒家族舞台的时候，家族的第四代开始闪亮登场。但第四代远比第三代叛逆，故事也远远多于第三代。洛克菲勒家族的第四代共有21个堂兄弟姐妹，在这21个人中，仅1\/3是男性。他们年龄相差很大，所以在性格方面存在很大差别，也就形成了多个派别。从温斯洛普的儿子温·保罗的保守共和主义到戴维的大女儿艾比极端的女权主义；从劳伦斯的次女马里恩住在一节红色的694号破旧车厢里到住在奥伊斯特湾的巴布斯的长女艾比所过的豪华奢侈生活，以及住在纽约市车北区的纳尔逊的女儿玛丽的那种时髦习气。就这样，21个人有着不同的性格，过着不一样的生活。这就是洛克菲勒第四代的显著特点。
　　住在波坎蒂科的四兄弟中，约翰三世离其他几个兄弟的家最远，他的子女们也自成一个独立单位，家庭氛围也比其他几个兄弟家的要好些。约翰三世对孩子们的要求并不高，纳尔逊对儿女的管理方式与约翰三世有很多不同之处，纳尔逊在家中说一不二，他要求孩子们在星期天要坐得规规矩矩地做祈祷和读圣经。当年小洛克菲勒也是这么要求他的，尽管他很恼火，但如今他还是像小洛克菲勒要求他那样去要求他的孩子。纳尔逊家的孩子午餐和晚餐都是同保姆一起吃的，吃饭的铃声响起后，孩子们只有5分钟时间，如果谁超过了这个时间还没到餐桌前，只能饿肚子了。纳尔逊也继承了家族记账的优良传统，他也要求孩子们要清楚地记账。纳尔逊的儿子史蒂文说：“通过记账，父亲威胁我们，如果我们收支不平衡，就得不到零用钱，但他对实物不感兴趣，我们可以丢失网球拍。”在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劳伦斯有很大一部分时间不同孩子们在一起，但即使不在家，他仍然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力，他能够用一句话就把某个孩子大胆提出来的问题给顶回去。劳伦斯的大女儿劳拉对付劳伦斯的办法是试着学会他那套诡辩的本领，劳拉回忆道：“我从来没有被我的父母认可，每个家里的仆人和护士都有严格的契约，我喜欢女仆和仆人，当我听到我们的父母对他们说他们不是人的时候，我发誓我绝不会那样对待别人。”戴维被认为是波坎蒂科中最有趣的一个人，戴维在做父亲这一点上，与约翰三世、劳伦斯和纳尔逊有所不同，也许是因为在几个兄弟中，只有他一个人有条件地接受洛克菲勒的神话，并认为有必要教导年轻一代去肩负这一神话所带来的重任。在子女的成长过程中，戴维在家的时间比其他几位兄长在家的时间都要长。在子女的童年时代，戴维在大通银行的海外部工作，时常要到国外出差，但他总是挤出时间来陪孩子们。戴维也要求他的孩子们记账，但他们却阳奉阴违，成了弄虚作假的能手。艾比和佩吉都利用放假从寄宿学校回家途中长距离坐火车的那段时间，编造这个月每周零花钱账目，她们的账本里记满了胸罩和卫生巾等女士用品的开销，使她们的父亲不好意思去细加审核。
　　2.洛克菲勒家的弗吉尼亚人
　　约翰三世的儿子杰伊是洛克菲勒家族叛逆精神的最直接受益者。杰伊在哈佛大学读到第三年时，决定休学去日本学习。杰伊到日本后开始努力学习和工作，每天早晨不到5点半就起床学习。他还要讲课，跟学生聊天。在日本期间，杰伊可以不用隐藏身份，可以尽情地参加一些活动，不用害怕别人盯着“洛克菲勒”这个形式不放，这是他渴望已久的生活。
　　在日本生活的3年对杰伊来说是一个阶段的休息与调整期。此后，他决定做一个合格的洛克菲勒。同时，他也明白，如果他可以进入属于自己的领土，洛克菲勒这一姓氏可能会成为一种阻碍而不是一种帮助。回忆起那段日子，杰伊曾说道：“那是我一生中既重要又紧张的时刻，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记得写信给祖父，向他正式申请使用洛克菲勒全名时，他的回信充满了自豪之情，他为我的请求感到骄傲。”杰伊从日本回到美国后，作为一名真心求学的学生，又重新回到哈佛大学。他迅速完成了学院开设的日语、日本文学、日本历史等所有课程，与此同时，他还学习了汉语。杰伊是如此的急切，甚至还未参加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他就进入了耶鲁大学，在那里，他获得了东方研究硕士学位。
　　杰伊感到他已度过了非常可能做出以下两个抉择的时期：一是忽视、背弃家族；二是为家族所利用。他冥思苦想怎样行事可能让洛克菲勒这一身份满足自己的需要。正如他所言，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哪怕不是为了全人类继承洛克菲勒家的传统，至少也是为自己。1962年，杰伊作为萨尔让·施赖弗的特别助理开始工作。他的工作任务之一是为和平队的海外职位寻访合适的人选。工作一段时间后，杰伊处理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职位也越升越高。1963年，他给罗杰·希尔斯曼当特别助理，并担任负责印度尼西亚的第三把手，他每天的工作是为希尔斯曼整理一级机密电报，以及做一些类似的工作。当希尔斯曼由于没有对越战表示足够的热情而被林顿·约翰逊解职时，杰伊再次面临抉择。他本可以在外交事务部获得一个职位，然而刚开始的职位肯定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这样的职位并不能完全把他的能力展现出来。杰伊感兴趣的是世界政治，但他告诉自己，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叔叔纳尔逊的那个时代了，而是肯尼迪家族的世界，华盛顿已经变样了，靠各种手段参与政治的现象开始出现了，也许离开纽约是最好的选择。当杰伊正在考虑从何干起的时候，他的朋友查理·彼得斯（曾任《华盛顿月刊》的编辑）建议他去西弗吉尼亚州。当时联邦政府在西弗吉尼亚州的查尔斯顿设立了阿巴拉契亚青年改造处，专门负责有关犯罪的青少年的改造工作，负责人是博比·肯尼迪。1964年，杰伊到达查尔斯顿，州办公大楼里已为他准备好了一张办公桌子。但是，他的设想是到群众中去。为了实现自己的设想，他选定了离州政府所在地50英里远的一个埃蒙斯县工作。该县256户人家中，只有13户人家没有加入工会，他在那个县里前后工作了两年。
　　1966年初，杰伊把自己的共和党党籍改为民主党的党籍。同年11月，他以压倒性多数的选票当选为西弗吉尼亚州众议院议员。从此，杰伊成了一个西弗吉尼亚人。这就像他的四叔温斯洛普曾经是一位阿肯色人那样。事实上，杰伊也像温斯洛普一样，热心为当地人办些实事，做点好事。他每年都要花上30万美元请人来研究有效开发西弗吉尼亚州的事宜，同时科学地指出20世纪，曙光终于照上了西弗吉尼亚州大地，从而给该州带来了新时代蓬勃发展、突飞猛进的活力和动力。1969年，杰伊被选为州秘书，他开始逐渐步入政界。
　　虽然杰伊游离在家族之外，但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接受了他的家族。杰伊已经阅读了关于杰伊曾祖父生活的第一卷，而且杰伊很喜欢它。在现实的碰撞下，杰伊接受了这个家族。一位老师曾对杰伊说：“哎，做儿子的总得最终采取主动跟父亲改善关系嘛，绝不可能颠倒过来反其道而行之。”那时杰伊还不太相信那位老师说的话，可如今杰伊认识到他是对的。
　　3.从没想过做另一种人
　　罗德曼生于1932年，作为纳尔逊的长子，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的长孙，这些头衔自然使人们认为他是第四代家族中的最佳领导人选。而且罗德曼具有经营商业的才能，他的观点也更接近于上一代人。当步入青年的堂兄弟姐妹们都因为家族姓氏困惑不已或不知所措的时候，罗德曼已经解决了所有关于作为洛克菲勒的各种疑问，并且不曾有过任何思想斗争，他认为成为洛克菲勒并不是什么难事。
　　青年时期的罗德曼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继纳尔逊之后进了达特茅斯学院，在暑假期间，他还同纳尔逊一起到南美旅行。其实纳尔逊常常带罗德曼到一些好玩的地方，正是如此，罗德曼与纳尔逊的关系才从未疏远过，他也很听纳尔逊的话。在罗德曼16岁时，纳尔逊把他送到委内瑞拉的一所农业学校学习了几个星期，在农业学校的日子里，罗德曼感受到了另一种生活情趣。之后，罗德曼在驻西德的美军部队中生活了两年。回国后，他进入哥伦比亚商学院，系统地学习了一些商业知识。罗德曼毕业后，纳尔逊对他说：“首先你应该参加一个家族机构，以此作为你个人事业的晋升之阶。”罗德曼听取了纳尔逊的建议，做好了进入家族机构工作的心理准备。据说最初劳伦斯打算让他到5600室当他的接班人。但最后兄弟们一致认为，就罗德曼当时的能力、性格以及他在堂兄弟姐妹中的威望还不具备担任这个职位的条件。戴维认为罗德曼倒可能成为大通曼哈顿银行高级职位的候选人，因此他向罗德曼提供了一个工作岗位。但罗德曼最终选择了纳尔逊为他提供的职位——国际基本经济公司房地产部主任。1960年，罗德曼进入国际基本经济公司，担任了该公司的房地产部主任，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之旅，并逐步得到提升。1969年，那一年罗德曼37岁，他被任命为纳尔逊公司的总经理。在这个职位上摸爬滚打多年后，罗德曼总结，对于企业的高层经理来说，社会责任既是个人问题，也是职业问题。许多管理者不仅为慈善事业捐献了大笔资金，还投入了相当多的个人时间。而与此同时，要求他们将公司资源投入这项事业的社会呼声也日益高涨。利益权衡变得越来越困难——公司不仅担负着利润最大化这一实实在在的经济责任，还被赋予改良社会的道德义务。
　　从罗德曼的经营理念上我们可以看出他的经营思维融入了洛克菲勒家族的风格，同时，他的生活方式也融入了洛克菲勒家族的一贯作风。纳尔逊老朋友弗兰克·杰米森的遗婷琳达回忆道：“我在南塔克特岛的一个避暑家园见到了罗德曼夫妇，并邀请他们出来小聚一会儿，喝些冷饮。在喝完结账的时候，我问罗德曼夫妇给服务生多少小费，希望他们能给个建议。罗德曼回答说1\/10吧，我说是不是有点儿少了，罗德曼却说，这是我曾祖父的风格，1\/10的小费对他合理，那么于我也应合理吧。”在纳尔逊的影响下，罗德曼成为纽约共和党中一名积极性很高的成员，他还用西班牙语忠诚地为纳尔逊的参选进行活动。
　　在家族姓氏问题方面，可能罗德曼感受到的痛苦是最少的，因此，他乐于参与和家族有关的事情。如果洛克菲勒家族的第四代多几个罗德曼，洛克菲勒家族的辉煌将延续得更长久些。
　　4.千万信托基金的拥有者以车厢为家
　　在散发着清香的堆满庄稼垛的田野上，有一节编号为694的红色车厢。也许有人会认为它偏离了西太平洋的航线搁浅在这里。其实不然，如今这节车厢已经被改造成住宅。一位金发女郎出现这节车厢的厨房后面，她的头发飘散在她美丽脸庞，一件深绿色的衣服恰好可以当做有彩色斑点的大围巾，一层薄土覆盖在她那长至脚踝的手工制作的裙子上。千万不要小瞧了694车厢里的这位美女，她是拥有1000万美元信托基金并可能得到许多财产的劳伦斯的次女马里恩。为了冲破家族和财富的樊篱，情愿远离大城市的喧嚣，她宁愿到加利福尼亚过一种平民生活。马里恩的丈夫华伦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写完英语博士论文后，也搬到了694号车厢和马里恩一起居住。
　　在加利福尼亚，马里恩夫妇力求做到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为此他们把两英亩菜地扩建成了使用有机肥料的农场，春天种上蔬菜和农作物，秋天便把成熟的作物拿到路边出售。为了贴补华伦助教工作收入的不足，马里恩还为别人看孩子，做一些编织的活儿。马里恩夫妇对生活开支控制得十分严紧，在20世纪70年代初，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活费用都控制在每月700美元左右，这是100多年来，第一个洛克菲勒家人过着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生活。
　　可以说马里恩是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中最具叛逆性的，她的叛逆性格从小就显现出来了。马里恩曾说过：“我的父母亲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在他们的生活中，一切事物都应该是美好的，没有矛盾和冲突。在这个家族中，人们从来不直接和没有洛克菲勒身份的人说话，或是只和我们有同等社会地位的人谈话，更不用说爱、恨与生气，这简直是悲剧，我认为这是我们这个家族比较痛苦的事情。曾有几次，我渴望自己能变成一只小羊羔，渴望能生出羊毛，用这些羊毛纺线织一张属于自己的地毯。”马里恩不但讨厌家族的生活方式，更讨厌家族的钱。有关资料表明，洛克菲勒第四代中的大多数子女都因为摆脱不了在金钱、家族、名声等问题而患上了精神病。一提起这事，马里恩会激动地说道：“应该毁灭这笔财产，我不希望父亲的财产传给我，也不希望这笔财产再传给我的孩子们。我不希望他们同我一样，被迫去应付那不得不去应付的窘境。我希望社会革命很快就到来，把我们从那种不得不应付的绝境中解脱出来。”
　　马里恩选择的是富有挑战的道路，她不仅远离被奉为神圣的家族责任，而且还把这种责任视为腐败和具有破坏性，在她的性情之外，她花费大量的时间搜寻履行这种义务的动机及它的必要性。马里恩遭遇了堂兄弟姐们都曾遭遇的问题，但只有她的方式最独特，也最具叛逆性。远离了令人羡慕的锦衣玉食的生活，马里恩觉得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所以她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她要通过这种方式继续去寻找幸福的真谛。
　　5.早早地进入继承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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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2)


　　对1973年初到过阿肯色州的堂兄弟们来说，温斯洛普的葬礼是令人悲伤的时刻。尽管最后在温斯洛普身体日渐枯萎的日子里，堂兄弟们看着酒精、药物和癌症在叔叔虚弱无力的体内进行着持久而可怕的斗争时，他们为此感到哀婉，但对温斯洛普的离去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过分的悲伤，因为除了杰伊、拉利、史蒂文和其他人外，他们中再没有人真正了解这个具有忧郁眼神的男人。温斯洛普的死使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都向着抉择的时刻迈近了一步，那是对家族的未来必须艰难做出的抉择，也是不可逃避的抉择。尽管他们还不能确定，在做出抉择之后，他们将扮演什么角色。他们很想看看他们的堂兄弟温·保罗将如何干事业。
　　24岁的继承人温·保罗是一个臂膀宽阔、帅气的年轻人，当他身着西部服饰，脚踩方头牛仔靴时，看上去更潇洒了。他和温斯洛普一样开朗，而且当他离开耶鲁去油田工作时，除了厚重的黑发和卷曲的上唇的黑色小胡子，他和温斯洛普像极了。温·保罗的童年是在一些远离家族意识形态的欧洲学校度过的，虽然夏天和假期他在温洛克农场度过，但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像外人一样。在牛津上大学因考试不及格后，温·保罗决定回到阿肯色州。温·保罗在成长过程中，只享受了洛克菲勒家族的特权，却没有承担过责任，他没有背过债务包袱，而债务和责任在洛克菲勒家族中有太多太多了，所以他并不把继承父业作为负担。
　　在温斯洛普的葬礼结束后，温·保罗就开始着手管理温斯洛普为他打下的基业。但温斯洛普过去的老伙伴们，以马克思·米蓝为首的一些人，却并不认为温·保罗已经做好了准备。关键的问题是在温斯洛普去世的那一刻，米蓝拿走了全部材料，而且把它们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储蓄箱里。这激起了一场权力之争，使得5600室中的人们感到十分困惑。在温·保罗通过与温斯洛普支持者的斗争，5600室开始积极争取这位继承人，以表示对他的支持。在这一点上，温斯洛普的遗嘱起了很大的作用。温洛克农场是一家价值5000万美元的巨型企业，它象征着权力和声望，这是温斯洛普在阿肯色州期间建立起来的。温斯洛普在遗嘱中把它遗赠给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它的管理者以阿肯色州人民的利益为经营目的，这不仅避免上税，而且还维护了前统治者对他维持这个家庭所做过的承诺。当然，这并不完全排除终有一天，温·保罗会重新掌管这家企业的可能。遗嘱的执行人认为，只有转让温洛克农场，才符合阿肯色州人民的利益，他们也许会决定出售它。如果这样，为什么不考虑温斯洛普的亲骨肉呢·温·保罗有钱，他们确信他的财产管理人会同意动用基本资金来支持这个收购，但前提是温·保罗要对这笔巨额资产负责，并有能力管理它。温·保罗成了34项信托财产的受益人，他还得到了父亲的大片房子及其周围紧邻的地区。但他没有得到温洛克农场的其余部分——居住区和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公司。
　　1974年，温·保罗以充分的热情接受了洛克菲勒家族的传奇故事。他设法说服继承人到温洛克举行他们一年一度的会议，他想知道有关基金会的一切。他告诉叔叔，他想同家族更融合，并要更多地参与家族事务的管理。温·保罗继承父业的热情和他作为家族成员的出现，并没有让继承人明白当时间到来时怎样去处理遗产问题。但他们确实明白了一些事情，看到温·保罗与他们花了半生的时间去摆脱的神话，使得成为传统的洛克菲勒似乎更是一个笑话。对温·保罗来说，洛克菲勒家族只是一座大山，看到他沿着金色的台阶攀登的耐心，其他的继承人意识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在下山过程中能够休息的角落。
　　6.为寻找自我而失去生命
　　纳尔逊的儿子迈克尔被认为是堂兄弟姐妹中最容易适应环境的，也是洛克菲勒家族中最讨人喜欢的。迈克尔原本想攻读建筑学，但最后不得不屈从纳尔逊改学了经济学。当他在哈佛大学写完他那篇以他的外曾祖父纳尔逊·阿尔德里奇对银行改革为题材的大学毕业论文时，同寝室的一位同学告诉他，哈佛皮博迪博物馆的影片研究中心正在计划举办一次旅行考察，该考察队即将出发前往荷属新几内亚的巴利姆河谷，对那里还没有接触过西方文化的原始农业社会的部族生活进行一次调查研究。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很少有白人能去那种地方，迈克尔希望自己能加入这次旅行的队伍中。在征得纳尔逊的同意后，迈克尔和其他人一道出发了。
　　在那次旅行刚开始时，迈克尔便给同行的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在几个星期内尽力搜集科鲁拉部落成员对生与死的评价，给刚出生的小孩拍照，还拍下了部落间的战争、受伤的勇士、为牺牲者火葬的仪式。迈克尔喜欢观察并试图去解释使部落成员和其他部落成员合作的契机。此次旅行让迈克尔经历了在家族中永远经历不到的事情，他与战争近在咫尺，与死亡近在咫尺，迈克尔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也更加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如果不是果敢地离开家族，就不会体会到这一切。
　　在这次旅行中，迈克尔听到关于沿海的阿斯玛特人的帕普根恩部落的艺术时，便在8月中旬去了那里，而且对他所看到的人工制品非常感兴趣，迈克尔决定推迟回美国的时间。但当他在为第二次长途旅行做准备时，他收到了父母决定离婚的电报。于是他立即回国。回到纽约一个星期后，当迈克尔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对父母的离婚之事起到任何作用时，他便把自己立志当一名人类学者的决定告诉了纳尔逊，然后登上了一架飞往查亚普拉的飞机。在查亚普拉，迈克尔见到了人类学家雷内·沃辛，于是两人结伴继续前行，到新几内亚开始两个月的野外考察。11月18日，在野外工作了几周之后，迈克尔和沃辛决定到南艾兰德河对岸的一个大村庄去。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决定不走复杂的内河航道，而要冒险出海。尽管当地的商人早就警告过他们，这种走法即使在最风平浪静的情况下也是非常危险的，但他们还是冒险出发了。当迈克尔与沃辛行至途中时，一个巨浪盖过了他们的双体船。巨浪浸熄了引擎，并把迈克尔的大部分考察笔记卷入海中。两人坚持待在船里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迈克尔决定游过11英里的海面，游到岸上去。沃辛劝他不要冒险，这里经常有鳄鱼和鲨鱼出没，不可能平安游到岸上去。迈克尔并没有听取沃辛的劝告，在他纵身跃入海中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从人世间消失了。
　　凭借大胆的自我追寻精神，迈克尔成为堂兄弟姐妹们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堂兄弟姐妹们必须完成某种适应性的调节，才能摆脱他们面临的尴尬处境。只有迈克尔的堂兄弟姐妹，才真正懂得迈克尔追求的真谛，他们决定在哈佛大学捐资设置迈克尔·洛克菲勒研究基金，以表示对迈克尔的追悼。该基金的宗旨说明书中写道：本基金的主要目的是使个人能通过与另一种文化的交流，来达到对自己和世界的理解。这段文字对迈克尔这一代力求与传统决裂或与家族帝国叛逆的堂兄弟姐妹来说有着特殊意义。
　　7.家族中稳定的影响力
　　理查德像其他堂兄弟姐妹们一样，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他的压力不是来自他的父亲戴维，而是来自家族。家族中的人或者控制了家族的办公室职位，或者控制了洛克菲勒基金。身处在这样的家族中，理查德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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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洛克菲勒家族第四代(3)


　　1971年，理查德从哈佛大学毕业，在毕业后的几年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这辈子应该做些什么？在这期间，理查德参加了一个教会组织，为魁北克和拉布拉多北部与世隔绝的当地人服务。在工作中，理查德爱上了飞行，并很快取得了飞行执照。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理查德终于在1974年秋天告诉他的家人，他已经对未来做出了决定——进入医学院。理查德做事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个人的需求，他发挥了一项特长，这正符合洛克菲勒家族为他人服务的宗旨。日后，理查德的历程远远超过了他最初预想的范围，他进入了银行、办公室、基金会。
　　理查德和其他堂兄弟一直由他们具有叛逆精神的姐姐支持着，这就为他们在家庭以外的世界寻找自己的立足点，开创自己的事业解除了后顾之忧。通过这种方式，堂兄弟们都毫无疑问地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延伸了洛克菲勒家族的势力范围。虽然这种延伸还不带有国际性，但它却扩大了年轻人自己的影响，为自己以后的事业成功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理查德和其他堂兄弟姐妹一样，都对洛克菲勒基金不感兴趣，在讨论一个他期望已久的关于教育领域的项目时，他激动地说：“在寻找资金方面，我不愿意碰洛克菲勒基金，否则我的个性会永远受到限制，怎么样你才能知道其他人认识你，为什么人们听说过你？别的家庭成员已经经营了一些企业，但从来没有真正生产过任何东西，如果让我做，我想按我自己的意图去做。”
　　如今，理查德以他的家庭和事业为中心，为自己确定了一条井然有序、目的明确的人生道路。他一直在积极帮助永久性保护美国东北部重要荒地和森林而努力。他还在运用电脑科技建立患者与医生之间的合伙关系、鼓励人们更加积极地参与医疗保健工作。理查德用他的聪颖、热情证明了他是洛克菲勒家族中稳定的影响力。
　　8.倦鸟归巢
　　当洛克菲勒第四代开始回归家族时，家族总办事处的结构已不再只是一家私营的同人公司，而是一家用流程图表和委员会制进行控管、掌握着重大权力并深谙这一官僚机器运作的企业了。家族总办事处是小洛克菲勒经营多年的中心机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一大批亲信职员专门为它服务。但洛克菲勒第三代兄弟们战后归来后，他们改造了这个总办事处，使它更好地容纳第三代人的事业和理想。当第三代兄弟们完成了对它的改造时，家族总办事处那维多利亚式的结构，似乎已被纳尔逊酷爱的鲍豪斯的技术专家们改造成流线形机关，能适应各种时尚的十足有效的工具了。办事处的5600室是他们智囊集会的场所，在这里他们做出某些震惊世界的决定，还有些新事业的计划在这里草拟并最终出台。在整个外部世界看来，甚至华尔街的怀疑论者也都觉得洛克菲勒家族总办事处所惯用的那一套既机密又神秘的经营活动给人以压抑感，予以某种拜占庭式的阴谋气氛，这大大强化了洛克菲勒家族那不可思议的神秘感。1965年，洛克菲勒第四代长大成人后，洛克菲勒总办事处的字样被改为“洛克菲勒家族及其合伙人”的牌子，这就扩大了参与者的范围。
　　第三代老兄弟们和他们的顾问们都认识到，不管哪一个堂兄弟姐妹出来接管总办事处、大通曼哈顿银行、洛克菲勒中心和其他机构，这一代成员之间和他们与家族之间仍然需要结合在一起。实现这个目标的最好方法，是按照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前例给他们也设立一个他们自己的机构。1968年，约翰三世捐款2.5万美元，劳伦斯捐款10万美元，戴维捐款15万美元，小洛克菲勒的第二任遗孀马撒·贝尔德·艾伦捐款2.5万美元，他们用这些捐款建立了家族基金会。家族基金会是在一个非常适度的基础上建立的。随后，一个基本上能够反映堂兄弟姐妹们的观点和利益的班子被雇用来同他们一起工作，并同他们一起设计慈善事业的计划。为了避免与老兄弟基金会的活动重复，家族基金会只重点开展五个领域的活动，即教育、对有关社会事业的认识、妇女、自然资源保护和艺术。这样一来，每一个堂兄弟或堂姐妹都可以在这个基金会的规划中找到并开展各自喜爱的事业了。家族基金会的确为第四代的堂兄弟姐妹们提供了一项财源，从那儿他们可以小试身手，其中若干人在干了几年的激进活动和批评工作返回家族后，就留在家族基金会里活动了。
　　老兄弟们在他们孩子成年时，又给了他们一笔可观的钱，但第四代收入的主要部分都来自存放在新泽西州的忠诚联合信托公司的资金。这家公司是小洛克菲勒在1952年用12万股新泽西美孚石油公司的股票开办的。但这个忠诚联合信托公司在堂兄弟姐妹的取款方面有着严格的规定：年满21岁的子女，每年可从那笔信托资金中得到5000美元；到24岁时增至1万美元，然后每年递增5000美元；30岁增至6.5万美元。从那时起或结婚后，继承人可以从该信托资金中得到20万—30万美元不等的收益；任何一个年龄超过30岁的子女，还可以提取信托资金的本金，但其用途必须经过批准，事先还得向理事会正式提出申请。该理事会的理事长是林肯中心的总经理艾米亚斯·艾姆斯，理事们则包括前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前纽约美孚——莫比尔石油公司总经理艾伯特·l.尼克森和前哈佛大学校长内森·普西等知名人士。确立这样一些具有权威性的法定机构，其用意是十分明显的，即恩赐给每一个堂兄弟的那部分巨额财产并不完全属于他们，而是以信托方式由父辈选定的机构代管。
　　第四代在成长过程中一直都依赖总办事处人员的关怀与引导，他们全靠这些人员充当他们与整个外部世界的保护伞，如果脱离办事处人员的保护和指引，他们将不知如何是好。因此，他们也就乐于让总办事处为他们处理日常生活中的琐碎问题，且习以为常，见多不怪。但没有人愿意被永远掌控着，更何况洛克菲勒第四代又都具有十足的叛逆精神。当他们感觉到总办事处的权力分配问题也像其他问题一样职责分明后，他们开始结成一个整体，希望用这种统一战线去对付那家老家伙，免得被他们各个击破。由此也就形成了堂兄弟姐妹们不拘形式的碰头会，担任碰头会主持人的通常是罗德曼和艾比。他们最初还为碰头会举行入会仪式，其主要用意是向已成年的堂兄弟姐妹们介绍他们财务权利的奥秘。
　　随着时光的流逝，碰头会的意义渐渐发生了某些转变，也自然而然地带有了一种社交性质。第四代都想借相聚之机忘却过去几年来的个人苦恼，恢复青少年时期那亲密无间的兄妹感情。到20世纪60年代末，几乎21个堂兄弟姐妹们都出席了碰头会，在碰头会上他们开始讨论一些和他们有着切身利益的一些事情。1972年6月，堂兄弟姐妹们召开了一次碰头会，在会上，他们对总办事处依然把他们视为孩童的工作方式感到愤慨，他们要争取自由，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家族事务。在会上，第四代人还谈到动用各自资金时所遭到的百般阻挠，谈到兴头上，会议便指定四个堂兄弟组成投资委员会，授权该委员会5600室一道工作，设法使他们所持有的有价证券符合于它们的社会价值。这个委员会由杰伊担任主席，他有充分的理由来关心这件事。当5600室的工作人员来到家族庄园向他们做年度汇报时，这些工作人员再一次遭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盘问，堂兄弟姐妹们要老家伙们制订一部家族指南，写明总办事处的全盘工作规划。最后，他们终于收到了一份长达36页的《家族指南》，其中说明了5600室的组织形式和作用。通过这本《家族指南》所展示的情况，可以了解到第四代洛克菲勒子女要想改造5600室，使之适合他们这一代人的思想感情，是十分艰巨而复杂的。
　　第四代人由此看出，这个总办事处委实森然可畏，父辈所指定的经营方向又过于广阔，要按照他们的理想模式来加以净化，简直难于上青天。在这一代子女们成长的岁月里，议论的问题也在逐渐转移中：从他们是否和如何参与洛克菲勒家族，转变为这个家族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无论洛克菲勒家族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性，洛克菲勒家族对世人的影响都是深远的。时至今日，只要提到石油，人们就会想起白手起家的洛克菲勒，想起他的慈善事业。洛克菲勒家族的传奇故事会一直传承下去，因为，这个家族曾经在美国乃至世界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是不争的事实。